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琤直接起身,略带嘲讽地说:“多谢,不过不必了。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何况是现在?”说完转身便朝出口走去。
齐凤依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叫了一声,“凌琤!”叫完见凌琤驻足,便说:“你真的不回林家么?林家的财富本来就该有你一份的,你……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贺家再对你好,毕竟不是一家人。”
“不用。”凌琤回答得异常干脆利落。
“为什么?”齐凤依不解。那可是林家啊,虽然凌琤现在也在赚钱,但是跟林家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哪里会有人傻得把钱往外推?
凌琤没有回头,但还是回答了她这个问题。他冷着声,十分不屑地说:“因为不稀罕。”
不!稀!罕!
多么拽的答案,郑好简直想给他颁奖状!
齐凤依也是愕然得不行。什么叫不稀罕!?那可是林家!就算是放在整个省也是说的出的林家!
无视齐凤依的疯狂,凌琤环视了四合院一眼便出去上车离开。林家,屁的林家,现在不能跟贺家比以后更不能,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回什么林家。不过这个四合院不错,有空应该跟贺驭东商量商量再买几套四合院。
吕清小心地问:“没事吧凌少?”
郑好也有些担心,有个这样的娘实在是不知道让人说些什么好了。不过他有一点想不明白,“凌少,她找你到底是想让你回林家还是不想让你回林家?!”
凌琤说:“她不想让我回林家,但是如果我站在她这一边,她不反对我回林家。”
来的路上他就知道不会是什么认亲的事情,所以现在他也谈不上什么失望。但是略感恶心还是有的。齐凤依的做法很明显,请他来问问他的想法是一方面,其实最主要目的却应该是让林茂对他产生怀疑。因为他见过齐凤依的事如果被林家知道,林家人是说什么也不会再相信他的。
当然,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吕清心软,赶紧说:“凌少,您可别难过。我家老太太常说,人活着总是有属于自己的缘分,合不来,那就是没缘了,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都是这样。您虽然没有父母缘,不过朋友缘和爱人缘不是很好么?”
凌琤笑,“我发现你谈恋爱之后嘴是越来越利索了,是不是跟对象甜言蜜语说太多了?”
郑好拍腿,“哈哈哈,我看也是!”
吕清红着脸,“别笑别笑,我这开车呢,得注意安全!”
凌琤果然不再笑,却想起出来后还没跟贺驭东联系,便直接给贺驭东打了通电话。这打了才知道,贺驭东居然就在附近!
吕清和郑好顿时飘来一道“我就知道”的眼神。
凌琤也有些哭笑不得,齐凤依好歹是生他的人,还真能把他吃了不成?
贺驭东本来想让凌琤坐到他车上,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虽然是晚上但不保证是不是有人跟着,便先一步把车开回了家。
所以凌琤也是到家后才知道,原来齐凤依也挺不一般,这女人当年把他送给凌家之后一个人闯荡,如今给B市暗道上的一个大佬做了续弦,并且还有两个儿子。由于有些手段,平日里非常得宠,而且跟林家也早晚要有一战。
凌琤自嘲一笑,“原来我还兄弟姐妹遍天下。”
贺驭东不喜欢看凌琤这样笑,但有些话确实不得不说,“我知道你不屑于跟这些人有什么关系,但是凌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是林茂和齐凤依的儿子这一点就会让这两家人对你心怀恶意。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反对,不如暂时离开B市。”
凌琤诧异地抬头,似乎有些无法相信这话是从贺驭东嘴里说出来的。这人一向狂妄,怎么也会有如此没有自信的时候?
贺驭东被凌琤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说:“我在B市的时候能护着你,但我不在的时候,万一有什么事情我怕我赶不及。说起来……我想把你圈在身边的想法其实一直没变,只不过现在没有以前那么疯狂。”如果说有什么不同,以前应该是想囚…禁凌琤,但现在是只要凌琤在他身边就行。
凌琤噗哧一声就乐了,“你是不是连地方都想好了?想出差带上我直说行吗?”
贺驭东被看破心事有些郁闷。他其实也不想这样的,但是今天无意中听下属说他离不开凌琤,其实相比起来他更像凌琤的小尾巴,然后……
凌琤看着贺驭东的窘色,问:“拿根绳把我拴你裤腰带上好不好?”
贺驭东抚着下巴严肃思考状,“可否要求绑完之后中间隔着零距离?”
凌琤拿起桌上的苹果丢过去,贺驭东灵活地接住,随后也朝凌琤丢了个橘子,两人在屋里嘻嘻哈哈大闹了一会儿,直到凌琤饿得胃都在叫了才停下来。
贺家的产业遍布全国各地,凌琤要真想躲开那些烦人的事情,只要跟着贺驭东出差,一年里就有大把时间不在家。不过他觉得最好还是到外地拍电视剧,然后有空的时候去陪贺驭东,这样时间一拉长,估计那些自作多情的人也该清醒了。
至于学校,这方面他倒是不太担心。反正他们这个系大半年不在学校在外头拍戏的人不在少数,以后把学分补上就行。
于是日子没过多久,凌琤就跟贺驭东搭上了飞往新西兰的飞机。
贺驭东理由找得好,“奶奶说那儿的奶源不错,宝乐园想弄一个配方奶粉的品牌,所以带你去考察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凌琤(歪头):哥,你试过挤牛奶么?
贺驭东(想都不想):没有。
凌琤(抚下巴):我觉得你肯定会。
贺驭东(疑惑转头):为什么?
凌琤(坏笑):因为我们认识四年才真正在一起。
贺驭东(双眼微眯):夫人,你想试试为夫我撸…管的技术,也可以直说的。
凌琤:Σ( ° △ °|||)︴
☆、第93章 树根
贺老太太到了新西兰之后一直跟扶珍妈妈住在奥克兰;因为娘家的亲戚都住在这里。但是在罗托鲁阿她也有自己的朋友;所以偶尔没意思的时候也会让司机拉着她跟扶珍妈妈去朋友家里住两天。而最开始兴起配方奶粉的想法;也是因为这位名叫梁曲儿的朋友。
梁曲儿年纪跟贺老太太差不多;当年贺老太太带着孩子来新西兰的时候两人认识的,这位梁老太太还见过贺征宇跟贺正平,用凌琤的话说,两个老太太就跟闺蜜差不多的性质。
梁老太太是五十年代中期嫁到新西兰的,丈夫是新西兰本地人,如今两人在罗托鲁阿有着八十多公顷的牧场,可以说是光靠着卖牛奶就能过得很好的人家。不过他们还另有食品公司和物流公司。
贺老太太到了新西兰之后,又与梁老太太合资买下了另一处面积达近一百三十公顷的牧场,而让贺老太太最为看重的是;梁家已然在奶类食品研发和生产上都有着顶尖的技术;若说合作,跟他们合作是最为稳妥的。至于这次让贺驭东和凌琤过来一起看看,其实一方面是想他们,还有一方面是想让两人在这里一起过个元旦。以前贺驭东一个人管理公司的时候想让他过来也是不太可能,可现在二儿子退伍了,公司又是稳步发展,所以来这里看看也没问题了。
贺驭东坐在副驾驶位上,扭头说:“奶奶您可别真以为我能在这儿留那么久,我顶多呆三五天还是要走的,不过我把凌琤留这儿陪您,等我忙完了年底的事再过来。”
老太太拍了拍凌琤的手说:“也好,凌琤可比你会说话多啦,他在这儿我不愁没意思。”说完突然向外指了指,“凌琤,你快看!往那儿就是有名的爱歌顿牧场!”
凌琤上一世来过这里,被贺驭东连拉带骗过来的,再好的风景也打了折。但是这一次心境就大为不同了,静下来欣赏周围的风景,只觉得能重活一世实在是该感谢上苍。
贺驭东说:“等去见过梁奶奶之后我带你来这里剪羊毛。”
凌琤笑着应声说好,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如果能跟贺驭东留在这里,就算一辈子不回去也是好的。这里的空气、这里的生活节奏、这里浓厚的大自然气息,都让人觉得从身到心放松很多。不过有一点是他没料到的。
晚上洗完澡,因为时差还不困,凌琤就没好眼神瞪起贺驭东来。谁让这人都没告诉他呆三四天就要走了,他还真兴奋地以为能在这里住挺长一段时间。过完元旦他当然是没想过,可是十天八天他还是盼望过,哪知就三四天!
贺驭东举双手作投降状,生怕凌琤是真的生气了,赶紧解释,“来的时候我是想多陪你几天但是这不是临时有事么?”
凌琤勾勾手指,“你来,我不打你。”
贺驭东摇头:“不过去,我站这儿就觉得你快把我精气都吸干了。”爱人的眼神太蛊惑人。
凌琤噗一声乐,“我是蜘蛛精么我还吸你精气?快过来!真不打你,我跟你谈谈人生。”
贺驭东摸了下鼻子,终于走过去两臂环于胸前侧身看凌琤,“说吧,谈什么人生?”
凌琤说:“宝乐园现在的奶类食品里有纯牛奶、酸奶、奶片、奶豆、奶糖,还有什么?”
贺驭东略想了下才说:“还有食品加工用奶油,雪糕、冰激凌、奶酪条、果冻。”
凌琤一回忆,还真是,他知道的奶类加工食品里基本都占全了,就差个奶粉了。不过有一种东西,他记得后期的时候有很多人给孩子吃,但纯正的却很少,价格也死高死高,简直就是爆利!
指路:牛初乳粉!
这东西凌琤一开始还真没听过,绝对是后期他病入膏肓,贺驭东抓瞎恨不得连天上的龙肉都给他弄下来吃(只要它真有)的时候才知道的。反正当时喝牛初乳,是的初乳,不是粉状,而是真正的鲜初乳,是贺驭东给他弄来的,他喝完没感觉有什么特别,毕竟渐冻人症是运动神经元疾病,不是伤了元气。但是这东西好却是肯定的。
贺驭东没想到凌琤又跟他想到一块儿去,心里难免有些兴奋,正好睡不着就开始给凌琤讲,“因为价格太高,所以市场需求量也会比较低,但是我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如果明年宝乐园能成功推出配方奶,不久之后同品牌的牛初乳也会上市。”
凌琤无意识地咬了咬手指。
他一般不做这个动作,但是一做这个动作,那必然说明了一件事:馋了。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跟凌琤在一起久了的贺驭东却是很确定,于是闷笑了会儿问:“想喝牛初乳?”
凌琤踹了贺驭东一脚,“闭嘴!”他就是喜欢奶香味重的东西怎么了!看宝乐园现在生产出的这些食品也知道,他是有多喜欢。原来品种可没这么丰富。
平时的时候凌琤很少表现出这一点,因为挺大个老……好吧,是挺大个小伙子喜欢喝奶有点儿容易招人笑话,但是他就是很喜欢!
贺驭东爬进被窝,“明天我问问梁奶奶有没有,有就给你拿来喝。”
凌琤仿佛没听见,背过身闭眼装睡。
贺驭东坏心眼地勾起手指挠了挠凌琤的脸:“用不用给你买个奶瓶?”
凌琤直接整个身体压上去,让贺驭东不能说话。
贺驭东挣扎了两下成功把凌琤往下窜窜,用下身顶了顶凌琤,“要不要?”
凌琤狠狠捏贺驭东的鼻子,“拉倒吧你,没听权爷爷说么,那是树根,磨多了树该站不稳了懂不懂!”
贺驭东给这比喻跪了,见凌琤确实是有些累的样子就没闹他,但嘴上的便宜却忍不住占了,“我这树根粗不粗壮你不是最清楚?”
凌琤沉默地凝视了贺驭东一会儿,决定不跟这人说话了。他发现他教育贺驭东跟他坦诚成功之后,这小子就越来越不知节操为何物,在床上什么荤段子都敢往外撸。虽然有些心理学家认为两口子在床上聊聊这些也是情感沟通的一种表现以及能一定程度上缓解压力,但是,真!色!啊!
第二天起得晚,还是因为时差。
贺老太太本来想叫两个孩子起床,幸得朋友提醒才想起来,这俩孩子估计是睡得晚了。
梁奶奶做了顿中式的早餐,与爱人还有两个孩子一起围坐在桌,笑说:“这俩孩子长得可真好,特别是小东的弟弟,我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孩儿呢。”
贺老太太必然是不会说出贺驭东跟凌琤的真正关系的,但这不妨碍她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孙媳妇儿时感到高兴!于是笑说:“恩,可不是么。这孩子还不光长得好呢,脑子也聪明,想法很活。现在宝乐园很多食品的创意来源都是他。”
梁家的三代都在念书,两个男二代和他们的妻子在农场帮忙,两个女性二代在公司里忙。这会儿听了贺老太太的话,梁家长子也不禁夸起来,“那可真是难得,看起来还很小呢。”
贺老太太心里美开了花,脸上褶子都加深了。
凌琤和贺驭东醒来的时候,其实也就是几个长辈刚吃完饭不久。因为尊重对方的作息习惯,所以尽管还困着,但两人也早起了。贺驭东还惦记给凌琤找牛初乳的事呢,见着梁老太太就说:“梁奶奶早,请问哪里能弄到牛初乳?”
梁老太太笑,“家里就有啊。”他们家的牧场加上新买的牧场里一共养着超过千头的牛呢,怎么可能连初乳都没有,便说:“今早还挤了呢,你要喝吗?”
凌琤不动声色地踩了贺驭东一脚,意思太明显了,你要敢说是我要喝的你就死定了!
贺驭东轻咳一声,“我想尝尝可以吗?”
贺老太太莫明其妙地看了一眼孙子,“小东你不是不太喜欢奶类的东西么?”在家里喝牛奶都还是凌琤来了之后,凌琤让喝才喝的,以前根本不碰这东西。
贺驭东言不由衷地说:“口味变了。”
真虚伪!凌琤觉得这样的贺驭东实在是应该给奖励!
于是吃完早餐并且喝了半杯初乳之后,凌琤决定陪贺驭东去剪羊毛。不过不是爱歌顿牧场的,而是自家牧场的。
牧场里主要以养奶牛为主,但也有少量的羊和鹿。贺驭东说:“这鹿本来是养着给奶奶入药用的,但是奶奶养出感情了舍不得宰,就留着了。”
凌琤戳了戳鹿身上的梅花斑点,“小时候听人说鹿鞭是好东西,挺值钱的。但是我不明白大马路边能值什么钱,就傻傻地去瞎逛荡。”那时候很小,但也是真穷,穷得根本谈不上吃什么零嘴,能把饭吃饱就不错。现在想想,真是黑历史。
贺驭东没想到凌琤还有这样的事情,但细一想就明白了,便不舍地抚了抚他的头发说:“别想过去了,现在不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连我家的大树根都吃着了,就别伤心了。”说完见凌琤要抽他,赶紧跑着指了指看着他们的羊群说:“你看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