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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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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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妻子说过没有他不记得了,应该是没有说过的,她那么内敛的一个女子,又如何对他如此大胆的说出喜欢。

“……”那女子正要上前来继续演的时候,一声清润冷凌的声音传来。

“阿羽。”

一身红袍银色战甲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依旧是一身清贵气息。

阿羽转过身去,望向那个一身尊贵气息的英俊男子。

这样清冷浅淡的呼唤无疑是让他想起那一日他醒来的时候,托着伤重的身子去他的营帐,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而那人站在营帐的书案前,周身散发着难言的清贵气息……

“本将救你不过是念在你杀西凉战士百人,是个将才……”

便是如此寥寥草草的数语大发了他。

“叶将军。”阿羽跟着众人朝夜风行礼。

“校场之地,不得喧哗,还不快快离去?”夜风幽冷的目一扫那小厮和跪地的女子。

末了,他凝了阿羽一眼,转身离去。

阿羽想也没有想跟着夜风离开。

离开校场至营帐的路上,到了无人处,夜风才顿下步子,回眸凝着身后的男人道:“你跟来做什么?”

对夜风突然回眸,阿羽吓了一跳,莫名地他一皱眉头,想到:难道是自己会意错了?这叶将军不是要他跟来吗?

凝着阿羽,夜风唇角微扬,笑得有些浅淡,转身朝主营走去。

阿羽愣了一下,方才被这将军突然这么一句,他现在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

末了,踌躇了半天,一咬牙,阿羽迈开步子跟了上去,挨骂便挨骂吧,他总要搞清楚……他便是个认死理的……

夜风回到主营,方脱下战甲,就听得外营里头有人在传,说:威远将军到了。

夜风眉头一扬,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儿。

等了约莫一分钟,阿羽才听到里头传来一声:“进来。”

一进营又是那一句:“你跟来作甚?”

阿羽本就因方才那事余红未褪的脸更红了些儿。

“我……”他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包裹,不安至极。

“末将觉得将军有事找我,末将便跟来了!”阿羽抱着豁出去的心思说道!

夜风一笑,还不是个木头,还知晓一些变通,他便是惜他是个人才,官场之黑暗他初封品阶不懂,便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出面了。

末了,夜风只浅浅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是军人,踏实做事,做自己本分中的事。”

阿羽骇了一下,红着的脸瞬间白了,他抱拳道:“是!将军,末将知道了!”

“知道了便退下吧!”夜风厉声说道。

“是,末将这便走!”阿羽仓皇起地冲出营帐。

凝着阿羽离去时被掀起的营帐帘子,有士兵上前来将营帐帘子动了下。

夜风收回目光,伸手将一旁的紫砂壶执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他深邃的凤目凝着杯中茶水。

还有……一个月,他便二十一岁了……

去年他弱冠礼至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凡羽也许要失言了……

他一生不信神佛,却信了凡羽……

原来……凡羽不可信,神佛不可信,天地不可信,君王更不可信!

逼着他走上杀伐决断之路,用鲜血铺就一条青云路,让他直上那云霄之殿!

“嘭”的一声,那紫砂杯盏被摔在地上。

那人抬起修长的腿将面前的书案踢翻了。

他忍得太久……太久了……

当他就要丧失生得希望的时候,当他认为复仇不过是遥遥无期的未知的时候……

孩提时代是凡羽给了他希望,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一个消失在历史里的皇子,他年幼无知,又无权无势,无一兵一卒,如何希冀着可悲的复仇?!

他走在这条路上,即使是今日,即使是官拜二品,受封的今天,他依旧看不到希望……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他做不到,做不到再等了!

他七岁的时候,凡羽说等他二十岁弱冠的时候!

十三年……

十三年他在备受煎熬中浴血,却直至他二十一岁即将到来的时候,还没有看到涅槃重生的曙光!

既然神佛皆不可信,那还要那千百林立庙宇作甚?!

他若荣登高位,便行毁神灭佛之举!

听到营帐内的动静后,便有士兵冲了进来。

“将……”

“都别进来!”

士兵们还没开口说上一句,便被吼了出去。

那人红着双目,他身上背负着的,不仅有阴家的,还有他父母的血债啊!阴家上上下下五百八十多条人命,阴寡月没有见过,那时候的他已有两岁,那连天的夜火,他是隐约有印象的……

母亲夜夜的抚琴泪流画面,依旧浮现在泛黄的记忆里。

那么美丽的女子,却整日不语,以泪洗面……

仇恨,已随着岁月,溶入血脉之中。

他对不起母亲,对不起舅舅,他为表兄,却没有好好教识寡月……

寡月……

等他脚踏这玲珑天下,第一件事便是平阴氏一门之冤,许阴氏最后族人万人尊崇之地位,世人皆不可欺他辱他!

让以前羞辱过他,羞辱过阴家子嗣的人都见鬼去吧!

夜风背靠着床榻,就在那里一坐就是数个时辰,当天将黑了的时候。

暗红衣袍的男子猛地从地上站起,他披上一件黑色的外袍,一件玄黑的斗篷,冲出营帐。

“将军……”营帐外的士兵怯声一唤。

夜风没有理会,自己牵了拴在营帐外的马,直朝城东奔去。

寒风吹起他高高束起的长发,他面色沉凝隐隐有急色。

他要见阴寡月!

他要去白马寺中寻他!

什么神佛,什么高僧!都是狗屁!

佛门之地真能救活阴寡月,为何到现在都还不见他出来?

若真如旁人所言,靳南衣已是人不人鬼不鬼,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那他便杀了他要他早日去见他死去的爹娘和阴家列祖列宗去!

然后他自个儿便拼了这条命,来个一时糊涂,举兵反了!

死也罢,活也罢,这一生他太累了,仇恨日夜压得他喘息不得……

那狂奔的骏马在白马寺前停下。

嘶吼声整个长街都听得清楚……

吓坏了许多路人。

那玄黑的人影,一跃落地下马,直朝白马寺而去。

从佛堂穿堂而过,直向着主持禅房而去——

“施主,这园子您不能进去。”几个僧人上前去拦。

“我要见靳南衣!”夜风沉声道,幽冷的目扫视一眼那几个僧人。

几个小和尚被他冷目一扫,如同被蛰了一下似的,阻拦他的手也下意识地收回。

夜风径直的入了园子。

等那些僧人们反应过来,夜风已进了园子,这时候都是心道不好,跟着进去。

夜风直朝禅房大门而去。

正要伸手去推那禅房的大门,却触到一串大佛珠。

青衫常服的僧人从房中而出。

“施主来我禅房,是问事还是渡劫?”那青衫僧人道,慧眼温润带着对众人的怜悯。

“佛渡不了我——”夜风沉声道,径直要闯,“更渡不了靳南衣!”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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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伺候大爷

佛渡不了他,更渡不了靳南衣……

夜风通红着目,伸手就要去推那禅房的大门。

溯雪慈悲的目一动,转身拦下夜风道:“施主被心魔困扰已深,便是要让靳施主也再走上同你一样的道路吗?”

夜风震在当场,有一瞬他试问自己于心不忍,可是现实由不得阴寡月选择……

仇恨、命运、际遇……都可以说放下就能放下吗?

阴寡月,你要佛渡你?还是要放下执念?还是要皈依佛门?

你放得下一切,放得下你的顾九吗?

夜风凝视一眼溯雪,云郡的脸庞,冷凌的眉目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倔强,他不容分说地上前,更不容任何人阻止的将禅房的大门推开!

禅房的光线昏暗,夜风愣了一瞬,皱起剑眉,抬腿迈过门楹入室。

他幽冷的目光匆匆一扫这屋宇之中。

目光落在禅榻上一身白衣盘腿而坐,三千青丝披沥于肩际的阴寡月——

他深皱着眉,强压下心难言的恼意,朝榻前走去。

一个身影挡在他的身前。

“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不要再打扰他了……”

不,苦海无边,亦无岸……

既然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为何不选择激流勇进,逆流而上?

溯雪凝着夜风炙热的目,摇摇头,沉声道:“他此生的执念都在少时,便成了他阴郁之性情。执念萦于心间,忧劳思苦,便成人之生老病死……施主真的关心他,不想他一念成魔,因执念而死……便让他于佛门之中洗去执……”

“让开!”夜风厉声一吼,已跃过溯雪走向床榻。

夜风炙热的目凝着阴寡月,见少年面色惨白的坐在榻上,一头青丝遮住他大部分的容颜。

他平静的好似一缕轻烟……

“你真的要放弃执念……”

黑衣人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喑哑。

“你十九年来萦绕你心间、梦中的执念……就这么轻易、放下了?……”夜风的眼圈有些发红,阴寡月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

最后的亲人……

他又如何想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大仇未报,那些欺辱过你的人,你任由他们逍遥自在吗?”夜风猛地伸出手去抓寡月的肩膀。

这时候溯雪上前来想要拦下他,却被他一掌推开:“让开!”

“不得对大师无礼!”进来的僧人见夜风如此对主持大师忙指责道。

溯雪摇摇头,深凝了一眼榻上的白衣少年。

也许,是天意如此,他渡不了他……

看来凡羽是对的,所以凡羽一开始便没有去渡他,此子悟性颇高,却终是与佛无缘!

“都退下吧。”溯雪对着一众僧人一声叹息道。

“……”僧人们面面相觑一瞬,合十作揖而退。

众人的脚步声,禅门的“吱呀”声,依旧没有让夜风的心冷静下来。

“阴寡月……”玄黑的人影修长的手握住少年的肩膀,凤眸之中盛满伤痛与不甘,“你放下了前仇恩怨……也放下了顾九吗?”

肩膀处传来的疼痛深入腠理之中……

那白衣少年如同木头般僵硬的身体颤了颤,本是舒展无波的眉头,在那一刻轻轻一皱。

那人的大手揪起他的衣领。

“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夜风颇有些咬牙切齿,是谁将心思坚定的阴寡月变成了这副德行?

是这佛门深寺!

溯雪说,放下前仇执念,方能活得长久……

溯雪说,放下,亦是一种得到……

溯雪还说,若是想陪着他心爱的人,白首偕老,不若放下执念。

内心的仇恨太重,恨意太浓,执念太深,活不长久。

可是……

白衣少年被动的承受着夜风大力地摇晃,他平静无波的面上,眉头越凝越深。

他还是做不到,放下……

“你忘记了你的九儿吗——”

男子摇晃着他,大声于他耳畔嘶吼道。

九儿……

“她为你吃了的苦,你都忘记了吗?……”

白衣少年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头,他如何能忘,如何能忘了他的九儿,可是他不像死,他想和她想扶到老,可是他破落的身子以做不到与她一起白头了……

放下执念,放下执念方能活的长久。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

三千青丝倾泻,遮住少年的大半容颜,却挡不住少年轻声的喃呢。

“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

会意过来的夜风通红着眼朝寡月嘶吼道,“阴寡月,我不想看到你一副看破红尘、四大皆空的死样子!你给我清醒一点!”

“嘭”的一声,男子一拳打在少年的脸。

血水染红少年的唇齿……

“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

“你!”

夜风猛地上前又提起寡月的衣领,凝着他唇角的鲜红,心中抽痛一瞬,扬起的手正迟疑着。

“吱呀”一声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靛青色的身影破门而入。

“夜风,你住手!”

顾九厉吼一声,身影已然上前。

她凝着夜风手中长发显得有些凌乱,看不清俊颜的少年。

“寡月……”她心抽痛了一瞬,紧紧地夺过夜风手中的寡月,搂在怀中。

“……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讯世尊……”

少年微弱的喃呢声传来,顾九僵在了当场。

“寡月……”他怎么了?

顾九将寡月扶到床榻上,纤指拨开他遮住面的头发,还没有看清他的的脸,便先瞧到了他唇上挂着彩,顾九狠瞪一眼眸中隐有悲色的夜风。

少年似柔弱无骨般躺到床上……双手呈合十之态,十指相贴处是一串佛珠。

他眼神空洞游离,谦卑温和却又冰冷无比……

顾九心一紧,似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这,还是她的阴寡月吗?

数日未见,再见的时候,他怎能如此冷淡的面对她?他不想见到她吗?

顾九朝榻上的寡月扑了过去。

“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顾九拍打着少年的胸膛,“我是九儿啊……你不要你的九儿了吗?……”

躺在榻上的少年,微弱的喃呢声停了一瞬。

九儿……

他如何能忘了他的九儿,可是溯雪说他改不能见她……

“不,我不能见九儿……”

“不……”

阴寡月往床榻内移去,握着佛珠的手紧紧地遮住自己的脸。

又将一旁的被褥散开裹在自己身上。

现在的他一定难看死了……

他不想要九儿看到这个样子的自己,他的胡渣,他的憔悴……不能让他的九儿瞧见。

“寡月……”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顾九爬上床榻,她不想他这个样子,她要他再看她一眼,哪怕只要抬起头看她一眼也好啊……

夜风凝着的眉越来越紧,袖中的手握得骨节发白。

“别过来,不要过来……”少年抱着头喃呢道。

顾九身子僵在那处,她终是做不到逼迫他做他不喜的事情……

顾九停在榻前,低垂着眉眼许久,又抬起头环视这昏黄的禅房一眼。

她顿时至肺腑生了一股凉意……

阴寡月,他真的要在这清冷的佛寺里安度余生吗?

他怎么可以放得下。

不,他不会抛下她的。

或许,他只是需要时间……

想到这里,顾九从床榻上站起身,她一抚衣袍的褶皱,向前走了数步后才蓦然回首,凝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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