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睡?”顾临深抱着阿源,将儿子放到小摇床上,看着宋言谨询问。
宋言谨将刚刚擦头发的毛巾丢到一旁,摇了摇头,拉开柜子:“嗯,我还要准备明天上班的衣服。”
顾临深细心的替小家伙盖上被子,拿着盲杖朝着宋言谨走过来,提醒出声:“左边第二排,言责编看一看有没有合适的。”
宋言谨的手在衣柜翻着,将信将疑的转身看着顾临深。很快,她打开左边的衣柜,看到里面挂着一排排整齐的职业装。都不用猜便知道是谁准备的,她转过身靠在衣柜上看着顾临深:“谢谢顾大少。”
顾临深永远比宋言谨有先见之明,能早早替她做好所有的准备。
“穿上看看,不知道这码数言责编还能不能穿下。”顾临深的指尖在盲杖上敲了敲,‘好心’提醒宋言谨。
宋言谨拿了一套黑色的职业装,不满的看着顾临深:“当然能穿下,我又没胖。”
“言责编胖了。”顾临深的眼睛看向宋言谨的胸口,意味不明说了如此一句。
宋言谨抬头看顾临深时,他已经将目光移开。宋言谨并未发现,他刚刚眼睛藏着的东西。
宋言谨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胖,便把职业装穿上,结果码数正好,只是胸口处有点紧。
“正合适,我才没有胖。”宋言谨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很满意身上的衣服。
修身的职业装穿在宋言谨身上,各个方面都很适合,完全的好身材。
顾临深依靠在镜子旁看着她,薄唇始终带着笑意,很快,他便伸过手揽着宋言谨的腰身,他的额头抵着宋言谨的额头,嗓音暗哑:“怎么办?好想吃掉言责编。”
他看不见,宋言谨反而不脸红了,修长的指尖缠绕着他的领带,有意和他开玩笑:“那就要看顾大少能不能在一分钟内解开我身上的衣服。”
她这是对看不见的顾临深刁难,却不知,这完全是在给这样的顾临深机会。
顾临深薄唇上扬,吻住了红唇。他的吻带着惯有的温和,这次,其中夹杂了一丝霸道。
四唇相碰,温度渐渐升高。顾临深的唇间溢出一句话:“言责编知不知道这是制服诱惑?”
宋言谨勾着他的脖颈,沉浸在他的吻中,完全揣摩不了他的话。即使他穿着职业装,可他看不见,又怎么算上诱惑?
他的吻还在继续,宋言谨勾着笑意提醒他:“顾大少还有半分钟。”
她刚说完,身上的纽扣一一被解开,每一下都准确无比。这看得宋言谨有些呆愣,她微惊看着他:“顾大少怎么像是能看见一般?”
顾临深的薄唇贴着她的额头,嗓音低沉:“言责编不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
“什么?”宋言谨不知道他说的是那一句。
“在这种事上,男人用的从来不是眼睛。”
只这一句话,让宋言谨的脸整个红了。
今晚注定他得逞,她失利。
早上,宋言谨起床时,黑眼圈浓重,只能化点淡妆来遮盖,都说化妆品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宋言谨现在是很相信这话,本来她的面色憔悴的很,淡淡一化,格外精神靓丽。
她和顾临深同乘一辆车到达and楼下,她没有急着下车,抬头看着金灿灿‘and’几个字母。她有些紧张的看着顾临深:“我要进去了。”
顾临深看出她的紧张,大手握住她的手,安抚她:“别紧张,遇到不懂的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嗯。”宋言谨透过窗户看着and大厦点了点头,叮嘱顾临深:“你的眼睛记得多休息,回丰临也别累着。”
“放心。”顾临深点头答应她。
宋言谨推开车门,高跟鞋先落了地,下车和顾临深挥手告别。
她一步一步的朝着and走去,她不可能不紧张。可她知道,现在的她背后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支撑着自己,她还要帮助顾大少呢,怎么能现在就退步。
进了and,杨振华已经让秘书过来接她直接去了会议室。
杨振华宣布将and交给宋言谨打理,让许多人都吃惊不已。整个and的人都以为,杨振华只有杨若琳一个女儿,这公司以后,以后迟早要交给杨若琳的。
所以,杨振华宣布交给宋言谨时,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鼓掌。
同时也在会议室里的杨若琳终于稍稍有些安慰,好歹,大家还是更相信她一些。只是,杨若琳微微安心的笑意还未上扬,韩久率先鼓了掌。
这一鼓掌,相当于表态。大家看着韩久,也抬手鼓了鼓掌,算是对宋言谨的欢迎。
会议结束后,杨振华领着宋言谨去她的办公室,说道:“你以后就在这儿办公,这办公室是我特意找人收拾出来,又听了你母亲的意见,按照你的喜好来布置,还满意吗?”
宋言谨的高跟鞋在办公室里微微站定,眼睛在办公室里扫了扫,点头道:“谢谢,我很喜欢。”
她满意,杨振华便放心了:“那好,你先适应下工作,不懂的可以问赵秘书,赵秘书跟着我很久,对and所有的事都是知晓的。”
“好,我明白。”宋言谨忙客气的朝着赵秘书点了点头。
杨振华没有待多久并回去了,韩久算准了杨振华离开才过来,两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副不正经的靠在宋言谨的办公室门口:“恭喜言责编,不对,现在该叫宋总了。以后,继续在你手下,还请多多照顾。”
宋言谨坐在自己的位置,因为韩久的话笑出声:“你是and的老人,是我请你以后多多照顾。”
“太客气了。”韩久也不等着宋言谨邀请,坐了下来,从胸口掏出一个锦盒递过去:“上次孩子的百日宴来不及去,这是百日礼物。”
既然是给孩子的礼物,宋言谨推辞便显的太客气了,收过了锦盒,点头道:“我替阿源谢谢你。”
“谢谢就不必,不过我有一个过分的要求。”韩久的手在桌子上敲了敲,脸上都是开玩笑的神色,不知要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说。”宋言谨摆弄着手里的锦盒,等着韩久接下来的话。
韩久的两只手臂压在宋言谨的办公桌上,朝前拖了拖身子,说道:“等到你以后再生孩子,我要当孩子的干爹。”
“……”宋言谨略微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她根本就没想再生第二个孩子。
她刚生过孩子不过短短几个月,可最近怎么这么多人催着她生二胎?
韩久见宋言谨没回答,伸出手指在宋言谨面前晃了晃:“别忘了,你还少我一个心愿。”
宋言谨呡了呡嘴唇,抬手端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如果我再生……的话,就让你当。”
“成交。”韩久咧开嘴角,笑的十分灿烂。似乎像是天上砸了一块大馅饼下来。
宋言谨略微有些无语的看着韩久,他要是这么想当干爹。当阿源的干爹不就好了,干嘛一定要等她生第二胎。
韩久的衣服里藏着宝贝,刚刚掏了一个锦盒出来,这会儿又伸手掏了一样东西递给宋言谨:“鉴于你答应的这么爽快,送你一有用的东西。”
“这是什么?”宋言谨打开那几张白纸看了看,看清楚内容后,又有些吃惊的看着他:“这些东西,你是哪里来的?”
她手里拿的不是别的,而是新飞企业当初的注册信息,包括从and挪款都写的清清楚楚。
“别管我是怎么拿来,你只要知道,它能帮助你就好。”韩久说着,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起身:“我刚刚来之前替你叫了杨若琳,她应该快到,我先走一步。”
“你……”宋言谨看着径直走出办公室的韩久,张嘴说话,他没有停下来。
办公室门紧闭着,宋言谨看着手里对自己有很大作用的东西。听到敲门声,她将手里的纸张放到桌子上,用文件压了一下。
“你找我?”杨若琳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站在宋言谨桌子前,冷漠询问。
这一次,两人的身份彻底换位了。杨若琳是下属,她是老板。
宋言谨看了杨若琳一眼,嗓音同样冷淡:“今天下午我要去丰临一趟,你陪我去。”
杨若琳哼了一声,一头波浪微动:“我凭什么要陪你?”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亲口答应,会好好配合我的工作。”宋言谨淡笑,稳定了。相比之下,杨若琳反而成了沉不住气那个。
杨若琳紧闭着红唇,暗自咬牙,脸上的肌肉明显的动了动,显然紧绷的很:“好!我陪你去!”
她现在已经让宋言谨压了一头,她还有什么好怕?
“很好。”宋言谨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听说snd之前和丰临的合作都是杨总监在负责,那丰临方面的资料还希望杨总监在下午之前帮我整理出来。”
杨若琳心里憋屈的很,却不得不忍着。似千金重的头微微低了低:“好!我帮你整理,不过,丰临的资料很重,还希望不要压弯了宋总的肩。”
“谢谢,麻烦杨总替我担心,没有事你可以去忙了。”宋言谨忽视杨若琳言语中的讥讽,低头继续看自己的文件。
杨若琳的指尖狠狠被收进了掌心,手心里有血珠冒出,她快步出了宋言谨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这时候要再不走,那她可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以为你能一直踩在我头上!”杨若琳不受控制的推掉了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动作幅度太大,她的长发微乱,就连胸口的工作牌都有些歪出了原有位置。
她的一双眼睛燃烧的怒火几乎烧红了整个眼球,能摔的东西她都摔了出去,贝齿咬着红唇,已经磨破唇角,牙齿因为冒出的血透着几分狰狞的红:“宋言谨!我会让你知道,坐的越高,摔的越惨这句话!你现在,好好坐着,等着我把你踢进地狱!”
下午,杨若琳还是准时拿了文件和宋言谨一起去了丰临。
她们过来时,丰临这边正在等着新飞的人过来谈判。杨若琳都被带了过来,新飞哪里还会有人过来?
宋言谨过来后便由莫开直接领着进了会议室,见到各位,她还是很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坐。”顾临深带着墨镜帅气的脸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偏了偏。
宋言谨顺从坐过去后,杨若琳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坐在那儿。丰临似乎并没有准备杨若琳的位置,大家坐在自己的位置,完全忽视了杨若琳。
已经有人开始说了,却还没有注意到杨若琳在一旁站着还没有位置。
“杨总监怎么不坐?”宋言谨看了杨若琳一眼,不解询问。
杨若琳冷呲一声:“那也得有的位置!”
“莫开,给杨总监添一张椅子。”顾临深偏头吩咐了莫开一声,他带着墨镜,看起来,像是真的看不见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
胡一平在,但是今天田素没过来,更准确的说,田素因为没有股份,已经被清除出去,没资格参加会议。
“顾总,我们今天是和新飞谈,您让and负责人过来是什么意思?”胡一平还没搞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不解询问。
当初杨若琳的事是田素接手,胡一平完全不知道,所以他并不知道新飞这家空壳公司是杨若琳花钱所投。
宋言谨目光看向胡一平,礼貌说道:“我代表新飞。”
“你?”胡一平一阵疑惑,随后皱了皱眉头,笑了:“你是顾总的太太,又是and的宋总,可这不代表你能代替新飞负责人,据我所知,新飞应该和你毫无瓜葛。”
杨若琳还以为自己做的身神不知鬼不觉,坐在那儿不出声。坐等着看宋言谨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宋言谨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目光移到顾临深身上,随后从自己的文件夹里抽出了资料放到桌子上:“我和新飞有没有瓜葛,或者说,我能不能代替新飞,还是先看看再说。”
胡一平疑虑的看了宋言谨一眼,清了清嗓子,抬手从桌子上拿起了那几张纸。
宋言谨的眼睛里透着亮看着胡一平,有顾临深在她的身边,她格外自信。
“and我有百分之六十的决定权,资产也由我暂时管理。你应该看到了,新飞是用我们and的公款投资,那它的决定权便在我的手上。”宋言谨端坐在那儿,不浪费一句话,每句话都直戳重点。
今天本来就是顾临深要给宋言谨锻炼,他能不插话便不插话,尽量全部让宋言谨处理。
他本来还担心宋言谨可能并不能一次性处理好这些事,但现在这样毫无畏惧的宋言谨,着实让顾临深刮目相看。
“你是怎么知道新飞是用and公款投资?”杨若琳眉头一皱,压在会议桌上的手把桌子上的纸张都压拧碎了。
宋言谨不看杨若琳,眼睛还在盯着胡一平的表情,话确实对杨若琳说的:“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但如果你想想我说的更透一点,我可以告诉你。”
杨若琳张了张嘴,虽极不情愿,可没敢再说话。她能听得出来,宋言谨在威胁她,宋言谨既然知道新飞是and公款投资,那就有可能知道,挪用公款的是她。
胡一平眼睛想从合同里找漏洞,但他失望了,除了那一个抓不住的漏洞,再也没有其他。胡一平无话可说了,整个警惕的肩头都不由猛的松弛了下来,言语中带着浓重的不甘:“到最后,没想到峰回路转的不是我。”
他还以为,这件事出现最大的问题是宋言谨进了and,而新飞是and所投资。要是没这两件事,怕丰临早已在他手里一半。他是这样认为,却不知道即使没有这两件事,他也不会成功,他会觉得一切这么轻松,不过是顾临深放了空让他们钻,逼着他们早点露出自己的野心罢了。他们千想万想,却忽略了顾临深和丰临的不可撼动性。
回到and后,杨若琳提心吊胆,一直在猜想宋言谨到底知不知道新飞和她的关系。她本以为,要是宋言谨知道,肯定会在今天采取措施。但一直到下班,宋言谨都没有半分动作。
宋言谨连续休息了半年没工作,忽然这么重的工作量的确让宋言谨有些吃不消。但出了and,看见顾临深的车停在门口,她的疲惫退了一半。这样的场景,让她想到了他眼睛刚好那会。他也是这样,每天来这里等她下班。
宋言谨没急着上车,在车前站住脚,回头朝着and大楼看了几眼,忍不住深深吸了几口气:“还真是时光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