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辛宁热切地望着夏天阳,优美的右手慢慢伸过来,放在夏天阳的手上。夏天阳吃惊地望着辛宁,她今天有些反常。
“宁宁?”
“我知道你是一个不愿意被别人控制、约束的人,最近我爸爸和你UNCLE给你压力了,对吗?……你不用担心……我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真得。”
见夏天阳不语,辛宁接着说:“天阳,你知道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
“我最大的梦想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做两个孩子的母亲,和你一起生活。”她的眼里满是憧憬。
“宁宁……你知道的……我……不结婚。”辛宁的暗示让夏天阳紧张起来。
“我刚才已经说了,相爱不一定非要结婚,同居也无不可,你今天怎么老是心绪不宁的啊。”辛宁埋怨起来。
夏天阳将目光移开,他心里放不下谢疏影,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为什么不看我?我很丑吗?”辛宁生气地抗议着。
“不,你……很漂亮。”
辛宁真得很美,乌黑亮丽的秀发披在白皙的双肩上,漂亮简洁。“你又再骗我啦!”辛宁听了笑道。
“我怎么会骗我可爱的小妹妹呢?”夏天阳陪笑。
“天阳……我……不是你的妹妹……我是你的宁宁。”辛宁痴情地把夏天阳的手紧贴在自己白皙的脸上。
可是,他不爱她啊,他心底清楚,他不爱她。一阵悲哀掠过夏天阳的心头,她的话让他无言以对。
沉默半晌,夏天阳下了决心,收回手。
烛光,倾落在他英俊的脸上,添了层忧郁:“宁宁,我从小就很孤单,所以……一直希望自己也能有兄弟姐妹……感谢上帝让我的愿望得以实现,现在我有天雷,天雨还有你……尤其是你——宁宁,让我很感激……你总是默默地关心我,像一个天使让我感受到温暖,相信你未来的丈夫将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而我……对你……只能给像现在这样的感情……比朋友多比爱人少的感情,只能这么多。”夏天阳诚恳而又吃力地说完,辛宁的泪水早已悄悄爬上脸颊,犹如一朵带露的空谷幽兰!
“不可以再多一些吗?请你再多爱我一点,可以吗?”她悲哀地问,嘴唇有些颤抖。“天阳,告诉我,我需要怎么做?”她的声音十分微弱。
“好好睡一觉,我送你回去。”
辛宁没有拒绝,只要是他说的,她不会拒绝。一路上,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偎依着夏天阳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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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辛宁送回酒店,夏天阳撤身要走,辛宁忽然冲上前来,抱住他,紧紧贴住他的身躯,眼睛里闪着泪花。
“宁宁,早点休息。”夏天阳说得轻柔。“别留下我一个人,天阳,今晚陪陪我,我不想一个人。”夏天阳的心隐隐作痛:“好好睡一觉,有事打电话,放心,我的手机24小时开机。”“我会等,天阳,我会永远等你!”两人彼此沉默良久, “宁宁,你真得听我的吗?”夏天阳打破沉默。
“嗯。”辛宁黯然回答。
“那好,记住:你的幸福不在我这里,答应我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答应我!”
“你在威胁我吗?”辛宁情绪激动地问。
“ 是恳求。”他真心实意地答。
她垂下美丽的大眼睛,许久幽幽地问:“我可以大胆地问一句吗?她是谁?”
见他不语,她继续追问。
“你有喜欢的人了,对吗?她是谁?只要你告诉我她是谁,我绝不会再纠缠你,现在,请告诉我,她是谁?”她颤抖地问。
“有机会……我会介绍你们认识……现在……睡觉,好吗?”辛宁听了这话,放开手,不觉滴下泪来。
原来他……有心上人了。
夜渐深,静谧而安详。
辛宁斜依在窗口,望着夏天阳的车子离开,拿出一张令她心痛的照片。
就是在今天,她也没有看到照片里的夏天阳用望着谢疏影的温柔眼神看自己,她真得好失望。
中学时,父亲送她到美国念书,她当时很不想离开家,可是当她到了美国,遇到了夏天阳,她连假期都不愿回家了,她悄悄地爱上了他,并且一直努力着也让他爱上自己,虽然知道他一直有独身的想法,她也没有放弃过,现在,一切似乎变了。
她开始越来越不自信起来。她不能失去他,他是她最大的梦想。她的脸色依旧红润,但是明显失去了自信的光彩,她忽然想起在大学里演舞台剧《罗密欧与朱丽叶》,自己扮演朱丽叶时曾背的一句台词:
“这一朵爱的蓓蕾,靠这夏天的暖风的吹拂,
也许会在下次相见的时候,开出鲜艳的花来。”
爱是需要时间的,他一定会被自己的痴心所感动的,辛宁喃喃自语,“爱情是需要考验的,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这一夜,辛宁没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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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辛宁含泪离开酒店,临上飞机,发了一条短信给夏天阳: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浅情终是,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夏天阳虽不懂诗词,也读出了她的柔肠百折,不由得心情低落。茫然中夏天阳低头看表,到了午餐时间,从办公室出来,因路过谢疏影的办公室,便在她的办公室门口停下。
谢疏影正在打一份合同,因为下午一上班就要用,所以打算打完后再去吃饭,夏天阳站在门外拨通了她的电话:“疏影,我是夏天阳,中午一起吃饭?”听到熟悉的声音,谢疏影好像失去了知觉,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可以吗?”他再次问。
她回过神,答道: “对不起……我……正和徐滟她们一起吃饭。”
“知道了。”夏天阳不动声色地挂了电话,躲在门后,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谢疏影的手依旧紧紧地、紧紧地抓着电话,不肯放下,无知无觉地坐着,寂静清冷,一颗心如清叶飘零。
她必须这么做,为了他好。虽然上帝没有给她健全的心脏,但给了她健全的理智。从今天起她要牢记一句话:“对于得了先天性心脏病的人来说,是没有资格爱的,那是对爱人的不负责任。”
情两难,手难牵与,陌上红尘,谁是摆渡人?
偶 遇
吃完午餐;谢疏影走在通往公司的林荫道上,路旁的树木沐浴在慷慨的阳光里,显得格外精神。这几天,谢疏影比以前更加容易疲倦。
过马路时,谢疏影又一阵头晕,只觉得身子摇摇欲坠。这时,一辆黑色奔驰向她开来,“嘎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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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紧急刹车!
“怎么回事?”一个冰冷的声音。
“关总裁,我下去看看。”关雄飞的特助法兰克立刻答道,迅速打开车门。
一下车,法兰克就看到将头缩在臂膀里的谢疏影。
“小姐,你没事吧?”法兰克蹲在谢疏影身旁紧张地问。
谢疏影抬起头,惊恐地望着对方。
“小姐,你没事吧?我送你上医院。”法兰克再次问,“小姐,你,你不要紧吧?”司机也大梦初醒地下了车,走上前问。
谢疏影回过神后摇摇头,“我没事……”缓缓站起来。
“对不起,我送你上医院吧。”司机紧张地说。
“你是怎么开车的?!”一声训斥传来,司机顿时面如土色。谢疏影见了内心感到一丝不忍。
“他没撞到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没关系的。”谢疏影朝训斥司机的人虚弱地说完,准备离开,刚走两步,又一阵眩晕。
“真得没事?”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谢疏影没有回答,确切地说,她没力气回答。她的态度显然激怒了对方,对方挡住她的方向。
“没听见我在问你话吗?”
“我没事。”
“上车,去医院!”对方蛮横无理地命令着。
“真得不用。”关雄飞非常讨厌拖泥带水的人,不再勉强。“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手机号,有事就打电话!”将名片塞到谢疏影手里,关雄飞转身离开。
法兰克和司机见了,连忙匆匆上车。谢疏影将名片看也没看,塞进包里,向公司走去。
下午刚上班时不是很忙,谢疏影趁机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办公桌好'炫'舒'书'服'网'啊,谢疏影伸了个懒腰坐起。
郝成朝她的方向走来,通知她,田若嘉下午要外出,要谢疏影过去顶一阵田若嘉。
“疏影,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我没事。”谢疏影笑了笑。“如果感觉不'炫'舒'书'服'网',告诉我。”“知道了,头儿。您简直就是个活菩萨!”谢疏影故做轻松地调侃,郝成也被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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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到田若嘉的办公室,谢疏影就听到走廊上响起又有规则又有目的的脚步声。两名男子正向夏天阳的办公室走来。
谢疏影迅速将电脑滚动成黑屏后;走上前,客气地问:“先生打扰了,请问您预约了吗?”那名男子一见谢疏影,愣了一下,谢疏影也是一愣。这个变化很突然。
“——你说我预约了没有?”对方不客气的反问,脾气大得很!谢疏影见状,赔笑道:“先生,我记得您刚才说过,我有事可以找您的,对吗?”
关雄飞一闻此言,登时把脸拉下来,冷笑道:“怎么?查出毛病了?”
“那倒没有,只是想问问您预约了没有?”
“哈哈……” 关雄飞大笑,对她的机智似乎有点赞赏。“我是没有预约,不过你可以通知夏天阳,我只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很霸道的口吻,谢疏影不由得皱眉,“好的,请您少等,不过我可以有一张您的名片吗?”
“不是给你了吗?”关雄飞不悦地瞪着谢疏影。
“您是名人,您的名片我刚拿到手,就被别人抢去了。”明知道是谎言,听着并不讨厌,关雄飞还是将名片递给了谢疏影。
谢疏影这次仔细一看,吓了一跳,这就是关雄飞?!她好奇地打量起眼前男人:头发像黑夜,脸形轮廓分明,眼睛里透出桀骜不驯的神情,僵化如铁石的五官比起照片上的形象显得非常冷酷,奇怪这么冷酷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花边新闻,爱上他的女人肯定是神智不清的白痴受虐狂。
谢疏影胡乱地想着来到夏天阳的办公室门口,她这会竟没勇气敲那扇门,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先敲敲门,再推开门。
“夏总……”夏天阳抬起头,眼睛里的亮光由一束变成一星火花。“亨德集团的关总裁这会在门外,想见您。”
“关雄飞?”夏天阳显然是吃惊的,但他的脸上难得变色,让人很难猜出他的心思。
“是,他说……他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谢疏影谨慎地补充。
夏天阳闭上炯炯有神的眼睛,3秒钟后睁开眼,丢下一句话:“让他等上半个小时!”
谢疏影吃惊地瞅了他一阵,退了出去,来到关雄飞面前。
“关总裁,实在抱歉得很,夏总这会正在开会,可能还需要等一会。早就听说关总裁对茶道颇有研究,您不介意我给您泡杯茶,向您请教吧?”
“你也懂茶道?”关雄飞边说边点燃一支雪茄烟,瞬间一缕青烟从他那两片嘴唇中袅袅飘升,烟味弥漫开来。
“讨厌这种气味?”见谢疏影皱眉,关雄飞不屑地问。
“这种气味对健康似乎没有什么好处。”谢疏影心里不悦,依旧客气地回答。夏天阳从来不抽烟,他的身上有着清爽的雨后阳光的味道,不像眼前这个人满身雪茄味。不过,从前她好像并不喜欢他身上雨后阳光的味道,她喜欢的是李眺哥哥身上消毒水的味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身上雨后阳光的味道的?
“关键对我有好处!”关雄飞对谢疏影的好意嗤之以鼻,咧咧嘴既不顾礼貌也不顾礼节地说。真是的,这个关雄飞年龄、身份、地位、财富和夏天阳都差不多,可是性情真是相差太多!谢疏影对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她虽然不懂什么茶道,但是这会很想拖住关雄飞,再次客气地说:“关总裁,怀疑吗?”
“你就给我泡一杯吧。”关雄飞是个茶痴,听她说懂茶道,很好奇。
“好!”
谢疏影镇定地拿了一个茶壶和两个青花瓷杯,先用开水将茶壶、青花瓷杯涤洗过,再拿了茶叶罐,用茶匙拨了些茶叶放入茶壶,淋了开水,将第一壶水倒了,泡好茶,倒了两杯,行了一个优雅的单手奉茶礼。“关总裁,请!”
“这就是你泡的茶?!”关雄飞瞪了谢疏影一眼,道。
“对啊!”谢疏影笑答,一点也不气恼。对付这种气势强盛的人,用强力是行不通的,必须用温顺的态度去摧毁他,以柔克刚就是这个道理。
“我这茶需有较高境界的人方能品得出味道。”谢疏影见关雄飞好奇地听着,接着说:“我曾听一位老先生说将茶当饮料解渴,叫喝茶;注重茶的色香味,讲究水质茶具,喝的时候又能细细品味的叫品茶;讲究环境、气氛、音乐、冲泡技巧及人际关系的叫茶艺,在茶事活动中融入哲理、伦理、道德,通过品茗来修身养性、品味人生,达到精神上的享受则是最高境界的茶道。我方才略去了茶艺中的复杂形式,将茶缘冲泡其中,像关总裁这样的高人一定能品得出的。”谢疏影侃侃而谈,竟让关雄飞哑口无言,哼了一声,吐了个烟圈。
“关总裁要不要再品品?”谢疏影调侃。关雄飞想了想,傲慢地又拿起茶杯,味道还说得过去。谢疏影长出一口气。
“你这茶叫什么茶?”关雄飞刁钻地问。
“赵州茶。”谢疏影机智地回答。
“什么是赵州茶?”坐在一旁的法兰克问。
“在中国,古时有个赵州禅师对于向他请教佛法的人,总会说一句‘吃茶去’,让学人自己去悟。参禅的人都知道这赵州茶,法兰克啊,你别只读番书 ,应该也读读中国的古典书籍。”关雄飞冷淡地答道。
“是,关总裁。”
谢疏影吃惊地看了看关雄飞,“我说得对吗?”关雄飞转过脸问谢疏影,依旧冰冷的声音。谢疏影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