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祥道:“你认识?你的朋友吗?”
欧阳达摇摇头,笑道:“死门里没有朋友。”
秦祥点点头,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欧阳达和徐沛相熟,却打了徐沛一拳。
秦吉和欧阳达相熟,却打了欧阳达一掌。
这个门派里没有真的感情。
欧阳达道:“那么说,你现在拜托了杀手的追杀吗?”
秦祥道:“恩,遇到一个难缠的家伙,好不容易才脱身的。”
欧阳达低头看看铜牌,疑惑道:“难缠的家伙?”
秦祥道:“是一个银牌,叫做金文。”
欧阳达惊道:“金文在追你?”
秦祥看着他,疑惑道:“是啊,如果不是他的暗器,我已经杀了他。”
欧阳达张大嘴巴,愕然道:“杀了他?”
他上下打量秦祥。
这才离开多久,这个曾经的孩子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了。
秦祥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
刚才,他的刀飞了出去,隐约看见秦吉向那个方向走去。
他那是没有多想,现在却觉得不妙。
轻轻把欧阳达扶上马,他牵着马走了过去。
没了,那把天狗宝刀没了。
附近的枯草被踩了几个坑,是人的脚踩出来的。
秦祥站在那,看着远方,他不明白秦吉拿走他的刀做什么。
欧阳达骑在马上看的奇怪,道:“小祥,怎么了?”
秦祥抬头看了看他,道:“我的刀被哥哥拿走了。”
欧阳达道:“很贵重吗?”
秦祥点点头,道:“很贵重,非常贵重。”
欧阳达叹了口气,道:“如果不是我……”
话没说完,秦祥道:“这事不怪你。”
欧阳达又叹了口气,他很不喜欢看到兄弟俩这种情况。
秦祥忽然一笑,道:“没事,他是我哥哥,我所有的东西,他都可以拿走。”
欧阳达低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知道秦祥的这句话说得很真诚。
但是,有些东西,是不可以让别人拿走的。
秦祥以后会知道的。
欧阳达坐在马上,秦祥牵着马走在前面。
一路上非常安静,只有马蹄声一直不断响着。
走了很久,看见前面有了灯火,是一个村子,小村子。
秦祥挑了一家亮灯的人家。
院子不大,中间有一条小路,两旁种着一些蔬菜,都以收割,只剩下残枝。
门前有一口井,不远处拴着一条狗。
那狗看到秦祥走进院子,开始吼叫。
秦祥没有再走,站在院子里等待。
不大一会,从屋里走出一个老汉,手里拿着一杆旱烟枪,边走边吸。
看见院子里的秦祥,和院外的欧阳达,老汉道:“这位小哥,你找谁啊?”
秦祥笑了笑,道:“我和我的朋友,急着赶路,错过了县城,想在你这里借宿一宿。”
老汉面露难色,道:“这……”
秦祥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道:“老丈,这五两银子是借宿的费用。”
老汉笑了,脸上的褶子都有笑意,他紧走几步接过银子,道:“这位小哥真客气,来,快进屋。”
秦祥又笑了笑,回身走出院外,牵着马走进院子。
轻轻的扶着欧阳达下了马,又把马系在旁边的篱笆上。
老汉轻轻打开门,把他们让进屋里。
屋里还有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正在油灯下做针线活。
看见老汉领着两个陌生人进来,老太太放下小竹篮,道:“老头子,他们是?”
老汉眨眨眼笑道:“老婆子,这两位错过宿头,今天在咱家住上一晚。”
说着,他递过去那五两银子,又道:“这两位小哥是个畅快人,这是他们给的。”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贪财啊,快还给人家。”
老汉苦着脸,把银子递给秦祥,道:“小哥,这银子还给你,老婆子不让要。”
秦祥笑道:“老丈,这银子你拿着,如果有吃的给我来电,算是买你东西了。”
老汉笑着又把银子揣在怀里,转头道:“老婆子,你看人家小哥都这么说了,我就收着了。”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笑笑没有说话。
欧阳达想了想,道:“你们家还有别人吗?”
老太太拿起针线又缝了起来,道:“我还有个儿子,他不是总在家,所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你们今晚就住在他的房间。”
欧阳达道:“你儿子是做什么的?”
老太太抬头想了想,道:“不清楚啊,反正不像我们这样是种地的。”
老头在旁边接道:“是啊,我儿子有出息呢,不种地也能挣钱呢。”
秦祥听得一笑,这世上除了种地,还有很多挣钱的玩意。
相对来说,还就属种地挣得少一些。
老头领着他们又走出屋子,从院子里的一条小路向后走,还有一间房子。
老头道:“这间房子就是我儿子的,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里。”
说着,他脸色有些不好。
秦祥问道:“老丈,你没事吧。”
老头摇摇头,道:“没事,就是儿子总不会来,有些想他。”
是啊,儿行千里母担忧,母亲担忧,父亲也担忧,但儿子却不知道。
就算知道,也没有当回事。
秦祥不禁想起自己的父母,天知道他们现在何方。
他叹了口气,道:“老丈,别担心,等你儿子闯荡够了,就会回来了。”
老头点点头,道:“是啊,我在等着那一天,村子里和我差不多的老家伙,都抱上孙子了,我这是有点着急了。”
看着老头回了前面的屋子,秦祥和欧阳达走进屋子,点着了油灯。
屋子虽小,五脏俱全,整间屋子分为前后屋。
前屋一张桌子,几个凳子,后屋有个大炕,如果烧好,甚是舒服喜人的。
秦祥扶着欧阳达躺好,坐在那里想着事情。
欧阳达看了他一眼,道:“小祥,你在想什么?”
秦祥摇摇头,道:“没想什么,只是想起我的两个朋友。”
欧阳达道:“你的朋友怎么了?”
秦祥道:“没怎么,只是我离开的突然,没有道别,怕他们担心。”
欧阳达道:“他们在哪里,等我的伤好一些,替你告诉他们一下。”
秦祥抬头遥望,仿佛能看透房顶,过了一会,道:“他们在咸阳。”
第七十章 闪电刀法
咸阳,一个偏僻的院子里。
水云站在院子里看着大门,大门关着,她好似能看透一般。
站着看了一会,有些累了,就进屋休息。
休息好了,又到院子里等待。
一遍,又一遍。
阿牛在旁边看着这一切。
他明白,明白水云的感受。
他也是如此,如此焦急。
已经三更天,只有星星还睁着眼睛。
阿牛走了过去,道:“水姑娘,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着。”
水云嘴唇一抿,道:“不,我要等他。”
阿牛叹了口气,进屋拿出一个椅子放在院子里,道:“水姑娘,你坐在这里等吧。”
水云回头看了一眼椅子,转身慢慢走了过去,看着椅子,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阿牛看不到她的脸,但知道,她肯定很难过。
他想了想,道:“如果说没用,我更没用。”
水云转身坐在椅子上,垂着头道:“这个就不要比了。”
阿牛道:“我和你不一样,你有前辈的赏识,又有秦大哥的教导,可是我……”
他有些哽咽,话说不下去了。
水云抬起头,道:“你学武时日太短,不要太自责。”
阿牛点点头,走到一旁,开始练习剑法,一遍,又一遍。
水云看着大门,喃喃道:“我有个感觉。”
阿牛停下,转头看着她。
水云继续嘀咕道:“秦大哥今天不会回来了。”
阿牛没有说话,继续练剑。
农舍里,秦祥从怀里掏出那两截铜牌,在手中把弄。
过了一会,他道:“欧阳叔叔,你能查到是谁雇佣杀手刺杀我吗?”
欧阳达摇摇头,道:“查不到,这种信息很严密的。”
他笑了笑,又道:“而且,我已经脱离门派了。”
秦祥猛转头看着他,笑道:“真的吗?这太好了。”
欧阳达叹了口气,道:“是啊,我终于自由了。”
这么多年,从十多岁进入门派,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
终于,自由了。
秦祥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欧阳达摇摇头,道:“没有,不过我想先回老家看看。”
秦祥道:“老家?”
欧阳达点点头,道:“是的,老家”
秦祥道:“你老家在哪?”
欧阳达笑道:“你猜。”
秦祥疑惑道:“我猜?我能猜到?”
欧阳达道:“当然。”
看着欧阳达脸上的笑意,秦祥努力思索。
和欧阳达有关,又和他有关的地方,只有一个,只有一个地方。
秦祥笑道:“襄平县。”
欧阳达拍掌笑道:“聪明!”
秦祥却很惊讶,道:“你老家在襄平?”
欧阳达叹了口气,道:“是啊,襄平,我却没有家了。”
秦祥沉默,过了一会,道:“你在襄平还有亲人吗?”
欧阳达摇摇头,没有说话。
秦祥道:“那你回去干吗?”
欧阳达看着他,道:“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说着,他垂下头。
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十年,奉献给了门派。
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行为。
一切都是门派。
忽然自由了,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或做些什么。
悲哀。
很悲哀。
非常悲哀。
秦祥叹了口气,道:“欧阳叔叔,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亲人。”
欧阳达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闪着光,亮的刺眼。
秦祥也看着他,眼中没有光,只有诚恳,非常诚恳。
油灯的火苗跳来跳去,晃得他们脸上忽隐忽现。
过了很久,欧阳达忽然道:“我记住了。”
说完一笑,笑得很灿烂,连脸上的皱纹都少了。
五更天。
秦祥睡得很熟。
欧阳达睡得也很熟。
他们睡在那铺大炕上,虽然炕没有烧热,但他们睡得很舒服。
秦祥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
就仿佛所有危险都离他而去一般。
突然!
门外传来脚步声。
秦祥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外面还是黑天。
这个时候来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事。
向里看去,欧阳达已经睁开眼睛看着外面。
秦祥摸向刀柄,却摸了一个空。
这才想起,天狗宝刀已经被秦吉拿走。
他急忙转头看着欧阳达,小声道:“刀!”
欧阳达轻轻抽出自己的刀,交给他。
秦祥握着刀,躲在门后。
这扇门是从外向里开,门后正好可以站一个人。
“咯吱……”
房门被打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屋内很黑,那人拿出火折子,几口吹亮。
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一个穿着黑色短打劲装的人。
那人回身把门关上,忽然发现门后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愣,显然从来没想过门后会有人。
那人一动,就要跳开,却发现自己肩头有一把刀。
一把利刀,闪着寒光,砍掉头颅不费吹灰之力。
秦祥没有说话。
那人道:“你们在我屋做什么?”
秦祥道:“你屋?”
那人点点头,道:“是,我的屋子,抢劫吗?”
秦祥笑了,他已经被一个小姑娘当过强盗,这是第二次了。
秦祥摇摇头。
那人道:“那要什么?”
秦祥道:“什么也不要。”
那人垂眼看着肩头的刀,道:“那,这是做什么。”
秦祥耸耸肩,道:“这个嘛,是个误会。”
说着,他就要收起刀。
床上的欧阳达,忽然道:“慢!”
秦祥没动,刀还压在那人肩膀上。
欧阳达道:“他是死门杀手。”
那人一抖,却看不到身后是谁。
秦祥用力压刀,道:“走,把怀里东西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那人走到桌子旁,道:“你能自己拿吗?”
秦祥笑道:“不能!”
“哗啦……”
一桌子零零碎碎,几个银锭和一堆碎银,几张银票,和一个铜面具,面具上是个鬼脸。
秦祥道:“兵器。”
一把刀扔在桌子上。
秦祥拿起那把刀,又把那人肩头的刀收了回来。
那人没有趁机逃跑,既然这人有把握收回刀,那就有把握他跑不掉。
秦祥回到炕边坐下,把欧阳达的刀还了回去。
随手抽出刚刚收缴的刀,寒光乍现,一闪即逝,刀已入鞘。
那人看的脸色一变。
快,太快了,快到他根本看不清。
突然,他头上一缕头发掉了下来。
那一刀斩断了他额头一缕头发。
他却是在头发掉落才知道。
而且,头发掉落后,刀风才至。
那人脸色又变,变白了,惨白。
欧阳达也看到了,眉头一跳,道:“这还是我传你的闪电刀法吗?”
秦祥没有回头,道:“是,正宗闪电刀法。”
欧阳达点点头,道:“你用起来才叫闪电刀法,看来我用不能叫闪电刀法。”
秦祥道:“那叫什么?”
欧阳达苦着脸,道:“我看叫乌龟刀法不错。”
秦祥笑道:“欧阳叔叔,你太谦虚了。”
那人忽然道:“欧阳达,我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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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怪人张郎
欧阳达慢慢坐了起来,道:“你认识我?”
那人道:“是。”
欧阳达道:“我不认识你。”
那人一晒,道:“无名小辈,不值前辈一记。”
欧阳达笑了,道:“你这人不错。”
那人道:“哪里不错?”
欧阳达道:“至少很有趣。”
那人笑了,道:“是个好评价。”
欧阳达道:“坐。”
那人微微弯腰,道:“谢。”
他坐在最近的椅子上,然后用手里的火折子点亮油灯。
那人盖上火折子,道:“这是我家。”
秦祥把玩着刀,刀很不错,至少能值一百两。
他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道:“你说过了,我知道这是你家。”
那人接过银票看了看,道:“有意思。”
秦祥道:“哪里有意思?”
那人道:“现在的强盗不抢劫,反而给钱吗?”
秦祥笑了,这人确实有趣。
他拍了拍刀,道:“买你的刀。”
那人道:“这样啊,你用刀竟然没有刀?”
随手把银票揣进怀里。
秦祥笑道:“被抢走了。”
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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