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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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贵女-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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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钩拉了他一把,合上门:“发什么呆呢!”
  小路儿回过神,心里存了想念,对两人格外客气:“姐姐好,师父让我来传话。外头出大事了,禁卫军和御林军争城门守卫打了起来,昨儿晚上就闹的这个。”
  林若拙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御林军打得过禁卫军?开什么玩笑?”
  御林军名头好听,装备簇新,内里却是不堪一击。多数是富贵人家孩子进去镀金,战斗力可称渣渣,平时摆摆花架子还成。君不见那衣摆下的大腿肉跑起来都能晃荡,就这帮人还能跟禁卫军比武力?开国际玩笑的吧!
  小路儿也是一怔:“姐姐连这也知道。没错,咱们住京城的谁不知道御林军是个什么德性。不过这回不一样,有好些陌生脸孔,不知从何处来,军服也是新的。禁卫军那边又少了不少人,争的倒也势均力敌。”
  林若拙神色一紧,问:“可还知道什么?”
  小路儿摇头:“没了。不过他们这一打,今儿倒是再没搜查了。戏班子那边大伙儿也慌着。师父走不开,又怕您担心,让我来说一声。”
  林若拙长长的叹了口气。让银钩抓了一把铜钱,又包了包点心,送他出门。
  小路儿一走,银钩装了半天的脸就垮了下来:“娘,姐姐,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林若拙也很不安,但她无能为力。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藐小了。而她在这个时代的社会地位虽高,却完全是依附着一个男人。赫连老七垮了,靖王妃屁都不是!
  尼玛!到底是谁在造反!这都几天了,连个定局都没有!她气骂:“这破效率,活该不成事!”
  “娘娘……”画船惊讶的张大了嘴。这抱怨,怎么听怎么奇怪。娘娘您是站在哪一边的呀!
  林若拙叹道:“你们不知道,局面越乱,咱们生存的就越危险。安定下来倒没什么了。不管谁上位,总不会和我一个没孩子的女人家过不去。”
  银钩不能理解她这种想法:“可若是七爷被,被……这可如何是好?”
  傻丫头,等的就是赫连老七挂掉呀!林若拙教育她:“便是王爷不幸。尘埃落定,我一个无子寡妇,出家什么的,也能保住性命。”
  两人吓的几欲晕厥,银钩直接就捂上了她的嘴:“呸呸!童言无忌!没听见没听见,您不会这么惨的!”
  林若拙拉下她的手,正色道:“我不是说着玩的。银钩,赫连老七要是赢了,林若拙就只能死在那晚的混乱中。活着的是江宁秦氏。赫连老七死了,我还能露一露脸。”
  “娘娘!”两人齐喝。
  林若拙继续:“这几年王妃的日子你们也看见了,你们觉着,若是换成宫廷,我这性子,又无子,能活几年?”
  银钩有些气弱:“话不是这么说,您是不适应。无子的正妻多了。”
  林若拙不冷不热添一句:“被废的正宫也不少。”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
  林若拙知道一时半会的难以扭转她们的思想,观念不是一蹴而就。遂挥挥手:“算了,这些以后再说吧。”
  谁也没想到,这个以后来的如此之快。
  当天下午,街上一片混乱。城外,有军队杀过来了!
  赫连熙骑着高头骏马站在城门外,身后,是黑压压一片军队。
  城楼之上,老五赫连淳疯狂的大笑:“老七,你好!你很好!你比我心狠!有出息!”
  赫连熙皱了皱眉,朗声道:“五哥,我不想与你为敌。父皇病重,还请五哥开门,大局为重。”
  老五冷笑:“想进来,行啊!你自己进来,身后军队无诏,休想入城!”
  “少跟他废话!”赫连熙身后忽然冒出一人,胡须拉茬,双目通红,却是失踪几日的老八:“老五,你有种的就开门!咱们去君前对质,看是谁无父无君,丧心病狂!残害手足!”
  老五哈哈狂笑:“想进来?君前对质?你做梦!”
  赫连熙冷静的道:“五哥,父皇还没死呢。你这是犯上。”
  老五啐他一口:“老子怕个屁!老子现在什么都不怕!”顿了顿,阴阳怪气的笑:“老七,其实你现在和我是一样的,做出一副得意的嘴脸给谁看?”
  赫连熙冷声道:“你们血洗诸王府,杀害弱女稚子,天理难容。我怎会和你这样的人一样!”
  老八跟着怒吼,红着眼睛骂:“你杀别人的儿子,自己的儿子也被人杀,滋味如何?”
  老五一腔怒火简直要喷出来:“闭嘴!”
  “我呸!”老八啐一口,“自己做的孽怪谁!要我说老三干的好,你这样的人就该断子绝孙!”
  “混账!”老五被激的浑身发抖,老八变本加厉:“不服气,不服气你来打我呀!躲在城楼卖嘴皮子,算什么本事!”
  赫连老五咬牙切齿,忍了很久,终是不动。赫连熙观察了一会儿,干脆的对身后的丁澜韬一挥手:“攻城!”
  丁澜韬双手一拱,仇恨的目光盯住城楼:“是!”
  城外兵戎震天,城内,调兵遣将。老2、老四此时不得不联合起来,纷纷加派人手,守住城门。
  城内一道普通的街巷,一所普通的住宅,内里传来哭闹声。
  “我要找父王,我要找母妃!”赫连暮祈大哭大闹,“你是骗子,骗子!你骗我!”
  黑衣女子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她行武出身,做人保镖一把好手,带孩子就差远了。偏这位还是个脾气极坏,养的又娇气的小孩,这两天,她又是打探消息,又是哄小孩,还得满足各种如‘床不软,饭难吃,没有新鲜果子……’等等要求抱怨。感觉比押一趟远镖还累。
  赫连暮祈不停的哭闹:“我要娘,你是坏人,坏人!”
  这是丁善善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局面。
  黑衣女子虽是跟在她身边的保镖,然王府后宅,多是妇人诡计。用到拳脚功夫的地方少,黑衣女子又不是家生奴仆,确切说属于‘女护院’。和一群后宅老妈子、小丫鬟没半点共同语言。平时出现的场合也就不多。又擅于隐匿气息。于是在赫连暮祈的印象中,这女人就不是母亲的亲信。逃命那晚,他睡的迷迷糊糊,只记得母亲交待女子送他去舅舅处。结果现在,母亲不见,舅舅不见,亲近的奶娘丫鬟一律不见了。天天和这个僵着脸的女人躲在‘破房子’里‘受苦’。赫连暮祈本能的将黑衣女子当成了骗子,欺骗了自己和母亲的人。
  “外面很危险!”黑衣女子再一次强调,“现在还不是出去找你舅舅的时候。”
  赫连暮祈压根不信,平时在王府没理还要闹三分,何况现在受了天大委屈的时候:“父亲是靖王,是皇爷爷最喜欢的皇子。我是靖王府最有身份的公子,是皇孙。怎么会有危险?”
  黑衣女子无法和他解释,也是不太擅于解释‘夺嫡’这种政治灾难,只得反着道:“若是没有危险,你母亲也就不必深夜将你托付于我。”
  那是你骗了我娘。赫连暮祈不吭声,心里早已不再相信对方的话。
  黑衣女子见他不闹了,庆幸不已,看看天色:“你回屋待着,我去做午饭。”
  想到女子做出的清淡无味、素寡简陋的菜饭,赫连暮祈又是饿又是委屈。他生下来就没受过这等罪,越发想念府中生活。见厨房炊烟袅袅,女子猫着腰一边烧火,一边揭开灶上大锅熬煮什么,嘴一撇,悄悄朝门口挪去……
  黑衣女子虽有功夫在身,到底不是顶级身手。精力有限,耗了几天也有些吃不消。厨房里烧着火,杂音乱耳。等她做好饭菜出来叫人,院中哪里还有人,只半敞开的大门仿若一张裂开的嘴,无声的讥笑。
  “不好!”女子跺了一下脚,进屋操起匕首入怀,脚下不停的冲出门去。
  赫连暮祈开门后一路小跑,没有生活常识的他,见街上无人也不觉得奇怪,直愣愣的往大街冲。恰好二皇子和四皇子正忙乱的调派人手支援城门,街上几乎都是穿着御林军、禁卫军队服士兵,持着兵刃森然而过。
  赫连暮祈一头冲过来,刹不住脚,撞到一人的小腿。那人一看,见是一灰不溜秋的粗布衣服小孩,拎起就骂:“小兔崽子!跑什么跑!”
  赫连暮祈活到这么大就没人敢骂他,立时回喝:“大胆!敢骂我!打板子!我让人打死你!”
  这队士兵本就是去干刀头喋血的活,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心情正极度不好,听他如此嚣张,狰狞一笑:“想打死我?我先打死你都没人问!”
  “你敢!”赫连暮祈大声喝骂,“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靖王世子!”
  周围人齐齐一静,片刻后,笑声震耳欲聋。那士兵拎着他晃了晃,畅快之极:“头儿!咱们有救了。管他是真是假。拎了这小子去城头,若不退兵,就扔了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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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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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惨烈
  “老七。你看这是谁!”城楼,赫连老五疯狂的笑着,手中拎着一个挣扎不休的小男孩,小男孩胖嘟嘟的脸,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掩不住唇红齿白。
  “祈儿,是祈儿!”丁澜韬惊怒的停下手,不敢置信:“怎么会?他怎么会?小妹呢?”他忽而癫狂,红着眼问一旁的赫连老八:“八爷可知七爷府上有几人逃出?”
  老八冷冷看了他一眼:“你问我?我只知道我府上就活了我一个。”
  小妾侧妃什么的,真不在这群天生贵胃的眼里。更何况在老八看来,丁澜韬又是什么个身份!
  “父王,救命!救命!”赫连暮祈惊恐的在城楼挣扎。
  老五洋洋得意:“老七,你退不退?不退,这唯一的血脉可就保不住了。哦,你还不知道吧。”他好心的告之,“朱雀街闹匪乱。你一家子都死了,就剩这个逃出来。你退不退?不退,我就扔了他下去!”
  赫连熙面无表情,冷冷的注视着城头一言不发。退,还是不退?此时退却,一腔心血付之东流。不退,亲儿不保。
  他讨厌选择,尤其是这样难堪的选择。偏偏,这种魔魇总是紧密相随,挥之不去。
  上辈子,为了皇位,他经过无数次选择。软弱、信义、亲情、温暖统统丢弃……直到亲手除去结发之妻林若涵的性命,最终成功。今生,他不想重复那种难堪取舍,转道而行。一步步发展自己的势力,提升本身的能力。从大势着手,改革朝政、建设天下。他所拥有的,不再是单薄的依靠司徒家,而是牢牢握在手中的实权。
  可为什么,这该死的选择阴魂不散,又一次出现。前生是妻子,今生,是儿子。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选择后的蚀骨之痛,他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这些逼迫他至此的人。
  “所有人后退!”他挥手下令,冷凝的目光看着城楼上的老五,如同看一个死人:“澜韬。一会儿带几个好手,去其它几个城门看看。我在这边缠住老五,你想办法进去,或者和里面的暗卫联系上。救出暮祈。”
  丁澜韬立时领命而去。
  赫连熙又看向老八,歉然道:“八弟。暂时不能攻城了。你,别怪哥哥。”
  老八嗤嗤一笑:“七哥。没了你的人相助,我早死了。也逃不出城。我府里怕是没一个活口了。你这边看着也就剩暮祈一个,不顾着他顾谁呢。”
  赫连熙感慨的拍拍他,什么话都没说。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好。老八也一样,兄弟俩沉默半晌。赫连熙叹息一声:“三哥是逃出来了。小九也不知怎么样。”
  一句话果然转移了仇恨。老八狠狠骂:“XX养的这群崽子。这种灭绝人性的事也下得了手。等老子进去,剁了他们……”
  ……
  一天僵持。赫连熙虽然没攻城,依旧驻扎了大批人马在城门外。城楼上,赫连老五瞅瞅眼,拎了赫连暮祈进去。这可是活宝贝,万一没气了,谁去抵挡外头大军呢。故对这孩子看管的还算精心,除了不给人身自由外,该吃该喝的都不差。
  天色渐晚。老五再一次派人去内廷报讯——四哥你到底整没整好,传位诏书拿到没有。兄弟我顶来顶去也是有限度的,总不能没个头!
  老四比他还呕。 皇宫三足鼎立,他倒是想快点,可有心无力。他能怎么办?
  老四心里默默庆幸,幸好老2出了昏招,老三鱼死网破,掳了老五家孩子出城,路上和追兵混战,孩子全军覆没。老五和老三结下不共戴天之仇,可算起来罪魁祸首也有老2一份。因着这一层关系,老五怎么着也不会和老2结盟。京城数门的控制权,仍在他这一边。
  看看天色,他派了亲信给老五去回话。意思是你再顶一顶。另外,老七素来狡诈,天黑了,防止他留有后手,救了赫连暮祈去。
  老五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晚间看管的愈加严密。
  赫连暮祈一个小孩,乍经突变,早吓的魂魄不安。长夜寂静,昨晚还有硬床睡,今天就只剩木板了。委屈惊吓双重打击之下,夜里胡乱做起梦来。又尿湿了床,屋里一阵骚味。
  看管他的人骂骂咧咧。小孩子受惊,白日哭了一天,本就疲乏。那看管的人凭他尿了,也不给换衣衫,自顾自睡。赫连暮祈半夜醒来没人理会,哭了一会儿,捂着湿裤子迷迷糊糊睡去,天明时分人就发起高烧来。
  看守起来见着,唬了一跳。脸烧的通红,烫的能烙手。慌忙跑去报讯。赫连老五听了,气的怒踢了那看守一脚:“蠢货!”急急跑来一看,心凉了半截,一面催人去请大夫,一面问:“什么时候烧的?”
  看守哪里知道,躲躲闪闪说不上来。
  赫连老五一嗅,屋里一股尿骚,再看赫连暮祈的裤子,明白了几分经过,气的立时喊了人拖那看守下去:“给我斩了!斩了!”
  等请的大夫过来,一把脉,也是吓一跳。这体温高的,惊问:“烧了多久,你们都没给降温吗?”
  老五哪知道怎么给发烧的小孩子降温。回想过往,记忆中不过是王妃告之某某女人生了,王妃告之某某孩子满月了,王妃告之某某孩子大了该请先生云云,以此类推。
  老大夫得知半夜就烧了起来,一直到现在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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