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谦……”她低低地喊着,声音却卡在喉咙里。他的胳膊好有力,她觉得好安稳,她怎么有点想赖着不下来的感觉……
似感应到她的呼唤,容谦长眸凝着她。凝着她略为不安的模样,慢慢勾出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就如晨曦突破黎明,绚丽了整个天地。
不知为什么,乔云雪忽然想落泪——她一直告诫自己不能把他当依靠,一直告诫自己要拥有独立的人格和人生,要守住自己的心儿。可是为什么,他做的每件事都都满意,连笑容都让她安心。如果这一切都如当年那般水月镜花。她还有力气再经受一次流放么……
唉,她好象有点小题大作。不对,是无题大做……
“地板滑,为什么不找我?”容谦唇角一松,弯出个浅笑的弧度。那种给人安稳的感觉又来了。揭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把她塞进被窝:“该睡了。”
乔云雪立即要爬起来:“我……我的内衣……”还没洗呢!
“我去。”瞄瞄她脸儿瞬间大红,容谦心头竟欣慰好些,“又不是没洗过。也……碰过了。”
“嘎——”他提醒了两人AA制的日子。乔云雪尴尬着,可听到后来,忍不住扬起绣花拳头砸他。最后却乖乖躲被窝中了。
容谦朝浴室走去。
躲进被窝的乔云雪却悄悄拉开被子,出神地听着浴室的水声,瞅着他露出来的半个身子。眸子慢慢地湿润了。她悄悄拿过手提,开机,打开日志,写上今天的:“二十八岁以前,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帮女人洗内衣的感觉……这么好。”
写完,她赶紧关了日志。小偷般地偷偷笑着,想着心事出神。
正想着,QQ声音响了起来。原来手提一开机,QQ随机启动。
飘洋过海?
Ava啊!
她发过来的信息是:“怎么,你还没睡觉?”
乔云雪悄悄笑了,输上字:“还早呢。”
“你在做什么?”Ava打着笑脸问,“好晚了,不会在老公怀里撒娇吧?”
想了想,乔云雪俏皮地打上一行字发过去:“嘿嘿,我在看我老公帮我洗内衣。偷偷告诉你,他是总裁,可我是孕妇。总裁管一个集团,但孕妇负责人类大事。所以我还是比他大,可以安心享受老公大人的服务。”
Ava好久没有发信息过来,久得乔云雪以为她已经下线的时候,有信息过来了:“乔小姐,我有点忙。先闪了。”
啊?怎么就闪了?乔云雪一愣,心头竟涌上一种特别的味道来。她竟隐隐觉得,那个气质优雅的女人居然在妒嫉她……
好奇怪的感觉啊!
大概是她自个儿多想了……
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乔云雪赶紧关机。在容谦出来之前,她把手提放回了原位。钻进被窝里装睡。
容谦出去晾了衣服,这才回浴室洗浴。出来时瞄瞄那团被窝,忽然大步出了卧室,向二楼走去。来到二楼画室,容谦从一张画后拿出一把钥匙,打开密码箱,拿出一对猫眼石耳环。
对着灯光照了照,容谦唇角微勾。依然锁好,钥匙放回原地,大步返回。这才睡回床上,拉开被子,俯身瞅着睫毛轻颤的妻子。
乔云雪在装睡。她不知道容谦要去多久,但却是这半年来第一次分别。心里隐隐有些惆怅,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理
他吧,怕他粘上来,可她现在又不能那个;又怕不理他,显得自己太冷淡,伤了他男人的自尊心。
唉,她要愁死了
可是,她怎么开始担心起他的自尊心来了?她以前好象没有担心过,一样的过来了呀?
沐浴后的容谦没有了古龙香水的味道,反而全是浓郁男人的味道。她闻着,定力渐渐流失。特别是他微凉的指法碰上薄薄的耳垂,她一颗心提了起来。
容谦想做什么呀……
乔云雪正想睁开眸子,容谦的手松开了。接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塞进她手里:“傻丫头,这个给你。”
没有了声音。
然后,一双长臂朝她捞过来,她纤细的身子,紧紧地进入到一个安稳的臂弯。那双不安分的大手,在轻薄完她的身子之后,最后落上她腹间。
“宝贝!听话!”容谦的声音低低的,在夜空里有着虚无飘渺的感觉。好像不是真的。
他到底是喊她,还是腹中的宝宝们呢?乔云雪纠结起这个来。
可惜她还没纠结完,容谦的头又挤进她心口。那双手,却紧紧搂住她的腰。
结婚以来,他已经一天比一天习惯这个姿势……
第二天.
帮容谦收拾着行李,乔云雪不时瞄着落地镜前面的容谦。他又在整理他自个儿了,头发总是一丝不苟,领带总是平整得没有一丝折痕。连古龙香水味,都每天保持着一样的淡淡的味道。
其实没什么好整理的,只是负责把他手提装进手提包,带好身份证。乔云雪打量着身份证,忽然灵光一闪,转过身来:“容谦,你去海南的那辆战机和燕子的那个爸爸有没有关系?”
“是堂兄,只是燕子不知道。”容谦说。
“哦……”乔云雪愣了愣,又不放心地追问,“你们不会被他们打出来吧?”
容谦这才转过身来,凝着她纠结的小脸儿,他低沉的声音透着迷人的韵味:“云雪,你担心我?”
“谁担心你啊!我才不担心你。”乔云雪赶紧别开脸儿,紧抿唇儿,没打算再说话。可不一会儿,她却忍不住走近他,双手勾下他的脖子……
“云雪?”心里微微一动,容谦扬眉,难道果然小别胜新婚,她要主动献吻了吗?
可这应该由男人主动。
想着,他配合地俯身,省得孕妇太辛苦。觅着她嫣红的唇儿,准备如愿给她个深深的甜蜜告别吻……
“时间不早了,别闹!”乔云雪勾下他脖子,却是取下他搭着的领带,扔到床上,一脸鄙夷,“这颜色不气派。你现在是去见官,一定要相当气派才行。这样燕子过去,马上尊贵几分。他们家谁也不敢看不起燕子,得把燕子当姑奶奶般供着。”
“……”容谦薄唇轻启,脸微微僵硬,却是吐不出字儿来。深邃的目光,却不知不觉落上乔云雪认真的脸儿。
乔云雪一把把他拉住:“我去买一条给你。”
“我送你去油画街,再去机场。”容谦提了手提包,揽着她向外走去。
“不,我让舒渔过来。”乔云雪眨眨眸子,“他送我们去机场,然后就可以直接把我载到油画街。”
长眸凝着乔云雪纯净的眸子,容谦最后颔首。
尽管只是短短几句交谈,他现在放心把妻子交给那个男人照管。
果然把舒渔喊来,四人一起坐进舒渔的小别克。向机场赶去。到半路,乔云雪喊停,替容谦买了条蓝中带紫的领带。
“嫂子,你不怕把我哥打扮得太男人,被女人扑上来啊?”燕子开心地笑着嫂子,“这颜色可得像我哥这么有气度的男人才戴出味道来,尊贵得不得了,优雅得不得了。不过北京才女如去,美女如云,个个懂得欣赏我哥哦!嫂子,你睡得着么?”
乔云雪闷哼了下,没和燕子一般见识。
燕子好奇,小嘴儿都挨上乔云雪的脸了,追问着:“嫂子,我好奇,你为什么给哥买领带?”
一瞥燕子,乔云雪闷闷地:“他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戴领带,晚上睡之前是卸领带。从早到晚都带着,他就能一直记得,他还有宝宝在这里要惦记呢!他可以不记得我,可不能不记得我们的宝宝。”
燕子听着,脸儿慢慢漾开大大的笑容,拉长声音,隽永极了:“嫂子,你是要哥惦记宝宝呢?还是要哥惦记宝宝他老妈呢?嫂子,你这招太高了。高啊!我哥自以为聪明,结果早被你这张无害的脸谋了。等会儿他接了你领带,说不定还得多感动,嫂子终于肯给他买礼物了。不过嫂子,你对哥这么用心,我怎么觉得嫂子疼上我哥了……”
“燕子,你闭嘴!”乔云雪恼了,别开脸儿,不让燕子看到脸上的红色。她才不疼他,她只是怕他真忘记宝宝了嘛!
燕子笑而不语,快乐得连回北京的忧伤都没有了。早蹦蹦跳跳着跑回别克。好心情让他看到舒渔也不排斥了,高高兴兴坐到前座,却瞪着舒渔:“看
什么?嫂子得陪我哥坐后面。”
舒渔撇嘴儿:“凶什么,你那十万我又没要。”
追上来的乔云雪噗哧笑了。
机场上,乔云雪果然亲自给容谦戴上领带,一边闷哼着:“我警告你,要是你敢不带这领带。以后不许摸我宝宝。”
“……”薄唇轻颤,容谦眸间泛开淡淡的笑意,“我戴!”
燕子独自在旁翻白眼——老哥,你上嫂子当了,嫂子是让你从早到晚记得她……
“就在油画街。”容谦叮嘱着。那个地方,他放心。
终于要登机了,乔云雪站在那儿。闷闷地瞅着他们向里面走去。她忽然扬起大嗓门,不悦极了:“容谦,不许打电话给我哦!”说完,却眸光媚媚地瞄过孩子他爸。
微微一愣,容谦俊脸微赧,他是忘了交待这回事了。长眸漾动晶亮流光,容谦绽开如春风般的笑颜:“谢谢云雪提醒,我会记得打电话回来的。”
“谁提醒你了。”乔云雪跺脚儿,可一瞄容谦的眸光落在她腹间,她马上规规矩矩地站着,“别自我陶醉。哼哼,被你绑了大半年,好不容易自由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容谦笑而不语,居高临下地凝着她,准备听完她的埋怨再走。
一把拉着舒渔,乔云雪闷闷地转身就走:“宝宝们,你们没良心的爸可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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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容谦,你……会想宝宝吗?
直到抱怨着的孕妇钻进别克,容谦的长眸依然没有收回来。
那小小的身子能量十足。他忽然微微拧眉——他现在一定境遇应该还不错,等两个宝宝落地,那个爱笑的小女人一定会和宝宝们疯到一起,完全忽略他的存在。
“乘客们,请抓紧时间登机……”广播播音员柔美的声音响起。
别克绝尘而去。
容谦这才提起行李,和燕子走到一起,进入安检位置。
燕子愉快的声音传来:“哥,有老婆孩子相送,是不是感觉就是不一样……郭”
容谦似乎没有听到燕子的打趣,深幽的长眸,慢慢落上蓝中带紫的领带。衬着他深蓝色的西装,看上去还不错。这好像是结婚半年来,老婆送他的第一件礼物。
燕子踮着脚尖打量哥哥的神色:“我就说,只有嫂子这样有温度的女人,才能温暖哥的心。大家都以为你在保护嫂子,其实是嫂子在让你变得更强大。”
“……”容谦进了安检。
油画村。
正当春节,没几个顾客,油画大师们都在休息度假中,店家都懒洋洋的到处蹿门子,互相喊着恭喜发财,不亦乐乎。
乔云雪从别克上下来,黑白分明的眸子落上几间危楼。那儿正在拆迁。
“这是你老公公司承包的。看容谦那懒洋洋的样子,还以为京华不过如此,看来办事效率还行。”舒渔有些纠结。不想夸容谦,可又不想说违心话。这个直肠子的油画家,真是委屈得半死。自个儿为容谦一家子当车夫,结果人家燕子姑娘还一副他占了便宜的神情。
“嗯。”无心地应着,乔云雪眸子眯了眯。容谦的办事效率如果不行,说不定他们也就错过了,闪不成婚。她可还记得,她还有点不置信自己已婚的时候,容谦已经请油画街的人一起吃婚宴了。
一抬头,乔云雪猛然退了一大步:“舒渔,你在干嘛?”
离得那样近,舒渔的眼睛都快长她脸上了。
“干嘛?在拐容谦他老婆。”舒渔不乐意得很,说气话,也不知道是气容谦,还是气自己,“不就有几个臭钱嘛,就把我们油画街的美人儿拐跑了。真可恨!我当时为什么就不弃了那副画出关,也就把云雪拐作老婆了。”
舒渔气愤的模样特别可爱,乔云雪噗哧笑了:“他不拐我,你也没机会做干爹啊!”
“那我就有机会就湿爹。”舒渔反驳。
“湿爹?哈哈——”乔云雪乐了,乐得直不起腰来。可一蹲下,孕吐又来了。吐得眼泪鼻涕一把抓,舒渔看着急得要死,却毫无办法,只是一个劲儿拍自己的脸儿,“别吐了,我就当干爹好了。云雪……”
看着她虚弱的模样,舒渔粗犷的男人泪花闪闪的。
“我妈说,孕吐只是小儿科。以后生娃的时候才是要命的大事呢!”乔云雪本来吐得难受,可瞅着舒渔的样子,居然还有逗人的心思。
舒渔落泪了。
还真掉眼泪呀?身为艺术家就有这点好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一切随性,完全不受世俗的眼光的束缚。也没有人觉得舒渔行为乖张。
乔云雪激他:“我觉得,我应该找些纳兰容若的词句让你品味下……”或许,这么善感的舒渔更适合文学家。
“没良心的丫头。”舒渔被她一激,不掉眼泪了。立即复原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天,舒渔你在干什么?竟敢把人家孕妇带到风口子里,容先生看到了一定宰了你。”张大妈一把捏着舒渔的耳朵,提着走,“人家都怀孕了,老公才貌双全,你还想打什么主意?回家相亲去,赶紧的,生个女儿还能给云雪做媳妇儿。”
舒渔傻眼。
“舒渔,等会送我去公司上半天班。”乔云雪笑着回了夕阳画廊。是有点冷,她得加件毛衣再上公司。
舒渔一愣:“你还要去上班?”
“是啊!”乔云雪笑笑地走了,“燕子如果不回来,容谦就没有一个可信的人帮他管财务了。那是企业的命脉呢!”
听得舒渔心里酸酸的——唉,果然女人都是向着老公的,哪有什么男闺蜜的说法,那都自欺欺人。
十分钟后,乔云雪到了京华总部四十二楼。
燕子的办公室钥匙她拿了。乔云雪走了进去,苏雅就跟了进去。模样还算谦恭,可眼睛总压不下那锐气。苏雅说:“燕子昨天交待我了,以后这里你暂时管着,让我教教你。当然了,大家心知肚明,你不懂财务,还怀孕,并不适合来学这个。我有个合适的建议——乔小姐,现在这里我就暂时帮着看着,等你生完孩子,我们再开始合作。这样好不?”
原来苏雅把财务部的一切都布局好了。
乔云雪心里咯噔着,可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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