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水姐姐怎么样了?”
“太虚弱了,睡过去了。”韩木俯视着身边的人,娇弱的犹如经过狂风暴雨摧残的花朵一样,轻轻一碰,都怕凋零。
“韵水姐姐看似娇柔,实则内心坚强,撑到这个程度,已经算女中豪杰了。”
此刻的秦挽依,显得也是疲乏不堪,说话已经没有方才的中气十足,眼圈带着倦色,眼睛已经难以睁开。
“她本来就坚强。”韩木强调了一句。
“这都结束了,那你干嘛还抱着她不松手?”秦挽依虽有调侃的意思,却已经疲惫地没了调侃的力气。
“你何必明知故问,老四什么时候能好?”钟乐轩放下烛灯,听不下去,问了一声。
“先养半个月,右手绝对不能乱动,半个月后拆线,二十天左右,再慢慢活动关节,一个半月后,应该能正常活动,应该与我差不多时候能好。”秦挽依说着站起身,突然眼前一花,又坐了下来。
“喂,你怎么样,别给我装死装活的啊。”钟乐轩看出秦挽依的异常,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我倒是想装活啊。”秦挽依眼睛半睡半醒,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她趁着半点意识,顺藤摸瓜揪住钟乐轩的衣袖,顺势站了起来,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可怜兮兮地道,“再带我一程吧,背也行,扛也行,无论到哪里都行,我想睡一会儿。”
钟乐轩本要直接推开她,但事到临头,听了她的话,又制止了自己的举动,轻哼一声:“卖了都可以吧?”
“可以啊,有本事,你倒贴钱。”秦挽依并没有睡着,思维还是清晰的,只是疲乏的不想动弹。
钟乐轩僵了僵嘴角。
第一卷 第1卷 皇城婚劫 第193章 必须去
秋韵水的手,脱离了危险,灵儿见已经无事,看看床上,一对人,望望床下,一对人,百无聊赖之际,视线落在了门口。{}
“主人,你什么时候来了?”
灵儿眼尖地捕捉到门口的白色身影,从床上飞跳而下,踩在秦挽依的肩膀上,纵身一跃,扑了过去。
钟九身子微微一侧,灵儿失了准头,擦着轮椅而过,落地之时,还带着幽怨与可怜。
钟九的神色,坦然如常,只是没有那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他催动轮椅,进入屋里,还是像往常一般,关心中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距离感。
被灵儿这么一喊,除了已经睡着的秋韵水和迷迷糊糊的秦挽依,钟乐轩和韩木,皆是将视线投向门口。
经过庄楚楚误伤和秋韵水受伤一事,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至少比之前疏远了一些,交流也少了一些,不知从哪个时刻起,已经多了一分淡漠。
钟九巡视一圈,眼神只那么轻轻移动,飘飘然地落在秦挽依的身上。
“怎么了?”被吵杂的动静惊动,秦挽依困倦地睁开双眼,直接望入那双似深潭般的眼眸。
那双眼里,带着一丝探究,仿佛被什么困扰着一般,明明很清澈,但就是看不穿。
她像被泼了冷水一样,瞬间清醒了,她慌忙放开钟乐轩,站直身体,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钟九又没有威胁她。)
钟九满意地一笑,钟乐轩却是满心不爽。
“韵水如何了?”钟九关心地问道。
“韵……水……”
秦挽依结结巴巴,脑袋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钟九在问什么。
“你一直看着,又一直听着,何必多此一问。”韩木比灵儿更早地发现钟九的所在,只是心牵秋韵水没有指出而已,对于钟九事后的关心,他不屑一顾。
钟九弯起唇角,淡淡一笑,没有在意韩木的不善语气。
“既然韵水已经得到治疗,只要休息与调养就能痊愈,不知道小师弟是否放心与大家一道去阁楼一趟?”
“阁楼?”韩木蹙着眉头。
钟乐轩一下子转过弯来:“难道是老头子的意思?”
钟九点了点头。
“老头子要兴师问罪吗?”钟乐轩知道孙瑶肯定听说了灵柩别苑发生的一切,想必是要训斥他们,毕竟,撇开钟九那层关系,庄老夫人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兴师问罪?”秦挽依想起什么,闭嘴不说话。
“那就不清楚了,只是师父方才这么交代的,这儿结束后,直接到阁楼。”钟九解答道。
“老头子来过?”钟乐轩浑身一凛,他怎么一点感知都没有,都是被方才那一幕给吸引的。
“师父来了,为何不进屋看四师姐?”韩木不想其他,唯有关心这点。
也对,徒弟受重伤,师父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秦挽依也想问,但面对钟九,没敢理直气壮,把柄掌握在他的手中,她就只有受气的份。
钟九没有答话,而是不经意地望了秦挽依一眼,只这一眼,除了秦挽依,大家都心知肚明。
“看……着我干嘛?”秦挽依忐忑不安,“韵水姐姐是无辜的,医圣应该是明辨是非之人吧,不可能对韵水姐姐不理不睬的,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虽……然这事因我而起,但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能全怪我的!”
秦挽依越说越没有底气。
然而,她的解释,完全是多余的,因为根本没有人在听她的话。
“我们都走了,你能保证不会有人再来打扰四师姐吗?”韩木对仍在灵柩别苑的人表现出不放心。
“这事不用……”
“你放心,你们都走了,不是还有我吗?”秦挽依鼓足勇气打断钟九的话,拍着胸脯毛遂自荐,仿佛想要将功补过,“你们安心去吧,我留在这里照顾韵水姐姐,保管毫发无损。”
“哪怕我们不能去,你也是非去不可,师父第一个点名的就是你。”钟九只四个字,就敲定她的去路,非去不可,感觉那里设下什么陷阱,等着她扑入一样,不会有十大酷刑吧?
“真的非去不可吗?”秦挽依心里已经开始泪奔了,打起退堂鼓。
“非去不可。”钟九向来不说第二遍,如今破格提醒,想必真的逃不了,早知道如此,当时就算庄楚楚再羞辱她,她也会再忍耐那么一次的。
秦挽依的头,无力地挂在钟乐轩的肩膀,一阵后悔。
钟九眼眸一眯。
秦挽依忽的想到什么,又仰起头:“那谁守着韵水姐姐?”
别说韩木不放心,她也是忧心着,谁知道庄老夫人她们会做出什么事情。
钟九回望身后一眼:“灵儿,守着韵水,别让任何人靠近,韵水有丝毫损伤,唯你是问。”
灵儿发出一声撒娇的语调,看那讨好的模样,令人鸡皮疙瘩都爬满了。
“灵儿行吗?”秦挽依有点不放心,猴子怎么能与人斗呢?
“你才不行!”灵儿鄙视了她一眼。
秦挽依猛吸一口气,这只猴子,嘴上功夫何其了得,不过目前也只有它最合适,只能忍让了一步:“行,你行,你一定行!”
“切。”灵儿趾高气扬地从她身边走过,一屁股坐在床上,大有此地是它的地盘,任何人都不能侵犯的姿态。
架势是很大,就是不知道是否中看也中用。
“若是再无什么顾虑,事不宜迟,也该走了,师父在阁楼应该等久了,你们应当知道师父的脾气。”钟九温和地催了一声,已经掉转轮椅离开,明摆着威胁吗,不过钟乐轩和韩木听后,似乎有点顾忌一样,当真动身了。
“喂,等等……”秦挽依想起什么,先钟乐轩和韩木一步,单脚跳着,追着出去。
两人还真是同病相怜,一个坐轮椅,一个跛着脚,不过明显坐轮椅比较舒服一些。
然而,钟九根本就没有停下等她,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叫喊一样。
轮椅推行的很慢,仿佛在刻意等着她,秦挽依费了点工夫才追上,正要开口,哪知钟九背后长眼睛一样。
“何事?”
既然听到了,居然还不等她,也不考虑考虑她的情况。
“嘿嘿……”秦挽依厚颜无耻了卖了个笑,“那个,能不能透露那么一丢丢,医圣点名让我过去,是不是要我为今天的事情负责?”
“负责?”钟九微微一笑,“这是必须的,恐怕,还不止负责这么简单。”
什么?
秦挽依僵立在那里,犹如风化一般,该不会连她逃离药王谷也要一并追究吧?
第一卷 第1卷 皇城婚劫 第194章 就是她
屋外,夕阳西下,一轮红日,半轮已经没入云中,半轮还挂在高空,清空染着红霞,随着落日的渐渐消失,秦挽依的心情,也越发低沉。{}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阁楼已经沐浴在黄昏之中了,仿佛还笼罩着一层阴影一样。
一颗心,拔凉拔凉。
站在门口,秦挽依的双脚,犹如黏在地上一样,寸步难移。
钟九回头还见她杵在那里,客气地延请:“秦大小姐,请进。”
“呵呵,我知道你是芦城城主的外甥,一品诰命夫人的外孙,所以叫我名字就行了。”秦挽依嘀嘀咕咕道,“省得被误认为我有多娇气多娇贵一样。”
钟九挑眉,也没有推辞,顺势道:“依依。”
依依!
秦挽依差点要咬到舌头,这也太亲昵了点吧,搞得他们很熟一样,听着怪别扭的。
“既如此,你我平辈而论,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钟九似乎也没有想要占秦挽依的便宜一样。
他的名字?
钟九?
直接称呼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对他呼来喝去呢,若是被庄家的人听到,还不对她赶尽杀绝。
难道,她也得跟着喊……
“九九?”秦挽依一个哆嗦。
“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赶紧进去。”钟乐轩有点不耐烦,哪里有闲情听两人依依九九的,几个时辰之前还像仇人,这会儿就像情人一样。
韩木直接无视两人,绕过挡路的两人,先行走了进去。
钟九不受影响,仿佛心情颇好,仍旧那般彬彬有礼:“依依,请进。”
秦挽依实在无福消受这个称呼,可话已说出口,没法收回了,只能认命,也不知道钟九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对她这么友善。
阁楼一层,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感觉暴风雨前的平静一样。
空旷的大堂,并未有丝毫的改变,没有想象中的十大酷刑,似乎应该也设不了什么陷阱,唯独楼梯下边的屏风,挡着那张坐南朝北的桌子。
屏风经过上次搬动之后,似乎并未再归位。
“呵呵,医圣似乎不在,可能有事出去了,不如下次再来拜访吧?”秦挽依故作轻松地道,然而,除了她,其他三人,早就感应到屏风后边的人了。
“锵……锵……”
仿佛在推翻秦挽依的言辞,屏风后边,立刻传出兵器摩擦的声音,在偌大的大堂,还有回音飘荡。
秦挽依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只能犹如惊弓之鸟,跟随在三人之后,挪向屏风,伺机寻找逃跑的机会。
转入屏风,钟九、钟乐轩和韩木一字排开,站在孙遥的面前,钟九才开口:“师父,除了韵水,人都到齐了。”
此时的孙遥,正襟危坐,左右手各拿着一把刀,刀片皆是薄如蝉翼,两把刀摩擦着,发出方才锵锵的声音,他面前的桌上,排了一排的利器,针、刀、锤、棒、锥、钳、锯、箸、镊子、剪子。
不会真的是十大酷刑吧?
该不会要用到她的身上吧?
“秦挽依呢!”孙遥一扫三人,连名带姓问道。
秦挽依挪了一步,再挪一步,从海拔最高的韩木身后挪出来,站在与他等高的钟乐轩身后。
“医圣,我在这里。”
“滚出来!”孙遥大吼一声,回音还在阁楼里边久久不歇。
钟乐轩的身子,正好不多不大神少地挡住了她的身影,为了让孙遥看她一眼,她只能再挪一步,站在比她矮一些的钟九身后,低垂着头,下巴都贴着胸口了。
“听说今天灵柩别苑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孙遥拿起左边的刀,平放在眼前,观看了一阵,又换做右手上边的刀。
钟九等三人皆是沉默寡言,秦挽依更加守口如瓶,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能想到,药王谷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是怎么知道的?
仿佛知道她的所想,孙遥解释道:“楚楚已经跑来跟我说了情况。”
“她说的一定不是真的,还望医圣明鉴。”秦挽依下意识出口,但凡恶人先告状,肯定是反咬一口的。
“是吗?”孙遥的脸上,从来都是严肃的,因而不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根本看不出来,“那么说,今天这事,是你的错了?”
秦挽依一怔,难道庄楚楚自首了?她那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会自首?
“这个……那个……不全是楚楚的错,也不全是我的错,大家一半一半。”念在庄楚楚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秦挽依并没有将所有的错全推到她的身上,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她跟钟九不清不楚,钟乐轩又煽风点火,韩木又沉默以对,说起来大家都有责任。
“啪”的一声,孙遥将刀拍在桌上,桌上的烛台,都跳动了一下,摆着的医疗器具,皆是发出各种声音,噼里啪啦,好不热闹。
“哼!一半一半?”孙遥似乎气得不轻,这个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她早已见怪不怪,“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连离家出走都用上了,真是了不得啊!”
就知道,这事会被翻出来,她本来已经想好万全之策,哪知被九指快刀给阻碍了,若不是他,她早就在回去的路程了,少说也能在马车里边翘着二郎腿躺着。
秦挽依腹诽的时候,钟九等人神色各异,仿佛想到了什么。
离家出走,这儿会是秦挽依的家吗?
“你来药王谷才多久,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就不能学学韵水,凡事处理地温和一些!”
虽然不止一次见过孙遥破口大骂,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拍桌子瞪眼睛,以前她还只是站着看他吼钟九几人,哪知轮到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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