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碧宇笑笑,“你想太多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纠结这个,不如现在就去说清楚。见不见,听不听,原不原谅,你得去了才知道。女孩子得好好哄,一个不注意,被别人哄走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徐行在一边但笑不语,男男女女的那点破事,真是费神啊。
陈锡咬咬牙,最终决定还是立刻就跑一趟!
陈锡月娘这边怎么纠结不谈,珍珠那边却是火上浇油。
珍珠一直非常讨厌月娘,一个小野种 ,居然敢顶撞她?即使后来MaMa整服了,骂顺了,估计也是心不服。看着就讨厌!
珍珠对着自己的梳妆镜,好好的欣赏了自己的“花容月貌”,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漂亮。
珍珠微醺者脸,却也能当得起“笑靥如花”四字。
但是——
今天居然有女佣告诉她,外面有人说她黄珍珠没有小野种漂亮?!珍珠听完,就气得将刚洗完的那堆衣物狠狠地撸到了地上!
珍珠一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咬死月娘。她再次端详起自己的脸来,看看,皮肤又白又嫩,眼睛又亮又大,那个一天到晚在厨房烧火的小野种有她这么天生丽质么?有么?有么?!
那些人眼睛瞎了?怎么看的?小野种,那么丑,根本比不上她黄珍珠一分一毫!
珍珠扭着手里的丝巾,盯着镜面忿忿不已。真是一群有眼无珠的俗人!!!
会绣珠绣怎么了,会煮娘惹菜算什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下等人才会做那些事情,像她这样的千金小姐,应该是被鲜花珠宝养着的,是不要做那些粗活的。哼,NyaNya和MaMa都是老古董,学那些东西顶什么用,看她们现在也不要动手做啊。只要嫁到有钱人家,怎么会需要做那些事情呢?
真是气死人了,那个小野种到底哪里比得上她啊啊啊啊!!!
珍珠手里一甩,台上一盏台灯轰然壮烈。
一边碎嘴的女仆小心的退后了几步。这位小主人的脾气可不好应付,一个不小心,就得有罪受了。
黄珍珠的怨念直接导致了她房间里的瓶瓶罐罐损耗率直线上升。心里的愤恨更是蹭蹭的涨,如果说之前是希望月娘不要再出现自己眼前,那么现在却是希望她,悲惨的死掉了。
“哼,小野种……”珍珠对着镜子喃喃自语,总有一天,她黄珍珠会……狰狞的表情在镜中显得分外诡异,可惜珍珠自己看不到觉不出。
嫉妒早就冲昏了她容量不大的头脑,不错的面容因此媚俗转而丑陋。
果然,嫉妒的女人最丑了。
秀娟在珍珠房外听了片刻,带着恶意的笑容使得秀娟成熟妩媚的脸透出一种难掩的诱惑之感。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若是变坏了,却也是有其魅力的。
“姐姐,你的好女儿啊!性子真是烈如火……呵呵,珍珠一定会比我还要有“出息”的!”秀娟腰肢款摆,优雅的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一丝轻蔑的笑意在嘴角一闪而逝。
秀凤遭遇的背叛
开源节流,源不好开,流也不是那么好节的。
最近几天黄家的开销有点大。若是在十年前,这点花销还不算什么,但是,如今的状况可不比当年。战后,黄家元气大伤,自橡胶园赔本送到查理张手上,黄家已经没有什么赚钱的生意了。其他的都是小份,别说盈余,这年景,不亏就很好了。
内宅的花销主要就是吃喝穿衣,长桌宴做了两次,每次都要买上不少时鲜珍品,事关脸面,秀凤不敢在此克扣节省,桂花也绝不会允许。秀凤想起婆婆,不禁心寒,做了20年的媳妇,秀凤在桂花面前,也就比一个女佣高上一点。跟前跟后,端茶奉水,唯唯诺诺,战战兢兢。这样的日子,秀凤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过了这许多年。
及时打住自己的思绪 ,秀凤又看着最近的账目发愁。
吃饭是不能省的,一家子的舌头已经被养刁了,隔餐的米饭都能吃得出来,更不用提什么粗一些的了。只能按照原来的样子准备,不能有变化,公婆,丈夫,儿子……他们可不管米价菜价多少,不管家里还有多少钱,他们要吃到上好的米,最新鲜的菜。
剩下的多是在女眷的衣服和男人们的应酬开销上。金成和天宝要出去谈生意 ,这钱不能短不能断。公婆那边,秀凤压根不敢往那方面想,节婆婆的流?她没疯,不想被扣上苛待公婆的不孝名头。剩下的,自己省省,也让孩子们省省吧。珍珠最近支的钱也太多了吧……一定是又出去买衣服首饰,流连歌舞厅了。秀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她管不住。秀凤开始考虑限制珍珠的开销了,一个姑娘家,还是好好呆在家里学好娘惹的手艺为好,外面那些花花世界,最好少接触。
秀凤合上账目,小心的将本子塞到屏风后,一块抠空的地砖下面。将家账藏得这么隐秘,显得有点过了,但是秀凤不敢大意,自从婆婆那句让她当家,她就如履薄冰至今,一丝纰漏不敢出。
秀凤小心的跪在地砖上,将账本放到放水防潮的铁盒里,盖上盒盖,正准备盖上地砖,却突然听到书房的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秀凤暗自后悔,都怪自己大意,这一次居然忘记栓门。
脚步轻快,听着声音身量不重,而且……这是高跟鞋的声音和节奏。是一个女人。
来人的高跟鞋敲在地砖上发出的小小的声响,秀凤在脑袋里转了一下,是谁,进了她家的书房?珍珠玉珠最近在学娘惹手艺,在家都是要穿娘惹装穿珠绣鞋的,其他人包括自己都是穿的珠绣鞋,发出的声音绝不是这样。秀凤小心的从屏风间的缝隙看过去,只看到一双艳红的高跟鞋。秀娟,就有一双这样的橡胶底的高跟鞋,走起路来就是这般,不会“笃笃”响的刺耳,只会闷闷的发出轻微的声音。
秀凤没动,她想等秀娟走了再完成手上的活。
不过——
又有一个男人跟着进来了,一双男士皮鞋进入了秀凤窄窄的视野中。一刹间,又似前一双高跟鞋一样很快便走出了秀凤的视野。
那是……金成?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约了人谈生意吗?
衣物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传来,但是那二人却没有说话。秀凤的心跳突然不受控制,他们在干什么?她紧紧的攥住自己的衣襟。有一种东西在她的心里呼之欲出,却又隐隐不想知道。
“呃……”秀娟性感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轻点~”秀娟嗔怪道。
“我忍不住了!”哗——衣服掀起的声音很清楚的飘进了秀凤的耳中。
“啊!姐夫~你好坏~”秀娟娇笑,嗲声叫道。
金成不语,埋首在秀娟颈间,不住的允吻,发出“啧啧”的声响。
秀凤感到自己的脑海轰的一声炸开。只觉得天旋地转,如五雷轰顶般悲愤欲死。
这一刻,她居然不是非常意外。她呆呆的坐在地上,外面男女亲热的声音没有丝毫阻碍。
看不到,但是秀娟不住的发出娇吟,金成的粗喘,衣物的摩擦,皮肤厮磨发出的暧昧声响足够她当然明白外间的二人在干什么。“咣——”金成不小心带翻了一个楠木椅子,发出好大一声响。秀凤随着这一声响,全身一颤,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呃,你轻点,万一被人听到怎么办?”秀娟拍了一下金成的头,真是急色的男人。姐姐,你看,你的男人就是这幅样子的。真不中用!秀娟眼底闪过不屑和鄙视,金成看不到。你看你当年从我手里抢去的都是什么货色?!
秀娟品尝到了报复的快意,酣畅淋漓,更让她兴奋。
金成埋首在秀娟胸前,支支吾吾道:“别担心,这里是书房,很少有人过来,你姐更是少来的。”
“姐夫~我有我姐漂亮吗?”
“有有!你比你姐漂亮多了,她没有你白,皮肤没有你滑,床上也不知情趣不懂风情。还生了三个孩子,她早就是一个黄脸婆啦,连笑都不会,难看死了!”语毕又不管不顾,贴上了秀娟的脖子。
“呵呵……”秀娟妖媚的笑,得意且快意。
秀凤的心慢慢的沉下去,又冷又疼。
她还记得,年轻的时候,第一次来到黄家,第一次见到金成的场景。
秀娟和金成随着音乐跳着贴面的舞,画面漂亮,两人之间弥漫的暧昧,她秀凤没瞎,看的出来,美玉也看的出来。
但是,后来,桂花还是选了她。秀凤还记得当时自己惊喜的表情和那说不出口的窃喜:秀娟,姐姐赢了!
秀娟没多久就只身一人嫁去了香港。秀凤为此自责不已,她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得到了嫁给金成的机会,秀娟就不会嫁去那么远的地方了。但是,秀凤绝对不会后悔的。
但是,20年后,秀娟回来了,抢走了金成!她抢走了金成!
还是说,金成不属于她,从来都不属于她秀凤,所以,20年,孕育了三个孩子的夫妻感情还抵不上秀娟么?
秀凤空落落的,似是转了无数的念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这样惨烈的打击,丈夫妹妹的背叛,已经将她打击的麻木了。
秀凤的眼泪缓缓的溢出眼眶,她仍旧死死的盯着屏风下的一线,尽管那里什么也看不到。她多想冲出去质问那对不要脸的男女,多想出去狠狠的甩他们几个耳光……多么想一头撞死。
可是……她不能。
她嫁过来20年了,20年啊。整整20年,她已经不年轻了,离婚?她不是秀娟,她一向的听话的女儿,乖巧的媳妇,顺从的妻子,严厉的母亲。前半生,她一半待在娘家深院,日日练习娘惹菜、珠绣,叛逆的秀娟有时会带她出去,见识新鲜的玩意。其余的日子,就是乖乖的等着嫁进某个峇峇家族。出嫁后,深深陷在黄家,相夫教子,奉养公婆,日日不得歇。秀娟离婚了,娘家根本不放她进门,但是她有大笔的赡养费,所以,她活的滋润,活的恣意。但是她呢?离了黄家,她能去哪?她怎么活?
她还剩下什么?这一生过得将近一半,也蹉跎了这半生。
她还有一个儿子,天宝,他是黄家唯一的孙子,是这一代唯一的男丁。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天宝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珍珠本来就不太听秀凤的话,而且和她不亲。一向孝顺的玉珠自从从英国回来之后,也渐渐疏远了自己的母亲。母凭子贵,秀凤能依靠的就只剩下天宝了。
外间的声音渐渐的淡了下去,片刻后,那二人收拾一下,相携走出了书房。
秀凤又呆坐了片刻,慢慢的起身,双手不颤,稳稳的盖上地砖。小心的使那块地砖嵌合的与别的无二致之后,她缓缓的扶着屏风,站了起来,跪坐了这许久,膝盖针扎似的密密的疼。
扑扑占了灰尘且有褶皱的衣摆,秀凤/炫/书/网/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回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阖上书房门,走了出去。
阳光有点刺眼,闪的秀凤双眼刺痛。
是夜,秀凤伺候完了公婆,早一步回了房间,她很累了,无心再去管那个丈夫了。
金成看秀凤自顾自躺在床上,背向外,似乎已经睡着了。他蹑手蹑脚的披上一件衬衫,轻轻的走出房间。
直到半夜,才回的房间。
秀凤一直没睡着,金成躺下的时候,她闻到了金成身上的原属于秀娟的香水味。但是,她还是躺着没动,只是装作不知的熟睡状,不着痕迹的向里挪了一挪。
金成丝毫没有注意到秀凤的异状,或许对他来讲,并无异状。金成可是从来不会注意妻子的情绪的。带着餍足后的慵懒笑意,慢慢的睡过去。
秀凤闭着眼睛,清醒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秀凤就起了身。坐在镜前,秀凤看着自己的脸,眼角有遮不住的细纹,眼下是深深的青影。果然了老了啊……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
秀凤不再看,用凉水掬了脸,然后给自己好好化了一个妆,堪堪遮住了眼下的黑眼袋。强打起精神,去了厨房看准备的早饭,接着就要服侍婆婆起身,开始一天的忙碌。
虫草专卖店(改错字)
“我说过多少次了,这道菜要多煮一会,要煮的软一点,头家和老夫人都很喜欢这道菜,而且年纪大的人吃这么硬的东西怎么好消化呢?”秀凤将负责烧火的阿敏骂的狗血淋头,今早她一直是这样,一点小事都能要像点燃的炮仗一样,狂轰滥炸一番。
少奶奶以前从没有这样暴躁过啊……阿敏缩着脑袋,可怜兮兮的偷看在一边洗菜的陶姐。陶姐接收到她的眼神后,却立刻低下头加劲的洗菜。少奶奶怒火全开无差别攻击的时候,可不能缨其锋,一向受少奶奶喜爱的阿敏都被骂了,她这个惯常不被待见的还不夹紧尾巴好做人?
秀凤狠狠的瞪了一眼阿敏,一转身,气哼哼的走出厨房。“给我好好看,谁再不好好干活,做错事情,我就辞了她!”
阿敏和陶姐齐齐打了个寒颤,旋即卖力的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月娘见秀凤走了,才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大早,陶姐就把她推回房间,说今天少奶奶心情很糟,见着一个人就揪着骂半天。月娘还是在房里避一避为好,撞在枪口上就惨了。
月娘飘飘忽忽的,陶姐说了什么她也没听多大清,昨天下午,陈锡来了黄家,从后门偷偷把她带走。月娘反抗,这时候她还不想见到陈锡。不过,月娘力气比不了他,陶姐在一边偷笑,显然对陈少爷的行为乐见其成。
陈锡直接带她到附近一家相对偏僻的咖啡馆中,相对偏僻的卡座。
月娘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拘束,对面还坐着那个可恨的“陈少爷”。
别扭了一会,月娘最终还是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打算听听看对方有什么好说的。
陈锡好不容易才看到月娘有一丝松动,立刻抓紧机会,开始诉说自初见月娘来的自己的心路历程。
陈锡口才不错,又胜在情真意切,所以月娘坚持了一会,终于不支败下阵来。
最后,陈锡再一次慎重的表达了心意,并且请求月娘好好考虑一下,能否答应与他共度余生的要求。陈家ZuZu即将大寿,陈锡打算在ZuZu生日宴上,让月娘露一手,要让ZuZu喜欢月娘,首先就要喜欢月娘的菜,月娘的手艺。这一点陈锡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