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亦缓缓的坐在了上面,回头看去,似乎秦雪薇还在轻轻的睡着,没有醒来。
她,何时才会醒来呢?
骆君芳轻轻的走进小屋,不带一丝声响,看着流云亦,这一刻他的无助才真真实实的露了出来。
骆君芳没有说任何语言,因为这时已不需要任何语言了。
流云亦闭上眼睛,躺了下去。
江湖静了,世界静了,一切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流云亦已睡着了,像一个小孩一般,没有忧虑没有悲伤更没有仇恨,少了烦恼少了忧愁!
可是为何会有燃烧的火焰印入眼幕呢,是否又是一场疯狂的大火在肆虐?流云亦豁然惊醒了过来。
骆君芳正坐在地上,身前是一处燃烧的火堆,火光妖艳却暖进了心房。
天色已暮。
骆君芳回头看向流云亦轻声的说道:“醒了。”
流云亦没有说话,站起身来,走到火堆旁也坐了下来,拿起旁边的柴禾放到了火中。
骆君芳看着流云亦默默地做着这些忽然道:“其实我本不该让你到这里的。”
流云亦抬起头看骆君芳因火焰而越发美丽的脸庞,淡淡道:“为什么?”
骆君芳低头望着蹭蹭上窜的火苗,脸色终于露出几缕悲伤,道:“也许这里是你们最后的快乐的时光。”
流云亦嘴角一动,露出苦涩的笑容,道:“是啊最快乐的时光,既然是最快乐的时光那为何不来回忆一下那时的欢乐呢?”
也许最快乐的时光真的就是那种一去不复返的时光,值得怀念值得留恋,更值得用心去体悟那时的欢乐。
骆君芳抬起头,倔强的道:“可是你并不快乐。”
流云亦沉默了,他只能沉默,用沉默来掩饰内心的悲伤。可是流云亦知道沉默并不管用,有时候的沉默更是一种最最无助的悲伤,让人见之黯然。
骆君芳看着流云亦的样子,忍不住想去安慰,可是想了半天安慰的词一个也没有用出来,只说了句:“她已经死了。”
流云亦豁然抬头看向骆君芳,眼神坚决而恐怖,他摇了摇头。
骆君芳心中忽然一阵害怕,一种莫名的害怕,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她轻轻地说道:“她真的已经死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如果一个人真的有逆鳞的话,那么秦雪薇就是流云亦的逆鳞,可是骆君芳还是不得不去触犯这个逆鳞,因为她要唤醒这个沉睡了人。
他不该沉睡,他该醒了,堂堂正正地站在那儿,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前的一切还是很美好的,骆君芳心中自语道。
流云亦的眼神已慌乱,他的身体也轻微颤抖着,似乎在挣脱着这个不争的事实。
忽然流云亦慌乱的眼神突然变的尖锐起来,眼中更带有了血一般的红晕,他盯着骆君芳铁一般的道:“不,雪薇没有死,她没有死。”
骆君芳震惊万分,正欲说话,忽然流云亦伸手掐住她的双肩猛烈的摇晃了起来,嘴里还喊着:“你不要再说了,雪薇没有死,雪薇没有死。”
他似已疯了。
他就这么掐住骆君芳的双肩猛烈的摇着,嘴里还喊着世界上最悲伤的话语。他究竟要摇醒谁,他还是她?
骆君芳的眼角已噙出泪水,是肩膀疼还是心疼?
骆君芳就这么任着流云亦暴戾的折磨着,轻轻的哭泣着。
骆君芳忽然发现自己才是最可怜的,真的很可怜,很可怜!
暮色已深,流云亦已倒在了地上,嘴里似乎还喃喃地说着什么。
一滴泪水轻轻地掉入了渐渐失去支持的火焰中,转瞬即没。骆君芳伸出手臂轻轻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又在火中加了几根木柴,脸上却露出了无言的痛苦。
是什么让他如此的疯狂,甚至迷失自我?
骆君芳望向黑暗中,自言自语般的轻声道:是你嘛?
幽幽的黑暗中是谁在叹息,又是谁在哀伤!
黎明的曙光透过木柴编制而成的门缝洒了进来,洒到了流云亦的脸上,也洒到了骆君芳的脸上。
骆君芳竟也轻轻地趴在流云亦的身上睡了过去。
又一天来临了,新的一天,却还是不变的生活。不过新的一天既然来临,那总该做点什么吧!
流云亦和骆君芳又在雪中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
流云亦抬起头,望向骆君芳,迟疑的说道:“昨天。。。”。
骆君芳似乎又恢复了青城少主的洒脱,淡淡的说道:“昨天?昨天怎么了,没事。”
骆君芳的脸色很白,白的似乎有一种与天山的雪一样的无暇,白的令人心碎,白的令人怜惜。
流云亦看着骆君芳苍白的面庞,嘴角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什么话,转头已大步的走向了远方。
骆君芳止住步伐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二人一路也不言语,几日后终于离开了天山,走到了天山附近的一个镇子上的时候竟然又到了黄昏。
回头望去,只见天山摇摇,茫茫无际,令人心思飘渺,无限向往。
骆君芳调过头,只见流云亦静静的望着自己,脸色微微一红,不过暮色之下也看不出分毫,轻轻一点头,又向着前方走去。
二人离开小镇,一路向南走去,天色越来越暗,前面一片丛林,林中隐隐还传来真气交接的声响。
流云亦和骆君芳对视一眼,纷纷展开身法向着丛林深处而去。
进的丛林深处一看前方竟然有三人正在恶斗,两人急忙隐身于阴暗处,偷眼观察了起来。
其实不是三人在相互打斗,而是两人正围着一人痛下杀手。
此人在两人的围攻下逐渐显出了不支的态度,而这两人却丝毫不留情,依然紧追不放。
两人用的是江湖中各门派的功法剑术本来也毫不奇怪,但流云亦看来此两人内力之深绝不是泛泛之辈。而被围攻的一人虽然已处于下风,但手中掌力却丝毫不弱,勉强还可坚持。
但流云亦仔细看去却发现此人用的竟是昆仑正宗的昆仑剑诀,而且掌风呼啸,隐隐伴有阵阵惊雷嘶响。
只是天色已暗,而且还密林之中分不清究竟是谁。不过看那人昆仑坚决运用的如此纯熟,而且内力颇深,竟然有超越卓君昂之势。
流云亦心中并不认为此人会是卓君昂,黑暗中虽看不清面容但据体型而论此人也不是卓君昂,况且还有昆仑山的那一幕。
但另外两人虽然用的只是江湖中的普通招数,但似乎其中已融会贯通,破显威力。
流云亦和骆君芳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的想法。
流云亦正欲出去相帮,却不料被围攻之人终是困兽顽抗,不能持久,被其中一人一剑挑中腹部,摔倒在一旁了。
另外两人步步紧逼向着受伤之人而去,杀气凌凌。
忽然两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形同时一变化,后方瞬间急速飞过了两件物事。两人急忙回头一看,只见两人向着己方已缓步走了过来。
两人匆匆间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均看出了恐惧。
这世上能让他们感到恐惧的人并不多,除了圣主以外,还有一人则是。。。
两人脚下一动,身体已向后拔地而起,倒飞了出去,身法之快,江湖少有。流云亦哪能任其逃脱,飞身而起向着其中一人出爪抓了过去,而骆君芳已跑向受伤之人身边了。
流云亦身体瞬间飞跃了一人面前,只见此人脸上蒙着面巾,看不出面目,就在流云亦快要抓向对方胸口的瞬间,对方竟然扬起手来抛出一股晶莹状粉末。
烟雾发着靡靡的馨香,非常好闻,但流云亦的身体一滞,瞬间屏住了呼吸,却没有抓到对方的胸口。
而另一人也趁机向着流云亦扬起了一把粉末,只见烟雾缭绕,分不清人影。流云亦落到地面正欲追去,只见对方的身影早已去了远方,就要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流云亦沉思少许,还是没有追过去。
流云亦轻轻咳嗽了几声,欲将吸入口腔内略微的粉末吐出来,只是咳了半天效果却甚为。流云亦想到刚才那种粉末的状态,心中不禁一寒,竟然是夜明珠粉末。
夜明珠此物虽是异宝,但研成粉末对人体却是剧毒,此物有一种特性就是进入口腔内就不易出来,随着食物等进入体内,最后致体内流血而亡,是一种相当恶毒的慢性毒药。
虽然流云亦吸入甚少,但说不着哪天就突然复发了。流云亦虽然心底微微担心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向着受伤之人走去。
受伤之人的伤势早已被骆君芳处理完毕,只是三人游斗的太久,真气耗损,体力有些透支。腹部的伤势也不算太重,早已被骆君芳包扎好了。
流云亦走过去一看,只见此人面容憔悴,脸上尽显刚毅之色,竟是清怀。
流云亦也不会想到此人竟是清怀,看来圣门真的对清怀下手了,如果自己稍微延误片刻,那现在可能清怀就因自己而死了。
流云亦心中不由的一阵愧疚!
第四十章 江湖无泪
清怀自从生活大起大落之后,一心专研于武学之中,每日修炼昆仑剑诀,才能有今日的成就,隐隐有成为昆仑第一人之势。
可是谁都知道这一切都是拜流云亦所赐!
如果没有流云亦,清怀还可能平平淡淡地呆在昆仑山上默默无闻地过着日子;如果没有流云亦,清怀也不会拥有一身绝顶的昆仑剑诀,可是为什么清怀却不习惯这样的生活呢!
清怀本来伤势就不重,休息片刻之后,便随着流云亦和骆君芳向禅宗而去。
几日后,一行三人到达禅宗,路上也无其他事情发生,只是感觉忽然间圣门中也安静了不少,却不知为何!
三人进得禅宗,只见庙宇深深,好似一片荒芜,宗内弟子也都无精打采的修炼着,却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禅宗了痕大师早已入土为安了。
也没有人再来接待三人,三人随意在宗内转悠一会儿,却不知要找谁询问了痕大师的过往。宗内其他的长老级的人物也不在哪儿,尽显颓废之色。
难道禅宗就要就此退出江湖这个大舞台了嘛?流云亦心中想道。
骆君芳拦住一个小僧人问道,如今的掌门是谁。
小僧人告诉说是了情大师。骆君芳又问到在哪里可以找到。
小僧人向后一指,是一处禅房。
三人进得禅房后见到了情大师,询问了痕大师的过往,然而了情大师也不清楚了痕未出家时的状态。三人一阵无力,走出了情的禅房,望着曾经还盛极无比的禅宗竟然到了这一样的地步,均唏嘘不已。
三人正一筹莫展,只听前方大雄宝殿之内似乎传出喃喃的经文之声,三人对视一眼,向着殿内而去。
“吱”的一声长响,大门似乎被压抑好久似的打开了,只见里面坐着一老僧,脸上皱纹遍布,衣服破败。见三人进来也不睁眼,还是轻轻的念着经文。
流云亦仔细看向老僧,感觉依稀有些熟悉,微微一思量,才想到是了痕死那天开门的那个老僧,只是那天场景不同,没有太多注意此人。
可是今天一见只觉的老僧竟好像老了多少岁,过了好几个春秋似的,让人心中不禁产生几缕悲伤。
三人同时相视一眼,均看出此僧绝非凡人,就站在殿内等了起来。
只听殿内还喃喃地传来经文之声,悠扬而深奥,可是流云亦的脸色已大变。流云亦不可置信的望着老僧,此人竟也会易筋经?
流云亦虽想立即问明原因,但还是镇静了下来。流云亦侧耳静听,其实老僧的易筋经的经文也只是一部分,并未是全部,流云亦的脸色也变了过来,心道禅宗内修习易筋经之人又何必多心。
过了一会儿老僧似乎诵经完毕,微微睁开了一双清明的眼目,望着流云亦三人。
骆君芳已上前施礼道:“大师,我等打扰大师清修实在不该,只是听得大师经文都不约而同的走了进来,还望大师不要见怪。”
老僧轻轻地站起身来,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说道:“无妨,佛门虽是清净之地,但也是普渡众生之所,既然你等能被经文吸引进来,也算是缘分吧。”
流云亦面色泛白,轻声问道:“大师刚才所念经文可是易筋经经文?”
骆君芳和清怀同时震惊地看向流云亦,而后又转头盯着老僧。
老僧脸色没有露出任何表情,道:“当年了痕师弟私下传授与我部分经文,现在了痕师弟已经不在了,可是我还是禅悟不了其中的奥秘,说来惭愧。”
三人同时一惊,不想这个默默无名的僧人竟是了痕的师兄,而且了痕竟然还私下传授其易筋经经文,可见两人关系不是一般。
老僧接着抬头看向流云亦,脸露微笑道:“不知流云教主可否指点一二?”
流云亦忽然转为郑重的道:“不是在下不肯相告,只是易筋经实乃天之奇书,玄之又玄,在下也是无意中参悟,却道不出那种感觉。”
老僧看着流云亦,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你能得易筋经玄功也是上天的厚德,望你以后能将此玄功用在正道之上。”
流云亦脸色一正,道:“绝不负大师教诲。”
众人一时又沉默不语,大殿之中安静了下来。忽然老僧说道:“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也没多少时间了。”
看老僧精神饱满,不显垂老之态,为何会如此言语,三人同时不解。但从老僧的言语中感觉得到,老僧似乎知道一切。
流云亦脸上微微惊讶,沉默了片刻道:“我们只想知道了痕大师未出家之时的情感,还望大师相告。”
老僧想了片刻,似乎在回忆往事,过了一会儿,道:“当年了痕未出家之前已是天之奇才,年少之时已是武功高绝而且风流倜傥,这就引得无数少女钦慕而来。当时有一名门少女不顾家人反对毅然投入到了痕的怀中,了痕见此女容貌甚美而且天生丽质,于是两人就在一块生活了。”
流云亦三人同时惊诧万分,想不到了痕未入佛门之前竟还有这一段秘事。
老僧又接着道:“又过的几年之后,女子已为了痕生了一对孩子,夫妻两人更是相爱万分。只是突然一天,了痕的一个朋友前来,就是后来昆仑的吴长老”,老僧稍微等了一会儿,似乎在等流云亦消化他说的话。
“当年,江湖纷争动乱不堪,了痕和吴正峰也是心怀大志之人,两人均有意重出江湖,闯出一番天地。于是后来了痕就不顾妻子哭声决然的离开了,之后几年两人终于在江湖上有了一片地位。”
“在后来了痕出家,而吴正峰上了昆仑的事情老衲也不怎么清楚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