至于怎么被抓的,那都是次要的,反正抓到了,立功者记功嘉奖呗。
复兴区公安分局的领导及此次案件的专案小组成员,都是异常的兴奋,没想到案发事件后不到四十八小时,犯罪嫌疑人即被抓获。在为此而感到高兴的同时,也即时对于之前的侦查方向及判断错误,作出了深刻的反省和检讨。
钟志军按照许正阳所说的理由,对上级领导的解释是:许正阳和陈朝江二人巧合之下,遇到一名形似嫌犯的人,所以二人跟踪而至,又打电话告知钟志军;而钟志军当时之所以没有报告局里,是因为他不是专案小组的成员,担心一旦报错了,局里劳师动众却无功而返,他怕担责任或者被领导批评同事嘲笑。这个理由让上级领导哭笑不得的同时也能够理解,毕竟钟志军还年轻啊,在分局也说不上什么话。在确定了嫌疑人之后,正待要报告上级时,他们三人却被嫌疑人发现,随后发生了惊险却又无比精彩英勇的搏斗过程。
最终三名身手不凡且胆识过人的年轻人将四名穷凶极恶的持枪歹徒擒获。
而在钟志军向领导汇报的时候,许正阳和陈朝江这两位真正的功臣,配合完警方的调查询问后,以困了需要回去休息的借口。离开了公安分局。
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
还是那家旅馆,还是那间房内。许正阳坐在床边靠着床头,表情轻松的拨通了之前从姚出顺那里得知的邹明远的手机号码,手机里嘟嘟的声音响了许久之后,才被接通:
“谁?”
“邹老板,我是许正阳!”
“……你想做什么?”
“告诉你个好消息,曾平四人,已经被我抓住送到复兴区公安分局了。”
“……”
手机那端死一般的沉寂。
但是许正阳知道邹明远没有挂线,他只是听到这个消息后,在愣神儿。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不认识什么曾平。”
说完这句话,邹明远挂了线。
许正阳咧嘴一笑,轻蔑的哼了一声。
陈朝江冷冰冰地说道:“邹明远会逃走的。”
“不会。”许正阳笑了笑,说道:“邹明远要是逃的话,就是做贼心虚,警方立刻就会锁定他,跑得了吗?另外,邹明远虽然害怕,可还是要抱着侥幸的心理,相信曾平不会出卖他。唔,短时间内,曾平四人还不会招供出邹明远来,他们会说作案动机是去抢劫古香轩里的天价玉石。”
“你确定?”
陈朝江问完这句话,就觉得自己实在是问了句废话。
许正阳笑着点了点头。继而又拨通了姚出顺的手机,如他所料,姚出顺依然睡不踏实,响了两秒钟,对方就接通了:
“正阳,这么晚了,有,有事?”
“古爷,踏踏实实睡吧,明天早起准备去打脸。”
“嗯?”
“那四个枪手,已经被抓了……”
“什么?”
“放心睡吧。我说过,邹明远挺不过三天,就得玩完了。”
挂了线,许正阳点上支烟抽着,眯缝着眼睛轻轻叹道:“以前我有这么嚣张吗?”
陈朝江没有理会他的问话,说道:“你这个电话打过去,姚出顺更睡不着了。”
许正阳笑了笑,没有说话。
陈朝江也不再说话,又开始忙活他雕刻古典美女的工作,直到许正阳抽完了一颗烟,将烟蒂按入烟灰缸内。陈朝江放下手里的匕首和槐木疙瘩,说了句:“睡吧。”然后关灯躺下。
黑暗中,许正阳闭目似睡,一丝意念飘然而出……
滏河市城北,紧邻着外环路东段的滏河公园内的东北角,有一处挂着城隍庙牌匾的庙宇。只不过已经成为了平日里人们游玩时的景观而已,并没有一丝的香火供奉迹象,更不会有人来这里请愿膜拜。
城隍庙正屋占地大概有五十多平米,虽然比不得环水山上那座曾经的女娲庙如今的判官庙规模大,可也绝对不能称之为小庙。这些年公园相关部门经常维护的不错,庙宇雕梁画栋,飞檐翘角,保持着古典韵味的同时,还透着庄严肃穆的气息。庙内垂幕悬起,横梁高顶;香炉供桌,皆为深色;神台上有城隍塑像,面色严肃,气势威严,两侧分别站着判官与功曹像,皆是一副阴沉严肃的相貌。
许正阳那丝化为判官相貌的意念,静静站立在城隍庙中的香炉供桌之间。
轻叹口气,这庙宇中,却是没有自己希望的那种气息存在。
看来失去了信仰,神,便不再是神了;而庙宇,也不过是和普通的房屋没有什么区别的建筑物罢了。
所以当自己有了升职为游方判官的资格后,却是被安排在了慈县属地,而并非如定案薄所述那般,哪里有判官牌位,则居与何处,从而进入这早已存在的城隍庙中。着实是因为,这城隍庙没有庙宇所隐含的那些东西,而环水山上的那座由女娲庙改成的判官庙,却是有着詹晓辉的信仰在那里。
据定案薄所述,即便是滏河市内的城隍庙,却也并非城隍所居的府衙,那么……
曾经的城隍庙府衙又在何处?
定案薄并没有给予回答。
第106章 抽他,害他,该
清晨,空气中带着凉意;天光大亮。冉冉升起的朝阳将阳光洒向人间。
古玩市场东排的楼房遮挡着旭日的光辉,所以市场内依然清冷冷一片。市场中间还没有摆地摊的人出现。四周一些古玩店有些起早的,已经开了张。
古香轩店内,伙计金启明不断的打着哈欠,满脸困倦的睡意,显然还没有睡够。原本枪击事件发生后,姚出顺就立刻吩咐金启明先回老家住一段日子,工资照发。金启明虽然心里也害怕,可想着老板如此关心他,反倒激起了一股年轻人的盛气,坚决要求留下来看店。这倒让姚出顺和许正阳、陈朝江三人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店里的内室中,两日来都没曾好好休息过的三人正围坐在桌前,吃着早点。
“古爷,一会儿去天宝斋见见邹明远。”许正阳喝完了豆浆,嘴里嚼着小笼包含糊不清地说道。
“嗯?”姚出顺略微怔了怔,“去那里做什么?”
许正阳咽下口中食物,拿起一张餐巾纸擦着嘴角说道:“之前电话里不都跟你说了吗?去打脸。”
“打什么脸?”姚出顺愕然。
“打邹明远的脸啊。”许正阳掏出烟来点上一颗,表情很轻松地说道:“你不一直都恨不能生吞活剥了邹明远吗?这次他又找人想把你给弄死,你就不想出出这口恶气?”
姚出顺犹豫了下,问道:“昨晚上,你们俩真把那四个枪手给抓住了?”
“骗你做什么?”许正阳笑了笑。“快点儿吃,一会儿过去力气也足些,狠狠的往邹明远脸上大耳刮子呼扇!”
“不好吧?”姚出顺嘴上说道,心里却是已经有了稍许的期望和激动,真能够狠狠的扇邹明远耳刮子的话,那肯定……很出气很过瘾的。常言道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还有什么比耳刮子招呼邹明远来的更直接的解气呢?
“没出息。”已经吃完了早点,正在用纸巾轻轻擦拭着嘴角的陈朝江,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许正阳笑着起身,说道:“走吧,随便打,不用担责任的。”
姚出顺依然在犹豫着,他不知道许正阳凭什么说出如此自信的话来?可是心里又有些相信许正阳,因为这小子一直都在做些让人想不到的事情,而且都做到了。比如他昨晚竟然把那四个杀手,给抓住了。
“走吧。”陈朝江起身,右手抓住姚出顺瘦瘦的胳膊,像是硬把姚出顺拉了起来。
姚出顺狐疑着,有些被动的跟着二人走了出去。
古玩市场里,三个人不急不缓的往天宝斋方向走着。一些店铺门前的人都诧异的望着他们三人,不知道这三位前天刚刚遭遇了枪击,大难不死的三人这是要去哪儿?看样子像是往天宝斋去了……
于是众人就有些好奇且兴奋的在心里猜测着,希望着。
终于,那三位不负众望,走到了天宝斋的店门前后,转身往天宝斋里走去。
一些好奇心比较重的人便颠颠的往天宝斋走去,寻思着是不是能在门外看到一场好戏?
三人步入店内。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迎上来,说道:“你们有事吗?”他是天宝斋的掌柜刘锦,也是位精通古玩的老手。在天宝斋工作了四五年,当然也知道些邹明远和姚出顺之间的恩怨传闻,而且前天市场内发生的枪击案,也有许多人都怀疑是邹明远雇佣的杀手。面前这三位,他自然识得,正是被枪手袭击后大难不死的主角。
“找邹老板谈些事。”许正阳微笑道,语气很从容,表情很平静。
“我想,我们老板跟你们没什么好谈的吧?”刘锦脸色有些不愉地说道。
许正阳随意的打量了一下店内,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笑着递过去,说道:“给邹明远看看,想来他应该会愿意请我们上去谈谈的。”
“嗯?”刘锦接过那张纸,狐疑的看了一眼许正阳,就要打开看看。
“你最好别看……”许正阳笑着提醒道。
刘锦怔了怔,说道:“等着。”说罢,刘锦转身往楼上走去。
店铺内另外一个年轻的伙计面色有些惶恐的看着店内站着的三人,他也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心里还担忧着该不是这三个人要来找老板报复了吧?应该不会。他们难道不害怕警察吗?
许正阳迈着步子,很轻松随意的在店里的柜台前来回转悠着,看着。像是一名有心要购买两件古玩的顾客。
陈朝江神色冰冷的盯着店内的伙计,让那名伙计越发的惶恐不安。
姚出顺则是神色有些紧张,他在想许正阳递给刘锦的那张纸上写着什么?如果真的见到邹明远,那自己是不是就听许正阳的,大耳刮子呼扇邹明远?倒不是怕邹明远还手自己会吃亏,毕竟有许正阳在,而且还有一位身手堪比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般的陈朝江。姚出顺想的是邹明远报警的话怎么办?闯到天宝斋里打人,这起码也得拘留些日子吧?古香轩的生意怎么办?
没一会儿,刘锦从楼梯上匆匆走了下来,眼神中满是疑惑地说道:“老板让你们去办公室。”
“我就说嘛……”许正阳打了个哈哈,转身往楼梯走去,一边儿扭头招呼道:“别愣着了,上来吧。”
陈朝江拍了拍姚出顺的肩膀,然后二人一起往楼上走去。
二楼邹明远的办公室里。
邹明远脸色阴沉的看着许正阳三人走进来,然后挥挥手说道:“坐吧。”
许正阳微笑着走到沙发前坐下,又招呼姚出顺和陈朝江坐。陈朝江单手推着姚出顺坐下后,自己并没有落座,而是站在了许正阳的身边,冷冰冰的注视着邹明远,好像生怕邹明远突然间会掏出一把枪来威胁到许正阳似的。
“说说你的条件。”邹明远沉着脸,语气严肃中透着恨意地说道,只不过他遮掩在金丝边眼镜后面的那双眼里,还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到的不安。
许正阳笑了笑,下巴冲姚出顺仰了仰,说道:“古爷想打你一顿出出气,不过分吧?”
邹明远怔住,就这个条件?这也太……简单了吧?也太……侮辱人了。
看着邹明远愣神儿。许正阳也不急着对方答应,微笑着点了支烟,慢慢抽着,一边看着邹明远,等着对方的回复。
“许正阳,你我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吧?”邹明远突然狠戾地说道。
“以前没有……可是从前天开始,有了。”许正阳依然微笑着,看不出他在说些你死我活的话题,有点儿聊天的样子,“你心里明白的,对吧?”
邹明远叹了口气,说道:“那件事,真和我没关系。”
“唔,就当是吧。”许正阳点点头,道:“可你和古爷间的恩怨,总得解决解决吧?”
“我和他有什么恩怨?都是他自己在瞎猜。”邹明远恼火的看着姚出顺,抚了抚眼镜,强压着火气说道:“自从他遭遇变故之后,让他自己说,我对他怎么样?这么些年来,我一直都处处接济他,照顾他……古玩这一行里。谁不知道?可是他却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些谣言,就恩将仇报,处处为难我、跟我作对……”
许正阳挥手制止了邹明远说下去,脸上已经没有了初时的微笑,表情平静地说道:“说这些没用,古爷现在就想打你一顿出出气,怎么?我的要求不算过分吧?你很划算的。”
“许正阳,你不要太过分!”邹明远一拍桌子怒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没得谈咯?”
邹明远咬着牙没有再说什么,恶狠狠的看着许正阳,许久之后,才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一句话:“言而。要有信。”
“当然。”许正阳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扭头看着姚出顺,笑道:“古爷,去吧,大耳刮子抽他。”
“嗯?”姚出顺还没从疑惑中回过味儿来。
“去啊,邹老板已经同意了,去,抽他。”许正阳向邹明远那边儿侧头示意着,“想抽几下就抽几下,只要不把人打死就行。”
姚出顺还有些愣神儿,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啊?邹明远就这么同意让人去扇他耳刮子?
“没出息。”陈朝江冷冰冰的说了句。
姚出顺一咬牙,佝偻着坐在沙发上的身子挺直,站了起来,往邹明远的办公桌前走去。
邹明远恶毒的看着姚出顺,似乎想用眼神警告姚出顺,你要为你接下来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看着邹明远那张白净的脸,恶毒而带着警告威胁的眼神,姚出顺抛去心头的一丝怯意和疑惑,取而代之的是对邹明远刻骨的仇恨:仍记得当年,自己看中邹明远的勤快和聪慧,又喜欢他心思灵活懂事乖巧,从而真心实意的教他识古玩、相古董,给他不断的涨工资,发奖金……让一个高中都没毕业一无是处的穷小子,学会了古玩行业中多少人都想学到的知识和积累的经验;可是,就是这个让自己无比信任,甚至都把他当亲人般,从来对他没有一丝隐瞒和避忌的人,却在背后捅了他一刀,毁了他全家,毁了他这一生的一刀!
“啪!”
姚出顺抬起手狠狠的抽打在了邹明远的脸上,红色的掌印清晰。
“啪!”
又是一巴掌。
然后,姚出顺忽然疯了一般,双手挥起左右开弓,噼里啪啦的呼扇起了邹明远的脸。
邹明远的金丝边眼镜被打飞了,而邹明远却并没有露出一丝躲避的样子。只是抬着头,恶狠狠的盯着姚出顺,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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