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的灵佩,实在不忍心丢弃,白薯陷入了两难之中,最後他一咬牙,再跺跺脚,终於怀著壮士断腕的决心毅然走了进去。
此时那只肥老鼠已经做完了老鼠撕纸的表演,其深厚功力让冯夜白等人叹为观止。冯清笑呵呵道:“看来书房中这只老鼠还算笨的,最起码那碎纸还算大,你们看看这一只,简直就撕成了渣子,真难为它那两颗大牙,怎麽做的来如此细微的事。”
白薯听见冯清说自己笨,直觉的就要分辩几句,忽然看见冯夜白望向自己的目光,那话就又咽了回去,这里众人收拾收拾,就要出去,忽然流双问道:“爷,这只老鼠怎麽办?”冯夜白挥挥手道:“偷米贼还有什麽好办的?直接扔给隔壁吴员外家那只大花猫改善生活好了。”话音刚落,就听见白薯“啊“的一声,劈手夺过那只老鼠,愤怒道:“你们怎麽这样?把这只无辜的老鼠抓了来给你们撕纸,现在过了河就要拆桥,看它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要杀掉,为什麽你们会这麽残忍,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残暴行为。”
冯夜白见他一张绝美的小脸都气红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旋即目光又深邃起来,微微笑道:“白薯宝贝儿,你觉得为了一只老鼠,就把我们大家贯上过河拆桥,残忍,令人发指,残暴等形容词,不觉得夸张吗?”
白薯一时语塞,恩阿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倒是流双点头笑道:“没错没错,看小白这样著急替老鼠求情,倒像是它的亲戚似的。”
“亲戚吗?”冯夜白低下头,自语了一句,然後抬头道:“好了,就把这只老鼠放到後山上吧,备份的账本,老吴明天就会送过来,大家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只要不是出了奸细,就一切都好说,你们退下吧,白薯宝贝儿,你留在这里,我有话要和你说。”他这话一说完,众人看白薯的目光就变了,更有的便对他神秘暧昧的笑,笑得白薯本来就发毛的心里毛更多了。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把手中耗子交给阿贵,他期期艾艾的开口:“爷……爷有什麽吩咐吗?”
冯夜白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恩,吩咐我倒没有,不过白薯宝贝儿啊,你……不需要在我这书房里找什麽东西吗?例如桌角边放的……包袱之类?”话音未落,白薯就惊叫了一声:“啊,爷,你怎麽知道我要来找包袱的……”不等说完就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真是的,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妈的,人类果然还是狡猾无比。他愤愤的想,一点也没有意思反省一下自己太笨的问题。
冯夜白拿出那个包袱,却并不递给白薯:“恩,我能问一下吗?你大半夜包袱款款的,应该不会是想去後山摘梨子的吧?”呵呵,这样的小笨蛋想跟自己玩,果然还是太嫩了点,害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下一刻,他见白薯深深低下头来,咬牙切齿的“认错“道:“爷,我知道错了,您饶过我这一回吧。”呵呵,这麽受教吗?冯夜白多少感到有些意外,没料到白薯这麽快就承认了自己想逃走的事实,翘起二郎腿,为了加深对方对错误的认识,他再次问道:“说说吧,你错在哪里?认识的够深刻,爷就考虑放过你。”
“我……我不该在半夜想偷偷上後山摘梨,我以後……以後一定在大白天去偷。”白薯顺著台阶向下爬,倒把冯夜白弄愣了,眯起眼睛:恩,这个小东西也不是那麽笨嘛,有的时候,他动动脑子还是蛮聪明的呢,呵呵,以後有的玩了。
奸细风波过去後,冯府的丰收活动终於开始了,每天里人来人往的,忙碌欢笑著,白薯混迹其中,著实的攒了不少过冬粮食。虽然变成了人形,他还是保留著老鼠的某些用词习惯,例如过冬粮食这个词,就是让他想起来都能从心里笑出声的那种美好词汇。不过最近有一件事却令他十分不解,那就是府中众人对他的称呼问题,以前大家都叫他“小白“,不知为何,从逃跑未遂的第二天开始,所有人就都称他为“小白公子“了,难道说自己勇救老鼠的善良举动让这些家夥们对他刮目相看了吗?白薯在心中非常不谦虚的寻找原因。正寻思呢,便听有人喊:“小白公子,爷喊你过去呢。”
“知道了,这就去。”白薯拍了拍手,将最後一袋红枣妥善的藏到了床底下,这才爬出来,随意拍了拍身上的灰,一溜小跑的来到冯夜白书房:真是的,这家夥在这种关键时刻喊自己干什麽啊?不知道他忙著吗?推开门进去,他劈头就道:“爷,有什麽吩咐您快著点儿,我正忙著呢。”
冯夜白怔怔看著他,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白薯更恼怒了,冲到桌前冲他挥舞著小拳头:“听到没有?我现在很忙,你有事就快吩咐。”气死他了,这种一寸光阴一寸金的时刻,他怎麽可以这样的耽误自己呢?那几棵枣树上的枣子虽然多,也禁不住这麽多人采摘啊,冯夜白再和自己蘑菇一会儿,他去就只能打扫枣树叶子了啦:“喂,有事就快说,不要笑。”雪白的手掌拍上桌子,没发出多大声响,倒是让白皙的肌肤红了一片。
冯夜白见面前的小东西确实十分恼怒,连忙心疼的拉过那只小手吹了几口气,一边忍著笑道:“白薯啊,不是我……不是我耽搁你时间,是你……哈哈哈,敢情你是才从灰堆里爬出来吗?怎麽头发上全是灰尘啊?”
“啊?全是灰?”白薯怔了一下,连忙寻了面铜镜照一下,然後惨叫一声,捂住脑袋哀叫道:“哎呀完了,一定是刚才钻床底下藏枣子弄的。”他拼命拍著头发,却怎麽也弄不干净。听冯夜白喊他道:“过来,我帮你弄。”他连忙乖乖走过去,冯夜白湿了一条毛巾,将他头发握在手里,仔细的擦拭,一边笑道:“白薯啊,你做事怎麽像老鼠似的?这个,别说你不过摘了那麽点枣子,就是你摘上几大袋,放在屋里也不会有人去动的了,何必要藏到床底下呢?”
白薯哼了一声,心道:“什麽叫我做事跟老鼠似的,我本来就是老鼠。”不过这话他当然不敢说出来,心里道枣子看来是再没有自己的份儿了,下一个目标要向那些栗子进攻。正想的高兴,忽听冯夜白淡淡道:“对了,你想不想出去玩儿?”
“到哪儿?”白薯兴致缺缺的问,开玩笑,对他们老鼠一族来说,还有什麽能比存过冬粮食更重要呢?下一刻却听冯夜白笑道:“我们冯家刚做米商那一会儿,不过是个小小的铺子,後来祖先在苏州玉湖边上买了一块田种稻子,没想到这块田地出产的稻米不但量多,米粒大,而且有一股浓郁的清香之气,一上市竟然就卖到了五两银子一斗,第二年就作为贡米献给宫中,民间供应骤减下,涨到了五十两银子一斗,都是那些贵族豪门买的,因此我们的粮食生意越做越好,到我这一代,终於做了天下第一粮商。都是因著这块地带来的福气,因此每年秋收季节,我都要回去祭地祭祖,如今时候又到了,我自然是要回去的,白薯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白薯听得冯夜白说到那些米粒大,香气浓的稻米,口水早流出了半尺长,待到听说他有意带自己回去,那两只大眼睛都成了心形,不等冯夜白说完,先就高兴的“吱吱“叫了两声,然後扑到冯夜白身上,鸡啄米般的点头道:“愿意愿意,爷,你带我去好不好?”
软玉温香在怀,冯夜白险些把持不住,但想到白薯似乎不喜此道,便强忍著,暗道以後日子长著呢,只要自己温柔对他,哪怕他不臣服,於是点头笑道:“那好,你回去收拾收拾,我们三天後就出发。”说完又把桌上的点心盘子推给他道:“这盘点心是厨房里新做的花样儿,你拿回去吃吧。”只把白薯乐得,心花怒放之下,在冯夜白的脸上就亲了一口,然後小心捧著那盘子,飞也似的去了。
冯夜白脸上挨了这一下,愣了半天,忽然抬起手轻轻抚摸著被吻的那半脸颊,一边低声自言自语笑道:“好可爱的小东西呢,怎麽办?似乎……越来越难放手了啊。”遥望著白薯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不知为什麽,心中竟也忽然对这趟回乡之行空前期待起来。
再说白薯,因为还有三天时间,著实的好好利用这空闲把後山上的果子统统扫了一遍,只把自己的那个小屋子塞的满满当当,到了出发时候,他跟冯清要了好几把锁,到底将门锁了好几道,又前求万托的让冯清帮自己照看著这一屋子财产,直到对方禁不住磨答应下来,他才兴高采烈的跟著冯夜白上了马车,怀著对那贡米无限的向往之情,往苏州玉湖而去了。
行了半月有余,便进入苏州地界,这一路上白薯闹了多少笑话,也不须多记,只害苦了冯夜白,一天到晚腮帮子都笑得疼了,有一夜夸张道嘴巴都合不拢,不过平心而论,也多亏带了白薯,以至於旅途不像以往那般寂寞,当下更坚定了要把白薯绑在身边的念头,只因时机不对,一直无法下手罢了,何况他又不想用逼迫手段。老鼠精哪知道眼前这个主人其实是个危险之极的人物呢,整个人一路上高兴的欢蹦乱跳,就如那被捕上来的活鱼一般,没有半刻闲空儿。
这一日清晨出发,不到午时来到一个大镇子,因此地是往苏州城的必经之路,所以甚是繁华。冯夜白就对车夫说道:“就在这里歇著,吃了午饭再走。”又对白薯道:“这里有一家庆东酒楼,东坡肘子天下闻名,我今日带你去开开眼界。”白薯哼了一声道:“东坡肘子之类倒还在其次,这家的米饭点心做的如何?”冯夜白闷笑一声,连道:“是了是了,我忘记你不喜欢吃肉,否则也不是这一副风吹得倒的样儿了,那米饭点心麽,自然也是好的了。”一语说完,白薯就如同死鱼复活一般跳起老高,拉住他的手急道:“那咱们还等什麽,赶紧去啊。”冯夜白吓得忙拉住他,薄嗔道:“这冒失毛病什麽时候能改,现在你就算跳了车,难道凭两只脚,还能跑过这几匹马不成?”
白薯坐了下来,烦恼道:“这街上人来人往,马儿走得也不快啊。”因把一颗脑袋探出窗外,左右张望,不一刻,忽然兴奋大喊道:“到了到了,冯夜白,前面的酒楼就是庆东酒楼,啊啊啊啊,我闻到白米饭的香味了。”说完回过头来,不妨冯夜白也探身过来看,他力道过猛,一头拱进了对方怀里,只撞的眼冒金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恨恨戳著冯夜白的衣服道:“让你长这麽结实,让你长这麽结实,我给你戳烂,戳烂戳烂戳烂……”
冯夜白只觉下身“刷“的窜过一阵战栗,可怜那个兄弟多日禁欲,实在饿的很了,受到这暗示还以为能快活一阵,雄纠纠昂起头来,只把冯夜白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心道这如何见人,偏白薯眼尖,瞧见他身体的变化,还奇怪问道:“咦,你裤子怎麽了?难道里面有根棍子竖著吗?这是为什麽?冯夜白,你不难受吗?我替你把棍子取出来吧。”说完就要动手,吓得冯夜白一把按住了他,低吼道:“别动,都是你这小妖精……磨的我……”话音未落,白薯已吓白了一张小脸,嗖嗖嗖的拼命往後退著,大眼睛骨碌碌转著四处寻找逃走之路,心道:“完了完了,冯夜白他知道我是妖精了,奇怪,他是怎麽知道的?哎呀,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关键是他知道了,呜呜呜,白米饭,呜呜呜,贡米……我不得不和你们擦身而过了,呜呜呜。”
冯夜白没有他在这里捣乱,一点点倒冷静下来,热情一退却,那兄弟也就偃旗息鼓,不甘不愿的躺回去了,他拉过念念有词的白薯,说道:“你怎麽了,还不下车呢?酒楼都到了。”
白薯细细审视著他的样子,奇怪,非常正常的表情,不像是遇到妖精那种愤怒,害怕,颤抖的表现啊,他放下心来,再瞥了一眼冯夜白的裤子,惊讶叫道:“咦,冯夜白,你把棍子取出来了?什麽时候的事?我怎麽没看见。”冯夜白心道:能让你看见吗?嘴上胡乱说了两句应付过去,拽著他的小手下了车,早有机灵的小二跑过来陪笑道:“哟,冯爷,可算把您给盼来了,今年怎麽这麽晚才来啊?”一边说一边将三人迎了进去,冯夜白笑道:“今年铺子里的生意忙。”说完点了临窗的座位坐下。
那车夫不习惯和他二人一起吃饭,冯夜白也乐得享受与白薯相处的时光,偏偏这个好奇宝宝一脸烦恼模样,偷看了他半天,方诺诺开口问道:“冯夜白,我可以问你,你为什麽要把我叫做妖精吗?我……我明明是人的说。”冯夜白脸黑了一半,半天才回答道:“这个……你到时候就明白了,我知道你是人,之所以叫你妖精,恩,是因为在有些时候和地点,有的人比妖精还要让人……反正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不说明,白薯这单细胞生物也就不多想,反正只要知道冯夜白没有识穿他真正的妖精身份就行了。他重又兴高采烈起来,不住拿筷子敲著碗边,等待白米饭上桌,正开心间,忽闻楼下一阵吵嚷声传来,忍不住探头向下一看,只见楼下不知何时,聚了众多百姓,他居高临下,看清人群的中心有一个十分美貌的男子,正被一个趾高气扬的富家公子般的人硬拽头发拖著走,他们身前,有另一个像是秀才般的男子,正拦著那富家公子,不知说些什麽。
“冯夜白冯夜白,你看你看……”白薯拽著冯夜白的衣襟,现在他已经不把这个主人当主人看了,开口闭口都是喊的名字,冯夜白纵容他,又对他怀著一段谋求长久的心思,自然由他去,此时看他一脸的激动模样,不由叹了口气,心知又有什麽事情引起这小东西的注意了,就不知这次他能否不多管闲事,因也探出头去看,此时那秀才却已被几个家奴模样的人架住,拳打脚踢起来。
这一下子可惹火了小白薯,在楼上大叫一声“欺人太甚“,就要奔下去,冯夜白却不似他那般冲动,心想问了前因後果再说,忙拉住小二细问,那小二见他问起此事,便摇头叹息道:“说起这事儿,也让人揪心。那貌美的男子乃是穷苦人家出身,父母早死了,一个二叔带著他,偏这二叔不学好,吃喝嫖赌样样皆通,走到这里的时候,他钱全输光了,又赌红了眼,就把这个侄子压上了,结果不必说,自然也输了,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