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儿一把拉住宇文怒涛的手欲说什么,但却被他抢了先,“友儿我相信你,十日后我们一起回家。”
笑容淡淡,目光沉稳,面容上只有两个字——信任。
友儿顿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惊诧,“你如此相信我?”接下来在宫中能发生什么事友儿自然是能猜到,但是她没想到宇文怒涛能如此信任她。
“呵呵,自然,”宇文怒涛回手反握住她的小手,“记住,你是我的宇文怒涛唯一的王妃,唯一的妻。”
……
宴席结束,已经近天明,大臣们乘坐自家马车轿子离宫,路友儿则是留在了皇宫。
友儿此时在宫中的待遇怕是比真正的公主还要奢侈,而且硬是被皇后拉到了她千鹤宫居住,锦衣玉食奴婢成群这自是不在话下,这待遇好的就让友儿觉得自己如同待宰的年猪一般。
千鹤宫灯火通明,聪颖的韩奕瑄自是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招待这位最为重要的客人,她也知道只要自己想尽一切办法将这女子留下,皇上自然是对她刮目相看,她一向是如此善解人意。
与繁忙的千鹤宫不同,皇帝宫羽翰的寝宫此时却无任何奴婢,只因下人们皆被总管太监赵信常打发了出去,至于为何尊贵的皇上不用下人伺候,这自然是因为宫中有外人不可看见之人。
宫羽翰很累,自从登了这王位就一直累,外有三国的虎视眈眈,内有异姓王正南王西北傲居,如今又多了这惊人的火炮,让他这做皇帝的如何高枕无忧?好容易身边有个奇能异士,自己却拿她丝毫没办法,还有两年这女人就要出宫逍遥,有时候宫羽翰真觉得自己这皇帝做得没劲。
褪了那代表无比尊贵身份的华衣,宫羽翰身着金黄色中衣在床上侧卧,墨发扑洒,星眸半垂,全然没有白日里那慑人的气势,只余一种颓废之美。
寝宫内除了他还有一人,此人远远坐于檀木雕花太师椅上,端着香茗慢慢细品,面容好不惬意,“宫羽翰,朕觉得你今日很是乖巧。”那言语满是戏谑。
宫羽翰没生气,姿势未变,侧卧枕臂,“纳兰冲,你今日见到她了?”
一丝讥笑爬上端坐之人的俊颜,“明知故问。”他在皇宫一刻,他的行踪便时刻进入他的视线。
宫羽翰没接话,若有所思。
“她是我的。”纳兰冲斩钉截铁。
宫羽翰还是没接话。
“明日我便要带她走。”纳兰冲继续说。
宫羽翰依然没接话。
“宫羽翰,你哑巴了?”纳兰冲一皱眉。
翻身平躺,为什么他会这么累啊,真不想当这个狗屁皇帝啊。“纳兰冲,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站起身来,纳兰冲慢慢踱步到床边,“那我现在问你,我要她,你的意思是?”
闭上眼睛,“明知故问。”宫羽翰将纳兰冲的话原封不动地用送了回去。
纳兰冲一笑,他还没天真的以为宫羽翰能将这女人送给他,他此时来这可不是为了逞口舌之快,只是郑重宣布他的介入。“你还记得之前说过我那四十五万大军的赔偿吗?你可想好了要送给我什么?”
“恩。”宫羽翰带着浓浓的疲惫,面无表情瘫软在床上。状似毫无防备,但纳兰冲却知道只要他敢动手,床上这个人便会瞬间便得无懈可击,他的天真、无辜、慵懒只是假象而已,他最擅长的便是扮猪吃虎。
一挑眉头,纳兰冲还真是好奇这宫羽翰能给他什么,“说,是什么?”
躺在床上的人呈大字型,丝毫也没有身为君王的仪态威严,倒像耍赖的少年,“我要赔给你的是南秦国独一无二的……不对,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最珍贵的,千金难买的,人人都想得到的,尤其是其他国帝王都想得到的。”
纳兰冲唇角勾起,他承认自己的兴趣被勾起了,“好,你说。”
一丝坏笑爬上宫羽翰精巧的嘴双唇,那双如影斑斓的双目瞬间睁开,一个翻身摆出一副妖娆无比的姿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
“……”纳兰冲危险的眯紧蓝眸,“你在耍我?”
一骨碌爬起来,神态异常认真,“没有没有,只要你要,就放心大胆地带我走吧。”而后像个小狐狸般笑眯眯的。
“宫羽翰!”一声怒吼。
“嘘,你想把人都召来?告诉天下人我屋里藏个野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放在唇前,表情还是异常认真。
纳兰冲异常恼怒,他总觉得只要在宫羽翰面前他就有被人耍的感觉,面对宫羽翰每次都是那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即便是用再难听的字眼这没脸没皮的人都无半丝恼怒,别说什么好处了,连半条信息都逃不出。“哼,我话已至此你看着办吧。”说完便闪身用轻功飞出宫殿。
纳兰冲前脚刚走,宫羽翰的表情瞬间便变了,无比的阴沉狠戾。
“出来吧。”没了刚刚那种带着磁性慵懒的嗓音,此时的声音较比在大殿之上更为严谨。
刚刚还毫无人影的空间立刻闪现出一黑衣人,黑衣人单膝跪地,“皇上,路友儿身份已经查明,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魔教教主。”
一挑眉头,“哦?继续说。”没想到这女人还大有来头。
“是,路友儿成为魔教教主也是近几年的事,甚至她从未在江湖上正式崭露头角,这魔教能威震江湖也全靠上任教主路琳琅,路友儿是路琳琅的独生女,但其自由不喜习武也是江湖人共知的。”
宫羽翰点点头,“路琳琅,这个朕还是皇子之时确实听过,还有呢?”
“与路友儿关系亲近的还有她的四个师姐。”
宫羽翰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四个人吗?“除了这四人就没其他亲近之人了?”
“有,路友儿曾在扬州逗留一年化名张小红,有一名义上的奶奶,在扬州林府居住一年,诞下一子,名唤云陌,应该是正南王之子,此时在阿达城……”
“停,下去。”宫羽翰突然出口打断他,声音又轻又快,而那刚刚还在汇报情况的黑衣人瞬间原地消失。
宫羽翰闭上双眼,也不多说话,静等暗处之人出现。
“姓宫的,你警觉越来越高了。”轻快的女声传了进来。
面上那冷峻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那招牌的无辜神情,“晚上好啊,雪姿。”
身着白衣的雪姿立刻从阴影中闪现而出,“真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发现我。”
“我可以认为你在赞扬我吗?”宫羽翰嬉笑。
雪姿在纳兰冲刚刚所坐的位置上坐下,看着半碗茶水,“他又来了?”
明知故问。这个词他敢和纳兰冲说却不敢和雪姿说,“恩。”乖巧的点头。
雪姿一笑,“那纳兰冲定然是在你这讨不到半点好处的,说好听了你是以柔克刚,说不好听了……”顿了一下。
“哦?说不好听了是什么?”宫羽翰突然来了兴致,他还真想知道雪姿能怎么评价他。
哈哈一笑,“说不好听了你那脸皮堪比城墙厚,他在你这就如同秀才遇到兵,自然占不到便宜,哈哈。”
宫羽翰又躺下,“恩,算你在表扬我。”
“想到了如何将路友儿留下吗?”雪姿开门见山,她绝对不会让路友儿离开的。
“恩。”宫羽翰点头,关于这个他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那我就放心了。”雪姿站起身来,她的事情已经交代,其他的她自然就没了兴趣,瞬间便消失在昏暗的房内。
宫羽翰无辜的表情逐渐冷却,随着逐渐陷入沉思,那浓淡相宜的秀美越锁越紧,黑白分明的双眼中只有四个字——势在必得!
……
南秦国东北大营——轩辕城。
一身白衣的蔡天鹤匆匆而行到一个书房前停步,伸手敲了两下门,不轻不重。
“进。”从室内传出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
蔡天鹤推门而入,“义父。”
屋内之人年约五十,身材健壮满面红光,一身长袍却挡不住他武将的气势,“坐。”此人正是南秦国镇国大帅元苑锺程,与宇文怒涛一同在南秦国作为战神般存在的人物,同时也是蔡天鹤的义父。
蔡天鹤依言而坐,苑锺程也在他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皇上这道旨意你怎么看?”
他们谈论的正是半个时辰前接到的皇帝急发的圣旨,而圣旨内容竟然是让他们主动出击攻打北漠国,任务是拿下北漠国百里领地。
蔡天鹤为此事已经考虑多时,“义父,恕天鹤直言,就天鹤看来,皇上并不是要这北漠国领地而是别有他意。”
苑锺程点点头,“继续说。”
“虽有之前有北漠国兵马挑衅,不过那只是因为吸引我们注意,其真正目的是出其不备攻下阿达城。我的意思是说,如若没有他国内乱,想要轻易攻占是比登天还难,何况这北漠**事强大,所以我怀疑皇上这道旨意与当初北漠国一样,其意并不在攻占多少领土,定有其他安排。”蔡天鹤大胆猜测。
苑锺程哈哈大笑,“天鹤啊,你这孩子最大的优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蔡天鹤一抱拳,“情义父明示。”
苑锺程减了笑意,但那双眼却带着浓浓的赞赏。“自信,你最大的优点便是自信,如若这道圣旨其他人接到必然战战瑟瑟,而你却能冷静分析,大胆揣测圣意,而后便极为相信自己的直觉,对吗?”
蔡天鹤面上有了一丝窘迫,原来义父知道他是猜的,其实一道圣旨根本分析不出皇上到底何意,怕是一百个人分析也有一百种答案,而他虽然说得振振有词,其实完全是为了圆自己的直觉罢了,真没想到义父是如此了解他。
苑锺程笑着指了指他,“虽然人的直觉不可信,但有时却最为准确的,尤其是在猜测毫无根据的事情上,在这件事上我与你意见相同,皇上此次圣旨并不是为了真正攻打北漠报那阿达城之仇,他定是另有安排,至于什么安排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蔡天鹤面色越来越严肃,皇上到底想做什么?
苑锺程起身在书房中慢慢踱步,一边走一边慢慢说着,“天鹤,记住,为人臣子,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皆要时刻揣测圣意,虽妄加揣测圣意是大罪,但是却是步步为营的关键,只有知道上面的目的如何,我们才能正确安排战略战策。行军大战无全胜,即便是我苑锺程还是那铁骑战神宇文怒涛,我们也难免有打败仗的一天,就算是不败,每次战争也会有所损失,尤其是兵马、是人命。”
说到这,苑锺程叹了口气,蔡天鹤继续聆听并未打断。
“一将功成万骨枯,再完美的大捷也要有所死伤,而我们这些将帅所能做到的就是尽量用最少的损失取得最大的胜利。将士的生与死不仅与他们本身操练有关,更直接取决于我们的决定,有时我们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让多少本不该失去生命的将士死去?”
又长长叹了口气,继续道,“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可不会考虑这么多,他只为达到他的目的,我们尚不知他到底是为何,但既然我们都猜定他并未诚心攻打北漠,那我们便就随便叫叫阵便可,切不可真枪实干。”
蔡天鹤站起身来一拱手,“谨遵义父教诲。”
苑锺程点点头,抬起手挥了下,“既然知道怎么做了,剩下的你去安排吧,下去吧。”
“是。”蔡天鹤转身出了书房,回手将书房的门关好。
苑锺程慢慢走到书房的尽头,那里有一扇小门,小门后是一个小房间,推门而入,房间内正对的一面白墙上光秃秃,只有一张画像孤零零地挂在那里。
画像上是一女人,千娇百媚,倾国倾城。
在画像前站立许久,即使是苑锺程这样的铮铮铁汉也有了一丝柔情,那眼中除了浓浓的思念外还有伤痕。
苑锺程年近五十却终身未娶,更没有一子一女,只有蔡天鹤一个义子,而苑锺程也打算将浑身本领交予蔡天鹤,其是他的指定接班人。所有人都疑问为何振国大将军苑锺程一世未婚,而当事人却三缄其口,其实秘密就在这画中女子上。
长叹一声,瞬间仿佛老了十岁,“你还怪我吗?就这么扔下我决然而去,十七年了,怕是你这一生也不会原谅我了,为何等到我觉悟的一天却发现你不在了?没有你,我的人生就是空白的,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琳琅。”
……
这一日,路友儿在慈宁宫坐了好一会,直到太后倦了才让她出来。揉了揉僵硬的腮帮子,她路友儿发誓这一辈子都没笑得这么灿烂过,而且是持续灿烂的笑,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
跟在她身后的是十名聪明伶俐的大宫女,没错,就是十名,整整十名!虽然路友儿已经百般推脱却还是盛情难却,一般的妃子好像才四名这样有品衔的大宫女吧?皇后身边是六名吧?太后身边是八名吧?那为啥她路友儿身后是十名!?
说起这十名宫女路友儿更加无语,别说她们容貌是个顶个的标志,就说那才艺吧,随便把他们哪个扔到京城那都是才女,货真价实的才女,什么琴棋书画自是不说,什么吹拉弹唱信手拈来,什么厨艺女红小菜一碟,连随口让她们讲笑话她们也能连绵不绝地讲上几个时辰,她真是不知道这些宫女到底是怎么培训出来的。
例如现在,她在前面走着,这十名宫女一直保持着和她最佳的距离,这距离既不会让她讨厌,又不会让她觉得被冷落,这十名大宫女如果再现代,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公关经理!
十名宫女的步法从始自终都是一致的,步法轻盈,那绣花小鞋与地面的摩擦声异常悦耳,走路的姿势更是摇曳多姿。
路友儿真想仰天长啸,现在她在宫里的日子太美好了,太美好了,美好到让她非常不自在。
远处,走过来两个嫔妃,看样子品衔不高,却也不低,身后每人带着两名宫女。
她们离老远就看到了友儿,两人表情不屑,交头接耳,那射向友儿的目光也是不善,她们小声聊着以为友儿听不见,其实友儿因为练武耳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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