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苓大惊继续后退,“路姑娘,你停下,有话慢慢说。”
友儿并未多语,那致命的柳条也并未停下直扫蓝苓面门。
“路姑娘,在下并无恶意,你为何咄咄相逼?”蓝苓面露无奈,那声音也几近哀婉。
友儿一声冷笑,永远保持这三尺距离,“蓝管家,不知你右手紧扣掌心的拇指中间,夹了什么?”
蓝苓面色还是那种无奈,但双眼却向右手扫了一眼……那么明显?
“蓝管家真是委婉之人,竟喜欢如此拐弯抹角,怕是我路友儿只要在你三尺之内,你那右手之毒便会飞扬过来吧,到时候如此哀婉的可就不是蓝管家了。”友儿冷笑,她早就知道这附近除了那五人还有一人,虽然此人已经极力隐藏自己气息,无奈他内力远远在自己之下。
不过看到此人是蓝苓,她觉得既惊讶又全在意料之中。
蓝苓停了下来,“路姑娘今日杀了他们五人,难道就不怕明日王爷查到你头上?”
友儿冷笑,但手上未停,其实友儿的功夫不高,此番全靠那玉女心诀所带来的内力,内力高深是友儿武功的一大优势。“蓝管家想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争取一条活路?”
蓝苓稍稍有些狼狈的左躲右闪,不过那声音语调还是轻松,“路姑娘真是杀人红了眼了,难道这全府就无人知道姑娘你有武功,王爷沉迷男色,难道王府就没别的有武功之人?姑娘未免天真了些吧。”
友儿一愣,难道这王府另有高手?
蓝苓一边躲闪一边继续道,“王爷身边的贴身两大暗卫天星地星,乃是皇上从前的贴身暗卫,武功远远在你我之上,是王爷出宫之时太后央求着赐下的,你看不到他们不代表他们看不到你,即便他们没告知王爷你有武功之事,但不代表永远不说,你懂的。”
路友儿顿下了,天星地星?别说没见过,连听也没听过。
蓝苓见她停下了,向前一步,而友儿则后退一步。
晚风吹来,蓝苓发丝飞舞,在月光下发出盈盈之亮,但却完全无法盖住他那双眸的光彩。“这院子是我给你挑的,你以为左右没我的眼线?你信不信我这一个新号发出最少有二十名暗卫前来?”
路友儿顿了一下,她信!是她之前太过冲动了,果然冲动是魔鬼……只要冲动便固然妨碍思考。敛眉,“这么说我的一举一动,都在蓝管家的掌控之中?”
蓝苓见到,樱唇一勾,算是默认。
双目的杀气更甚,“那如若我路友儿没有武功,只是个弱女子,刚刚被那五人欺辱,蓝管家会如何?袖手旁观?”
“自然不是。”蓝苓笑笑,随后那目中却又狡黠,“虽然能亲眼目睹活人春宫图很是兴奋,不过在下却是君子,定不会偷看,最少也是转过身去,称不上旁观。”
路友儿心中怒气升腾,却突然笑出声来,这管家蓝苓算不算也是幽默之人?
“你要去将这些事告知宫羽落?”敛起笑容,友儿正色问道,话虽如此,但那手上柳条却渐渐注入内力,她欲杀他个措手不及。
蓝苓好笑地盯着友儿手中的柳条,伸手将飘到胸前的一缕秀发拂到身后,“自然……不打算告诉。”
“为何?”
呵呵一笑,“为了报答姑娘的不杀之恩啊。”虽然如此说,不过那话语间却满是戏谑,根本与认真二字毫不沾边。
“蓝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友儿不自觉发怒,声音也大上几许。
“路姑娘想过这五人明日该如何想王爷交代吗?”蓝苓答非所问。
友儿不屑,“他们五人失踪关我什么事?搞不好是其他男姬争宠趁着半夜五人就杀了呢。”
蓝苓笑笑,“路姑娘想的周到,不过这些男姬在府中数月相安无事,怎么就姑娘来了便生了事?”
友儿无言,低头想了想,是啊,这些她没考虑,倒不是她怕此事牵扯到自己身上,她就是咬紧牙关不承认那宫羽落也无奈,只不过这必然在王府起风波,如若她此时要求出府怕是就会引起诸多怀疑……事情怎么如此麻烦?
如若想尽快出府,就要这王府平静如常,而五人已死,这王府怕是,平静不得了。
友儿有一瞬间懊恼自己杀了五人,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刚刚已经对他们好言相劝,是他们非心存歹意。杀了他们便无法尽快出府,不杀他们搞不好自己受辱……这世界怎么有如此之人,如此之事,真是无奈。
“路姑娘无论你入府的目的如何,如若在下帮你平息这场事情,你要如何报答我?”蓝苓眯起他圆圆的杏眼,如看准猎物的猫咪一般,审视着、衡量着、算计着。
友儿突然觉得好笑,她孤女一人,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既然他说出这话,便是有心帮助自己,而他目的如何想必他自己早就明了,此时只不过在愚弄她罢了。
想到这,友儿的心情突然也放松了一些,只要这五人的死不在王府中起风波,那其他的都好商量,于是也笑了出来,“蓝管家刚刚不是说过,为报答我的不杀之恩吗,怎么这么快便忘了?”
蓝苓一时语节,而后便轻笑,那轻爽的笑声在微凉的晚风中异常沁人,不过从始自终友儿解释离他三尺以外。
……
友儿重新回到小宅院,将所有蜡烛都点亮,而后便在桌子上支着腮无法入睡,因为这里刚刚死过人。
没办法,友儿怕鬼。
友儿之前的直觉果然没错,蓝苓确实喜弄各种毒药,而他刚刚手中握着的毒粉便是遇血腐蚀的化尸粉。回想刚刚的一刻真是胆战心惊,如若不是很她之前听雪姿说过经常弄药之人身带药香,时常弄毒之人身有薄荷香气,估计今夜她也不会对那蓝苓有所防范,全身而退。
雪姿身上的薄荷香是因为从小接触毒物练就百毒不侵之体,而那蓝苓身上的薄荷浓香想必雪姿那种从小接触毒的更甚,定然是长年累月亲手弄毒。
不过最令友儿惊讶的还是他处理那五具尸体的情景,她本以为他要用手中的化尸粉将五具尸体化掉,没想到他却提议在树林中挖坑将五尸埋掉,理由简单的很——化尸粉昂贵,那五人不值。就这样大半夜里,不知那蓝苓从哪搞来两只搞头,两人便在树下挖了个大坑埋了尸体。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他会不会有本事真正平息此事?她明日能不能顺利出府?
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友儿,直到她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日清晨,友儿起床梳洗完毕后小心翼翼地摸到前院。
站在院子的一角,路友儿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下人们,甚为惊奇,宫羽落的最宠爱的男姬失踪不见了为什么他们还若无其事?真是太奇怪了,难道那管家蓝苓手段真的如此高超?
路友儿真想抓个人问个究竟,不过却无从下口,她该怎么问?抓人问那个白公子哪去了?这不是**裸地顶了枪口吗?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说曹操,曹操到,友儿正想着蓝苓,就见那蓝苓从厅堂里从容走出。今日的蓝苓又是一身翠绿锦袍,那长发还是并未舒服,就这么飘摇地在身后,却别有一番风韵。
“蓝苓,蓝管家,蓝苓。”友儿在一角小心地叫着,不知为何,自从昨日两人达成最初始的协议后,并半夜齐齐挖抗卖尸后,友儿竟对这神秘莫测的管家有了一丝亲切感。
听到旁边喊叫声,蓝苓笑了一下,从容而来。“路姑娘早。”虽然问候,却丝毫没有恭敬之意。
友儿也不在意,不过却突然有一疑问,“蓝管家,你叫蓝苓为何每日穿绿衣啊?”
蓝苓笑笑,“蓝苓,并非在下名字,而是王爷的赐名。”
友儿想起最初听到蓝苓之名时的想法,蓝苓、兰陵王。以自己的封号赐名,看来这蓝苓才是王爷最爱,但是那五人到底如何处理的友儿却很好奇。
不过相比此事,她更为关心另一件事,“蓝管家,我……我今日可以出府吗?”
蓝苓意味深长地看了友儿一眼,那一眼仿佛要将友儿看透般的犀利,让友儿突然萌生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昨日来府,今日出府,路姑娘,你也太沉不住气了。”
一句话,好像不知情,却又好像什么都知道,将路友儿之后的编的理由全部憋了回去。尴尬地笑笑,粉面上突然一红。
蓝苓看到她那红扑扑的面颊,突然心情大好。
友儿叹一口气便转身回宅院。
“用过早膳了吗?”清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友儿却懒得回答,以为她被刚刚的事打击了一下,“没吃,没胃口。”
蓝苓一挑眉头,“在下刚刚伺候王爷用过早膳,而王爷一会便要去东郊狩猎场,如今也是并未用早膳,不知路姑娘可否陪在下用早膳?”
“抱歉蓝管家,我真的没胃口。”友儿连头都没回,转身便要走。
蓝苓也未阻拦,就这样看着友儿离去,只不过,用一种让友儿正巧听到的小声突然嘟囔了一句,“前门大街有一家早膳店很是不错,可惜了,原本打算带路姑娘出府品尝……”
一阵狂风刮过,路友儿早就用轻功飞了回来,速度之快,就如同闪现一般,“你说什么,出府?”
蓝苓笑了一笑,“让路姑娘失望了,在下说的是带姑娘出府,而不是姑娘独自出去。”
“好啊好啊,一起出去也行。”路友儿大喜过望,高兴得恨不得蹦起来,出去就好,就算是今日打不成目的,探探路也不错,正好打听下京城有何新闻。
蓝苓垂下眼,他是故意的,他很好奇这路友儿到底想出府做什么,不知为何,他就是好奇得紧。
“好啊,我们走吧,现在就走。”说着便要冲向王府大门。
蓝苓倒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声音正好想起,“也好,此时王爷的马队应该正在门外,我们到门口为王爷问个安也好。”
“……”开玩笑,碰到宫羽落不就明摆着告诉他,他们两人要出府吗,一男一女,那宫羽落定然吃醋!只不过不是吃她路友儿的醋,而是吃着貌美管家蓝苓的醋,她还没忘记在昨日餐桌上那宫羽落对蓝苓色迷迷的眼神。
最终两人在宫羽落走后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出了府,向那传说中的早膳店而去。
清晨,京城四个大门同时开启,宫羽落由东门而出直奔东郊狩猎场。
而京城另一面城外,有一人一身素衣干净整洁,牵着白马由南门而入。
入了门此人愣了一下,那面容平淡,双眸却异常幽深,他定定看着皇宫方向,想了一会,而后翻身上马而去,一看便是对京城无比熟悉之人,穿街过巷终在一处大宅前停下,翻身下马,走到前去叩响门扣。
很快便有人前来开门,“少爷,您回来了。”
“恩。”一声应答,将手中缰绳交给开门之人,而随后那大门又重新关闭,在那大门上方有一块大匾,匾上唯两字——蔡府。
97,蔡府
京城蔡府,在守门下人们将蔡家少爷蔡天鹤迎入门内,一片欢声笑语,整个蔡府沉浸在喜庆的氛围里。
蔡家世代为官,却非大官,全是什么京城府尹之类的,并非能力不够,而是这蔡家为书香门第,学不来那学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一向遵从“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信条,以诚信为民为本位百姓做事,缺点就是世代为官,两袖清风,默默无闻,无功无过;优点则是口碑尚好,上到天子,下到百姓,甚至连那朝中拉党结派的权臣,提到蔡家人,也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在这种家族氛围中,家中独子蔡天鹤也没什么在官场称霸的志气,与家族中人一样,只想着在做个稳稳当当的京官,对得起京城百姓,对得起自己良心,白日里处理公事,夜归后乐享天伦,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这蔡天鹤生来容貌俊美身材奇香,自十一岁首次进入京中社交圈后立刻引起天下震惊,尊为天人。
不止如此,蔡天鹤从小便天资聪慧,好学勤奋,文武全才,终在那一十八岁之时夺了南秦国罕见的文武双状元,可惜却招惹了那南秦国小霸王——兰陵王宫羽落。
兰陵王宫羽落自小便不喜女色好男风,自从封王出宫自立府宅后更加变本加厉,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在京中誉为“如兰公子”的蔡天鹤,后者终于不堪骚扰出走京城,跟随南秦国镇国大元帅苑锺程到东北大营轩辕城做了军师,且发誓再不回京为官。
因为此事皇上也很头疼,蔡天鹤为难得人才,却被自己皇弟如此骚扰纠缠,每次他想追究之时,那溺爱宫羽落的太后都百般阻挠,最为严重的一次竟然以死相逼,就在皇上为难之际苑锺程大元帅回京,而与蔡天鹤一见如故成了忘年交,蔡天鹤便追随大元帅而去,这也解了皇上的难题。
虽然皇上惜才,对蔡天鹤极为不舍,但追随大元帅也是个上策,只因这镇国大元帅刚直不阿对南秦国忠心耿耿,不过却终身未婚,传说是因一个女人,这就意味着大元帅后继无人,也意味着随着大元帅的老去,他那些领兵打仗的看家本领也即将带进棺材,这不光是皇上宫羽翰的损失,也是南秦国的损失。
所以,这蔡天鹤追随苑锺程便又解决了一大难题,这蔡家世代忠良,是皇上十分信任了,由蔡天鹤来做苑锺程的衣钵承袭之人再好不过,于是,便有了如今的局面。
蔡府不大,院子虽不简陋也与那奢华无关,院子是祖上留下来的,只不过每一代蔡家人简单修缮罢了,下人也不是很多,也就二十余人。整个府宅平静安逸,处处透出那百年书香门第的沉稳雅致的气息。
“儿啊……儿啊……你可回来了。”蔡老夫人在丫鬟的服侍下匆忙从屋中出来,蔡天鹤是老来子,如今蔡天鹤虽二十余岁,不过母亲却五十有余,与太后不同,蔡老妇人外表非但不年轻,还比实际年龄衰老很多,光看外貌会让人觉得老妇人已过花甲。
蔡天鹤看到日日夜夜思念的母亲也禁不住动容,“母亲大人您慢些,天鹤这不是回来了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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