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喇叭声此时不合时宜的响彻在了空旷的田野间,四辆摩托车轰鸣着从那一家三口的后面疾驶而来。
听着后面喇叭声和摩托车的轰鸣声,骑自行车的男子赶紧停下唱歌,继而紧攥着车把向路边儿靠去,顺着路边儿不急不缓的行驶着。
他却不知道,身后抱着孩子的媳妇儿双眼已经睁大,满是担忧的神色,因为那四辆摩托车并不是前后行驶,而是并排着在这条并不宽的小路上飞驰。开摩托车的人都带着墨镜,或流长发,或剃光头,车后座上还都带着一个人。
喇叭声并没有因为他们一家三口靠边行驶而终止,反而是一路驶来笛声不停。
婴儿被刺耳的喇叭声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四辆并排疾驰的摩托车从他们身旁擦身而过,大概是摩托车擦到妻子的腿部了,也可能是骑自行车的男子紧张的缘故。自行车慌了几下,男子惊叫着:“下来下来……”与此同时妻子的惊叫声也响起,抱着孩子跳了下来,而男子则是掌控不住,自行车前轮一下滑入到路边儿斜坡下,男子踉跄着侧身倒在路上,自行车前轮已经掉了下去,半个轮子浸泡在了渠水中。
好在是,人没有出事儿。
远远看到这一幕发生的许正阳,早已经在摩托车风驰着鸣响喇叭时眼睛就已经眯缝起来,此时看到四辆摩托车如此嚣张毫不顾他人安危。顿时心头火气。正待要吩咐陈朝江用匕首扎下来一个的时候,却听着刁一世已经大骂道:“我操,作死啊你们!”
叫骂声中,刁一世一把将手机掷向了从他们身旁飞驰而过的四辆摩托车。
摩托车的轰鸣声掩盖了手机砸中人时的声响,但是手机确实砸中了最边儿上骑摩托车的男子。
那人勃然大怒,摩托车驶出十几米后急刹车停下,其余三辆摩托车也相继停下。
八个看起来最大不超过三十岁,最小也有二十来岁,横眉瞪眼面孔狰狞的男子冲许正阳他们这边儿走来,被手机砸中脑袋的男子更是大骂着:“你,他妈的找死是不?”
“你们眼瞎啦?没看见前面有人 ?'…'操!”刁一世毫无畏惧,立刻唇枪舌剑作出反击。
许正阳他们刚才因为远远看到了摩托车并排行驶,所以都已经走到了水闸旁避让。此时看着那八个人气势汹汹而来,而刁一世已经回骂着窜到了路上。许正阳急忙抬腿上前,一把拉车住比他高半个头的刁一世,拽回到身后。这小子看起来脾气火暴个子又高,可着实不是个打架的料啊。
八个人一边往这边儿走着,一边儿怒骂着,刁一世被许正阳拽到身后,却也并没有任何收敛,依然破口大骂还击着。
那边儿一家三口已经将自行车推了上来,愣愣的站在路边儿上看着这边的一幕,男子似乎想要过来,却被紧张的妻子拉住。
“动手不?”陈朝江站在许正阳身边,微微靠前,冷冰冰地说道。
“见血行,别要命。”许正阳眯缝着眼盯着越来越近的八个人,轻声地说道。心里却想着,陈朝江现在真把自己当老板了,就连这种事儿都要先请示一下。
那八个人见这边儿只有三个爷们儿和俩俊俏丫头,更是嚣张无限,连骂都懒得骂了,直接摩拳擦掌,面露狞笑,有几个干脆还抽出了腰带,一副稳操胜券要把他们狠狠拾掇一顿的样子。嗯,就打那个刚才拿手机砸咱们,而且还敢还嘴大骂的小子,那俩小子……怂货,连个屁都没敢放。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刚刚走到跟前儿还没容得他们说几句嚣张的话,站的最靠前的那名面色苍白身形瘦削的年轻人突然暴起,冲向了他们,一道寒芒在他之前飞射而出,准确的扎在了领头男子的肩膀上。
连一声痛呼都来不及喊出,甚至还没感觉到肩膀上的疼痛时,那个年轻人的右腿已经飞起,脚尖朝下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受大力的击打,不由自主的双腿弯曲,还未跪倒在地时,肩膀上剧痛传来。陈朝江已经顺手将匕首拔了出来,同时右拳猛击在了另一名男子的脸颊上。
两声痛呼几乎同时爆出。
连续击倒二人,却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在陈朝江匕首前探,刃尖抵在第三人脖子上时,几个人才豁然反应过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不曾想陈朝江并没有将刃尖捅下去,而是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膝盖上。那人膝盖受到猛击,身体前倾跪下,脑子里一阵空白,完了。
几乎在这一瞬间,陈朝江收回了匕首,那人的脖子差点儿就顶在了刃尖上。
不过他也好不到哪儿去,下跪的时候陈朝江的膝盖已经迎了上来,重重的撞在了他的鼻梁上,顿时鲜血横流,那人踉跄着仰面倒地。
怒骂声这才喧嚣起来,几个人叫骂着围向了陈朝江,他们还没完全看明白,只认为陈朝江是抽冷子攻击了他们,而且陈朝江没胆量杀人,不然刚才那一刀为什么不扎下去。
“别动!”许正阳沉着脸冲刁一世嘱了一声,随即冲了上去。
皮带挥舞,拳脚相加,群殴迅速展开。
很快,群殴的结束比展开时还要快上许多。
许正阳将其中一个扔下渠沟里,溅起无数水花之后,扭头看着地上横躺着呻吟的三个人,还有已经跑到远处的四个人,拍拍手冷笑道:“一群杂种!”
陈朝江没有说话,苍白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细长的双眸中透着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冰寒。
对方八个人,没有一个不见血的!都挨了刀伤。
不过正如同之前许正阳所吩咐的那样,陈朝江没有下重手,除了第一个被刁一世用手机砸了脑袋的家伙肩膀上被插了一刀之外,其他几个都是胳膊上腿上被锋利的匕首划割了几条小口子。
即便如此,几个人还是浑身是血,看模样着实挺严重的样子。
“滚!”许正阳冷声呵斥道。
躺在地上的三个人和从渠沟里刚爬上来浑身湿透的那人连个屁都不敢放,匆匆往远处的摩托车边跑去。
四辆摩托车轰鸣着,急速的驶离而去。
看着还在愣神儿的刁一世、欧阳颖、许柔月,许正阳笑着挥挥手道:“走吧,回家去……”说罢,转身往来时的小路上走去,陈朝江一声不响的跟在身后,左手五指转动着那把稍稍带了些血色的锋寒匕首。
三个人这才醒过神儿来,连忙答应着跟上去。
许正阳走到田间土路上后,不忘回头冲着那还在愣神儿的一家三口,笑道:“赶紧走吧,对了,老哥,你歌唱的挺好,嫂子长的很漂亮,侄子也好看啊!”
一家三口脸上露出略有些尴尬的笑容。
走在最后面的刁一世目不转睛的看着陈朝江瘦削的背影,心里感叹着:高人,又见高人啊!
第111章 中秋月圆夜,忽有恶人来
中秋之夜。
有鉴于欧阳颖和刁一世二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提议。许正阳家的当院里,摆上了那张大圆桌,且院落里无需掌灯,美其名曰要的就是中秋赏月这个情调,月色下吃食饮酒笑谈。圆桌上面摆放着几个果盘,瓜子、花生、糖、月饼、梨等瓜果放于果盘中;另有果汁酒饮点心,三个凉拼小菜和两个热炒菜。
时值晚上八点左右,一轮明月高悬,夜空深邃而高远。
月辉如银泻地,便似在天地间覆上了一层银白薄纱,又似秋寒时落下的雪白初霜。
六人围坐在圆桌旁,吃着瓜果点心,偶尔浅尝酒饮;抬头举目赏一番明月如盘,低头平视谈几句乡野见闻,颇有一番别样的温馨舒漫情调。
欧阳颖双肘撑在桌边,手托双颊,微微歪头,仰视着夜空明月,双眼中露出一丝迷恋的目光,轻轻感慨道:“你们这里的夜色,真的好美啊……京城整年也见不到这么晴的夜。这么美的月。”
“觉得好以后就常来,等咱们家搬到新房那边儿,住的也舒坦宽敞多了……”袁素琴坐在欧阳颖的右侧,满目温柔慈祥,笑意盈盈,似乎还透着点儿别的意思出来,“你来了,大娘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嗯嗯,以后我一定会经常来的,你们可不许厌烦哦。”欧阳颖开心的点着头说道。
许能剥着花生,憨厚的笑道:“哪儿能啊,你们这些金枝玉叶,能不嫌这乡下地方条件差就好。”
“竟胡话,乡下咋不好了?”袁素琴瞪了丈夫一眼。
许能憨笑不语。
许柔月轻笑道:“颖颖,你就是来我们家住上个三年五载的,也不会有人烦你……”
“嗯。”欧阳颖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中忽生出一丝酸楚,轻叹道:“你们家真幸福……”
袁素琴却是没有注意到姑娘家眼神中的酸楚和语气里的落寞,剥了一颗奶糖递过去,笑道:“来,颖颖,吃颗糖,这是正阳听说你们来,专程从滏河市买的,最好的奶糖。”
“谢谢大娘。”欧阳颖笑颜展开,幸福的含住了那颗甜蜜润香的奶糖。
许柔月稍稍怔了下,脸颊一红。略有些尴尬神色显露。虽然欧阳颖没心没肺的不晓得某些方面的人情世故,可许柔月却是了解自己的母亲,恐怕她如此待见欧阳颖,八成心里面又在盘算着她那八杆子还打不着的儿媳妇的事情了。
“哎,正阳,想啥呢?把那个桃汁递过来,给颖颖倒上……没点儿当哥哥的样!”袁素琴斥道。
“啊?哦。”许正阳忙拿起面前的果汁递过去。
许柔月接过来给欧阳颖倒上,欧阳颖连连客气道:“不用啦不用啦,我自己不客气的,再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啦。”
袁素琴心头暗骂儿子傻了吧唧的,咋就不知道自己给人家姑娘倒一杯端过来?
虽然相处时间短暂,可袁素琴却着实喜欢上了欧阳颖这个丫头,人模样长的没得挑,性子又好,爱说爱笑活蹦乱跳,又懂事儿又礼貌,初期喊着阿姨,很快就入乡随俗的喊大娘,把个袁素琴喜的不行。唔,而且家里条件又好,嗯。配得上俺家正阳,两家算是门当户对……比刘二和家的闺女强几百倍不止,还有那个,那个叫李冰洁的,跟块儿冰凌似的,咋能比得上颖颖这丫头?
刁一世坐在许正阳旁边儿,浑不理会在座其他人聊天。他喝两口啤酒,又尝一口白酒,剥一颗花生,嗑一颗瓜子,乐得享受这种生活,大觉得比在公路上飚车还要有趣还要舒服的多。
而许正阳则是偶尔插话闲聊几句,多半都在抬头仰视苍穹中的明月,琢磨着那传说之中的月宫里,是否真就住了一位嫦娥仙子,一只雪白的玉兔,还有那个傻了吧唧憨厚到只知道挥着斧头砍桂树的吴刚。
也许,自己该去地府转转看看了,哪怕是耗费些神力,总要多多接触这方面的东西。
正思索着这些神怪乱离之事呢,刁一世忽而想到了什么,胳膊肘轻碰了下许正阳,说道:“阳哥,商量个事儿成不?”
“嗯?”许正阳回过神儿来,笑道:“什么事儿?”
“嘿嘿……”刁一世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酒杯,搓了搓手,低声道:“我琢磨着吧,阳哥你的特异功能,我是学不来的。那玩意儿八成是天生的……你看,帮我跟朝江大哥说说,求个情,让他教我练武吧。”
许正阳一乐,道:“怎么想到这茬了?”
“嗯,朝江大哥真厉害……”刁一世一脸仰慕地说道:“我要是有他那么厉害,不不,有他的十分之一就行,那多棒啊,看着谁不顺眼上前大耳刮子抽丫挺的,不服单挑……”
“你自己怎么不跟他说?”
“得了吧,我借他那把刀玩玩都是壮着胆子借的。”刁一世撇了撇嘴,“朝江大哥那冷冰冰的模样,看一眼都让人害怕,太冷酷了,酷毙了,靠!”
许正阳乐道:“那也不用害怕啊,你和他又没仇,他人不错的。”
“别,我跟朝江大哥不熟,估计跟他说了也是白搭。”刁一世又往许正阳跟前凑了凑,说道:“阳哥,我看得出来他听你的。你就跟他说说呗,我可以交学费的……”
“别说钱不钱的,见外了。”许正阳拍了拍刁一世的肩膀,“回头我问问他吧,不见得行。”
“只要阳哥你出马,那还有办不成的事儿?我先谢谢了啊。”刁一世嘿嘿乐道。
许正阳笑笑,没再说什么,只是举杯和刁一世碰了下,然后喝下半杯白酒,继而抬头仰视明月,似乎在欣赏着这难得的夜景。心头却在想着陈朝江的武功……这家伙从出狱后。竟然是一天比一天厉害。陈朝江在慈县北环路那次和沈浩兵一伙人的拼杀时,如果有现在这般强悍的话,那天恐怕沈浩兵一伙人下场会更惨,甚至以当时陈朝江的心态,八成得出几条人命,而且他自己也不会受伤。用陈朝江自己的话解释就是:在里面很有些日子没怎么动手,刚出来时有些手生……
可许正阳心里明白,这就是天赋,一个性格变态的人拥有着变态的天赋。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会因为寂寞无聊不想与人谈话消遣,从而选择用身体撞墙,用拳脚踢打伤筋动骨的去折腾自己。
难以想象,这家伙如果接受过真正的训练,会变成怎样的一个疯魔。
就在许正阳心头胡思乱想之际,定案薄在脑海中一闪,提示有危险人物接近他的家了。许正阳皱眉,也没有在意念间查看,而是直接向院墙看去,意念一动,视线穿墙透壁而过,直看到巷子里,大街上。
却见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在大街上快速行驶至巷口,车门拉开,五六个穿着黑衣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怀中掖着砍刀,竟然还有两把手枪,面色阴沉的往巷子里走来。
许正阳眼睛微眯,顷刻间意念锁定几人,顿时知晓了几人的身份和目的。
原来是报仇的主儿啊!
倒不是白天教训的那几个混混,而是邹明远的人……没想到还真有愿意为邹明远两肋插刀的仗义之辈,如今的邹明远身陷囹圄,恐怕最终的结果会是死刑,最轻他这辈子也出不来了。不过随即许正阳就发现,这几位可不是单纯为了替邹明远报仇而来,着实是因为许正阳破了他们的财路,这次把那么大的文物走私案给掀了出来,这些暂时还没有被抓到的人怎能不对许正阳恨之入骨?
许正阳嘴角微微翘了翘,露出一丝的冷笑:可怜的几位凶徒。却不知道在我的地盘上,想对我不利,想对我的家人下杀手,是多么愚蠢的决定;而且竟然刻意的选择这样一个合家团圆的节日里,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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