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回家的时候了!她想一个初学者一样,慢慢地开着车,半小时的路她用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餐厅的地上一片狼藉,王嫂独自一人蹲着吃力的收拾破碎的碗筷和酒瓶,光洁的地板上一滩一滩的酒渍,寂静的空气散发着红酒的味道。
辛晓竹进来,有些吃惊,蹙眉走到跟前,俯下身去帮她。
“王嫂,这是怎么了?”
王嫂举头望了望她,幽幽的叹一口气,欲言又止,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说?可是,总要让夫人心里有个准备才好——
“董事长难得早回来一趟,好好的吃着饭,就突然发起脾气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提了一句,夫人怎么还没回来,结果……”
辛晓竹低头不语,只是小心的把碗勺的残骸拾起来,丢进手边的簸箕。
也许,她已经猜到是什么原因了,看来,宋涵奕已经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可是,她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谈,真希望他出去了不在家里,可以让她有时间缓冲一会儿。
“他人呢?”
“在楼上。夫人,你也饿了吧?我给你弄晚饭来吃,厨房里有鸡汤,还炖着呢。”王嫂的话击碎辛晓竹的幻想。
“不用。”辛晓竹拦住她,“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辛晓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迈步上去,该来的,总要面对。
王嫂在她身后不放心的嘱咐,“夫人,有话好好说,俗话说的好,家和万事兴。”
辛晓竹朝她笑了笑。
她不想和宋涵奕吵,这些天发生的事儿让她特别疲倦,什么也不想管,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躲一会儿,心头的酸楚始终无法宣泄。宋涵奕,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如何能不爱你
主卧房间门大敞着,却是漆黑一片,辛晓竹站在门口,往那黑洞洞的虚空里投注了一眼,径直打开了灯。
一股呛人的烟味立刻席卷而来,她心中一凛,看向阳台边的小吧。
果然,宋涵奕靠在在窗边的沙发里,仰头望向天花板,仿佛那里正上演一幕跌宕起伏的默剧。一旁的几案上,玻璃烟缸里堆满了烟蒂,有几颗站立不稳,跌落在玻璃的茶几面上。
宋涵奕,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把手放在小腹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辛晓竹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压低声音咳嗽着,将手里的外套挂好,然后走过去开窗。清冷的空气贪婪的涌了进来,全力吞噬屋内仅有的温度,连带那刺鼻的烟味。
终于还是辛晓竹先开了口,他们的日子还要过下去,她不愿意把事情想的太糟糕。
“抽这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宋涵奕不睬她,只是维持着仰躺的姿势,脸上看不出喜怒。
辛晓竹在几案边蹲下,将掉出来的烟蒂逐个拣回烟缸,然后端起来,转身,准备出去清理一下,她受不了烟味。
宋涵奕忽然在她身后阴阴的发问:“我好不好,你还在乎吗?”
辛晓竹愣住,停下脚步,但没有马上回身。
“那么难舍难分,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走?”他又逼进一句,将包里的一打照片摔在茶几上,上面全是辛晓竹和叶梓寒白天见面的照片。
辛晓竹闭上了眼睛,终于了然,很好,他还知道跟踪她,她还以为他又会像从前一样,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了,她真的不想陪他演戏,累了。这个男人果真是令人失望透顶。
她徐徐的转身,捕捉到宋涵奕脸上讥讽的笑容。他紧盯着辛晓竹,继续说道:“你不会告诉我,你回来是舍不得我吧?”
“我很累,不想跟你吵,等我们都冷静一点的时候,再好好谈谈吧!”辛晓竹强压住心头厌烦,再一次退避三舍的选择了隐忍。找人跟踪自己的老婆,这个男人做的事情还真是如出一辙。
宋涵奕终于起身,但他没有出去,而是走到辛晓竹跟前,白墙上,他巨大的身影一点一点的遮住了辛晓竹,仿佛把她吃进了自己的身体。
“红杏出墙,辛晓竹,敢做不敢承认吗?”宋涵奕一字一顿的说,近乎咬牙切齿,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想把辛晓竹激怒,他无法忍受她和叶梓寒纠缠不清,他要看清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辛晓竹的瞳孔倏地收缩,转身仔细的审视宋涵奕,好像该解释的是他宋涵奕吧,但是,他却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还说她红杏出墙,这已经完全触碰了辛晓竹的底线,她指着自己的鼻尖,说道:“我?我红杏出墙也好过你曾经对我干过的那些龌龊事儿。”
宋涵奕握紧拳头,阴骘的双眸死死锁住辛晓竹的眼睛,步步紧逼。
“你再说一遍试试!辛晓竹,你有没有良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却用这种态度对我。早知道你这么没心没肺,我就不该帮你收拾那些乱摊子。”
话说到这份上,辛晓竹有些忍无可忍,嘲笑道:“施计离间我和梓寒,看着我和赵宁钧的孩子过世,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我好吗?宋涵奕,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心这么黑啊!”说毕,她镇定的抓过架子上的外套,就向门口而去。
宋涵奕目瞪口呆,他做了这么多,原来辛晓竹确实这样看待他的,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辛晓竹见他一脸惊愕,心中一痛,决绝的往外走。宋涵奕,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见他朝外走,宋涵奕有些慌了,敏捷的扑了过去,逮到辛晓竹的一只胳膊,狠命朝里一拉,辛晓竹被他拽得直犯趔趄,好容易扶住墙站稳。
宋涵奕倏然间急红了眼,狠狠的将曼芝抵在墙上,力道之大,恨不能将她嵌进墙壁里面,怒不可遏的吼,“你怎么能这样看我?你不能。”
辛晓竹看着他,眼里满是嘲弄,“你敢否认吗?如果你没做过,我就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宋涵奕瞪视着她,脑子里一片茫然,是啊,他确实是做过,找什么理由来反驳呢!为什么一年的付出,始终不能让她忘记过去呢,晓竹,我这么在乎你,为什么你不能把心放多一分在我身上呢。
“晓竹,为什么你不能喜http://。345wx。欢我?”
辛晓竹冷冷的回击,“喜http://。345wx。欢?你在开玩笑吧!”
她的话深深的刺伤了宋涵奕,自己的痴心,换来的不过是她的一句嘲讽,叶梓寒到底哪点比他好,让她这么恋恋不忘?
浓浓的妒意在周身沸腾,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改变晓竹的心意,可以让她爱上他,却原来根本做不到。因为,她心里始终没有他——宋涵奕。
他讥诮地扬起嘴角,“为什么我不行?”
“因为,我恨你。”辛晓竹几乎是脱口而出,她也不希望这样的,可是宋涵奕曾经做过的事情,彻底地伤透了她的心。这个她在车祸失忆之后第一眼看见的男人,她曾经那么地依赖她,可是,慢慢地恢复记忆之后,她给过机会坦白,他却始终选择了欺骗。直到这一刻,他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她近乎绝望的盯住他,如水的双眸渐渐冻结成冰,心一点一点的往下坠。
宋涵奕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可是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他爱的人不仅不爱他,反而恨他,这是多么大一个玩笑。
辛晓竹狠狠地瞪着宋涵奕,那毕竟也是她的亲生骨肉,他怎么狠心送给别人。这么狠心的人,还口口声声说爱她……
不能原谅,不能原谅,辛晓竹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可是绝望在心底一点一点漫延,她死死的咬住下唇,把眼眶里湿热的气体逼回去,咬破的唇间有殷红的血渗出,触目惊心的映入宋涵奕的眼帘,他的眉心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
“好,如你所愿,我们分居一段时间吧!。”宋涵奕猝然别过头去,极慢极慢的说道。
“好。”辛晓竹垂下眼帘,心头却被酸痛堵得满满的,几欲窒息。
辛晓竹的坚决令宋涵奕勃然大怒,他拨开辛晓竹的身体,蹬蹬地出了卧室,背影寂寥。不一会儿听见大门碰碰作响,还有汽车发动的声响,他走了。
辛晓竹将身体靠着墙壁,缓缓摔落在地,捂着脸颊,痛哭失声。宝宝,现在只有你和我在一起。
有一个词语,叫做:行尸走肉。
辛晓竹想她现在的状态应该是这样的,或者更应该说希望是这样的。
自从宋涵奕那天摔门而出之后,他已经有将近一个月多月的时间没回家了,偶尔在公司碰见他,也是行色匆匆,两人几乎形同陌路。
这算什么?冷战?还是离婚的前兆……
过往的种种回忆,变成了一团解也解不开的乱麻,网住了生活的时时刻刻,却越陷越深。
好像无法排解,那么,只能就把这一团也不怎么想解开的乱麻泡在了酒精里,随它发霉腐烂吧,就像现在……
现在是夜晚十一点了,在这间噪杂的酒吧里已经消磨了一个晚上,什么也不干,就坐在隐蔽的座位上,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偶尔喝一口红酒。
酒刚入口,还来不及下咽,一股气味直冲鼻腔、眼睛,顶得眼泪无处躲藏,直往外溢。这种感觉,很奇http://。345wx。怪,严羽说,只有一个人在伤心的时候,才会借酒消愁,她现在是在为宋涵奕伤心吗?
这种男人不值得!辛晓竹摇摇头,他做错事,却转身就走,毫无责任心,她都快被宋涵奕给气死了。不过,他要是知道自己怀着孩子泡吧的话,会是什么表情呢,她想象着他面色铁青的样子,心里好受了一些。
“晓竹,别喝了,你今晚喝太多了。”严羽过来拍辛晓竹的肩膀,大声地警告她。
辛晓竹眯着眼睛,把杯中的红酒喝光,“走吧!我们回去吧!”五颜六色的灯光晃得人眼睛里一片光怪陆离,头脑发昏,说着拎包,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酒吧。
酒吧的人很多,辛晓竹护着小腹,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流中,走到外面,只觉得浑身舒坦了不少!呼!她深呼一口气,将肺中污浊的空气排出体外。
“走吧!”
严羽看着辛晓竹的背影,只能叹气。
分居
因为车停的远,两个人要走一段寂静的街道,严羽看辛晓竹的脸色不好,去附近24小时营业的商店买了一瓶矿泉水去她。
“你还好吧”严羽拍了拍辛晓竹的后背,有些担心。
辛晓竹拧开瓶盖,小抿了一口,漱了漱口,口中的酒味顿时淡化了不少,中气十足地接过话,“死不了。”
虽然辛晓竹以前的酒量那是没话说,可是,毕竟现在不同以前了,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这些天,两人的关系如坐云霄飞车,谁能告诉她,这两个人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一路上,两人无话,严羽专心致志地开着车,辛晓竹仰面躺在副驾驶的位子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什么。
辛晓竹犹豫着要不要把怀孕的事告诉严羽,但是,一想到她曾经联合宋涵奕欺骗她,这个念头又淡下去了,“到了。”
严羽把辛晓竹安全地送到家,准备自己打招车电话,打的回家,辛晓竹拂了拂桃红裙子上的皱褶,声音很是疲倦,“天太晚了,就在我家住一晚吧!”
辛晓竹转了转钥匙圈,瞟了瞟面前这幢漂亮的三层别墅,蓦地,在大门边的柱子后面,一个模糊的人影跳进他的眼帘,该不会是……严羽轻咳一声,“我认床。”
“那算了吧,你开我的车。”辛晓竹此时和没心情和她客气。
“好,明天把车直接给你开到公司去。”严羽也不推辞,她还是赶快逃离战场,人家小夫妻的事情,可轮不到她来管。
辛晓竹压根儿没看见柱子后面有人,只是低头按着密码锁,宋涵奕恶狠狠地审视着这个满身酒气,深更半夜才回家的女人,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知不知道他很担心她,打了十几遍手机,一直关机,
“终于舍得回来了?”
辛晓竹吓得退了一步,一看是宋涵奕,也不说话,径直进门,上楼,准备洗澡睡觉,她现在实在没精力和宋涵奕斗智斗勇。毕竟是怀着孩子呢,不能透支体力。宋涵奕跟在她身后,已婚女人泡吧,难道不应个解释一下吗?
辛晓竹正欲关上门,却感到门板被猛地一推,宋涵奕像阵狂风似的,跨步上前把她勾入健臂之中,“砰”地反手关上门。
宽阔的胸膛紧压过来,她的的背重重地撞上了门板,疼的一咧嘴,他俯下头粗暴地吻住了她的唇。
该死的男人!
辛晓竹毫不客气地咬住宋涵奕的下唇,他吃痛的低吟了一声,却并未放开她,单手钳制住她的下颌,吻得愈加放肆而激烈,辛晓竹感到肺里的空气都要被吸光了。
半晌,他才粗喘着停下,额头抵住辛晓竹,恨恨的说,“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辛晓竹不耐的推开他,“那你就离可恶的女人远点。”
这举动却刺激宋涵奕将她搂得更紧,他低声在辛晓竹耳边警告,“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和叶梓寒风流快活。”
辛晓竹不以为然地轻笑,又推了宋涵奕一下,“是又怎么样?”
宋涵奕蓦地将辛晓竹打横抱起,走向房中间的大床,身体悬覆在她的上方,目光炯炯地盯住她。
辛晓竹冷哼一声,望进他已染上深幽色泽的眸子,“不是讨厌我嘛,还想和我亲热?”
宋涵奕剑眉一挑,“有何不可?”
“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正在分居中?”辛晓竹好心地提醒他。
“当然没忘,可是,我们并没有离婚!”
辛晓竹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平日最注重原则的男人,他居然能说出如此近乎赖皮的话?
她只好搬出他刚才的话,“你别忘了,我已经有新欢了。”
宋涵奕的眼眸倏的一眯,掠过的寒光惹人心惊,旋即恢如常,慢吞吞的说,“只要一天不离婚,你始终是我的女人。”
臭男人,拿这种无聊的话来堵她的口,果真,男人在有□的时候,也会信口开河。
辛晓竹就不信逼不退他,“这件事至少要你情我愿吧,可惜本人并不情愿跟你上床。”
宋涵奕冷哼一声,邪肆地上下打量着她,“作为妻子,你有这样的责任跟义务,这不用我教你吧!”
辛晓竹气得七窍生烟,表面上依旧神色自若,头看向一边,“我现在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