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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4…未曾可以（2）
翌日，凌泣刚回到办公室，MSN公司群里便热闹非（http：//。。）常。由于公司老板鄙视QQ，从来只用MSN，被员工诟病：香港人仰仗殖民地背景鄙视国人，就如公司用人制度也是港人优先，其次是粤人，最后才是内陆。
June：Lynki，听说你前天修理了天诗？
Michael：绝对强悍！
Sunny：系唔系甘夸张？（是不是这么夸张）
Michael：Lynki在冷雨夜给我们狠狠上了一课。直接叫天诗，要不还订金要不留货，潇洒！
June：早应该如此，对待嚣张之徒就要变态点。
Sunny：小心啊，别逞强了还要坏公司的规矩。
…………
凌泣一看便觉无聊，公司女人居多，乱得和港剧里的纠葛差不多，分门入派的，好不热闹。
Michael：另一个劲爆消息，Lynki，冒头出来。从实招来，说，你是不是拍拖了？
Inny：啊？！宾果啊？（哪个）
June：真定假？（真还是假）
Michael：真！那男的靓仔崩了，彻底断了我们后路！关键是，多金！！！豪车啊！！！
…………
凌泣从茶水间回来时，June已经坐到她的位置上，奸笑地指了指电脑上的聊天记录，一副从实招来，要不三过堂审的架势。
凌泣扫了一眼大概，“Michael什么时候也成你们的妇女会友啦？”
“别打哈哈，哼哼，老实交代吧。”
“一个普通朋友罢了。”凌泣颇感无奈，人多口杂的港资公司果然人人皆八卦。她却大大低估了女人的刨根问底潜质。
“普通朋友会打台风还接送你去仓库？普通朋友会冷雨夜苦等送你回香闺？”
“这个反问可以直接当香港八卦杂志的封面标题啊。”凌泣边喝着花茶边笑答。
其实，那晚，凌泣也没想到他会等着。她记得她匆匆下车之前已让他先回去，因为她不知道还要耗上多少时间，那一整日的鞍前马后已够让她觉得亏欠不自在，更不好徒增愧疚。可当Michael送她出来，看见他橘色车灯暖暖笼罩下的表情，启颜凝视，霎那间，有种被人珍视的感动顷刻浇灌她冰冷的全身。顿时有如温暖的热气侵入皮肤融入血液，流往心脏。难怪有久旱逢甘露之说，心灵的干涸最经不起温暖的滋润。
“难道是郎有情妾无意？Lynki，人要知足才能常乐
啊。”June看她顾左右而言他，没有再往下逼问，断然猜想是凌泣冷淡地把别人回绝了，立即感慨万千。
凌泣淡笑说，“是啊，最知足的是我客人今天走了，终于解放了。”
工作告一段落。凌泣的外贸工作从来就是季节性的，忙的时候连轴转，几个月都没有休息日，闲的时候也是荒诞度日。八九月份正好是中东的斋节Rommadan，好比我们的春节，他们会放假戒食，在这之前的订单也是为了赶着这时候卖的，因此七八月对于她们公司来说就是淡季，没多少事可做。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凌泣又开始善待自己了。她整日煲汤调养，平日打球健身，生活充实而有序。
那日，凌泣约上凌众，邓妍，小麦去打羽毛球，两个小时的厮杀后浩浩荡荡到私厨进补。延续着小麦点菜的惯例，医生点菜讲究搭配和营养均衡，小麦已经荣升为“点菜手”。话说叫什么手的，都颇有职业的味道，比如杀手。
“小麦，最近你们医院有没有上乘的货色啊，和我们总行联谊吧。”等菜时，邓妍开始发问小麦。
“你不是说不找医生当男朋友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啊。我觉得医生也不错，你看生病也不用上医院，在家自己治，爱干净注重卫生，平时还注重养生，吃饭还关注饮食均衡搭配。”邓妍认真逐一罗列，阐述观点。
“这个级别的医生只剩院长他老人家了。”小麦嘲笑邓妍。
“滚！对了，上次和你吃饭的那个帅哥就不错啊，白白净净，温文尔雅，我喜http：//。345wx。欢。”邓妍对爱情的勇气可见一斑，永远似不倒翁般，就算是扑空也会用尽全力，周而复止。
“你饶了人家吧，人是眼科的，以后还要在道上混呢。”
“什么意思啊？”凌众好奇的插了一句。
“要是人家知道眼科医生还找你这样的女朋友，以后谁还敢找他看病啊，自寻死路。”小麦徐徐道来。
凌泣和凌众一口茶没喝到底，噗嗤笑起来。邓妍怔了片刻，领悟后朝小麦一顿恶打。
凌泣笑说，“小麦，你现在说话越来越不走寻常路了。”
欢笑过后，大伙商讨要出去旅旅游。凌泣一直觉得人生如果不能读万卷书，那就尽量走万里路，看过的风景、经历过的事就是学习充实的过程。
除去事业蒸蒸日上的小麦医生脱不开身，三人基本上敲定了周末的时间。然后开始寻觅地方，最终决定附近新开发的薰衣草峡谷，前阵子在地铁上疯狂做广告，“刺激漂流养生温泉观星别墅，与你一同坐享普罗旺斯般的优雅惬意”。当时，凌泣就已神往那汪被薰衣草环绕的温泉，在如此炎热的夏季泡温泉，她倒是乐此不疲。
“凌子”不远处有人欢声叫她，声音一如既往的魅惑。
“柯师兄，好http：//。。久不见，吃饭没？”凌泣抬头问他，旁边的邓妍却柺了一下她手肘。
柯晟睿瞥见邓妍也在场，对她笑了一下，“呵，这位小姐也在啊，难得！”
果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看着又要掐上了，凌泣笑着介绍，“柯师兄，还没正式介绍呢，我朋友，邓妍。”
柯晟睿大度接上这话，“你好，上次的事一场误会。况且凌泣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邓妍完全不搭理，看来这气没顺过来。凌泣给他一一介绍小麦和凌众，不一会又扯上旅游之事，凌泣说，“师兄，要是不嫌弃贫民活动一起去玩儿吧，不要整天高处不胜寒。”
邓妍狠狠地剐了凌泣几眼，挑挑眉，咬牙切齿说道：“独孤求败之类的还是当山顶洞人好了，省得平地的生活把人闪着了。”
柯晟睿来了兴致，他本身就属于反其道行之的叛逆性子，笑道，“平地氧气多更适合练功。”
这事就算是这样定下来了，到家以后，凌众还在上串下跳的，兴奋劲儿还没过。每逢放假，如无意外，她们姐弟俩都混到一起，从小大家都知道，凌泣有这么个跟屁虫弟弟。
“姐，要不我们把子衿哥叫上吧？”
凌泣制止他胡作非为：“你别给我瞎搅合，上次的事都没和你算账呢，找抽你。”
自从上次发烧以后，两人的关系变得平近了些许。从子衿偶尔会给凌泣打个电话，聊的都是平淡无奇的事，他总会天马行空的生出些话题，总让人摸不着头脑。有时拿着电话也没有太多的交谈，双方都沉默着，仅凭着一线电波维系着对方存在的讯息。凌泣觉得这样的自在相处倒让她甘之如饴，免去他步步为营的好奇心，当个普通朋友未尝不可。
凌众有些忿忿然，嘀咕讲道：“我顺便和他讨教一下出国的事呢，我们男人都谈正事。”
“你考虑清楚了吗？上次你们物理老师说如果这次参加物理奥赛成绩不错，就可以保送了。”
凌众这孩子最近开始琢磨着出国留学，虽然还没跟家人商量，凌泣知道他心里主意已定。开家长会时，那位物理老师给凌泣分析说，凌众之前参加全国少年计算机编程比赛得了一等奖，如果再能添上奥赛的成绩加分十有八九能被提前录取，对于即将参加高考恶战的学生不可不说是一个福音。可是，上次凌泣与凌众谈过，他却说想出国留学。凌泣并不是不赞成出国，只是毅然放弃在握的砝码，从头开始另外一条截然不同之路，并不是易事，林林种种的英语考试，繁杂的英文申请资料，焦急无望的等待，这些事情在当年凌尘出国的时候，全家都跟着见识过。尽管如此，不得不承认，确实是种磨练。
凌众想了想说，“我想好了。我想学车辆工程，国内大学的车辆工程实验室都没有国外完善，项目资金也不充足。我的梦想就是造最牛的车。”
男孩子对机械的热爱总是天生痴狂的，凌众亦然。他从小就好钻研这些东西，家里的汽车模型、杂志琳琅满目，简直可以开展览。
“出国很辛苦，也很磨练人。你定好目标就得努力去做，不管从报考英语考试，选报学校，乃至申请资料都是和高考不可同日而语的，你自己怎么想的？”凌泣要和凌众打好底，这毕竟不是头脑发热，三分钟热度的事情。
“我知道啊，我连到国外可能要去餐馆洗碗，送牛奶，能想到不能想到的，都做好了准备。可能晚上在中餐馆打工被拿枪的西部牛仔打劫，手枪顶着脑门，然后我会很配合的掏出身上的零钱和柜台里的钢镚儿，全都想好了。”凌众乐观地瞎扯，更不过证明他的决心。
“又在贫。这些有的没的千万别和家里说，免得家里担心。”凌泣笑他。
“姐，你同意了？！”凌众蹦起来，脑瓜子一想到凌泣都同意了，家里的长辈们肯定可以一一拿下，离胜利就不远了，“姐，就知道你最懂我了。可是我还没去就开始想你了，要不你和我去陪读吧。”
“出国不是为了独立吗？”凌泣泼他冷水，“对了，在申请方面有不明白的就问问凌尘。还有，你爸妈出差回来就好好和家里说说。”
凌众已然扯开了胳膊，胜券在握的样子，“爸妈就交给你了，申请的事就请教子衿哥。”
出国，出国，这么多人出国，或是怀揣梦想，或是逃离悲伤，总是前仆后继的踏上这条路，可曾知，蜿蜒的道路源头是泪眼婆娑的亲人张望着站立在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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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4…未曾可以（3）
出游的那天，和那场家长会的情景如出一辙，凌泣亦是早早被叫起，一如彼时，下楼便见到了从子衿，神清气爽不减当初。
“那么慢。”从子衿浅笑着，早一步帮她打开了副驾的车门，还是那辆大众辉腾，深沉低调得颇得凌泣的心意。
取而代之的不是早上好，那行云流水般的连串动作及招呼，她不免暗地心惊。他们许久没见了吧，没有距离感反倒像熟识的朋友，但随即淡笑着回应。
“姐，你坐前面，我要在后面补补眠。”凌众跳上了后座，结结实实地关上了车门。
凌泣只好乖乖上了副驾，“刚刚不是挺精神的吗？一会儿邓妍他们都上车，你长胳膊长腿的别挤着人家了。”
“晟睿自己开车，接邓妍去。”从子衿等他们坐稳，起步前行。
凌泣被这个安排晃了一下心神，“他俩弄一块儿不会吵起来吧？”
凌众特高兴，“反正她跟谁都吵，省得在我们车里吵。”
凌泣摸出手机，准备给邓妍打电话，怕她一生气出什么幺蛾子，却听到身旁传来声音，“没事儿，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指不定聊得正欢呢。这不是你的用意吗？”
她听他这么一说，还是给邓妍发了条短信，“一切安好否？”
顺便淡淡应答道，“什么用意？”
邓妍飞快地就给她回了，“怒！！！”
凌泣弯嘴而笑，看来情况不算太糟，至少没有大打出手。凌泣本来的想法是多个人多点热闹，既然小麦不去总要拉个会开车的一块儿，邓妍的车技虽然应付上班小打小闹没事，可自驾游还是得找个熟车之人。正好柯晟睿适时出现，凌泣认为一举两得，顺便化解他们的误会，省得两边都是朋友，一碰面吹胡子瞪眼的总不是个事儿。
凌众像是真累了，一上路就睡得昏天暗地，车上一下子异常安静。凌泣备了不少干粮，兴高采烈仿佛小时候的春游，按捺不住要开吃了。
“你这车有没有什么禁忌？”凌泣试探地问到，她想起坐小麦的车不可以吃东西。
“哪方面的？行为还是其他？”
“行为引发的其他味道。”一言既出，凌泣看他笑得诡异，转念一想才惶惶发现其中有隐晦的歧义，立刻脸布霞色，瞪他一眼正色道，“吃零食而已。”
“你随意。”从子衿转头看了她一眼，展颜微笑，让人觉得之前的诡异只是臆想。
凌泣懊恼地挤爆薯片的袋子，狠狠地呲牙咬起来，这是邓妍眼中有节有礼的人吗，句句陷阱，阴险嘴脸。她相继消灭了一个拿破仑蛋糕，一盒奥利奥饼干，两包薯片，三个好丽友巧克力派之后，终于开始中场休息，口含阿尔卑斯咖啡糖，悠哉地欣赏沿途风光。
郊外的空气，清新怡人，连八月的骄阳都被树影遮挡得柔和了些许，星星点点的碎光一直追随着，洒在身上，像个调皮玩耍的孩子，顽皮地和你玩捉迷藏，似是抓住又嗖的从身边滑走。路上偶有放牛的孩子，放纵地骑牛前行，也有赶集的老农，满载着蔬菜，脸上洋溢着满足的表情，凌泣不免想到了June的话“知足常乐”，握着手里的那就是幸福。
从子衿听到身旁许久没有饮食吸唆的声响，回头望去，她已安睡过去，微风吹动她的长发，铺满半边脸，手中紧紧抱着鼓鼓的零食袋，像似什么稀世珍宝。这是她第一次，还是迫不得已坐在他的副驾上，让他转头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就能感受到她的气息，不是香水，只是淡淡的属于她的气息，幽吐芬芳，有种让人塌心的魔力。
冷却了一个多月，从子衿发现对她的好奇心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挂念，正是这股情绪让他不由自主过来了，一听到凌众和柯晟睿的提及，就远赴这场几千里的会面。见了面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心里有个东西悄悄落地的声音，轻巧得好似羽毛。
绿树环绕，天空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