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江琼亲自监管销售了吗?
江琼放慢车速,看着纤细的乔云雪。
“妈?”洛海燕扯扯母亲的衣角,“你看她做什么呀?”
“少帆爱她……”江琼轻叹,“好绝情的女人呀……”
“妈,是哥不要她的。”洛海燕提高声音。
江琼颔首:“一念之差……你不懂……”
夕阳画廊门口,奔驰停下,江琼抬头看着那块略带陈旧的牌匾,暖暖一笑。踩着悠闲的步子,雍容华贵依旧,走进夕阳画廊。
夏心琴站起,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面前的贵妇,明明五十多岁的贵妇,可因为保养得好,一张脸还像四十出头。一身质地极好的紫色休闲服,流畅自然,令江琼微胖的身材也有了曲线美。明明已五十多,居然还穿着时下年轻人爱穿的高脚靴。
脸上含笑,很亲善。
夏心琴淡淡地笑:“这位太太喜欢什么样的油画?有特意钟意的画家的么?”
“我们见过面,不用这么客气。”江琼直视着夏心琴,点点笑意盈满丰腴的脸庞,“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放下架子,好好淡淡吧!”
夏心琴拿起鸡毛掸子拂灰尘,手底下舒缓自然,灰尘飞扬开来:“我们这里是画廊,太太有钟意的油画,就买吧。别的事,我还真听不懂,也没打算懂。我们平民百姓过的是小日子,把小日子过好,就很好了。”
江琼母女俩不由自主对视了下。江琼上前几步,仔细打量着油画,挑中最贵的一副,自己取了下来,送到柜台:“我要这一副。”
是店里最贵重的画。夏心琴放下鸡毛掸子,不假思索地伸手过来,要拿起油画去装裱打包。
江琼轻轻压住画:“买画事小。亲家母……”
“如果没有诚心买这副画,请下次再来。”夏心琴语气凉凉,“对于我们来说,卖一副有名的油画是大事。别的事,倒都是小事。”
江琼皱眉,长长地叹息着:“我知道云雪现在和那个容谦在一起。我来,是想确定一下,云雪到底有没有结婚?”
“结了,女婿挺好。我们做父母的很欣慰!”夏心琴又拿起鸡毛掸子,开始拂着挂在门边的画。变天了,秋天干燥得很,灰尘满天,油画很容易就布满灰尘。
江琼倚着柜台,忽然上前两步,一把抓鸡毛掸子:“这些油画比你女儿的幸福重要吗?”
“当然不。”夏心琴恼了,凉凉地瞄着面前高贵的女人,“但比太太你重要。如果没心买油画,还是请太太你出去,免得这低门装不下洛夫人。”
夏心琴的直言咄咄逼人,江琼脸红了红:“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我们都是生意人……”
“在洛夫人眼里,我们是小贩。”夏心琴凉凉提醒。
“哪有哪有!”江琼连忙摇手,“我来有重要的事。为了我们一双儿女。云雪妈妈,我想你最明白,云雪当初有多爱少帆,你没看他俩天天腻在一块儿……”
“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年代不比以前,结了婚再离婚都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是谈朋友。”夏心琴还是不疾不徐的,“云雪当初识人不精,误跟了人。现在云雪擦亮眼睛,跟了可靠的男人。怎么,洛夫人有意见?”
江琼有些尴尬,忍气吞声,依然含笑:“我来,是希望少帆和云雪复合。云雪如果没结婚,那是再好不过。如果云雪结婚了,还是希望你能劝劝云雪,早点离婚,毕竟他们两人相爱了那么多年。拆散一对恋人,我们做父母的有罪过。”
“拆散?”夏心琴好笑地撇嘴儿,“我可
不知道,我做过拆散女儿婚事的事。我女儿自小乖巧听话,从来不要我们管,从她十八岁起,我们做父母的就没插手过她的事。我倒觉得,那些真正做过拆散子女婚事的父母,得好好向我们学习。”
一番话说得江琼脸儿青一块紫一块。她是自私的母亲,高傲的女人,但并不是不讲道理,这会儿讪讪地站起来:“这件事……”
“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我妈呀。我妈现在过来,也是好意呀。”洛海燕急了,“哥是龙基的继承人,不能没有孩子。瞧,如今有了孩子,妈没有后顾之忧,立即就成全哥和云雪姐姐了。”
“你们说的我听不懂。”夏心琴声音不高不低,“承康,送客。”
洛海燕上前一步,抱着夏心琴胳膊:“阿姨还没听懂吗?云雪姐姐不能给哥生孩子……”
“海燕,别插嘴。”江琼赶紧喝止。
夏心琴无法再忍:“你们还打算毁谤我家云雪?”
江琼缓缓拉过洛海燕,将一张照片塞进夏心琴手里:“我们没有毁谤。少帆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是宝宝的照片,很可爱,云雪会喜欢。少帆他心里只有云雪,已经在办离婚手续,希望能和云雪复合。我这次来是真心的,少帆都不知道我为他来找你。云雪妈妈,云雪和少帆前后八年,都没有好消息传出。云雪妈妈不感到奇怪吗?”
夏心琴拉开玻璃大门:“不管你们来是什么意思,现在都给我滚——”
“阿姨带云雪姐姐检查下就明白了——”洛海燕还要说。
江琼起身:“丫头,我们走吧!”
走到门边,江琼慎重交心:“做妈妈的都疼自己的孩子,相信你也是。云雪不能生孩子,有婚姻也不会幸福。可现在少帆刚好有了孩子,两人复合,是最圆融的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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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琼暗自找上母亲的事,乔云雪当然不知道。 乔云雪更不知道,因为她迟迟没有怀孕,已经急倒身边一大群人。
容氏一族至今不知道乔云雪的存在,倒还安静。而且乔云雪在京华时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就是情人一个,就是和容谦走得近,也没有人觉得有异。
京华五十楼。
总裁办公室锌。
精瘦的老人倚在落地窗,扫过自己的儿子:“我听说,你养了个情人?”
“情人?”容谦挑眉,“我不养情人。”
容长风立即转过身来,皱眉:“那你的意思,是要娶她?”
“也许,我已经娶了她。”容谦平静地迎上父亲犀利的目光烀。
“胡扯!”容长风斜睨儿子,“一年多前,洛家风光娶媳妇,满城皆知。如果我们容家娶媳妇,绝对不能比洛家低调。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娶媳妇。”
“知道。”容谦没意见,“爸可以准备,到时想要怎么风光,就怎么风光。”
看着儿子淡定的神情,容长风长吁一口气:“别和我呕气,那件事毕竟已经过去六年。你是得考虑结婚了。赵佩蓉已经和你交往三年……”
“我和她普通朋友。”容谦平静地拉下领带。
容长风久久看着儿子。
容谦拉上舒适的转椅:“爸坐。坐下来再看着我,不辛苦。”
脸颊抽了抽,容长风有要发怒的征兆。
容谦恭顺站着:“燕子说,我要是娶佩蓉,家里会有两个冷冰冰的机器。”
“你……”容长风精瘦的身子一震。
容谦恭恭敬敬站在父亲身侧:“爸也是男人。明白男人只会娶女人,而不喜欢供着机器。”
容长风转身就走。很大很大的甩门声。
容谦薄唇微勾,唇畔浮现淡淡的舒适笑意。
容长风一走,在外面观察动静的钱涛立即就潜进来。
钱涛都为容谦急出满嘴火泡泡了。跟在容谦身边转,可看着容谦淡定的神情又不好多说,只能打边鼓:“容董马上又过来了。你呀还不快点想办法。”
容谦颔首:“船到桥头自然直。”
“是船上人不急,急死岸上人。”钱涛跟前跟后地打圈圈,双手跃跃欲试,似乎想把容谦扁一顿,“你只有两条路,要不和赵佩蓉重婚;要不赶紧生个宝宝出来。我保证,只要你把容家第三代往容董手里一放,所有的隐瞒都算不是大事。可如果你没有孩子,什么欺骗、不孝,全部扣上你脑袋,更何况乔云雪还是洛少帆的出逃未婚妻……”
容谦平静地把手里的文件往钱涛身边一推:“这些你来处理,我回去和云雪生孩子。”
“……”钱涛石化。无可奈何地走开,可不一会儿又绕回来了,“想当年你和洛少帆称兄道弟,如今势同水火。你们不会哪天打起来吧?”
“所以你应该省点力气,将来好有力气为我和他劝架。”容谦挑挑眉,一个漂亮的容字签上文件。
钱涛脸抽筋:“我老了,闪人都来不及,还为你们劝架……”说着说着没了声音,凝着他文件上的名字感慨,“如果乔云雪看到你这个容字,再不肯面对现实,也会看出你的真实面目了。”
勾如铁丝,滑如蛟龙。能写出那么有气魄的字,怎么可能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
容谦微微闪神——自从他成为她上司起,云雪已经在怀疑了,只是不肯问出来。或许说,她宁愿生活在她自以为的那个小世界里,象只蜗牛守护着自己……
唇角一扯,容谦不再想这事。挑眉:“不劝架?”
“不劝。”钱涛字字落地有音。
容谦起身:“那好。我现就去和洛少帆见面,你去忙。”
“你去见洛少帆?”钱涛大吃一惊,“你现在还有什么必要去见洛少帆?你们的感情早在六年前就没有了。难道你真要去和洛少帆干架?”
“谈不来,不干架怎么办?”容谦挑挑眉,长身而立,悠闲经过钱涛,穿上西装,果然出去了。
钱涛冲了出去:“容总,别冲动……”
“男人不冲动,还有谁会冲动……”容谦低低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来。
“我的天!”钱涛双手一摊,没奈何地转回办公室。摸着下巴想半天——他要不要报警?
月亮湾咖啡厅。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同样的身高,同样的体魄,连西装都是同样的黑色,从背后看去,还以为是两亲兄弟。
可从当面看,就不对劲了。
一个孤傲,一个平静,疏离感就像一条看得见的线,把两人划开。
可是,两双手竟然奇迹般地握在一起。而那双稍微年轻的,微微使上了劲。
容谦淡淡扫了洛少帆一眼,指关节一紧。洛少帆松手。
“就算只大你两岁,依然能用姜还是老的辣。”容谦没有温度
tang地评论。
“谢谢你照顾云雪。”抑郁了近半年的洛少帆,面容虽还有点瘦削,可神采飞扬,显然度过了心理阴暗期。
容谦面容平静,扫一眼洛少帆:“云雪是我老婆。我照顾云雪天经地义。不劳洛大少发表意见。”
“你不爱她,你们容氏也不会容她,又何必强求。”洛少帆细长的黑眸眯起。
容谦挑眉,声音四平八稳:“爱与不爱,你知道?近半年的夫妻生活,你又知道?”
洛少帆脸儿显过一丝狼狈,但意气风发的男人却用张扬的笑意遮住自己的落寞:“云雪的事我处理欠妥。她跟你半年,我就当这半年是对我的惩罚。容谦,我现在对你笑,并不意味着我不在乎你的小人人径。以闪电之势娶我深爱的女人,无非是想断我退路。我已经度过最难的时候,龙基我已牢牢掌控。现在要应付你,绰绰有余。”
“错。”容谦老神在在,“不嫁我,她也会嫁别人。不是我容谦的女人,她也会成为别人的女人。那个时侯,她非嫁不可。”
洛少帆青筋微跳,细眸眯紧:“你明知……云雪是我洛少帆的女人!”
“以前可能是。”容谦薄唇微勾,“半年前起已经不是。我和云雪现在研究的,一直是精子和卵子的事……”
洛少帆忽然站起,长臂伸过来,似要扭住容谦的衣领。容谦不慢,身形一闪,洛少帆长臂落空。
洛少帆眸光锐利几分。
“看来,洛少喜欢上明天的头条新闻。”容谦黑瞳如星,亦犀利几分。
“上头条新闻又何妨。”洛少帆冷静下来,扯唇一笑,“这样一来,全天下都知道你娶了我的未婚妻。不用我洛少帆亲自出手,你们容家自然会让你和云雪分开。容谦,我今天来,仅仅是请你想放云雪一马。她跟着你,不会有幸福!”
容谦颔首:“如果洛少只因为这事找我来,我已经听明白,不用再谈。”
“还有一件事。”洛少帆长眸一闪,像流星划过,“云雪难以受孕,这是事实,容谦你如果真是君子,不能误她终生。她迟早会是你权力之争的牺牲品。”
容谦淡淡笑了,笑容如清晨一缕阳光般惊艳:“你知道云雪难以受孕?”
洛少帆俊美无俦的脸掠过别样的光芒:“我疼她几年,不是夫妻胜似夫妻。我不知道,谁知道?”
略一沉思,容谦扬眉:“云雪不知道。”
洛少帆眸中流光闪过:“那个傻丫头当初一心为我着想,如果知道自己难以受孕,只会立即成全我,离开我。我当然不会让这傻丫头知道!”
容谦轻轻搁在咖啡杯上的指尖,渐渐握紧,指关节渐渐泛白,隐隐发出摩擦声。
容谦神色不变,可洛少帆不是普通人,自然看出容谦指关节的变化,呈现心思微妙的变化——容谦多少在乎乔云雪的过去。
可只有对喜欢的女人,男人才会在乎她的过去。
容谦就算不爱,也已经很喜欢很喜欢那个爱装糊涂来成就全世界的小女人。
“容谦——”洛少帆忽然觉得心底横过一股寒流。甩头,稳定心神,他扬开唇角,“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云雪自己不知道这件事,而我知道。”
“这个不重要。”容谦平静起身,心中刹那的躁动已平复,“我会带云雪上医院查。最多花点时间治,晚点要孩子。洛少,你已经错过最好的时间,失去的并不是每样都能追回。自求多福。”
放下五十块钱在桌上,拿起西装,容谦踩着优雅而稳重的步子,向外走去。
洛少帆淡定地声音尾随着容谦:“既然不爱,又何苦自寻烦恼。赵佩蓉一直苦苦等你,她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容谦没停下,淡淡一句:“我一生只打算结一次婚。”
容谦走了。
洛少帆结好帐,长身而立,视野中奥迪的影子越来越小。他唇畔一直噙着自信的笑容,可就在奥迪消失在视野的瞬间,他的拳头砸上玻璃自动门。
半年时间,他赢了龙基,夺了儿子,清理一团乱的婚姻生活,却已经失去最佳良机。
容谦已经开始对那个傻丫头用上了心。但愿,那个傻丫头的心,并未为容谦跳动……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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