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的事儿,我已经道过歉了。”
“不行!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哼,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那你说怎么办吧。”
“我要你……我要杀了你!”
胡不喜一哆嗦:“哎,杀人可不是当着玩的,何苦来呢,不过是一句玩笑……”
李锦文恼羞万分:“不许你拿我开玩笑。”
“好好好,是我的错。要不,我叫你三声‘姑奶奶’,算咱俩扯平?”胡不喜无可奈何地央求道:“四声?五声……”
“放屁!”
胡不喜惊奇地笑了起来:“哈,你也会说这些好听的话?
这可不像千金小姐说的话哟!”
李锦文一挥剑:“我要杀了你!”
“这是你第二次说了。”胡不喜笑嘻嘻的。
李锦文眼中凶光大盛:“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敢敢敢!只是……你干吗一定要杀我呢?”胡不喜颇觉为难:“好像你也没有什么非杀不可的理由吧?”
“你欺负我!”
“就这么点理由就杀了我?”胡不喜跳了起来,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刷刷刷三剑,李锦文出手了。
李同春的女儿,武功自然不凡,胡不喜闪了几闪,躲开了,一面尖声大叫起来:“喂,你住手,住手!”
李锦文长剑一收,冷冷道:“想不到你这么没出息。”
胡不喜火了:“我没出息?好端端蹦出一人来,平白无故地要杀我。换了你是我,你也会没出息的。”
李锦文傲然道:“我不会。”
胡不喜的火没了:“好姑奶奶,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好不好?”
李锦文大叫道:“我一定杀了你。”
“真杀假杀?”
“真杀!”
胡不喜叹了口气:“真杀死了我,你心里很快活?”
李锦文一怔:“当然。”
“那你杀吧!不过……你杀了我之后,能不能救活我?
我还有事情没办呢。”
李锦文又是一怔:“你——”。
“你要是没把握救我,还是不杀为好。”
李锦文恶狠狠地道:“我要你……”
胡不喜飞快地应道:“嗯,你要我。你要我干什么?”
青光一闪,胡不喜的左臂中了一剑,痛得他大叫一声:
“你真要杀我?”
李锦文看看手中的剑,再看看胡不喜左臂的伤口,咬咬牙,叫道:“正是!”
胡不喜跳了起来,急怒之下,大喊大叫;“我告诉你吧,你这个小骚娘儿们,你的右手为什么不会动,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吃得太好了,过得太舒服了,没有一件事不称心的,但有一件事你办不到,因为你是个大姑娘了,你想男人了……”
李锦文运剑如风,剑光裹住了胡不喜。
“你想男人了,但你又没办法得到男人,因为你太傲太娇了,不愿说出来。你爹妈眼睛生在头顶心,只看见天上仙人咧……你是想男人想过度了,郁结于心,所以才会生此奇症的!我开的药方……”
胡不喜连连中剑,浑身鲜血,但身法仍是极快。
“药方十分重要。你照方一试,包准管用。我胡不喜开方子,向来是如假包换的。若是方子无用,尽管来找我,我负责到底!”
李锦文一收剑,冷冷道:“你说的话,可能作数?”
胡不喜拍拍心口,正拍在一道伤口上,痛得一哆嗦:“信不信由你。”
李锦文道:“我记下了。这是伤药,你……”
一个小白瓶儿滚到了胡不喜脚边。
胡不喜一抬脚,一声脆响,瓶子碎了:“我不用你假惺惺的……你要杀我就杀,不杀就快滚!”
胡不喜快气疯了!这个该死的臭丫头。
李锦文愣愣地看了看地上的药瓶碎片,倏地转身跑了。
“快滚振远些!老子不想再见你”胡不喜恶狠狠地冲她背影吼叫道:“你个臭丫头!”
第五章 无奈
胡不喜无可奈何了。
因为他发现,线索都断了。
#奇#想找那三个外地人,几乎是不可能的。杜四又逃走了。
#书#尤其是昨晚李锦文那一闹,更让胡不喜发蔫。为今之计,还是先上张神仙故居去,或许有些眉目也未可知。
#网#胡不喜无精打采地爬了起来,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然后是伸懒腰,折腾了好半天,眼皮好不容易才睁开了。
眼睛睁开了,下一步是洗脸。胡不喜踉踉跄跄走到河边,脱下衣裳,只穿一条大裤衩子,一个猛子扎下了河。
胡不喜洗脸,就是这么洗的,十几年如一日。
胡不喜钻出水来,手里掐着一条大青鱼,足有尺长。早饭也有了。胡不喜的早饭总是一条鱼,十几年如一日。
开膛剖肚,刮鳞去腮,胡不喜生起一堆火,将大鱼身上糊些河泥,用木杈一叉,放在火上烤了起来,——十几年如一日的动作。
鱼香诱人。
“哈,好香好香!”身后一人怪声叫了起来,接着便是咽口水的声音。
胡不喜笑道:“你要想吃,过来坐下。”
混混们一般都挺大方的。
那人果真走过来,一屁股坐在火堆边:“早晨还真有点凉,烤烤火倒也挺不错。你出鱼,我出酒。”
这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化子,衣衫百结,蓬头垢面。他伸手拍了拍腰间的一个大红葫芦,得意扬扬地道:“陈绍,二十年了!”
胡不喜不屑地道:“二十年的陈绍,亏你还好意思向我摆谱!”
老化子一呆,气道:“你找一滴出来我就服了你!”
胡不喜笑道:“老化子,你好不识相。你吃我的鱼是白吃,出不出酒都没关系,又何必拿你的酒来炫耀。”
老化子又是一呆,笑了:“妈的!你小子讲究还不少。
……要有油盐酱醋什么的一蘸,就更好了!”
朗不喜瞪眼道:“你懂不懂吃鱼?这样做的鱼才新鲜呢,老子吃了十几年了。”
老化子无奈:“好好,听你的,听你的。”
不一会儿,胡不喜觉得鱼已烤透了,便收回木杈,待泥封稍凉,拍开取出鱼来,分成两半,连头带前一半递给了老化子:“请请,趁热赶紧!”
封泥剥去,鱼香四溢,那是一种清纯的香味。
老化子吃得赞不绝口,吃完了,才想起还没请人家喝酒呢!
“这个……真是……哈哈……不好意思。”
“往日一人一条,今日被你吃了半条,肚里还不饱。你要请我喝酒,咱们去找个酒楼,怎么样?”
“你出钱?”老化子眯起眼,一脸坏笑。
“难道我还会让你破费吗?”胡不喜不高兴了。说也是,老化子如此问,就颇有些瞧不起他的意思。
混混们有一个毛病,最喜欢打肿脸充胖子,最怕别人瞧不起他。
他们从来不考虑是不是充得了胖子,自己的行为是不是让人瞧得起。
“老化子,你的酒还真不错!”胡不喜酒量不豪,饮了两碗之后,已是玉山颓倒了。
“你小子就这么点儿能耐?”老化子一脸的不屑,嘴角直撇到耳根子。
“什么这么点儿能耐?”胡不喜一拍桌子,怒气勃发。
“三口酒就不行了,啧啧,老子找错人了。”老化子抱起酒葫芦,飘然而去。
“回来!”胡不喜叫了起来,老化子却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胡不喜趁势追去,口里一边叫道:“有种的别走,咱们再拼上三百杯!”
他也没有钱付账。
胡不喜溜到破庙里,刚坐下,老化子进来了:“你小子不笨,知道没钱就溜。”
看来老化子也是因为没钱才先跑的。
胡不喜哈哈大笑:“化子,咱们挺投缘!”
“你是张神仙的弟子?”老化子坐了下来,开口就问。
胡不喜不笑了:“你是什么人?”
“老化子。”
“我问你的真实姓名。”胡不喜很不高兴了。
“为什么要告诉你?”老化子也不高兴了,沉下了老脸。
“你要问我问题,自然也得回答我提出的问题。”
“好吧,老子姓卫,卫不败,听说过没有?”老化子面上颇有几分得意之色。
“没有。”胡不喜真的不知道。
卫不败气得一撅山羊胡子;“你竟然如此孤陋寡闻?”
“你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胡不喜又不高兴了。
卫不败一怔,笑了:“他妈的,你小子火气还不小,你叫什么?”
“大号胡不喜,绰号‘小麻雀’。”胡不喜拍拍心口,昨晚的剑伤还没好,痛得他又是一哆嗦。
“我说呢,你叫‘不喜’,难怪总是不高兴。”卫不败恍恍然地拍拍头。
“那你叫‘不败’,就总也没有败过吗?!”胡不喜自然又不高兴了。
“自然了!”卫不败十分自豪。
胡不喜疑惑地看看他,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咱俩倒像是‘不’字辈的兄弟了。老子就喜欢吹牛的人!”
卫不败气急败坏:“你说我吹牛?”
胡不喜慢慢笑道:“你从未败过吗?”
“当然!”
“那么我就知道你为什么没败过了。”
老化子一瞪眼:“你知道什么?”
“老子为什么不知道?你生平只找武功比不上你的人打架,自然没有败过了。”胡不喜笑哈哈的。
卫不败一蹦三丈高,头顶在大梁上撞了一下,又跌落下来,口里奇道:“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胡不喜哈哈大笑:“想当然耳。你为了不败,才出此下策的,所以你叫‘卫不败’。我叫胡不喜,意思是‘为什么不高兴呢?’这是一个反问的句子。嗳,你读过《诗经》没有?”
卫不败气哼哼地道:“老子读那破玩意儿干什么!”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我胡不喜乃是君子!”胡不喜强解诗经,得意洋洋,欺负卫不败不懂。
卫不败在原地转来转去,又倏地停住:“你是不是张神仙的徒弟?”
“不错!只是你怎么知道的?”
“哼,天下没有我老卫不知道的事情。”
胡小喜冷冷道:“那么,你也就知道害死我师父的人是谁了吗?”
老化子卫不败一怔:“你师父不是摔死的吗?”
胡不喜黯然摇摇头:“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胡不喜冷冰冰地,一点儿好脸色也没有。
卫不败恶狠狠地道:“张老儿死了,你便是祸根!”
胡不喜仰天一躺:“你要杀我吗?干吗不在酒里放毒?
我的武功极低,你现在动手也还不迟呀!”
卫不败冷冷道:“你真想死?”
“自然不想。谁要想死,那才怪了。”
“你既不想死,那就好,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我现在很安全,用不着什么人来保护。”
“你知不知道近日大批高手会云集到这里来?”
胡不喜坐了起来:“不知道。”
“他们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他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干什么?”胡不喜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因为你是张神仙的徒弟呀。”卫不败跷起了二郎腿,金刀大马地坐在破桌子上。
“我师父已死,他们找我能有什么事呢?”胡不喜觉得不可思议。
“你真的不知道?”卫不败眼中泛出了凶光。
“不……不知道。”胡不喜打了个寒噤。
卫不败眼中的杀气太浓了。
“你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太奇怪了,不过,我想你会告诉我你知道的!”卫不败阴阴一笑。
‘为……为什么?”胡不喜心惊胆颤,面上神色惊惶之极。
“因为你喝过的酒中,我已放进了大量的‘阴阳合欢散’。”
胡不喜跳了起来,颤声叫道:“你……你为什么害我?”
卫不败笑了:“这阴阳合欢散的威力么,也不甚大,但你若三日不说出来,便是你的死期到。这三日内,自然我会保护你的!”
胡不喜头中一阵晕眩,不由伸手想扶住样什么东西:
“你……你要知道什么?”
卫不败跳上桌子,一把拿住了他的曲尺穴:“我要你自己说出来!”
胡不喜急道:“你说出来,我才知道啊。”
卫不败冷冷一哼,翻手掌,击在地上,地板顿时移开了,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胡不喜欲待惊呼,已被卫不败点了哑穴,卫不败右手一推,胡不喜便跌落下去。
胡不喜跌落时仍止不住惊讶,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屋子下几时有了这么一个地道。
卫不败警觉地四下游走一遍之后,打了个哈哈;“好小子,你不说也罢。三日之后我再来,你若还是不说嘛……哈哈……”
卫不败笑眯眯地出了门。
胡不喜现在才真的是无可奈何了!
第六章 盘问
胡不喜原来挺喜欢卫不败的,现在不仅不喜欢,还很厌恶他。
他被扔下洞之后,旋即被人打昏了,被带到这里。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他知道,阴阳合欢散的药性已开始发作了。
他是神医张神仙的徒弟,自然知道阴阳合欢散的作用。
服下阴阳合欢散的人,药性一发,便觉情欲如潮,三日之内不服解药,自然身亡。
若然三日内阴阳交合,则药性可缓发,但不得解药,终究会死的。
可见卫不败是何等的歹毒了。
胡不喜到这个份儿上,只有服软了。
卫不败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胡不喜,你又叫‘小麻雀’,对不对?”
“是。”
“那么,这几天,你的‘小麻雀’,会很舒服的!”卫不败邪邪地笑道。
“卫不败,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问什么,我说什么!”
胡不喜低三下四,一副可怜相。
卫不败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的小麻雀有些不对劲儿了。那好,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张神仙的?”
“六年前。”
“什么地方?”
“我家里。”
“那个破庙?”
“是的。
“怎么认识的?”
“他去找的我。”
“唔……差不多,看来你小子没有说谎。”
“不敢……不敢……”
“他当时告诉你什么了?”
“他说想收我为徒,问我愿不愿意,我说愿意。”
“他没有告诉你,你父母是什么人吗?”
“他说……我父亲是胡春,母亲是田梅宝,他们都被人害死了……”
“唔,没说假话。他告诉你仇人了吗?”
“没有。他怕我去报仇,枉送了性命,还说那人武功太高了。”‘
“后来呢?”
“他留下几本医书,走了。”
“医书?书呢?”卫不败跳了起来。
“三个月后,还给他了。”
“胡说!”卫不败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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