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吃的份上,白色灵猴勉为其难地登上桌子,正当秦挽依好奇它又有耍什么脾气时,它竟然猛然朝秦挽依扑来。
秦挽依惊呼一声,捂住一张脸,任飞挥动剑鞘,往秦挽依面前一挡。
白色灵猴腾空而起,翻转身体,任飞手中剑柄转动,佩剑正要出鞘,却被近处的韩木的阻拦住。
身形一滞的时候,白色灵猴在佩剑上一点,一个三百六十度大翻身,它已经华丽丽地落在秦挽依的肩膀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大小姐……”任飞挣脱开韩木的阻拦,见秦挽依并没有伤到哪里,这才放心下来。
秦挽依只感觉肩膀有点沉,其他并无异常,放开手,这才看到尊贵的白色灵猴已经犹如猴王一般坐定,她扶额叹息,她算是什么角色,路人甲吗?
认命地往外走,秦挽依却又刹住脚步:“静湖在哪里?”
“从杏林别苑出来,往东走,那是通往岐黄门的路,途中会有一棵松树,朝树冠所长的反向走,经过百花林,就会看到静湖,找不到的话,还有它给你引路。”韩木朝白色灵猴瞥了一眼。
这年头,人还得听猴子使唤,落魄到这个份上,也只有她了。
走出竹屋,任飞随后跟上,寸步不离。
白色灵猴转过头,似乎对他有点忌惮:“坏,不要跟来。”
秦挽依回望了任飞一眼,许是方才任飞对它拔剑的缘故,继而道:“任飞,你不要跟来了,在药王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就帮忙收拾收拾这里。”
话已至此,任飞不好跟着,秦挽依离开的时候,他对习远耳语几声,习远马上跟去。
在数十道怪异的眼神中,秦挽依带着猴子离开杏林别苑,一出门,她就忘了东南西北了,她只知道左边走还是右边走。
“小猴子,哪边是东啊?”秦挽依惭愧地问道。
白色灵猴尊口不开,一脸鄙夷之色,翘起尾巴,指了指左边,秦挽依哀叹了一声,且行且问。
可能考虑到病人行走不变的缘故,通往岐黄门的路,平坦无阻,走来并无吃力,不过,既然备了马车,当然不用行走,给了这么多银子,不给点福利,成何体统。
走了片刻,秦挽依便看到韩木所说的松树,长相果然奇特,树冠像侧倒的三角形一样,指向南方,如果相反的方向,那么就是北方,想来是因为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力吹刮,以及向阳生长所知。
秦挽依望向北方的小路,林木成荫,遮天蔽日,留出一条狭窄的小径,阴森森的,风不停地吹过,簌簌作响,怎么看,怎么不舒坦。
“走啊,胆小鬼。”白色灵猴催促了一声,在她身上蹦来跳去,秦挽依忍住暴走的冲动,往小径走去。
小径曲曲折折,只容一个人通过,两边的树木,足有两个她那么高,树根之处,长着高及腰腹的草,仿佛还会顺着树身爬动一样。
走了一刻钟,走过这段最晦暗的道路,眼前顿时开阔亮堂了不少,不再是高立的树木和缠绕的草,而是平坦的草坪,生长着低矮的嫩草,仿佛是刚长出来的,肉肉嫩嫩。
好在脚下有路,否则,实在令人不忍踩踏这些生命。
迎面是春日婉约的风,拂动披散的发丝,还带着淡淡的青草气味,原来掩藏在阴森之下的,是如此美景。
又走了一刻钟,前边是一片花海,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唯有与天地相接,满眼的五颜六色,顿时让人有点眩晕,焦点都模糊了。
晃了晃脑袋,等她缓过一阵头晕目眩后,她竟然已经置身花海之中,不知什么时候,脚下的路,居然消失了,她回望了一眼来时路,早已不见踪影,她转了一圈,确信自己迷失了方向。
她根本没有动过,难道是花在动?还是她的记忆错乱了?
“小猴子,你是不是带错路了?”秦挽依东张西望,只有密密麻麻的花朵,香味浓郁的话林,就是没有可以行走的路。
“笨,这是阵法。”白色灵猴不容许秦挽依诬陷它的智商,尾巴拍在了她的头上。
死猴子,别落到她的手里,否则叫你好看。
秦挽依心里腹诽不已,一只猴子,竟然得瑟成这样,那个二师兄,还不跟个玉皇大帝一样。
埋怨归埋怨,当务之急还是先走出去。
阵法,对于她而言,不是她的能力所能接受的存在。
“踩进去。”白色灵猴在她肩膀窜来窜去,她身上的衣服,也沾染着污渍,远远望去,一人一猴,皆是落魄不堪。
“无路可走,怎么踩啊?”秦挽依摸不着头脑,让她治病行,让她破阵,那是比切除肿瘤还难。
“笨。”白色灵猴直接从秦挽依的肩膀上跳了下去,扑入花海之中,秦挽依无法,二话不说,只能跟上。
然而,才跨入,只感觉身体一个快速旋转,前边豁然出现百花簇拥的小路。
白色灵猴在前引路,跑得如入无人之境,快捷的犹如风驰电掣,她在后边跟着,跑得跟只土狗一样,只差伸着舌头喘气。
同样是一个物种,怎么进化后的她还跑不过进化前的它。
不知跑了多久,视线中的白色灵猴越跑越远,只剩下一个点。
她只能往着那个小点,不知疲惫地追着,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了,只有双腿不听使唤地跑动。
等她快要断气的时候,终于看到半空之中,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头朝下,直往下坠,细看之下,不知白色灵猴还能是谁。
情急之下,秦挽依一个飞身扑去,这才发现,底下根本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第一卷 第1卷 皇城婚劫 第126章 被看光
“嘭”的两声,湖面之上,水花四溅,甚是壮观。【】
秦挽依呛了几口,浮出水面,却见白色灵猴玩的不亦乐乎,蛙泳,仰泳,跳泳,样样都行。
这只死猴子,居然还玩花样,可怜她成了这副落魄的模样,像只水鬼一样。
对于水,秦挽依还存在一点畏惧,毕竟,她是游泳抽筋溺水而亡才穿越至此。
想到这里,秦挽依不想久呆,展开双手,向着岸边蛙泳而去,小心翼翼。
有惊无险地站在岸上,秦挽依几不可查地暗自松了一口气,一身湿漉,头发黏在脸上,一根一根,还不断滴水,然而,白色灵猴却还在里边玩得欢快。
身上湿湿黏黏,很是难受,秦挽依左右张望,这才看清静湖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静湖是一个半圆形的湖泊,被百花包围,花海距离静湖有六尺远,中间镶嵌着一道约三尺来长的光滑白玉,绕着静湖铺了一圈,若是从上往下看,像半块巨大的玉珏一样。
真是暴殄天物,居然在这么个地方铺玉,要是撬一块下来,都能卖个好价钱了,能解决多少人的温饱问题。
也不想想,药王谷的钱财,还不是从老百姓身上压榨过来的,虽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远处是一座巍峨的高山,云雾缭绕,一道细小的水流,从高山中心留下,仿佛很远,但似乎又能听到水流坠落的声音,似远又近。
抬头望天,不知为何,到了这里,日光变得更加柔和了一些,像极了月光,没有刺目的感觉。
湖中波光粼粼,碧水倒映着蓝天,一眼望不到,湖底似乎有些深。
“嘭”的一声,白色灵猴又是凌空翻转,直接坠入静湖之中,溅得她满脸的水。
静湖的水,不似寻常的湖水带着春日的冷意,反而像温泉一般,带着一丝温热。
看到白色灵猴玩的欢唱,秦挽依顿时觉得气愤地很,她犹如落汤鸡一样,等着它洗完,它倒是好,湖中四处溅水,没有出来的意思。
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又有阵法守着,应该不会有人闯进,药王谷的人又在前头忙碌,反正已经湿了,索性好好地洗一洗。
只是,看着那只猴子,她心里有点芥蒂,被看见也无妨,但这只猴子会说话,实在让人头痛。
觑了眼白色灵猴,兀自玩着,秦挽依脱了鞋袜,站在白玉之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热的缘故,触脚的白玉,一片温暖。
趁着白色灵猴跳入湖水之中的时候,秦挽依犹如一条泥鳅一样,滑入水中,但并没有走远,只是藏入水中,尽量靠着岸边,这才开始解开外套,扔到岸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触及皮肤的水,不知道是否在百花围绕中得到熏染,竟然带着一股清雅的香味,连带着皮肤,都能生香。
潇洒地解开里衣,秦挽依正准备往岸上一抛,忽然发现,原本藏在腰腹的玉坠不见了,那可是从秦徵手里连蒙带骗才得来的。
想了想,不知道是方才扑入水里的时候掉进去了,还是适才宽衣解带的时候丢落了,她握拳一捶脑袋,一点印象都没有。
价值不菲的玉坠不见了,秦挽依也顾不得畏惧不畏惧,一个深吸气,泅入水中,潜入湖里,先在靠岸的水域之中寻找起来。
“灵儿。”
忽然,一道温温润润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似这静湖之中的水,清雅而又润泽,令人沉溺其中不愿走出。
声音就在头顶上空,秦挽依猛然钻出头,搭着岸边,半个身体浮出水面,长发往后一拨,一边应道:“什么事情?”
自然而然地应完之后,秦挽依擦去睫毛上的水珠,却看到岸边有一张轮椅,轮椅之上,坐着一名男子,一袭胜雪白衣,纤尘不染,白得仿似能够发光发亮,一头乌黑墨发,柔柔顺顺,用白色锦缎束起,有两缕发丝顺着耳朵垂挂在胸前,仿似天上遗落的谪仙。
秦挽依趴在岸边的姿态,犹如膜拜上仙一样,脑袋有点晕眩。
睫毛上又凝聚了一滴水,她擦了擦,只见端坐在她面前俯视着她的男子,二十来岁,光洁无瑕的面容,透着几分清冷淡漠,双眉若初夏的柳叶,少了几分婉约,多了几分英朗,一双如夜的眸子,彷如能够吞噬一切,鼻挺如峰,薄唇饱满。
此刻,男子不动声色地优雅地抬起衣袖,拂了拂,仿似在拂去秦挽依浮出之时溅在他身上的湖水,衣袖上边,似乎绣着银白色的丝线,晃动之间,流光溢彩,举手抬眸间的风雅,令人只能远观不能亵玩。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知道有人在这里。”秦挽依一脸歉然,对于气质若兰的男子,她向来没有免疫力,溅在他身上的水,仿佛亵渎了一样,慌忙双手撑在岸边,一个用力,上半身露出水面,正要爬上岸的时候,却见男子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望着她,盯得她背后发凉。
发凉?
秦挽依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除了抹胸,没有衣物蔽体,因着浸水的缘故,抹胸歪歪斜斜,一半吊着一半挂着,而且变得清透,黏在胸部,胸口两颗绯红色的硬物,峭立而起,一览无余。
因着男子俯视的缘故,甚至应该能够看到凹陷的乳沟。
“你个色狼!”秦挽依一手揽胸,一手指着男子,身体没有支撑,骤然沉入水中,湖水猛然灌入她的口腔和鼻腔,她探出头,猛咳起来。
“主人,我在这里——”
一声嘹亮的清啸,穿刺而来,白色灵猴一个蛟龙出渊,凌空一翻,涉水而来,一脚踩在秦挽依的头顶上,纵身一跃,已经向男子扑去。
秦挽依才浮起的身体,又被踩了下去,该死的猴子,她一定要剁了它炖着吃。
岸边的男子,不疾不徐,眉眼未动,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转动轮椅,一个侧身,避开白色灵猴的投怀送抱。
白色灵猴扑了个空,像只哈巴狗一样,坐在地上,仰头望着,楚楚可怜,哪有方才趾高气扬骂她的架势。
这只死猴子,欺软怕硬。
“灵儿,谁让你带奇奇怪怪的女人进来的?”白衣男子虽然在责备,但是没有疾言厉色,声音似春水一般,听着哪有怨责的意思,仿佛在赞叹做得好。
什么叫奇奇怪怪的女人!
而且,这只死猴子竟然叫灵儿!
来到大兴朝之前,与她相处最好的几人,都是这么称呼她的,以至于她方才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应出声。
白色灵猴可怜兮兮地,连犹豫和为难都没有,直接招供道:“是小木。”
“韩木?”男子若有似无地轻轻抬眸,仿佛在品味一样,不管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别有一番意味,听着让人心神俱颤。
“这怎么能怪木乃伊呢。”秦挽依愤愤不平地埋怨了一句,虽然韩木这人有点没心没肺,但好歹也算有情有义,“明明是这只死……你的灵儿吃得一身脏兮兮的,木乃伊看不过去,才会让我带它来清洗的。”
男子往秦挽依所在的方向轻描淡写地一望,看得秦挽依浑身不自在,却还强撑着理直气壮道:“不信你可以看看它的皮毛,现在还有油渍呢,一个人的吃相,不对,是一只猴子的吃相,尤其是这只猴子的吃相,不是旁人能插得上手的。”
男子将视线从她脸上挪开,往下移去。
“色狼!”秦挽依环胸往水里沉了沉,只露出半张脸在水面上。
“就你这副扁平的身板,跟韵水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还想耀不成。”男子眼眸没有笑意,可偏偏整张脸看上去,就仿佛在嘲笑一般,令人不爽到极点,方才还觉得他湛然若仙,现在根本就是只色狼。
二师兄果然是二师兄,与大耳朵长鼻子的二师兄没有任何区别,见到女人,就会起色心。
“扁平,不值一提,扁平,不值一提。”白色灵猴犹如鹦鹉学舌一般,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那模样,俨然在讨好大色狼。
“死猴子,你好到哪里去,人没人样,猴没猴样,没听过画虎不成反类犬,你现在回到猴子窝里,也没人认你。”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猴子,岸上的一人一猴,怎么看怎么碍眼。
“丑八怪!丑八怪!”白色灵猴站在岸上,与水中的秦挽依对骂,一人一猴,吵得很凶。
“我是丑八怪,你就是脏猴子,臭猴子,油猴子,笨猴子……”秦挽依一连串下来,说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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