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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羽落还是没说话,直直盯着地面,不知在思考什么。
一旁的碧苓有些等不及,“什么君子之约?”既然友儿说了出来,想必这君子之约应该很重要。
碧苓的问话打断了友儿的回忆,发现自己失态,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五人在非富即贵,要不然就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五人贸然相拼代价惨烈,于是便有了君子之约。君子之约的内容便是他们五人都有拥有我和云陌的权利,一旦是有人成亲或者有姬妾便自动退出。而我想做的便和君子之约一样,我不会拒绝你们,但如若有人向离开,我也不会阻拦,如果你们找到更合适的女子,我路友儿也会祝福。”
三人都沉默,一时间只有风吹树枝声和远处偶尔响起的鸦鸣。
“友儿,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一道声音打破了沉寂,友儿微微一愣,感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从未想过他能对自己如此,一妻多夫,想必没几个男人愿意这样。
抬起头,看向声音的主人,那人由远及近缓布走来,衣裙随风飞扬,发丝翩翩,芙蓉面容白皙,一双凤目含着笑看着她。
“柳如心……谢谢你。”
碧苓也抬头看向来者,秀眉一皱,心中纳闷不已,这人身材挺拔但却纤细修长一身女装,看面容装束也是女的,难道这路友儿男女通吃?
宫羽落也抬头,看向柳如心,其实他早就做了决定,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罢了。
柳如心前来,友儿则是拉起宫羽落的手,“你愿意吗?当然……不比勉强,如果你觉得难堪,我不会强求你,相反还会祝福你。”
碧苓也好奇地看着两人。
“我……”宫羽落的面孔带了一丝红,是羞愧的红,一妻多夫还要自己主动要求,怎么都觉得难堪。
“落,其实,”友儿心中明白他的挣扎,“其实我希望你在身边。”
宫羽落心中已经坚定了信念,抬起头看向友儿一笑,“我什么都没有,也许此时空有一副皮囊罢了。”
友儿一惊,将他的手拉得更紧“你瞎说什么,我爱你并非爱你的权势钱财,而是你这个人,宫羽落你这个人。”
“我曾经是断袖。”宫羽落苦笑得想起之前的荒唐事。
“但现在不是,人不能总看着从前,弯路谁都走过,难道因为一段弯路就必须死吗?你这个人其实正义感很强,善良,热情,但这些不是我喜欢你的原因,我喜欢你是因为是你宫羽落而非其他。”友儿的声音越来越大。
是宫羽落而非其他?
宫羽落难以置信地看着路友儿,面前的倾国倾城之女逐渐和记忆深处那名女子,重合,是啊,这正是他最喜欢的路友儿。
丢掉了羞涩,宫羽落如同走出瓶颈一般豁然开朗。友儿不在乎他以前的荒唐事,也不在乎自己一无所有,自己还在强求什么?想到这,一直以来面目表情的容颜终于有了一些生气,他的笑容坦荡。“我愿意永远和友儿在一起。”
路友儿心中的忐忑终于平息,仿佛如拨开乌云见明月一般,狠狠将宫羽落拦腰搂住,胸口中跳得厉害,因为她太激动了,激动的情绪让她总觉得今日如梦一般。
从未想过来到绝谷第一天便能见到宫羽落,之前还一直纠结于如何开口解释,但如今已经风平浪静。“落,谢谢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让你失望,永远不会。”
宫羽落也笑着回抱住友儿,这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兰陵王宫羽落的大名,柳如心早就听说,他与友儿之间发生的事他也知晓,但看到两人相拥心中还是忍不住有着酸楚的感觉。抬头望天,天际有着残云,配上枯叶树枝一片惨淡,就如同此时自己的心情。
“路友儿,那我呢?”一旁的碧苓看见如胶似漆的两人觉得眼中刺痛,本来他也只是觉得路友儿好玩,加之不想练什么玄英神功才找路友儿破的功,好奇使然,他与路友儿也根本没经过什么海誓山盟,但如今看到友儿在别的男人的怀中还是觉得刺眼非常。
“路友儿,难道你占了我的身,现在抹抹嘴不认账了?”
在宫羽落怀中平息心情的友儿乍一听到碧苓如小媳妇一般的埋怨,有种冲动直接晕倒在地。
“喂,你这个不知叫蓝岺碧苓的……”友儿已经摆起架势和他吵架。
白皙修长的手指挡在她面前,碧苓让她先住嘴,“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绝谷二当家碧苓,我从来都教碧苓,为何叫蓝岺,你还是问问你刚刚相认的亲亲相公吧。”说完,便不怀好意地向宫羽落。
友儿奇怪地回眼看宫羽落,这碧苓叫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
当事人低头羞愧,碧苓难得燃起了善良之心帮他回答,“几百年前,我门派还未曾隐居绝谷时,欠了韩家一大人情,以令牌为证,后来如今的太后便拿着令牌找人到了绝谷,让我们出人保护宫羽落十年,还指名点姓要当家人,大哥云游,于是便只能我去了。到了兰陵王府这宫羽落就对我展开追求,还给我起名叫蓝岺,与其称号兰陵王相一致。还好我是个直的,不然也没你路友儿什么事了。”
路友儿看着宫羽落羞愧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碧翎擅毒,如若不是他有令在身保护宫羽落,想必已经将宫羽落毒死一百回了。
“我……对不起。”宫羽落的声音小如蚊蝇。
“就算当年落对你有些遐想,那关我什么事,如果我没记错,我从头到头也没招惹你,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就连你破……功,我也是被迫的好吗?”路友儿觉得碧翎无理取闹,她一直处于被迫的地位,现在又要她负责?
碧翎耸耸肩,“那我不管,反正我已经失身于你,你就得对我负责。”
“喂我说,你是男人好吗?哪有男人失身与女子的?你搞没搞错?”
“你拿了我的功力,占了我的身,现在想不认账?”碧翎毫不退让,两人就这么左一言右一语地争吵起来。
柳如心哑口无言,之前以为路友儿所有的男人他已经知道,如今看来,友儿还有很多风流债没还清。
“久仰绝谷谷主,在下柳如心,叨扰了。”柳如心抱拳,其意在打断两人没营养的争吵。
碧苓看了一眼柳如心,又回头问友儿,“这是你的……女人?”
此时柳如心还一身女装,友儿面色一红,摇了摇头,“不是,是我的……男人。”
碧苓再次打量柳如心,离得近了,从空气中隐隐可见的气息中能感觉到此人确实是男人,而后一笑,觉得这世间真是有趣,除了雪姿还有人愿意男扮女装。“幸会。”
“谷主不打算让我们入谷?故人相见也不能在谷外叙旧吧?”柳如心笑笑。
碧苓一挑眉,伸手。“里面请。”
碧苓与柳如心在前,友儿与宫羽落相携跟随。
谷外还有初春的寒意,但绝谷内已经为盛春初夏,放眼一片绿色,花瓣飞舞,亭台楼阁精致,假山奇石嶙峋,偶尔可见三三两两淡色衣襟的绝谷人,真是一片世外桃源之景。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谷内处处花团锦簇,这些花朵与谷外不同,色彩尤其鲜艳夺目。
友儿在现代看过不少美丽景色的图片,却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鲜艳花朵,忍不住蹴足观看。
碧苓发现身后人落队,微微一笑,“友儿,这些花,美吗?”
“美。”友儿点点头,老实回答。
“要不要去摘几朵?”碧苓继续问。
“不用了,我们继续走吧。”友儿发现自己失态,抱歉的笑笑,她还没忘所来目的,暗恼自己竟然被几朵花吸引了去。
碧苓继续前行,一直未说话的宫羽落则是伏在友儿耳边低语,这里的花艳丽异常,却都是剧毒。友儿暗暗翻白眼,很想抽碧苓,这厮分明是想看她好戏。
他们走的并非笔直大道,相反弯弯曲曲的小路,想来是为了避开大道上安置的机关。绝谷不想被外人打扰,自然在位置布置上花费了不少脑筋。
远远能看到谷底一侧有一座建筑群,精致华丽犹如画中一般,在中央的建筑物最高,琉璃屋顶雕梁画栋,华丽中有着不俗,奢侈中透露清高,那正是绝谷谷主的居所。
几人前脚刚刚进入门口,还未到屋内,身后便有绝谷弟子冲了进来。
“二谷主,有人闯谷。”
碧苓脚步一顿,回首看了看路友儿,“你的朋友?”
友儿匆忙否认。
“既然这样就不用管。”碧苓一耸肩,准备入大厅。
柳如心与友儿相视一眼,都心中有数,看来这绝谷经常被人硬闯,碧苓已经习以为常,绝谷虽不想参与江湖事,但其以医术所闻名,想来求医的人不少吧,人家说医者父母心,但绝谷除外,用机关和毒物阻挠任何人前来。
“碧苓,绝谷为什么要退出江湖隐居于此?”看着那名通报的弟子离开,友儿忍不住开口询问。
碧苓再次转过身子,脸微微侧过,似笑非笑地看着友儿,目光有着冰冷。
柳如心心中大惊,江湖人最痛恨被人打听秘闻,尤其是绝谷这样神秘退隐的组织,既然退隐定然有难言之隐,友儿这算是碰到人痛处了,千万别受牵连才好。想到这,便隐隐提起内力,如若这碧苓想对友儿下毒手,他就是豁出命也要杀出去。
路友儿虽不懂这规矩,但凭借敏锐的女性直觉也知气氛不对,再看碧苓的有些阴森的面孔,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尴尬。宫羽落抓着友儿的手紧了一紧,他与碧苓相处时间长,知道此人的喜怒无常,尤其是来到绝谷后,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他为友儿担忧,心中暗恼为何没有母后的令牌,还能让碧苓忌惮下。
在众人的提心吊胆中,碧苓突然笑了,冲破阴霾,笑容如同破云之霞,两步走到友儿身边,深处纤长白皙的手,抚上她的面颊,“绝谷为何退隐,这是秘密,不过既然友儿想知道,我自然是要告诉的,只不过……”
友儿赶忙摇头,“不用说了,我不想知道。”知道的秘密越多越没好下场,这个简单的道理她懂,只怪刚刚怎么嘴快就说了。
抚上友儿面颊的手滑到下颚,抓起她精巧的小下巴,稍稍一抬,面颊靠近,根本无视旁边的两个大活人,直接贴近友儿的面,“只不过,在床上,你在我怀里,我就一点点给你将为什么会出现绝谷,可好?”
两人的鼻尖相碰,友儿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长长的睫毛触碰到自己脸上,清楚闻到对方喘息之间散发出的草药芳香,眼睛大睁,忐忑。
“你在怕什么?”碧苓忍不住问。
“怕你下毒。”友儿老实的回答。
“哈哈——”伴随着清脆爽朗的笑声,碧苓放开了友儿的小下巴,转身入内进了大厅,厅内药香扑鼻,与建筑物外表华丽不同,朴素古香。
柳如心见他对友儿轻薄,很想拔剑相对,不过听他们的对话,好像这谷主与友儿还有一段渊源,不敢轻易动手,想到自己所来的目的,便平静下来,跟着友儿入内。
几人入座,侍女端上香茗,还未说话,刚刚那名通报闯谷的绝谷弟子再次疾步前来,单膝跪倒。
“禀报二谷主,闯谷之人已经到了千毒阵。”
众人目光投在碧苓身上。
“已经过了机关,到了毒阵啊……”碧苓纤纤玉指执起白玉瓷碗,用盖子轻轻撇这茶,“那么多机关都没挡住,真是执着。他们还说了什么吗?”
“回二谷主,为首之人自称自己叫段修尧,为其弟求医。”
“段修尧!?”友儿惊呼,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柳如心也宫羽落也大吃一惊。
碧苓眉头一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段修尧他自然是知道,京城首富不说,和友儿的关系总是不清不白。虽然如此,但绝谷的规矩不可破,外人不能入内,更不能轻易解救。
路友儿面色一白,段修尧为弟弟求医?弟弟?但在她记忆中段修尧是独生子,何时又多了个弟弟?
“碧苓,让他们进来好不好?”友儿用乞求的眼光看着碧苓。
“到我身边来。”碧苓笑笑,声音悦耳,但语调有些无赖。
柳如心眸中神色一变,杀气骤起,友儿匆忙用眼神制止,这里是绝谷,是人家的地盘,到处是毒物和机关,如若不是万不得已不能动用武力。
无奈,只能来到碧苓身边,心中明白少不得嘲讽调戏,但只要让段修尧进来,她也认了。
出人意料,碧苓并未对友儿动手动脚,反而将茶碗放下,后背靠上椅背,一双水漾的眸子含着笑意看着她,“友儿,一别多日,你可想我?”
友儿一咬牙,“想。”
“可曾思念?”继续问,明知友儿的回答不是真话。
“嗯,思念。”
“那今夜与我叙旧一番,如何?”赤裸裸的威胁。
“叙旧,白天不行?”碧苓坐在主位,友儿站在他身侧,颇感无奈。
“绝谷的机关虽然精心布置,其实效果一般,毕竟绝谷不是以奇门遁甲出名,但这千毒阵,我还是很有自信的。”碧苓笑笑,他也不懂自己为何就这么喜欢强迫路友儿,但每次看见她,便总想用各种方式强迫她,看她如小动物一般挣扎。
路友儿咬牙切齿,“好,叙旧就叙旧,算你狠。”
宫羽落垂下眼笑笑,他知道碧苓不会对友儿怎样,与碧苓相处也不是一年两年,虽然摸不透他人,但多少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他……应该是喜欢友儿的。
“段修尧带多少人闯谷?”碧苓见路友儿已经答应,神色骤然一敛,身子坐正,威严之气散发,与刚刚眯眼调笑的碧苓判若两人。
只有宫羽落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碧苓,平日里嬉笑都是假面罢了。
“回谷主,带了五十七人,如今剩下五十二人,刚刚入千毒阵又有几人中毒。”
路友儿心中一惊,她原本以为段修尧独自前来,却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