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煞听温如玉说出要替赤发婆婆报仇的话,只好自动退后了几步。
白衣教主被她一声“贱婢”,叫得怔了一怔,突然目射寒光,冷冷的道:“你一头赤发,果然已得赤发仙子真传,哼,本教主不是为了要你领来此地,昨晚你们师徒,就休想活命
温如玉不待她说完,厉喝道:“姑娘就是赤发仙子,哼,贱婢,你好大的口气!”
双手乍扬,尖尖十指,虚空连弹,只听一阵“嘶”“嘶”破空细响,十缕尖风,同时朝白衣教主身上洒去!
白衣教主哼道:“五行十绝指,能来我何?”
玉婉一振,匀红手掌,轻轻翻动,护住前胸。
指风、掌影、一接而错,彼此都向后退了一步。
双方虽然交接了一招,但两人指掌,并未接触,两人各退了一步之后、便兀立不动,温如玉十指仍然遥遥作势。白衣教主也横掌当胸,两人和没有动手一样。
阴风煞和商全师兄弟两人,心头各自一凛,一夜之间,眼看温如玉的武功,果然精进了何止十倍!光是出手第一招的“五行十绝指”,自己几人,除了硬拼,几乎就休想解得开。
白衣教主面蒙白纱,但从他白纱中透射而出的森冷目光,瞬也不瞬地凝注着温如工,便知他确也不敢轻视对方,横胸有掌开始缓缓移动,自左而右,划了半个弧形,突然一声清叱,掌心朝前,缓缓送出。笔直向温如玉胸前印去。
温如玉身躯疾转,双腕交叉,尖尖十指,转动之间,手法极快,幻出无数指影,从侧面飞洒而去,袭向白衣教主背后。
白衣教主缓缓送出的一掌,丝毫不带风声,他见温如玉袭到后心,掌势忽然一带,跟着往身后择去!
这当真电光石火,由缓转快,快得无以复加,温加玉好像不敢和他掌风硬对,身躯一旋,各自互换了一个方向。
白衣教主徐徐吐出一口长气,道:“你躲过我一掌,已算得上江湖顶尖高手了!”
手掌一挥,又斜斜的劈了过去。
温如玉面色凝重,敢情也贯注了全力,十指箕张,指向对方,蓦地厉喝一声、双臂暴伸,迎着激去!
双方虽然同时出手,但掌指之间,仍然保持了数尺距离,听不到风声,也没有什么声响!
白衣教主忽然倒退了两步,身子微微晃动。
温如玉却步履不稳,双肩摇摆,有如醉酒一般,身子跟着打了一个旋转,才勉强稳住。
阴风煞眼看温如玉和白衣教主这一把硬拼,似已负伤,心里不禁暗忖:“温如玉虽然冷漠,终究引着自己同来,也可算是一路,白衣教主却来愈不善……”
念头闪电掠过,右手也同时暗暗提起,凝足十成力道,蓄势待发!
商全、纪登敢情和阴风煞起了同样心思。不约而同,各自掏出兵刃,一个捧着两仪尺,一个分握北极环,悄悄分开,渐向白衣教主身侧移去。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温如玉被震后退,才一站稳身子,左手迅疾往腰上托去全!听“嚓”的一声,从她胸前,激射出一大逢细苦牛毛,闪闪发光的金针,朝白衣教主迎面打到。
这一下,双方距离极近,白衣教主骤不及防,在金光闪烁之中,突然发出一声尖笑,双定一顿、全身飘空,飞起一大片白影!一丈方圆,登时劲气横卷,寒风刺骨!
只听温如玉的声音,大声叫道:“这是‘白骨微尘掌’大家小心!”
白影乍起,所有在场之人,同时感到一股势道凌厉的劲风,重逾千钧,像泰山压顶的一般朝自己头上卷来。
不!这是一股虚若无物压力,漫天撤地而来,使人不知从何抵御才好。
厉叱、大喝同时响起!阴风掌、玄武掌、十绝指,和冷秋霜拂出的“九阴神功”,劲风潮涌,两仪尺、北极坏、和楚湘云及黑娘子的两柄长剑,寒光如雪!
大石壁前、狂风陡起,旋涡成流,砂飞石走,日色无光!
尽管如此,扬中之人,还是感到空中飘忽的一片白影,压力愈来愈重!
阴风煞担心楚湘云、冷秋霜两人,身子挡在她们面前,双手抢劈,“阴风掌”接二连三的向身后拍去!
但奇怪的是掌风出手,宛如拍在虚无飘渺之间,丝毫用不着力,不仅徒耗其力,而且身外的压力,还是一波一波的重重袭来,穷尽目力,除一片白影,竟然瞧不清白衣教主的身影!
阴风煞心头明白,这正是白衣教主以极快的身形,在施展“白骨微尘掌”,自己数十年来,当真做梦也想不到天下还有这般厉害的武功!
此时,峰顶忽然飘下一阵袅袅笛声!
这笛声好像只是信口吹来,若断若续,高高低低的,不仅浑无章法,而且吹得十分生硬!
众人各出全力,战斗方酣,骤然听到这一阵笛声,都不觉吃了一惊。
但就在笛声方起,接着又有几声洞箫声音,飘忽而下!
这箫声如凤鸣,如击玉,清越越的发出几声;接着悠悠扬扬,吹出一片柔和之极的笛音。
箫笛和鸣,在场之人,不知不觉的自动停下手来!
一大片白影同时倏然敛去,白衣教主凝立当场,似乎也被这一阵箫笛之声所惑,听得出神!
突然他伸手撕去蒙面白纱,露出一张晶莹如玉的瓜子俏脸,黛眉高挑,明眸如星,配着端正的鼻梁,和红菱似的小嘴!
白衣教主,果然是女儿之身!
但这时候,大家都侧耳凝神,倾听着悠扬美妙的箫笛相和之声,谁也没去注意到白衣教主。
箫声笛音,从白云深处袅袅传来,也像春风吹进了心头,白衣教主——脸上不自禁的露出微笑!
她只想手舞足蹈,随着韵律舞上一会,方才舒服,双手缓缓举起,雪白衣袖随风展舞,但她却在此时,立时惊觉,这箫奋之声来得古怪,竭力的镇慑心神!
只见这一瞬之间,阴风煞、商全、纪登三人,早已盘膝坐在地上,想是在以极大定力,抵御箫笛的引诱。
温如玉赤发被散,仰头望着天空,脸上一片肃穆。楚湘云。冷秋霜、黑娘子脸上红馥馥的流露出欢愉的笑容,如醉如痴,一动不动。
她不禁心头一动,暗想:这些人已知石城洞天的秘密,如果趁此时把他们除去,自是最好不过!心中杀机一萌,陡觉笛声大急,箫声随着滚转,白衣教主再也忍耐不住,双脚不自觉的跨了出去,就要翩翩起舞!
要知她身兼正邪两家之长,功力精湛,心知只要一经被箫笛所惑,除非对方停止,否则直要舞到至死方休,心头尚有一念清明,硬生生将跨出去的脚步缩了回来。暗想:快撕下衣襟,塞住耳朵,不听这鬼声音!”
但萧笛合奏,实在美妙之极,她虽然撕下衣襟,却又舍不得塞到耳朵之中,一时又惊又怕,吓出一身冷汗,慌忙不迭的往耳中塞好。
箫笛的诱力,果然稍沉,但另有一缕极细的声音,钻进耳朵:“我要不瞧在大漠神尼的面上,哪容你在石城峰撒野,还不快去!”
这声音细如蚊子,但听到白衣教主耳中,恍如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心中“咚”的一跳。
举头四望,峰顶笼罩在白云之中,少说也有四五十丈距离,但除了峰顶,这处乃是一座光滑的石壁中凸出的一块,三面悬空,一落千丈,哪能存得了人?
尤其自己的来历,从无一人知道,此人竟然一口叫出师傅的名讳,如果再不见机,只怕非吃了亏不可!心念一起,哪里还敢停留?急忙翻身往崖下逃去!
箫笛之声,倏然而止,一缕余音,袅袅散人云际!
阴风煞和商全、纪登三人直待箫笛停了半晌,才缓缓睁开眼来!
商全如释重负的站起身子,摇摇头,叹息道:“厉害,厉害,这笛声要是没有箫声揉和,当真有使人震裂心脉之虑!”
阴风煞鸩脸还带着惊怖之色,颤声道:“这就是九孔铁笛!”
他们这一开口,楚湘云、冷秋霜,和黑娘子也同时如梦初醒。
阴风煞关切的道:“你们没事吧?”
冷秋霜眨眨眼睛,道:“师傅,这声音好听极了!”
明风煞听得大奇,仔细一瞧,她们三人果然没有丝毫异样,心中不由恍然大悟,敢情功力越是深厚的人,受箫笛的困扰也愈甚,她们三个姑娘家功力较浅,反而没有什么感觉。
楚湘云目光一转,口中咦道:“干娘,那白衣教主呢?”
大家被她一语提醒,向四周一瞧,果然不见白教主的踪影。
只有温如玉依然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她脸上,却流露出一种若有所得的欢愉之色,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
大家全都瞧得奇怪,方自惊疑之间!
温如玉倏地双目一睁,翻身朝石壁跪倒,口中喃喃祷告了一阵,才站起身子。
她说得极轻,但阴风煞和商全等三人,耳朵何等灵异,依然可以听出她好像说着:“晚辈蒙老前辈成全。”
不知她说的成全,究竟是指什么而言?
商全望望天色,回头朝阴风煞拱手道:“老嫂子,咱们还是按照方才所说,先下峰去吧!”
一行人找了白衣剑侣公孙乔夫妇隐居之地——石城洞天,也找到了北溟真君,就是没找到陆翰飞。
大家全有乘兴而来,废然而返的感觉,一个个怀着失望心情,退下峰去。
陆翰飞究竟会到哪里去呢?
原来陆翰飞由温如玉背着跑了半天,浑身骨节有如散了一般,坐定之后,只是喘息。
温如玉也同样累得粉脸娇红,鬓角上满是汗水,但她为了怕自己腹中饥饿,不肯休息,匆匆离开。他瞧着她背影,心头感到一阵惘然,说不出是感激?还是痛苦?
只觉得困倦难支,眼皮自动的缓缓阖上,一个人到了疲累的时候,就一定需要休息,不知不觉倚着树身,沉沉睡熟!
迷蒙之中,感到自己身子,好像被人缚在背上,一路急驰!
凛烈的山风,吹在身上,奇冷难耐!
不!脸上凉冰冰的不大好受,要想睁开眼来瞧瞧,但眼皮沉重得好像压着沉铅,无力睁动,也只得罢了。
人在纵腾颠簸之中,又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觉身子已躺在一处柔软的床上,而且正有一双手掌,在自己身上以“推宫过穴”之法,不住的推拿!
陆翰飞心头清楚,敢情温如玉背着自己跑了许多路,怕自己体力不支,才以“推宫过穴”手法,替自己活动血脉。心头一阵感动,缓缓说道:“姑娘请休息一下吧,在下……”
说话之中,修的睁开眼来!这一睁眼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自己躺在一间昏暗的石穴之中,正在替自己“推宫过穴”的,不是身穿白衣的蛇蝎教主温如玉?站在眼前的,却是一头全身黑毛的高大猿猴!
这头黑猿,高可及人,形状凶猛,极是吓人,此时闪着两只金睛,长臂抡动,正以一双茸茸的毛手,在自己身上连摸带摩!
陆翰飞心头惊凛,暗想:“这黑猿有这般高大,定然力大无穷,自己重伤初愈,武功已失,看来只有任它摆布了。”
那高大的黑猿正在陆翰飞身上不停的抚摸,乍睹他睁开眼来,忽然“吱”“吱”的叫了两声,好像和人说话一般!
陆翰飞不懂兽语,不知它说些什么?只是瞠目以对。
黑猿见他听不懂猿语,又连比带叫,比划了一阵。
陆翰飞这一阵工夫,心中也逐渐平静下来,暗想这黑猿对自己似乎并无恶意,只是苦于人兽语言不通,这就翻身坐起,问道:“是你把我背来的吗?”
黑猿看到陆翰飞能够开口说话,好像很是高兴,嘻着大嘴,连连点头。
陆翰飞又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话一出口,自己不禁好笑,黑猿纵然通灵,也不会回答自己这是何处?
那知黑猿竟能听人言,毛手向上指了一指,接着双手作出爬行之状。
陆翰飞这回看懂了它的意思,微微笑道:“你是说这里是很高的地方?”
黑猿不住的点头,它似乎因陈翰飞看懂了它的手势,只高兴得抓头挖耳,吱吱连叫。
接着黑猿又用手指指陆翰飞,把身子在地上斜斜躺下,又闭上眼睛,然后又用手指着自己鼻子,做出连抱带跳的样子,口中咿咿哑哑的说个不停。
陆翰飞静心瞧着它又比又说的做了一阵,心中忽然明白,又道:“你是看到我睡在地上,才拖来的?”
黑猿点点头,又摇摇头,用手指指陆翰飞凤着的长剑,又在他身上抚摸了几下,闭着眼睛装出喘息的模样。
陆翰飞聪明过人,略一思索,不由大是惊奇,问道:“你知道我负了伤?”
黑猫嘻着大嘴,连连点头,口中吱吱叫了两声,伸出长臂,毛手按在陆翰飞肩头,轻轻推动,意思似乎要他依然睡下。
陆翰飞暗想:这猴子当真十分灵异,它既然知道我身负重嘴,连连点头。
陆翰飞又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话一出口,自己不禁好笑,黑猿纵然通灵,也不会回答自己这是何处?
那知黑猿竟能听人言,毛手向上指了一指,接着双手作出爬行之状。
陆翰飞这回看懂了它的意思,微微笑道:“你是说这里是很高的地方?”
黑猿不住的点头,它似乎因陈翰飞看懂了它的手势,只高兴得抓头挖耳,吱吱连叫。
接着黑猿又用手指指陆翰飞,把身子在地上斜斜躺下,又闭上眼睛,然后又用手指着自己鼻子,做出连抱带跳的样子,口中咿咿哑哑的说个不停。
陆翰飞静心瞧着它又比又说的做了一阵,心中忽然明白,又道:“你是看到我睡在地上,才拖来的?”
黑猿点点头,又摇摇头,用手指指陆翰飞凤着的长剑,又在他身上抚摸了几下,闭着眼睛装出喘息的模样。
陆翰飞聪明过人,略一思索,不由大是惊奇,问道:“你知道我负了伤?”
黑猫嘻着大嘴,连连点头,口中吱吱叫了两声,伸出长臂,毛手按在陆翰飞肩头,轻轻推动,意思似乎要他依然睡下。
陆翰飞暗想:这猴子当真十分灵异,它既然知道我身负重伤,敢情要我躺下休息,心中想着,也就睡了下去。
黑猿等他睡下,两只毛手一齐按到陈翰飞身上,继续推拿起来!
最使陆翰飞感到惊奇的,是黑猿两只毛手推拿的部位,竟然循着人身脉穴而行,和武林中的“推宫过穴”的手法,丝毫不爽!
这真上怪异之事!一头猿猴纵具灵性,也不可能会懂得“推宫过穴”?莫非他是有人豢养?而它的主人,是武林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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