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陈锡像ZuZu打听了中医的一些事情,在得到了消息之后,便带着二人前往。
到了医馆又被告知大夫回乡下老家省亲了。三人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去乡下大夫家,前后折腾了许久,总归寻到了。
这一回,也是他们幸运,这老中医是年轻的时候来到新加坡的,在他还是学徒的时候,老师傅很推崇这种补药,只是那时兵荒马乱,产虫草的皆是苦寒之地,那时饭都吃不饱,谁有精力跑去挖药,冻也能冻死人了。因此虽然他自己也没见过虫草,但是从师父传授的知识和医书上的文字,让他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叫出了名字。“这是冬虫夏草啊!”老大夫激动了!
一见终于有人识货了,梁碧宇和徐行也不淡定了。
等老中医翻来覆去又嗅又咬的激动了半刻,梁碧宇他们才说明了来意。
老中医听他们说打算来新加坡贩虫草,又仔细跟他们讲了虫草的分类、分级、鉴定方法,食用上也仔细的慎重的讲了禁忌和注意事项。并且要求他们仔细记下来,千万不能弄错。虽然虫草适合大多数人群,而且药性温和,想吃出问题也难,但是,用在人身上的东西,再小心也不为过。
梁碧宇也不敢托大,嘱咐徐行记下来。徐行瞪他:你自己记!
梁碧宇回视:如果我的梁氏狂草你认识的话,我记!
徐行遂败下阵来,现在终于知道梁碧宇当年送他学速记的目的了。梁碧宇这丫写字慢点能看,快了就是独家狂草,还属于那种过后自己都不认识的。遇上需要速记的,梁碧宇头一个推他出来!
陈锡在一旁听的很认真,看来这个药,好像比之燕窝也未必差了。如果药效真的有这么好的话,在新加坡一定是有销路的,毕竟以前新加坡可是没有这种东西的。心里转了几个念头,想回去和ia商量看看,能不能能和梁碧宇他们合作,或者从他那里得到在新加坡周围的带授权。
最后,老中医拍板定下来的价钱,普通品级的比上等燕窝还贵。等梁碧宇开口试探老中医愿不愿意给他们的虫草代言,即宣传一下虫草的功效时,老中医满口答应。因为是自己推崇的,本身药效确实很好,那么将它推广开来也是有益民众的,更何况还有报酬得。开心的赚良心钱,这等事做起来是很舒爽的。
仅此一役,三人关系迅速脱离了“X先生”,转而直呼对方名字,关系更近了一步。
秀娟
月娘虽然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她难得想要偷懒一回,因此一直陪着MaMa住在病房里。每日煮了药水服侍MaMa喝了,持续了半月,MaMa的病情有所好转,总算不那么咳嗽了。但是玉珠说这药见效比较慢,必须长期服用,所以月娘不敢懈怠,连带自己每天也跟着喝一碗,但求心安,因为玉珠说给她听的后果太可怕了。虽然她还年轻,还未嫁人,但也不想因为这时伤身导致以后的不育。
月娘偷偷让陶姐带了珠绣的用具,闲暇时候就拿出来绣。作为娘惹的必修课,只要不是做不动,是不能荒废了的。而且她也想要绣一双漂亮的珠绣鞋给玉珠,玉珠对她好,她也没有什么好报答的,权以这一手手艺为她做点事情吧。
“月娘,过来,MaMa有事跟你说。”天兰倚在墙上,对月娘招了招手。
月娘赶紧放下了手中的伙计,坐在MaMa跟前,“MaMa,有什么,你说,月娘听着。”
天兰慈爱的看着月娘,伸出手轻轻的在她脸上描画,“你跟你Nya长得真像,是一模一样,你小时候,我还都喊你菊香……”说到这里,天兰的眼中已经含满了眼泪,菊香一直是她最大的悲痛。月娘不说话,只是拉住MaMa的手,紧紧的握着。
“你长得跟你Nya像,性子却比她还要倔强。MaMa跟你说,你不要学你Nya,她就是太不信命,才会……”天兰又想起了伤心事,梗咽着抹了眼角。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月娘啊,我们女人啊,这一生都要依靠男人的。是福是祸,是苦是甜,这都是命啊!”
月娘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论调,但是每次都像第一次听到一样,月娘感觉很不'炫'舒'书'服'网'。她一向是不信命的。她Nya和PaPa的故事,陶姐从小就当成睡前故事讲来哄她睡觉。月娘离开他们的时候已经记事了,虽然对于父母的事情,会说话的PaPa很少提及,但是他们之间的气氛让月娘打心眼里觉得温馨、甜蜜。
后来听陶姐讲述了完整版之后,月娘非常佩服自己的Nya,虽然她是个哑女,自幼养在深宅练字都不认识,但是在面对不公命运的时候,勇敢的反抗,追求自己的幸福,并且最终取得了胜利!
遇上PaPa的Nya是幸运的,因为PaPa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敬爱妻子、疼爱女儿,即使月娘和父亲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那是她一生最幸福的日子。
天兰絮絮叨叨的讲着,没多久就累了,不知不觉说着说着自己先睡着了。月娘轻轻的抽出天兰身后的枕头,给她盖好被子。
月娘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微微的失神。
“牛仔……”她喃喃的念着,一时间痴了。
黄家。
月娘不在的日子里,日子比较煎熬。
吃惯了月娘煮的菜再吃阿敏的,只觉得难以下咽。嘴挑又毒的MaMa首当其冲,每日用的饭菜愈见减少。即使是玉珠这个自认不挑口的,也渐渐觉着,月娘姐,你一定要早点好起来啊!
MaMa、Nya还有大姐生活里没有了一个可以任意发泄,打骂侮辱的对象,一下子觉得闲了很多。阿敏是个不安分的,月娘没住院的时候,总是挑拨大姐找她麻烦,如今月娘不在了。珍珠将每日积攒的火气完全的发泄到了她的身上。为此,阿敏更是恨上了月娘。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她试着将火力引到自己看不爽的阿陶身上。
可惜,阿陶虽然有点笨,但是有些时候她还是很精的。只有天兰和月娘在的时候,她才会事事赶在前头为她们出头。如今,阿陶认定的主人不在,阿陶可不会傻到自己撞枪口。早抱着自己要洗的衣物什么的躲到一角。阿陶在黄家住了近20年,日日在这宅子里晃悠,可以说是最了解地形的人了。躲个把人,绕路走么,阿陶再傻也会!
天宝自从回到马六甲之后,慢慢开始接触家族生意,虽然现在家里的生意已经没落的差不多了。如果没有查理张那黑了心的,他黄家也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这段日子明显周转不畅,只能勉强维持家里的开销而已。家里的男人都急的不行,可是却没有办法。所有赚钱的生意都在查理张的手里握着呢,别人抢破了头也没见查理张松了口。大家都知道查理张这是胃口大了,填不满了。单就马六甲,估计就有不少类似于黄家这般,被他占了便宜却讨不到半分好处。
金成熬得满嘴的泡,愣是找不到一条活路。难道,还得去求查理张?
父子二人正在前厅相顾无言,家里突然来了一位娇客。
玉珠和珍珠被喊到前厅的时候,意外看到一个衣着艳丽时髦的女郎拉着她们母亲的手,很亲热的说话。
珍珠一下子就被对方成熟性感的风韵所吸引,对方对于时装的品味也深得珍珠的好感。仅第一眼,珍珠就觉得大有好感。
玉珠自然知道这位是谁,这是她们的小姨,秀娟。
自从十九年前小姨远嫁之后,秀凤一直很少得到秀娟的消息。秀凤细细的看着秀娟,毕竟是一母同胞,多年不见,秀凤嘴上不说,其实很想这个妹妹。
这一次,秀娟突然来黄家,秀凤也很意外。直到秀凤下车,直接走进黄家,秀凤才知道。秀凤拉着秀娟的手埋怨了她几句,结果秀娟告诉自己的姐姐,自己已经离婚了。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想来看看姐姐,散散心。秀凤对当年秀娟草草将自己嫁的那么远一直不满,但是距离远了,往来不便,秀凤慢慢的淡忘了,只记着姐妹二人相处的美好时光。如今,自己唯一的妹妹遇上了这种事……秀凤的心里只剩下了心疼。
可是,秀凤偷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婆婆。看到她端坐着面无表情,心下忐忑,不知道自己的婆婆是什么态度。秀娟如今离了婚,名声算是毁了,这个家,她是做人媳妇的,家里的事情没管上几件,这样的事情,她根本做不了主。
秀娟是何等人物,察言观色是她惯用的,这一眼就让她知道了问题的症结所在。秀娟心里冷哼一声,很不屑,看吧,姐姐,当年是你赢了,可是现在,你看看你的婆婆,把你教养成什么样子。做了快20年媳妇,这点子事都要看婆婆脸色。
不屑归不屑,脸上是不漏一丝痕迹。
秀娟装作没有注意到姐姐的沉默。她只是兴高采烈的从随身的行李里取出了一只精雕细刻的檀木盒子。双手将它捧到桂花面前。
“老夫人,我在香港的时候,看到一款祖母绿的首饰,当时就觉着,这简直就是为你老人家打造的。高贵内敛,而且成色相当不错。”秀娟说着打开了锦盒。盈盈的碧色顿时流泻出来,牢牢的吸住了桂花的眼睛。
桂花的眼睛里透露出了喜爱,锦盒里有一条珠链,一对耳坠,一对手串还有两枚戒指。成色品相不说,都是不错的。若是以前,桂花可能还不放在眼里。可是现在家里的状况日渐衰落,她已经有数月没有添置首饰了。现在这一套祖母绿正和她的心意。心里对秀娟也大为改观,这孩子,比她那木头似的姐姐聪明多了。桂花满意的点了点头。“秀娟真是破费了,秀凤,回头给秀娟收拾一间房间。”
秀娟转头一见珍珠玉珠姐妹,立刻道:“我猜,你们就是珍珠和玉珠吧,都长这么大了,看看还都这么漂亮,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出来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女!”秀娟的恭维让珍珠很高兴,珍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珍珠,玉珠,这是你们秀娟小姨,快叫人。”秀凤见她二人立在一起,便介绍起秀娟来。
“小姨好。”
“小姨好。”
乖乖的问好,珍珠疑惑于这个素未谋面,甚至都没听说过的小姨,但是转眼就又想到,这样一个走在时尚前沿的小姨,多好啊,以后可以跟她交流一下。哪像玉珠,什么都不懂,最近还老呆在绣房绣珠绣,学煮娘惹菜,这都什么年代了……
玉珠对于这个小姨,心里头很复杂,虽然“之前”,她早早的进了张家,自此便失去与外界的联系,后来又进了疯人院,更是与世隔绝,但是月娘去看她的时候也会讲一些事情给她听。她的小姨,和她的父亲……也不是没有感觉,之前的一些蛛丝马迹,都因为对父亲的信任给忽略了。那么现在,她该怎么做?是不管他二人,还是想办法分开他们?玉珠虽然已经对黄家众人不抱希望,只希望以后“相敬如宾”,但是毕竟是生活了这么久,养大她的亲人。她可以不再爱这个家,但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步向灭亡。不论各人的命运如何,玉珠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死去。
秀娟亲热的拿出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来,珍珠玉珠,这是小姨的见面礼。以前走不开,所以到现在才来看你们。”
珍珠玉珠二人乖顺的上前接过礼物,道谢。
桂花坐了一会便回了房把玩那盒首饰,秀娟又拉着珍珠不断的说话。不住的聊着她去过的那些繁华的城市,哪家又出了新款的洋装、香水。秀娟一向胆大,所以她的言语中充满着一股诱惑,一种独有的狂野之气。而这,正和珍珠的口味。玉珠不赞同的看着珍珠,再看母亲,她很不悦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和女儿,可是又觉得不便说什么,忍了忍,没说什么。
晚饭时,金成和天宝才回家。黄元一向窝在宅子某处逍遥。所以,饭前又将秀娟介绍给天宝认识,秀娟也像黄元、金成问好递礼物。
玉珠注意了自己父亲的脸色,有点别扭,有点不安,但是不明显。而秀娟小姨时不时的抛给他一个飞眼,由于角度问题,MaMa他们没人看到,连母亲也没有注意到。而和自己坐在一起的珍珠……不指望她,珍珠对于自己,那是过度敏感,对别人,那是睁眼瞎。天宝自然也不会注意这个,他现在满心都是小姨送他的手表。
玉珠不露声色,低下头不再看,慢慢的吃着自己的食物。
第三次
玉珠手中的珠绣,断断续续绣了大半个月,可是依旧……惨不忍睹。
记得自己以前虽说不擅长,但也没有到这种地步。这么简单的珠绣,居然难住了她。玉珠叹息一声,放下针线。不止珠绣,她的娘惹菜也煮不好,除了“以前”月娘手把手教给她的鸡,其他的菜,煮的自己都不敢吃。
难不成,这就是作为自己重活一次的代价?
玉珠深深的忧郁了……
珍珠从来都不会用心学娘惹的手艺,月娘在的时候,总是让月娘绣好,然后再自己拿来交作业。现在月娘不在了,黄家上下可没有一个人可供她作弊用。玉珠自身难保,无暇他顾。每次老娘惹布置了珠绣作业,珍珠能拖就拖,拖不过,反咬一口,只说太难。
最后大发一通脾气,佯装负气而走,其实,是又耐不住,跑出去找那些小姐们玩去了。
现在家里有个时髦的小姨,珍珠更有了理由。日日寻着小姨,说是小姨离开太久,她有义务带小姨四处看看之类。
秀凤不好说什么,她一向管不住珍珠,况且,秀娟是客,有什么当等她走了之后再好好□珍珠。珍珠是个阳奉阴违的人,嘴上说好,做起来可是万般不满。事毕,错的都是他人,她总有理。秀凤全当没看到,只是细细的记了,只等秋后算账。
现在厨房是教她们手艺的娘惹负责,近午时分,她一个人忙的脚不点地。虽然陶姐侍奉的三代主子都是手艺超群的娘惹,偏偏,陶姐真真不是那块料,耳濡目染多年,能说,却半分做不来。
玉珠以前也觉得是陶姐太笨了,不然怎么糟成这幅样子。如今,她可不敢这么想了,这不是承认自己也笨?玉珠相信,这是天分问题,她本人没有这份潜能,强求不来。自我安慰了一通,玉珠暂且放下这事。
拿了一本《三字经》,就出了门,找了一家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