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的时候。
“你们翁婿的关系真复杂,老头子师父对你不冷不热,你却对老头子师父却维护有加。”秦挽依捉摸不透,“大师姐夫,你究竟是干哪行的?”
估摸着钟彦凡的年纪,也有四十来岁了,话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钟彦凡应该有番事业了才对,若是在外经营生意,那也说得过去。
“我?”钟彦凡压抑着低笑几句。
“这很好笑吗?”秦挽依一脸茫然,“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你应该在外做事,家庭才有收入,不然真的在外边花天酒地,然后没钱了向老头子师父要?”
“当然不是,我在外边倒是有一间小酒楼,每日经营下来的收入,维持日常开销倒是过得去。”钟彦凡道。
“小酒楼啊。”秦挽依双眸一亮,难怪,伸手不打笑脸人,都是商场上必备的,“哪天我去蹭饭,应该不会收我银子吧?”
“当然,你想吃什么,吃多久,都没有关系。”钟彦凡好脾气地应道,完全不似钟乐轩的火爆,这对父子,怎么就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呢,钟乐轩的脾气,都学孙雯去了。
真是好的不学,专挑坏的学。
“那我先谢过大师姐夫了。”秦挽依说着动手去解纱布。
“挽依,这才两日,伤口应该未愈合,为何要拆开?”钟彦凡没有上去阻拦,而是询问,知道秦挽依有这么做的理由,不过还是想问问清楚。
“明日我就要离开药王谷了,而且师父又没有查看过,不知道伤口的愈合情况,也不知道是否有感染,万一由此症状没有及时发现和治疗,对九九的恢复不啻于起到负面的作用。”秦挽依边说边轻柔地翻转着钟九的腿,伤口愈合不错,也无感染痕迹,弯曲和伸直都没有问题,只是是否能站在地上平平稳稳地行走,还是一个未知数。
“既如此,那阿九就交给你了,我去静湖一趟,替阿九收拾几件衣服过来,你们不在,到时候怕抽不开身。”钟彦凡正要离开,却被秦挽依喊住了。
提起衣服,她便想到明日是与钟乐轩一道,而钟乐轩藏着蛇,钟九的衣服具有驱蛇的作用,不拿上几件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
“大师姐夫,不如我去吧,我看你似乎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你照顾他们几个,应该没少费心思,不如趁着现在小憩一会儿,我去去就回。”秦挽依自告奋勇。
“也好,你与阿九相处也不短了,应该知道他的衣服放在哪里。”钟彦凡也没有推辞。
衣服放在哪里,她知道的清清楚楚,闭着眼睛也能取来,只是,静湖的百花阵,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走。
药王谷里边,人人都能轻而易举地进入静湖,哪怕庄楚楚、钟流朔,都知道怎么闯过,唯独她,一无所知,进去还要灵儿带。
钟九一定不相信她,所以才没有告诉她如何在静湖出入,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解释了。
虽然她经过拜师,算是孙遥的半个徒弟,但毕竟是合谋欺骗钟彦凡和孙雯的手段,并未真正融入药王谷,所以,他们一定不会像对待秋韵水那般待她,什么秘密,不可能和盘托出。
“大师姐夫,不如还是你去吧,静湖那儿的百花阵,我不知道该怎么走过去。”秦挽依喃喃道,略带难燃之色。
钟彦凡眼眸一闪,瞥了钟九一眼,轻轻一叹:“那……”
“其实没关系,这不是还有灵儿吗?”秦挽依很快甩开不快,比起衣服,其他事情也就不重要了。
灵儿喷了一气。
“好灵儿,这不都是为了你主子嘛?”
灵儿不似钟九能洞悉她弯弯肠子里边都想着什么,所以她尽管瞎编胡造,更何况,她的确是要替钟九取衣服。
“也好,灵儿,你就带挽依去取衣服。”钟彦凡轻声吩咐,灵儿虽有不快,但还是挪动尊贵的身躯,哧溜跳下床,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在钟彦凡的面上,还是看在秦挽依替钟九治疗的份上,或是全然只是为了钟九。
“走吧。”灵儿嫌弃地看了一眼秦挽依,秦挽依唉声叹了一口气。
药王谷的路,太过弯弯曲曲,又是黑灯瞎火的,好在有灵儿带路,否则天黑了都未必能到静湖。
这一回,灵儿甚是体谅,居然没有疾行,而是摇晃着灵动的尾巴,慢慢行走,把秦挽依感动地差点要落泪了。
猴子终于开窍了,越来越有人的样子了。
深更半夜的静湖竹楼,与白日里简直天壤之别,它藏在百花林中,因为没人居住,整个竹楼,黑漆漆静悄悄地伫立在那里,像个鬼屋一样,令人望而生畏。
偶有夜风吹过,竹楼还能发出几声呜咽的声音,像是谁在哭泣一样。
秦挽依一个寒战,这真让她知道如何走出百花阵,她也不敢独自一个人登上竹楼。
第一卷 第1卷 皇城婚劫 第254章 黑脚鸽
灵儿熟门熟路地登上竹楼,一个晃身,不见了猴影。
才说它体贴,哪知猴性难改。
秦挽依龟速地挪到竹楼楼梯下,生怕两边会突然窜出什么。
“快点,这么慢,你当乌龟算了。”灵儿趴在围栏上边,朝她吼了一声,继而又没了声响。
“当乌龟有什么不好,这个时候,龟壳就能派上用场了。”秦挽依哼了一声,扶着栏杆,眼看着脚下,慢慢登上竹楼。
然而,才走了几步,突然,脚下的楼梯变得清晰起来,上边似乎有亮光。
她抬头一看,半空中,不知道怎么出现一道光芒,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支蜡烛,漂浮着移动。
“灵儿,好样的,正愁看不见呢。”秦挽依登上竹楼,本以为会看到灵儿顶着一支蜡烛引它进去,哪知空空如也。
蜡烛挂在半空中的灯碗中,按照这个高度,灵儿绝对不可能办到。
这么说,这竹楼里边有人?
药王谷里边,她所熟知的人,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那会是谁?
秦挽依不觉颤抖起来,总觉得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她,背后凉飕飕的。
“灵儿,你在哪里?”
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向猴子求助。
“笨蛋,我不在屋里,还能在哪里!”钟九的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此刻,哪怕被骂笨蛋,秦挽依也觉得其实没有那么难听了。
听得声音,秦挽依莫名的心安,快走几步,跨入房里,向灵儿靠近。
房中,灵儿跳到桌上,似乎在点灯。
很快,房中也有了灯光。
“笨蛋,你干嘛呢,慌慌张张,疑神疑鬼的。”灵儿看着秦挽依向自己靠近,它退一步,她进一步,不觉吼道,“别跟我挨得这么近,你都两天没洗澡了,有味道。”
灵儿索性跳下桌子,与秦挽依保持一段远远的距离。
“灵儿,房外顶上的灯,是你点的吗?”秦挽依哆嗦着问道,周围萦绕的阴森的气息,怎么也无法消散。
“笨蛋,我有那么高吗?”灵儿跳着脚骂道。
“那谁点的?你家主子藏了人吗?”解不开这个心结,秦挽依就无法冷静下来。
灵儿蔑视了秦挽依一眼:“笨蛋,竹楼有小黑守着,闲杂人等,谁敢上的来。”
“小黑?是谁啊?狗吗?我怎么没有见到过啊?”秦挽依一脸茫然。
突然,房外传来两声扇动声,像是翅膀拍打着什么。
秦挽依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这竹楼不是守着一只小黑鹰吗,而且小黑鹰的母亲,还是她的救命之人呢。
她怎么像个忘恩负义之人一样,人家好意,还被她曲解。
她马上跑到房外,逡巡了一圈,没看到小黑鹰,也不知道藏在哪里,只能朝着空气道:“对不住,小黑,下次不会了。”
“笨蛋,说完了没有,快点收拾,天都要亮了,我还得回去陪主子睡觉。”灵儿不耐烦地吼道。
秦挽依的眉脚微微抽动,竟然还要陪睡?
“听到了没,听到了就赶紧着点,我不喜欢把话重复第二遍。”灵儿双手叉腰。
看看,听听,跟钟九这个主子混久了,连习惯都一样,简直臭味相投。
“马上马上。”沦落到被猴子支使的份上,秦挽依已经麻木了。
打开衣柜,全是白衣,钟九的衣服,看不出哪里不同,秦挽依也不挑剔,闭着眼睛随便替钟九拿了三件,反正也没有多少讲究。
办完了钟九的事,当然是替自己办事。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灵儿,它有些困顿地打着哈欠,趁着灵儿不注意的时候,她又从衣柜里边偷偷地抽了一件,塞入三件里边,神不知鬼不觉。
这应该不算偷,而是拿,那点跑路费,应该不为过,秦挽依心安理得地想着。
“好了,走吧。”在桌上收拾妥当,秦挽依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熄灯前,她环顾一圈,确认没有哪里不妥的时候,正要熄灯,一抬头,就看到窗户口的笼子。
钟九在灵柩别苑住了这么久,应该还没有管过鸽子,虽然鸽子笼子是打开的,就是不知道它们会不会主动出去觅食。
“灵儿,等等,我去看看鸽子。”说罢,秦挽依走到窗户边,往笼子里边一看,此时,笼子里边,黑脚白鸽惬意地跳来跳去,几日不见,居然还肥了。
看来,是钟九在这里的缘故,给了它太大的压力,让它吃不好睡不好,这不钟九一离开,居然就肥成这样。
果然,钟九的威慑力,不仅对人有效,对动物也同样有效。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趁着还能长肥的时候多长点肉吧,你家主子快要回来了,能逍遥快活就逍遥快活,且过且珍惜。”秦挽依往窗外望了一眼,窗户一直都开着,这么多天窗户开着都没事,她也就不多此一举。
只是,当她快要收回视线的时候,窗外,似乎有一个黑点,在飞动,正朝这边而来。
秦挽依揉了揉眼睛,并没有看错,待她想要看清楚的时候,黑点竟然主动送上门。
黑点越变越大,直飞而来,秦挽依赶紧后退一步。
猛然间,黑点已经扑腾着翅膀,飞入窗户,钻入笼子里。
原来是只黑鸽啊。
黑鸽的嘴里,似乎还叼着一条肥硕的虫子,它将虫子往白鸽嘴里一喂,白鸽衔了虫子,砸吧砸吧嘴巴,已经吞入腹中了。
啧啧,难怪这么肥,原来是好吃懒做。
看来是小情人回来了,所以才会这么欢脱。
只是,怎么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黑鸽,突然,秦挽依眼睛一眯。
黑鸽的脚,是白色的,白脚黑鸽,不正是当晚在相府看到的那只吗?
当晚翠屏与人传递消息,莫非那人是钟九?
这种鸽子,很是稀有,不可能随处都可以看到。
“笨蛋,杵在那里跟块木头一样干什么,快走了。”灵儿很不耐烦地催道,它的一颗心,早就飘远到灵柩别苑了。
只是,秦挽依没有动,她的一颗心,沉落到谷底。
“灵儿,你说,这种鸽子,别处还有吗?”
秦挽依带着希冀,可惜,灵儿不懂,如实回道:“这两只鸽子,只主子有。”
她苦笑一声,如果那人真是钟九,那么,翠屏是他安插的眼线吗?
为何在她身边安插?又盯了这么多年?如此苦心经营,究竟是为了什么?
相府那场大火,会是钟九促成的吗?
他在药王谷运筹帷幄,究竟想要决策哪里呢,难道是京都吗?
第一卷 第1卷 皇城婚劫 第255章 相信吗
秦挽依愣愣地望着两只在笼子里跳来跳去的鸽子,神思已经飘得很远。
“笨蛋,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就走了。”灵儿在门口打转,见秦挽依没有丝毫的动静,终于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她茫茫然抬头,才醒悟到身处何地。
“你先下楼吧,我熄了灯,马上下去。”秦挽依平平静静地硬着,完全没有了方才嬉笑的样子。
灵儿歪着头,有点疑惑,似是想不通为什么秦挽依变化如此大,不过,它还是听了秦挽依的话,跑到楼下等了。
秦挽依略微犹豫,伸手在书案上翻找起来,若是有通信,不知道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然而,钟九是个心思缜密,办事谨慎,滴水不漏的人,寻遍整个书案,也没有半分线索。
不得已之下,她只能选择暂时离开。
回去的途中,秦挽依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而又乏力,亦如那颗本来雀跃的心。
“笨蛋,你怎么了,病了?”灵儿在秦挽依周围绕了几圈,都不见秦挽依有半点反应,当下问道。
秦挽依摇了摇头,牵强一笑:“灵儿终于懂得关心我了。”
“哼。”灵儿不再理会秦挽依。
灵儿心思单纯,只是钟九深藏城府,本来以为很接近他了,哪知只是看到他的表面。
他曾说过,大兴朝有头有脸的人,他都能知道,那时候,她应该留意,记下那么多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难怪他连素月都知道,根本不是因为素月有头有脸,而是因为他早将相府上上下下的人摸个清楚。
当初,她已然知道翠屏背后有人,只是不知道竟然是钟九,而且,她还可笑地将素月托付给翠屏。
不过,钟九似乎并未作出对素月不利的事情,那么,她是否可以当做不知道呢?
是当面质问钟九?还是选择沉默?
一路挣扎,回到灵柩别苑的时候,她也想不出究竟该怎么做。
钟九的房间越来越临近,直到跨入房间的那刻,她还是云里雾里。
“挽依,回来了?”钟彦凡的笑脸,出现在她面前,像个慈和的长辈,没有心机,可以相信。
他们知道钟九的为人吗?
如果不知道,是不是被欺骗了?
如果知道,那么,冲着药王谷众人甘心为他所做一切,是否可以相信,其实,钟九只是收集消息,并没有打算伤害任何人呢?
事实上,钟九也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这么多年朝夕相处,难道还不了解一个人的为人吗?
“挽依,怎么了?”钟彦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