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朔用撒娇的语气回应道,“我只想早点回去,明白么?”
当然明白。。。你想尽快回家见你心上人。。。傻子都明白。
“那好,争取今天解决。”我说。
有两张任务单,他取过其中处理妖精的那一张,“这个我来,你去和那些工厂老板谈谈。”
“我抓妖怪,你去谈。”我和他换一张,毕竟我不懂谈判。
“恩。”他抽了任务单就往外跳,我本打算跟着跳,想想还是不要和自己小命开玩笑,就爬楼梯下去。
金儿子还没睡,坐在厅堂的椅子上用手托着下巴想心事,白炽灯忽明忽暗。
“明天吧,”他说,“今天晚了。”
“追求高效。”我扬了扬手里的单子,“你的信里有提到抓妖精吗?”
“提到一些。。。。。。主要是村里人反应的,有个很大的长毛的东西,我是不信。”
这么说的话总部是把一封信拆成了两张任务单,如果每张任务单收价相同的话。。。。。。咦,不是乱收费么。
真不愧是老金的儿子,马上想到和他爹当年想到的同一个问题:“处理完收费高不高?我爹说上次来的天师一分钱都没收的。”
奈岚?
“呃,他是资本家。”我不敢告诉他奈岚的存卡上其实有六七个零,“而且——他来这里赚了只狐狸应该觉得很爽就懒得收钱——那个,有妖精的具体地址吗?”
“先谈价钱。”
“。。。。。。”我完全可以想象当初奈岚和老金谈价钱的情景了,基本过程都是一样的。“有电话吗?”我问。
他指了指小桌。
于是我拨了奈岚的号码,彩铃是这样的——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
连接听铃声都跟爱脱离不了关系吗。。。。。。
金儿子黑线的看着我的汗毛很神奇的倒竖起来,我把听筒给他,“要不要听歌?”
他摇头。过了几秒歌停了,奈岚应了一声,“喂?”
声音哑哑的,或许是因为电话太破或许是感冒加重。
“是我,阿九,想问问收费问题——什么情况下可以免单?不行的话打打折。”
听筒里声音很嘈杂,还有像大炮轰击的声音。“等一下。”他说。
隆隆声音不断,奈岚喝了一声“炎爆”,更大的爆炸声,之后是一阵惨叫——
“好了。”他吸了吸鼻子,想必感冒时期鼻塞很难受,“收费问题是么。”
你是在边打边聊么。。。。。。“如果忙的话待会儿打给你。”
“啊,没事,这事已经处理完了——像在你这种榨不出油的村子的话,把成本捞回来已经不错了,公车费啊伙食费啊什么的,不过,恩,稍微多拿点,毕竟还是要和总部四六分成的,总不能亏。”
第三卷 九夜*紫色的梦 脑分裂
“哦,”原来价格自定的啊,“还有一件事——朔在我这里。”
“吔?”对方惊异了一下,很快就淡定了,“那就叫他这礼拜别给我回来,妈的不然我传染死他。”
为了表示他的决心他立马挂了电话。我掰着手指算了算,对金儿子说:“大约。。。。。。三百块的样子吧?”
“这么少?”他眨巴几下眼,“其实五千块以下我还是能接受。“
“。。。。。。”我走了半年经济迅速发展是吗?
至于妖精的家庭住址。。。。。。呃,金儿子的建议是,让我挨家挨户去采访。
晚上九点,大多数人家还没睡。村里有钱人家已经搬出去,搬进来的是更有钱的外地人,他们建洋房,开汽车,喝纯净水。我在马路上踏着,我记得这里曾是我的家,这里还有一棵树,还有过挖洞的兔子,家猪跑进山里变野猪又被我烤了进肚子。。。。。。
一切都过去了。
再过半年这里会迎来富人的繁荣,而原来的村民仅有些边缘的好处甚至丢掉性命。
还在想着,一辆宝马在面前一个急刹车,车灯照的我晕眩。“妈的没长眼!”车上的妇女骂,她长得真像一只鸡,让我牙痒痒。
我连忙让路,对方一个油门车又飙出去。
心情很不爽。
关于妖精,a村民是这么说的:腿很多,毛很多,斑点很多。简称三多。
b村民是这么说的:吧他家猪吃了,从头开始吃,一直吃到肚子。他描绘的如此形象以至于我怀疑那只猪是不是他吃的。
c村民给我指了确切的方向,是条阴沟沟,五米深两米宽,有十几米长,一直通到小麦地。以前蓄水用的,河被改道之后这沟一直废着。
我跳下去,给自己壮胆的吹吹口哨勾引妖精,“啧啧啧,出来。”
在这种阴森森的露天场所说话的后果是自己吓自己。狐狸耳朵抖了出来,又被我按回去,深吸一口气——
【阿九在害怕。】温和的女人的声音轻轻笑着。
我抱住脑袋,性格分裂?
【封印还没完全解开,清延需要大量血。】轻柔的声音有些迫不及待,【清延需要通灵的,纯净的血。】
上次竟然是奈岚用他的血解开封印,只是。。。。。。
不行啦!
【可是这样阿九永远不是清延。我会操纵你,让你发狂——】
商量一下,鸡血成不?
【不行,我就要有灵力的血——奈岚的!清延要奈岚的!】
你真是得寸进尺诶。。。。。。等等,你是不是在敲竹杠?!
“阿九。”
头上是桥梁,这是忽然一个人头砸下来,惨叫一声吼发现是朔,他倒挂在上面,对着我笑。
“别吓人。”我把他扯下来,“这么快?”
他把镜片摘下来用衣角布料擦了擦,再重新戴在左眼上,“一个老板在泡妞,一个在和他的小三——咳,这个你没必要知道,还有一个在差麻将。。。。。。都很忙的样子,冲进去有损职业道德。”
。。。。。。还有职业道德。。。。。。合着除了偷看什么都没干是吧。
脑海里声音继续环绕,【朔的也可以的啦~~】
闭嘴!
“清延是吧?”他竟然知道我脑子里正在闹分裂,淡淡恐吓道,“再胡闹的话把你重新封印哦。”
脑子里立刻没了声音。
我“咦”了一声,朔笑着,“阿九不用理她,只是力量,她喜欢受人支配,若是你支配不好她就会来吞噬你——”
黑黑的桥洞下传来威胁的哧哧声,朔抱起我跳离两三米,一只毛毛的黑腿伸出来,又一只伸出来,再一只伸出来。。。。。。最后一只伸出来。
一只两米高的巨型黑蜘蛛。
第三卷 九夜*紫色的梦 梦的恐慌
“只是小妖。”朔托起一团水球砸过去,立马把它掀了个,八条腿扑腾扑腾的。
“可是——”
“要把它绑起来吗?”朔把鱼叉变成长绳。
“我们好像被包围了诶。。。。。。”
窸窸窣窣的声响,抬头看见两边沟壁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黑蜘蛛。一个个头最大的斑点蜘蛛张开前颚向我们吐出酸液,嘶叫后全体扑涌上来。
“很好。”朔甩起绳子抽过去。
我张着俩水汪汪的大眼拦下他:“你不觉得他们很可怜么?”
他嘴角抽了抽,“你可以正常点么?”
“不要造成冲突嘛。。。。。。”
忽然觉得头顶很沉,一只巴掌大的蜘蛛从我头顶垂下来巴在我脸上——毛毛的。
“啊啊啊!青霉素!把它们碾死啦!我准了!”
他嘴角又抽了抽,一把将蜘蛛从我脸上扯下来,往天上一抛再一脚踢出去。
“走。”他拎起我就跑,一个后空翻跳出阴沟,还没站稳的时候我看见一片紫色的东西飞出去,滑进沟里。
“镜片!”我叫了一声,他蹲下来,把我往后推了推,自己再滑下去找。
他挥袖推开大蜘蛛,咬着唇,火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似乎找不到。。。。。。
我跳了下去,“前面三米。”我说,释放狐火给蜘蛛玩烧烤,“对,在左边一点——不对!后面!”
“阿九你指的准确一点——”
斑纹蜘蛛从他身后进攻扑在他背上。“该死。”他把长绳变回鱼叉。
水阵呢?
他抖落蜘蛛,跳跃三四米避开,很敏捷却又很盲目的挥出火焰化成光鞭劈过去。
“左边左边,右边,诶呀——”我瞎指挥,亲自冲上去给他调整方向,“这里啦——我去捡眼镜,你继续打。”
捡了镜片塞进口袋,连忙拖着他跑,“明天重新打过好了。”
于是初次出师以失败告终。
*******
“你。。。。。。可以。。。。。。不要这么。。。。。。**吗。。。。。。”
他自恋的解开头绳披散头发,又动手解开衣扣脱外套,再动手要脱裤子,“阿九喜欢吗?”
虽说很养眼没错啦,但咋会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别脱了啦。”
他是打地铺的,拉起被子裹起来,问,“要不要睡前表演?”
“你还是自我欣赏去吧。”我把头埋进被子里,关灯。
十分钟后我拨开被子偷看他,他还是裹着被子坐在地铺上,双手抱着膝盖出神。
怎么忧郁起来跟奈岚一个样。
他侧头看着我,“睡吧,”脸上绽放出柔和的笑意,“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你打算把我怎么样呦?
“有什么心事,说来听听。”
我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趴着看他。光线很暗,他的蓝发透出微亮的荧光。
“要听睡前小故事?”
“哄小孩呐,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笑容黯淡下去,蓝色长发很配合的遮掩住半张脸制造出悲剧效果。他把下巴靠在膝上,闷闷地说,“难受。”
“不舒服?”我连忙窜到他面前,摇了摇他,“哪里不舒服?”
“这里。”他抓了我的手搭在他左胸上。
心脏有规律的跳动。我缩回手,“什么呀,为什么事伤心呀?看上哪家姑娘了?”
“不是——”他抱着头,揉着,喃喃,“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不明白他在指什么,我按住他的肩,“在怕什么?”
“在泠湖的日子,我。。。。。。我总是梦见奈岚。。。。。。他死了,我。。。。。。”
他的眼睛睁开,蓝色的眸子惊慌的微微颤抖。我抱住他,把脸贴在他胸上,他的皮肤永远只有微弱的温度,心跳依旧不紧不慢似沉重撞击。
“做梦而已,没事——”
“雅塔杀了他,我。。。。。。我该怎么做。。。。。。”
“冷不冷?先睡下,去做别的梦。”
我按倒他,把他压在身子底下,等他神色平静后给他盖好被子,伸出舌头往他脸上舔两口,“没事,马上可以见到奈岚了。”
第三卷 九夜*紫色的梦 血珠1
看他依旧无睡意,我钻进他的被窝里躺下,“陪你睡,行了吧。”
他眨巴两下眼,忽然就爬起来找回裤子穿上。
“你干嘛?”我问。
他穿好裤子再钻进来往我身上贴了贴,“给你找安全感啊。”
“。。。。。。”
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好,我睡着的时候他还醒着,早上是他推醒我,我嚷了一句不要吵,侧身继续睡,但已经醒了。
有冰凉的东西触在我脸上,是他的手指,轻柔的像在抚摸一件艺术品。
当然艺术品比我值钱多了啦。我笑了出来,睁眼看见他温和的脸,问:“还有做恶梦吗?”
“没。”他笑着,眼底泛起悲伤地湖蓝。
“我觉得有。”我说,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东头地主家道衰弱了不少,本来确实有钱,现在开山后遇上更有钱的,马上就堕落了。照老一辈的观念讲是中了邪,外加最近大蜘蛛的出没,他们花巨资请法师来作法事——
我很好奇法师和天师有什么区别,去看了,见到一个穿道袍的矮小老头带着一帮小徒建个祭神台,烧香拜佛,说此处妖孽横行——
“你先看看我。”我戳了戳那个很自我陶醉的老头。
他一脸不解,我又说,“你仔细看看我。”
“好了阿九,”青霉素把我拖出去,一边向老头解释,“小孩子家不懂事。”
看来天师和法师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但我依旧觉得他作法事的样子很好玩,趁朔陪着金儿子去谈判时我爬上地主家屋顶,很有兴致的观看。
法师拿了个稻草人,上面贴几张黄符,那把剑在那里戳戳戳——我笑的肚子痛,世上怎么还有怎么可爱的老头呢,这时一只小蜘蛛爬到我头顶用一根丝线倒挂下来。
“呲——”
“恩?怎么?”
“呲——”
。。。。。。好吧我承认我没听懂,蜘蛛急了,跳下来在房顶上爬着绕圈圈。
“想和你谈谈,先前有些冒犯,不要见怪。”
巨大的斑纹蜘蛛爬上房顶,很有礼貌的俯下头和我平视,小蜘蛛爬到它背上。“这是我小女儿。”
“挺可爱。”我说,虽然并不这么觉得但必须恭敬一些。
瓦片卡啦啦作响,屋梁快断了。底下的法师抬头看见屋顶盖着一只足足有一百公斤的大蜘蛛,惨叫的比死了亲娘还厉害。
“上来。”它说,我便跳上它的背,他迅速的爬下房子窜进阴沟里,顺着沟道撤回桥洞。
它们是活板门蜘蛛,竟然可以掀开地皮钻下去,通过窄窄的通到,来到很宽阔的底部,乌漆吗黑。
如果我在这里被宰了应当不会有人知道——至少在十年内。
我动了动身子,触碰到的东西都是——毛毛的,毛毛的,毛毛的——
第三卷 九夜*紫色的梦 血珠2
我的毛竖了起来,于是我也变的毛毛的。
“我们曾为妖兽的附属,”斑纹蜘蛛说,“大战失利后为了保全我们衍魄将我们剔除妖兽行列。当时我们被称为夜蛛。”
“哦,你们好,”我应了一声,“我叫阿九。”
“我们原来的居住地被人类侵占,本打算搬迁于此,只是不知这里山林也已消失,因此我们会尽快搬离这里,不用担心。”
“那。。。。。。去哪里?”
“不清楚,总之是没有人类的处所——若是寻不到的话只能侵占人类领地。”
“呃,这样的话,闹冲突的诶——”
它并不在意我的言辞,似乎叫我来只是为了向我解释或介绍一些事,至于我能不能领会不在它管辖范围内。“在我们离开前衍魄赐予我们职责守护血珠,一直以来各族为了争夺它而对我们进行追捕,同样迫使我们不断迁移。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我的族群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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