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恨不得立刻将严娄若抓过来,好好盘问清楚,问问她那一副善良可人的模样,究竟是怎样练就的,前世里,那个可爱的蓉蓉去了哪里!
在心里如此一通发泄,她竟然没有留意面前这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悄声来到了她的身后,伸出手一把环抱住她的腰间。
孟筱本能的一声尖叫,挣扎着想要逃脱,却被这个男人毫不怜香惜玉的生拉硬拽到床边,猛的推倒在床。
“你要干什么!”她紧紧护住自己的衣领,恨不得将面前这个禽兽碎尸万段,无奈她原本气力就不大,更何况先前受了如此大的创伤,此刻竟然是一点力也使不上。
“想怎么样?”柳风堂一脸色魅的扫了一眼这间不大的屋子,“你这丫头明知故问,竟然也不知道娇羞。”
孟筱见他这么说着便朝自己扑来,也管不了那么多,蜷起手指朝着他脸上就是狠狠一抓。
柳风堂吃痛的皱着眉头,立刻停下动作,伸手摸了摸自己细皮嫩肉的脸,发现指尖上沾染到的暗红色,当下怒火中烧,细长妖娆的双眼此刻正好想着了火一般死死瞪着面前这个丫头。
原本以为自己会吓得花容失色,然而不知为何,孟筱看着这张比女人还要妖媚的脸竟然除了恶心以外,并无惊恐,此刻更是不卑不亢的回瞪着他,贝齿用力咬着嘴唇,双手握拳,竟然连指甲生生嵌进掌心的钻心疼痛都枉若置之。
“看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柳风堂眯着双眼换上一副豺狼般的可怖神色,“那么咱们就新账旧账一块儿算!”
新帐旧账?
还没等孟筱反应过来,却见面前的人影一闪,接着便发现他竟然抬脚一跃而起跳上了床,此刻虎视眈眈的模样,似乎下一秒就会毫不留情的向她伸出魔抓。
她下意识再次蜷起手指,掌心相对护在自己胸前,“我警告你柳风堂,如果你真的…”
话音未落,却突然见那男人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好像看到鬼怪一般,惊骇着一下子退到了墙角边。
“收,收起来!把你的手,收起来!听到没有!”
孟筱正莫名其妙他突如其来的惊慌失色,还以为自己是突然恢复了仙气还是怎么的,竟然就只是只言片语便能让人闻风丧胆?
不过听到柳风堂这么一喊,她也慢慢翻过手掌,就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抖了抖眉,显然自己也吓了一跳。
因为此刻,她的掌心由于刚才被自己指甲的一阵用力的按压,竟然向外渗着血丝。
这才反应过来阵阵疼痛,孟筱的脑中却不偏不倚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想。
说时迟那时快,她立刻下床,举着手掌朝柳风堂快步走了过去,眼看着掌心的血丝越渗越多,渐渐凝成一滴血珠子,她即刻朝着蜷缩在墙角的男人飞快的甩了过去。
只听一阵熟悉的“滋滋”声,孟筱死死盯着面前的柳风堂原本颠倒众生的狐媚五官扭曲着,脸颊上光滑的玉肌此刻正因为被自己的血溅到而突然冒出一小股黑色的烟,接着便好像一张被烟头烫了一个洞的白纸,焦黑渐渐从一隅蔓延至整张脸。
孟筱蹙眉闻着鼻尖涌上的尸臭味,咬牙切齿的同时心中却是一阵痛快,“无极界的那只恶鬼,没想到,竟然是你!”
柳风堂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痛苦万状的在地上打着滚,身上的火红色女装也尽数褪尽,随着身体四周散发着黑灰色的雾气,不出片刻功夫,那一夜,那个一头白发,带着深灰色腐烂皮肤的鬼便出现在孟筱的面前。
无视他给人带来从天堂到地狱的视觉盛宴,孟筱抬起脚踹了踹他的身子,却不想竟然连带出好一团叫人作呕的好像香灰一样的粉尘,她连忙捂着口鼻退后两步,
“你这个逆天地不仁的色鬼,居然披着这么一副颠倒众生的皮囊,老娘恨不得立刻把你扔进油锅里,炸得你外焦里嫩,金黄酥脆!”
其实,那一夜过后,孟筱根本没有想过这只鬼还会这么明目张胆的靠近自己,毕竟她已经掌握了对付他的办法,怎么说他也应该避之不及才是。
可是他偏偏不自量力,非得要送上门来让自己可以一报当日之仇!她心中窃喜,看一眼自己掌心又开始凝聚成的血滴,虽然还是很心疼,怎么别人抓鬼报仇的样子煞是潇洒,遇到自己却要卖血那么窘迫!
不过,有总比没得好。
她嘿嘿笑两声,转头看一眼依旧紧闭着的房门,旋即翻了翻白眼。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料到地府那帮人绝对不会那么快出现,不由得心下狠狠鄙视一番。然而,考虑到自己能趁此机会好好折磨这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色鬼一番,她到底还是腹黑的笑了起来。
而此刻那只恶鬼在看到孟筱嘴角那抹阴暗的贼笑时,心中惊恐万状。
若不是自己被她的带着仙气的血所伤,一时之间法力闭塞,他早就遁地而去,怎么可能任由她摆布!
不过事实证明,这鬼也并不蠢钝,在如此危难关头,他竟然可以急中生智,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一般,鬼魅的笑了起来。
原本,他的花容月貌配合这样的笑靥,确实让人心神荡漾,可是看着他此刻魑魅般的恶态,孟筱干呕一声,却顿时心生不祥。
“你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人看咩~~~某好怨念啊。。。。。。。。。。。球球球。。。球各种撒~~~(最近你圆了吗?某又圆了。。)
☆、第六十三回 离间
“我在笑…”柳风堂边笑边终于坐直了身子,“我在笑你的慕容公子,可能命不久矣了。”
孟筱脚下一个踉跄,却也顾不得他周围空气中还洋洋洒洒带着尸臭的粉尘,一把拽住他黑色的长袍,“你说什么!”
他忌惮的看一眼孟筱手掌的血渍,恶狠狠的开口,“如果你再用你的血对付我,那么就不要怪我出手为难慕容家,严家,甚至是这个严武县上的所有百姓了!”
孟筱听闻却忽然失笑,故意朝他拍拍手席地而坐,“你以为老娘是吓大的吗?就你现在这个状况,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居然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威胁人啊!”
柳风堂看似不着声色的冷笑一声,却叫面前的孟筱看得心里一阵发毛,难道这只恶鬼,真的还有后招不成?
还在心里犯着嘀咕,她却听到这个男人委实不屑的“啧啧”两声,“不打无准备之仗,难道没有听说过么?如果手上没有任何把柄,我又怎么可能敢来和你单枪匹马?
”
孟筱心下一揪,终于怒目圆瞪,摊开手掌对着他的天灵盖,压低嗓音竭力掩饰住自己此刻的心慌,“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他们怎么样,那么我定让你求生无门求死不能!”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他虽然口中云淡风轻,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但是双眼却还是畏忌的盯着孟筱的手掌,生怕她不由分说就朝自己劈来。
然而,虽然这姑娘心生疑窦,但是却还是生怕这只狡猾的恶鬼真的会做出什么,便到底收了手掌,退到一旁的圆桌边,拿出身上的丝帕轻轻抹了抹掌心的血渍,
“好,我倒要看看,你的能耐究竟多大!”她说着又朝门口看一眼,听着外面悄无声息,心中不免再次焦虑起来。
“别跟我玩什么心眼,孟筱,你觉得我会那么蠢,等着你的援兵就这样把我生擒了去?”柳风堂随即冷笑两声,斜着看得她越发慌乱起来。
是啊,既然这只鬼有能耐从无极界逃跑出来,那么不论他的功力或者心思,一定都不能小觑,如果因为自己冒然行动而害了慕容渊,甚至整个严武县的百姓,那么自己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吗?
可是眼下,难道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放他走吗?如果他用的只是一招虚晃子,那么自己岂不是放虎归山,以后还不定出什么乱子!
此刻的孟筱真是左右为难,她既希望阴仇煞等人快点来,又担心他们一来要陷慕容渊于险境,头痛欲裂的她果然感受到什么是煎熬的滋味了。
或者应该再探探底,弄清一切原委再说?
她这么想着便觉得精神为之一震,找了张凳子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一脸鄙视的审视着面前这个败兵之将,“我倒很好奇,你这只可恶的色鬼,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
睁着那对没有眼珠的白色骇人的眼睛,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孟筱一番,忽然不屑的一甩脑袋,“早在你接近雅姬轩的时候,我就闻出蹊跷,不然,你认为我会那么有空,直接去会你?”
见孟筱毫不犹豫的陷入沉思中,他故作惋惜的哀叹一声,“我原以为你是有多大能耐,所以起了玩虐之心,不过,还真叫人失望。”
一定是自己之前被阴仇煞找见,然后将他身上的地府之气转移了片点到她的身上,不然,如果自己那么不堪一击,阎王又怎么可能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任务委派给自己。
这么想着,孟筱不由得气股着腮帮子,都是那个可恶的男人!关键时刻不出现不说,还愣是给自己帮了倒忙,这笔账,回头得好好跟他算算清楚!
发泄完,才意识到这只鬼语气中的挑衅,她猛地一下跳了起来,低头狠狠盯着角落中的那团深灰色,抽了抽嘴角,刚想要再用血治一治他,却考虑到这一切顾虑,便还是按压住内心的狂躁,慢慢又坐了回去。
柳风堂满意的看着她的举动,心里庆幸着若不是自己知道孟筱的身份后,一时兴起跟严娄若提出自己对她的“心意”,而后那个“好妹妹”告诉自己这丫头和慕容渊之间的情愫,然后希望他来一招霸王硬上弓从而来个双赢,他又怎么可能那么有把握用那个男人牵制住面前这个女人。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心下愤愤不堪。凭什么自己千方百计从无极界逃出来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吸食少女的精气和阳气,原本以为自己的冥功大涨,就连地府的太子都奈何不了他,却竟然会被这么一个小小的孟婆给制住。
这个丫头,血液中究竟是些什么鬼东西,怎么能有让自己随时都能魂飞魄散的能力!
当然,这点心思,孟筱自然是不知情,眼下,她只是极度担心慕容渊的安危,还在踌躇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却没发现这只鬼竟然正悄悄在双手之间凝聚起一团和他肤色一样的深灰色烟雾,接着便迅速推手而出,一下子打在了她的身体上。
感到自己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滞,她“哗”的一下站了起来,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发现那道原本还有些隐隐血渍的小口下面,血液竟然好像成为固体一般凝了起来,她心中大呼不好。
只听柳风堂终于解气般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刻正无所畏惧的从角落中站直了身子,大步朝孟筱逼近,“想不到吧,我已经将你的血液用冥功凝结,三天之内,你都奈何不了我。”
孟筱大惊失色,三天!自己的血竟然被他封了三天!
血液不流通,别说是三天,就是三分钟也活不了人啊!
不过,旋即她便考虑到自己的特殊体质,在嘲笑自己怕死的同时,双眼却分毫不惧的回视过去,“果然是色鬼,阴阳人!卑鄙无耻下流的东西!不过你也说了,三日而已,以为我会怕你嘛!”
“三日足以我再多找几个年轻少女,到时候我的冥功最后一级大成,怎么会把地府放在眼里!”
孟筱虽是被他那副妄自尊大的嚣张气焰给激得不轻,但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换做声声嘲讽的冷笑,“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别说是三天了,就是三个时辰,地府的鬼差也已经把你早早制服了!”
“那就试试吧!”柳风堂说完便准备离开,这时屋外却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慕容渊有些焦躁的声音,“你说孟筱,她果真在这里吗?”
心中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孟筱看一眼站在门边的柳风堂嘴角若有似无的邪魅,她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刚才那鬼说什么有把柄在手中根本就是骗人的,为的就是能够找机会将自己的血液凝固,而她自己却还白痴的以为他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
这鬼断然本事很大,但是也根本不可能事先就了解自己血液的能力,所以,这么一个妄自菲薄的家伙,又怎么可能有未雨绸缪这么一说呢?
孟筱此刻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劈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开满了油菜,怎么能够那么轻而易举的就信了他,现在却是被他占去了先机,目前,她就只能希望这鬼因为贪念一时不要离开严武县,然后阴仇煞能够快点前来才好。
想到这里,她又懊恼不已。如果不是因为之前救鹿儿,她早就施法去找阴仇煞了,哪能像现在那么被动?而且,就算到时候那帮鬼差来了,自己目前的情况,能不能再将他拖延住也是一个问题,说不定早就死于非命了啊!
这时,孟筱忽然觉得身子一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人压在了床上,而刚才还满脸狰狞,丑陋不堪的恶鬼,此刻已经换上了柳风堂的狐媚皮囊,正戏谑的俯身看着自己,目光中尽露狡黠春色。
还没等孟筱反应过来去挣脱,门却“咯吱”一声被推了开,站在门口的慕容渊一眼便瞧见了面前叫人面红耳赤的一幕,瞬间瞠目。
未等她做任何解释,他便哼哼一声,愤怒不支的佛袖而去。
“慕容渊!”孟筱急切的一声叫唤,发现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竟然自动起身让自己走,她怒不可遏的瞪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却一眼瞧见了站在门口,目光复杂的严娄若。
好啊!竟然跟我玩这出捉奸计?
“严娄若!”她恶狠狠的低吼一声,见那姑娘虽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但是看向自己的目光却躲躲闪闪,好像还带着一丝隐隐的内疚。
伸出食指颤抖着指向她的鼻尖,却发现自己此刻除了愤怒的颤抖之外什么话都说不出,孟筱终于无暇顾及屋内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到底还是拔腿冲了出去。
勒个去的!她在心中骂骂咧咧,好不容易在严府外的一棵柳树下截住了怒气冲冲的慕容渊,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热的将今天的情况,以及这个严府中藏着一只借尸还魂恶鬼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末了,她才伸手抚着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膛,虽然小心翼翼,却还是满目委屈的盯着慕容渊。
刚才,她在心里许了一个愿望,如果一会儿一切都能雨过天晴,两个人不会被“奸妃”离间,那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