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贵!”
”你难道没想到如何自保?“花闭月淡淡问道。
”如何自保?”
”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你明白吗?”
兰儿眸子蓦然睁开,墙角的烛火噼啪爆出一丝火花,在她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半晌道:”我明白了!今日的事情就是个导火索。”
花闭月缓缓的站起身子,面上仍是平静无波的幽沉:”你且等等,我把凶手叫来,问清楚杀人灭口究竟是谁的主意。你不能贸然行事!”
兰儿感激地点了点头。
花闭月来到门外,看到花匠正看守着凶手,立刻招呼他把凶手带进来,当她看到花匠的时候,发现他浑身湿漉漉的,甚至赤着一双足。正踩在屋中雪白的毯子上面,踩出黑黑的几个脚印,极不美观。
蹙了蹙眉,花闭月问道”你怎不穿鞋袜?”
花匠深吸一口气,毫不客气坐在屋中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双赤足晃啊晃啊!目光淡然看过花闭月的雪肌素颜,耸了耸肩道:”鞋子在救人的时候落到湖水里了,袜子现在正在歹人的口中。”
未了,他补充一句:”放心,我的袜子很干净。”
花闭月转眸一瞧,果然看到凶手倒霎的模样,口中塞着一双雪白袜子,双手被汗巾捆着,裤子快要垂落在地上,不禁对他表示深深的同情。她很不情愿地从歹人口中取出袜子,轻声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那人眼珠咕噜噜转了转:”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花匠嗤笑一声:”打死了当然什么都说不成的,死人能说什么?”
花闭月在烛火并面擦了擦匕首,冷笑道:”打个半死便走了!“她拿着匕首来到凶手面前,目光转为深邃危险,冷冷一句,却让凶手的心中一震:”我是害了你的鼻子,还是害了你的耳朵?”
那人眉梢蹙紧,身体紧绷。
花匠又嗤笑一声,眉梢一扬,一双剑眉轻轻挑了挑,话语说的仍是非(提供下载…)常不客气:”害什么耳朵?直接阉了他便是!”
花闭月面色徵徵一沉,疑惑的抬起头来,瞪了瞪花匠道:”我是女人,怎能做出这种事情?”
花匠唇边线条抿起道:”你能解了他的汗巾?如何不敢脱了他的裤子?你既然能脱了他的裤子?如何不敢阉了他?”
花闭月凝眉,暗道:这是什么和什么?
与此同时,凶手垂着头,脑筋却在飞速的运转着,他莫不如将计就计,何不趁这个机会除去两个异己呢?于是,他立刻抬起头,面色惊骇地说道:”等等我…我是花媚儿夫人派来的。”
兰儿面色一沉,双手用力捏了捏。
那个女人果然不肯放过她呢!
正文 第124章
花匠的目光闪动,直直看向那凶手,心中却涌上疑虑,正想暗暗提醒她事情有点蹊跷,然而,从镜子里留意到花闭月的神色,看到花闭月眼中闪耀着激滟的光芒,便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一眼,嘴角牵起一抹懒散的笑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湿淋淋的水珠顺着他的身子落下,浸湿了大半白色地毯,弄得一片狼藉。
花闭月不经意扫过他的足下,蹙了蹙眉:“既然如此,阁下便把他带下去吧,明日把他交给北宫啸处理!”不知为何,她心中对这名花匠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直觉中认为他是帮助自己的。
花匠立刻起身,一手提溜起凶手,竟轻轻巧巧地把他给弄出了门外。
花闭月转眸看向兰儿道:“北宫啸的女人果然不容人呢!”
兰儿隐藏起翻腾汹涌的怒意和怨气,泪水浮至眼眶,只含着倔强,泪水盈盈欲坠道:“是啊,这个花媚儿暗中使诈不是一次两次了,多亏我的运气向来很好!否则……否则……”
然而,花闭月却打断她的话语道:“这次不是花媚儿做的。”
兰儿泪眼娑婆地抬眸看向她,蹙眉深思,满脸的疑惑道:“竟不是她?他不是招了吗?”
花闭月端起一旁的茶盏,缓缓的啜了一口,声音轻柔,淡淡道:“凰盟手下有一批死士,平日凰盟控制着他们的家人,所以就是此人被严刑逼供,他也绝不会吐露出半句话来,此人之所以这般快供出身后指使的人,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了立功,为了让凰盟放过他的家人。”
”竟有此事?”兰儿喃喃道。
月光从窗棱的角落里照了进来,洒在两个人的肩膀上,花闭月缓缓道:“所以,此人可谓是居心叵测,利用你来对付花媚儿!”
兰儿紧抿着嘴唇,眼睛睁得圆圆的,通红一片,雾气朦胧,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她自幼在妓馆内长大,里面的女人也是惯用手段争风吃醋,古往今来的花魁,若是没有过人的手段,也是一文不名的妓子!而她在妓馆中,始终步步为营!来到北宫家族也是一样。
只可惜,现在有了身孕后,她便整日嗜睡,俨然成了众人眼里的靶子。她用手抚了抚肚子,暗道生死攸关之际,她糊涂不得。
兰儿拉着花闭月的手道:“月姐姐,我这人虽然擅于蛊惑男人,但是比不过凰盟的白雅,鬼蜮伎俩的本事更不及花媚儿与白雅,我接下来应该如何是好?”如今,兰儿认定了花闭月,把她看作溺水时的一棵救命稻草。
花闭月见她穿着樱桃色软罗绫罗衣,亵衣也是雪白光绸,浑身上下珠光宝气,于是,淡淡一笑道:“回去记得换一件素雅的衣服,不施粉黛,最好卧床不起!千万不要随意出门。”
兰儿点了点头,心中明白她的意思:“我会将计就计,病卧在床,看着她们两个窝里斗。”
明月如钩,清莹照耀着大地。
花府内四处都有怪石鳞峋的假山,后院两侧都是长长的游廊。
月光透过,妩媚多情,夜风袭人,花香沁心。
此后,花闭月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慢慢回到后院,然而,推开屋门却看到那花匠依然坐在雪白的毯子上,依然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她,依然是浑身湿漉漉,不由蹙了蹙眉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花匠摇了摇头,垂目看着自己脚尖,赤足来回跑了几趟,脚底竟磨出了两个水泡,而他足部的肌肤光滑水润,怎么看也不像是下人的双脚,花闭月目光落在他的足部仲怔片刻,徵眯的细眸紧紧的盯着那块细腻的肌肤,心中泛起一丝疑虑。
忽然,花匠眼神清明,嘴角扬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微微叹道:“这位夫人,我替你做了这么多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只见花匠慢慢的把手放在唇边,用力咳嗽了一阵,接着道“竟然连一杯热茶也没有!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花闭月紧紧抿着嘴,很有修养地听他说完,当然不会愚蠢的认为,此人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讨要一杯热茶。
这个让似乎有些不寻常!更是让人猜不透心思。
若非他方才帮了自己,此刻只怕已经被她赶出去了。
于是,花闭月目光落在他身侧的桌子上,上面正摆放着一套茶碗瓷器,冷冷道:“请便!”
花匠端起茶碗呷了口茶,那茶盏正是花闭月方才用过的,接着轻轻摆弄着手中的瓷器,眸光中说不尽的慧黠狡诈,悠悠一笑:“你还真是无耻啊,就这样利用了人家?”
这番话语真是毫不客气,花闭月闻言,心中的某处划过一丝异样,微徵凝眉道:“我们只是合作罢了!”
”合作?”花匠挑了挑眉。
”是的,这么做,对我对她都很好!”她默默取一块自己喜(…提供下载)欢的玫瑰香,置于青玉双鹤香炉当中,点燃之后,那淡淡粉色轻烟便带出了缕缕幽香,沁芬而不刺鼻。花匠慢慢摩挲着光洁的茶碗,沉默着,似是思索着她方才的话语,忽然抬起头来,扬起一抹淡笑,出其不意地问道:“喂,你这里需不需要花匠?”
花闭月盯着他,对他的不按常规出牌感到疑虑,然而看他当真是一脸的诚恳和渴望,不由感到莫明,低低道:“我不需要花匠!”
花匠立刻脾气很是不好的放下茶碗,言语鄙夷,不轻不重地嗤声笑道:“我本来还指望你让我做个私人花匠,每月可以多拿一些银子,原来你竟是这么小气抠门的,罢了!罢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她还不知此人的深浅,听闻他谈及银子,花闭月立刻松了口气,从荷包中摸出一锭银子给他,目光仿佛看待瘟神一般,缓缓道:“既然你想要银子,拿去便是!”
然而,花匠却未动。
花闭月从怀里又摸出一锭银子。
花匠还是未动!好似还是不太满意!
花闭月忍着立刻把他赶出去的冲动道:“你想要多少?”
言讫,她等着他狮子大开口。
此刻,花匠长衫微扬,眼眸含笑,有些慵懒的感觉,走到她面前,语气带着淡淡的戏谑道:”我有手有脚,也是凭着自己本事吃饭的,若是随便要女人的银子,这厢是不是变成吃软饭的了?”
窗外,月光的光彩被疏密玲珑的雕花窗格滤得淡雅。
花闭月眉头再一次皱在了一起,声音也冷到冰点:“你究竟想怎样?”
花匠看到她冷冰冰的模样,仿佛受到了惊吓,倏然变了一副神情,可怜兮兮道:“你看我现在浑身湿漉漉的,连一套干爽的衣服也没有,你总不能看着我这么自然风干下去吧!你于心何忍?”
“你自己没有衣服?”花闭月撇了撇嘴。
“没有,我刚来不久,还没有时间出去买衣服。”言外之意也没有人给他出去买衣服,他至今都是孤家寡人一名。
他真的是好可怜!好可怜的!
花闭月扶额,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到如此乌龙的情形,那本来略显凛冽的眉眼顿时柔和下来,眼中滑过一丝波澜,平添了几分温柔。忍不住埋汰他道:“一个大男人混成这般凄惨模样,真是太丢人现眼了!”
花匠立刻点头称是,笑得清爽。
花闭月看他的身材与林熙寒差不多,从床铺内翻出林熙寒的衣物给他。
花匠接过她手中的衣物,笑容霎时如三春枝头的花朵,无限欢愉,接着厚颜无耻道:“我还想洗个热水澡。”凝视到花闭月凤眸一凛,脸色阴沉,再次现出冷漠厌烦的神色,他立刻哀伤地叹息道:“我是个新来的,还是个可怜的下人,哪里会有人在意我,给我烧水沐浴呢……若是病了……谁给我医药费呢!唉!唉!”
要知道任何一家贵族的府邸,都不会给下人在夜里准备热水。
而他落入水塘中,至今还是湿漉漉的,自然有他的苦衷。
“好想洗个热水澡啊!”花匠喃喃道。
花闭月面色缓和了许多,抬起头,正对上他眸子中星星点点的光,而他的眼睛是直直的盯着她的眼,微眯的细眸中流动着渴望的光芒,看来,他是真的渴望洗一个热水澡!
花闭月坐在屋中,双目顾盼间流露出一丝灵动之色,嘴角勾出一缕不易察觉的微笑,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有一副菩萨心肠。更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怜悯一今年纪轻轻的花匠,她生性是冷漠的,这些通通要归咎于江南花家的无情,然而看到此人的眸子,她竟然觉着有种熟悉的感觉。她究竟在哪里见过与他相似的人物?
侧屋内,水声不断撩拨而来。
这间后院的屋子并不隔音,甚至破旧得常常漏雨。
忽然,屋中传来一声惨呼,让人蓦然心惊。
紧接着,屋中窗框断裂落地的声响,在暗夜里听来格外惊心动魄。
花闭月立于窗前静静听窗外的动静,暗忖那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凰盟来袭?
然而侧屋安静了下来,久久没有动静,静得令人感到一丝不安。
于是,花闭月来到侧屋,轻轻敲了敲门:“你怎样了?”
屋中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当她来到屋中时,看到花匠正半躺在地上,似乎已昏迷着,乌发如缎,在昏黄的烛火下映出妖魅般的迷离光泽,肌肤晶莹细腻,如羊脂玉一般令这夜色都黯然失色。花闭月万万没想到,这花匠姿色平平,竟然有如此绝美的身躯。可谓是秋水为神玉为骨!
花闭月上前探了探他的呼吸,花匠忽然间睁开眸子,颤声说道:”你这侧屋中有老鼠,真是太可怕了!”
老鼠?老鼠就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怕老鼠?真是没出息!”
“谁说我怕老鼠!”花匠的语气闪过一丝忿色。
花匠打了两个喷嚏,此番绝非受凉的情形,他痛苦不堪地揉了揉鼻子,接着拉住她的手臂,声音略微慌张道:“紧随看来了一只黑猫,真是让在下受不了!我最讨厌这种东西了!”
“区区一只猫而已!”花闭月鄙夷得扫了他一眼,目光躲避开他身体的某处,慢慢直起身子,理了理秀发,正要离去。
“你不能走!”忽然,花匠竟然从地上跃起,拉着她的袖子。这是花匠第一次用这种暧昧口吻跟她说话:”你长得这么漂亮,何不让我一亲芳泽,如何?”
花闭月微徵一怔,正欲脱出他的掌控。
花匠忽然握着她的腰带朝自己的怀中一带,飞快地反扣她的双手,竟然与北宫逸的擒拿术有异曲同工之妙,最可恶的是,对方一丝不挂,浑身上下滑溜溜的,让她无法对他施展武技,而替身一方也占据她三成实力,于是,他飞快拥她入怀,清绵的呼吸丝丝缕缕缠绕在她的耳畔,徵有些戏谑地道:“我替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屋中竟然养了猫儿吓我,是不是该罚?”
”那猫儿与我无关!”花闭月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辩驳。
“我不管!”花匠一张无赖嘴脸,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罢他俯下头来,轻轻凑到她的红唇上,带来一阵暖意,直将花闭月的双唇吮得又红又肿,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唇角,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意。
此刻,他的身体依然湿漉漉的,竟把她的衣衫也染湿一半。
没想到会被一个陌生花匠亲吻,花闭月虽然心中气恼,却依然有种非(提供下载…)常熟悉的感觉。让她感觉不是非(提供下载…)常厌恶,与此同时,面容灼热的几乎快要燃烧起来,她的呼吸急促,天旋地转,所有的声音都不能入她的耳,她只听得见自己和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