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只是把她变成了波巴树。”他悠然的指了指廊道外的后庭花园,果然有棵萎靡不振的波巴树卷曲着身姿在烈日下曝晒。
“啊!?”我斜着眼飘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一股阴恻恻的冷风从我的发尾席卷而过~好冷~
“既然她那么留恋这里,我当然按照她的心愿,让她在这里生根发芽,永远的注视着她倾慕的男人。恋阳,你觉得呢?”阿瑞纳斯眼底的澄澈转瞬间染上了一抹恶魔的笑意,在昏暗的廊道末端显得越发的寒冽。
“把人变成树。。。呵呵。。呵呵。。”现在恋阳小姐也只能干笑几声代替回答,从来没有发现身边的男人居然拥有这样可怕的力量。
“恋阳,他到底是谁?”米尔垭不合时宜的跑出来插语道。
我暗暗的抬颜观察着阿瑞纳斯的面色,刚才惊赫的一幕完全颠覆我心中那个玩世不恭的‘表哥’形象,畏惧的心颤不由的冉升上心头。
“他是我的朋友,米尔垭,你能不能帮我保持这个秘密,不要告诉图特摩斯他的存在。”我怯生生的指了一下阿瑞纳斯的方向道。
“你很害怕他吗?为什么要躲在我的背后。”米尔垭纯真的面容,揭发了我眼底的畏惧。这孩子真是太直白了~小心也被阿瑞纳斯变成棵波巴树!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尴尬的笑丝浮上嘴角,笑意盈盈的转向阿瑞纳斯,道:“阿瑞纳斯,你把公主变成波巴树,好像不太好吧!万一赫梯国王查问起来公主的下落就麻烦了。”
夏日的阳光燃着几分火气,艳橙的光色直射向花园中的树木,枝杈随着热风懒散的摆动着,像及了娜纱提提公主那抹火红的卷曲长发,动人的摇曳在风中。
“baby,放心。我绝对不可能把你变成树的,因为这样携带起来不方便。”
刚在心头建立起来的那份畏惧的心绪,顷刻间被阿瑞纳斯回眸的一语击碎。
我的嘴角啊~~剧烈抽搐~~
“那娜纱提提公主呢?你真的要把她永远变成树?”
暂时还是离这个不正常的家伙远点,我隔着米尔垭漂浮的身体问道。
“当然,她可是伤害你的人。现在只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嘴角辩驳的可爱神情霎时流露出他本性的孩子气,随动飘洒的亚麻色发丝在点落了阳光下的一道丽影。
“诶?”
正当我想为娜纱提提公主求情一下时,被我当作挡箭牌的米尔垭忽地惊诧一声。
“怎么了?”
“他为什么可以站在阳光下?”顺着米尔垭轻扑出一道道疑惑的眼神望去,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嘘!”我比了一个住嘴的手势,这孩子继续问下去一定又会和阿瑞纳斯吵起来。
“可是他明明就是幽灵啊!”米尔垭不服气的抨击着。
我流转着眼神,注意到倚靠在廊柱旁侧着脸的阿瑞纳斯,他的脸色似乎蒙上了一层飘渺不定的阴郁,额角浮现了几道纠结,并且呈现着扩大的模式。
“不要再说了。”我压制着声音提醒道。
“恋阳,你好奇怪。还有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也会变成幽灵的模样,难道是跟那只新来的幽灵有关。”
我的耳畔被米尔垭不断冒出的‘幽灵’词汇包围,可是眼眸却一刻不肯放松的盯着阿瑞纳斯的方向,经过刚才的事情,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巨大的灵力,这家伙一定拥有甚于黑巫术的灵力,才能轻易的击倒娜纱提提公主,那也就代表了他应该也是一个危险人物。
“米尔垭。。”我伸手扯了扯他飘逸的衣角。
“幽灵!!”不好,大魔王好像有爆发的趋向。
我的眼神凌冽的飘向那个头顶密布着电闪雷鸣的人影,他的背影似乎正燃气了一道忽暗忽明的深蓝火焰,仿若地狱中的炼狱之火般,熊熊的将他的阴郁燃烧着。
“恋阳,你最好还是不要接近那个奇怪的幽灵,一看他古怪的装束就知道他不是只好鬼~~”米尔垭不识趣的还在火上浇油。
恋阳小姐后退了几步,眼神游离的观察着这两人之间猛然对视撞击出的炙烈火花~
“小鬼,你叫谁幽灵!”爆发了,阿瑞纳斯积压的火山终于在一阵怒吼后,在静谧的清晨花园猛烈的爆发~~
两道追赶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廊道转角的末端。。
上帝大叔啊~请你保佑米尔垭吧!!
我无奈的呆立在原地诚信的祈祷着。
石墙
和煦的光丝在廊道外的树枝叶芽间交织出一道道变幻莫测的光影,错落的叶踪细细碎碎的映现在褐黑的土壤上,柔曼的丽影仿若被画家随意泼墨的生宣一般,在大自然的画卷上流落一笔华丽的色彩。
我凝视着花园中那颗焉焉无语的波巴树,纤弱的树杈随风摇摆,像是公主纤瘦的手臂正在呼唤着帮助。
“算了,碰上恋阳小姐算你运气好!”我嘟囔了一句,向着阿瑞纳斯和米尔垭消失的方向寻去。
虽然娜纱提提公主对我不仁义,但是我宁愿相信这只是因为她爱恋图特摩斯,所以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回忆起初遇公主的那抹温婉的眼神,在她的眼眸原本流露的那才是她的本性。
一抹淡笑伴随着我的记忆浅然的自嘴角弯起,世上没有原本就恶毒的人,人之所以会改变,只是因为一时的欲望蒙蔽了双眼。我一直都相信~
古老的石缝,隽丽的岩白色巨石,整齐铺制着古埃及宫殿的廊道,外墙的树蔓缠绕成一道鲜绿的清新,我沿着那条回绕的走道,一步一步的接近着嬉闹的声源。
“这两个家伙真像是天生的冤家呢!”
我流转着眼眸凝望着廊道转角的两道缠斗互不相让的身影,孩子气的神情情不自禁的从阿瑞纳斯的眼瞳中流露,欢颜放怀的嬉笑的揉乱着米尔垭的碧丝发缕。
“喂,你们不要闹了!”我原本想要走近了几步劝阻。可是当我抬脚转入转角交错的石墙前,那阵莫名的疼痛像是从心间最柔软的地方迸发,一点一点的要侵蚀我的心智撕裂般的沁动着痛觉。
我忍不住的扶靠在石墙上,眉间扭曲成一道盘龙,痛楚似乎无处不在的袭遍全身,我越是想要强压住那股心间的疼痛反而越是崩裂似的窜溜入我的每一丝神经。
“怎么,怎么会这样。。”冷汗已经如同串珠般从我的额角流下,我视线迷离的想要向在那处末端打闹的两人求助,可是声音似乎被咽在喉口怎么也发不出来。
“阿瑞纳斯。。。”微弱的声响被微拂的清风,流转入了空中,我无力的开始沿着石墙缓缓的滑落着身体,软绵无力的瘫坐在墙根边,痛楚的错觉像是生根一般缠绕住我的心坎。
“痛。。。”我的手指紧抓住胸口的努格帕,指力一丝一毫的嵌入胸口的皮肤。
最后的一声微声呼喊消失在和煦的炙阳中,正当我眼前的暖色被冷冽寒彻的痛苦的代替时,双眸模糊间忽然闪现过一道翡翠流萤的光泽,妖冶的面庞焦切中挟着几抹温柔的流丝,紧抱起我的身体向希望的光亮走去,伴随着迷糊的视线我的意志逐渐消失在鼻尖萦缭妙曼依兰香中。
~~
再睁开眼时,沙弥轻撩。温霭的薰香层叠的萦入我的肌肤,转眸望去熟悉的寝宫软床的边际伏睡着一道灿若银河的丽影,安静的睡脸依旧掩盖不住他与生俱来的妖冶媚态。
我的眼神被他脸际轻扑的纤睫在匀吁的呼吸盈盈闪动所吸引,只觉得那是属于神界夕阳的落现下沫出道道蝶翼般轻然的姿态。
我挪动了一下身体,想要只手起身,这才发现了自己的手被他那双宽大的手掌紧握着,像是害怕失去般紧紧捧在手心,那阵温柔的热度仿若似曾相识。
“恋阳,你醒了?”
“我把你吵醒了吗?”我缩了缩手,想要自然的把手从他的手心拿出来,“对了,我怎么会睡在这里?”失败的手掌依旧盈握在他手中,我尴尬的故作镇定道。
“你没事了吧?刚才怎么会跑到石墙哪里,米尔垭人呢?”
“米尔垭?”脑中的记忆像是迟钝了几秒后,有被开闸释放一般,刚才追赶着阿瑞纳斯和米尔垭的脚步去到那个转角,对了,我就是在那堵石墙边突然的心中一股绞痛。
我【炫】恍【书】然【网】大悟的拍了拍脑袋。
“笨蛋,干嘛打自己,嫌自己还不顾笨吗?”
图特摩斯拦下我的手,眼底的流萤温和的流转向我,伸手轻柔着我的脑袋。他的突来的一记触碰却被我似同触电般躲闪过去,一抹绯红的淡彩立即升上我的双颊。
“哥哥,诶,恋阳原来你在这里。”正当我害羞的不知道怎么继续面对图特摩斯时,米尔垭那个小鬼冒冒失的飞速飘入了寝宫,仿佛身后有人追杀一般不时的回头顾盼。
“米尔垭,刚才恋阳把你送回房间了吗?”图特摩斯的眼眸转瞬间沉落几分幽暗,看来他应该察觉到了我们的反常。
“对!我把他送回去了。”
“是吗?”他的翡翠双瞳凝视着我,目光中透着一丝犹疑。“那你怎么会晕倒在廊道的转角?”
“我怎么知道,要是知道我也不会晕倒啦!”
“米尔垭是这样的吗?”图特摩斯那只狐狸,一见到口硬如磐的我,转方向向米尔垭逼问。
只见米尔垭的眼神含着几丝颤言的不安,流转向我求救。
“殿下。”寝宫门外传来了一道唤音。
门扉被一道强壮的身影开启,进来的是那位冷峻颜容的侍卫拉姆亚。
“祭司院的老祭司们正在等待您早议。”
lucky!!
同一时间我和米尔垭的眼神不由得交汇在半空,共谱出一道释然的笑颜。拉姆亚从今天起恋阳小姐对你改观了,我谄笑的向门边的拉米亚抛过几道感恩的笑靥~嘻嘻~~得救!
勾引
在我的催促下图特摩斯被我和米尔垭联合送出了寝宫,带着满头的疑云去了早议的前殿。
“米尔垭,阿瑞纳斯人呢?”我好奇的向门外张望着,随口问道。
“他。。呜呜~~恋阳救我!!”还没等我回过头观察,只听见身后爆发了一阵求救的暴动声响。
看来我已经找到那家伙了!
果然,我一回转身体,就见到两道漂浮的身影从窗棂旁际一直颤抖的扭打到了床上。天哪!冤家~恋阳小姐脑袋后面的黑线再度满瀑~
“阿瑞纳斯,你别闹了!”我气场十足的对里面吼了一声,这两个孩子似的男人终于停止下互相纠缠的手脚,一副惊诧神情的一齐望向我。
“呜呜~~恋阳,这个新来的幽灵欺负我,亏我还帮他在哥哥面前隐瞒呢!”米尔垭不服气的向我一边飘过来,一边控诉委屈。
“你这小鬼,刚才气势十足,现在就装作乖孩子吗?”某人咬牙切齿~
“阿瑞纳斯,你一来这里就扰的鸡犬不宁,现在娜纱提提公主还被你变成颗树待在花园里,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baby,我可是为了你才来这里的,你这样说我好伤心呢!”阿瑞纳斯含指轻抚过自己额前的发丝,低颔幽幽道。
“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帮助我,可是现在你应该先解决公主的事情,要不然引起埃及和赫梯的战争,那事情真的就挽回不了了。”
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应当拥有极为强大的灵力,也许他的灵力更是在欧诺尼西之上,但是他眼底的那抹由始至终挟着的专注的流萤却又无时不刻的吸引着我的目光。
阿瑞纳斯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唇角的坏笑似乎在预示着他并非是好心助人的善人,可是危机时出手相救却又是他的行为。这样一个谜一般的男人就如同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一般,在他身上流现着两道完全背离的气质。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放心,娜纱提提公主醒来后不会记得之前所作的所有事情,包括她为什么来到埃及。”又是那抹邪邪的笑意,总是带着令人不安的错觉出现在他的唇角。
“恋阳,”米尔垭摇了摇我的衣角,道:“刚才哥哥说你晕倒在转角是怎么回事?”
“晕倒?baby你没事情吧!”阿瑞纳斯一脸紧张的飘到我跟前上下左右的打量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米尔垭你还记得你把那块萤石碎片给我时候的情况吗?”
他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刚才我追着你们的脚步,到了廊道转角的那堵石墙边,接着就像是我上回拿到萤石碎片一般,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在我的心间蹂躏着,然后我就晕晕乎乎的昏睡过去。”
我依照着刚才的记忆大致的重复着当时的情景,只见我提到石墙时,米尔垭的眼神不由得颤幽了一记,立即又恢复了平静的继续凝望着我。
“原来是这样,”米尔垭的碧色眼眸流转出一道鲜有的沉默,低头絮絮道:“恋阳,你先休息,我也应该回到自己的寝宫去了。”言语落地,米尔垭精神似乎有些恍惚的飘出了门外。
“那小鬼有点怪怪的呢!”阿瑞纳斯的手指不安分的把玩着我垂落在肩膀的长发,拂着下颚满目猜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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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晴云染上了几丝艳阳的暖泽,光艳的让人睁不开双眼。手指的细缝中参差的渗洒下几缕细散的金丝,美妙的缠绕成一道莹动的光色。
我托着腮帮子无趣的倚靠在窗边,被人抛弃的恋阳小姐~~
“怎么去这么久,就算投胎也打个来回了呢!”我无聊的和窗外的阳光嬉戏着,眼神却向着门外盼望。
阿瑞纳斯那家伙借口去方便,都已经去了小半上午了,眼看着就是午餐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目的在这个廊道环曲的埃及宫殿中迷路了呢!
“恋阳。”寝宫门外的兴高采烈的唤声立即引起我的注意。
“怎么是你。。”我难掩失望的神色,飘了步入寝宫的图特摩斯一眼,随后又自顾自的转眸向窗外的风景。阿瑞纳斯到底去哪里了?
“你好冷漠呢~简直和昨夜和我缠绵的人判若两人呢!”图特摩斯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我的身后,贴近着脸蛋一副暧昧模样的在我的耳际轻语着。
“喂,不要胡说!谁跟你。。”
“你在害羞吗?”翡泽的流萤酝酿在他的眼眸中,荡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