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对待他的女人。颜笑嫣。不是我。
刚才受尽屈辱都没有哭泣的我。在这一刻，眼泪却决堤了。
颜妖然把衣服披在我身上，小心翼翼的抱起了我。
我很想对他说，现在躺在你怀里的，不是你的颜笑嫣。你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温柔。
我始终忍不住睁开眼去看他。
他的表情，他不笑的时候，真的有点骇人呢。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放在熟悉的床上。
不用睁开眼我也知道，他在解我的衣服。
我连忙按住他的手，“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
颜妖然身子一震，抬起头看着我。
不知道他看到的我是什么样。但我此刻却奇异的平静。
“颜公子可以去休息了。这点小事还不敢劳烦你。”我笑了笑。
颜妖然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的脸。
我眯起眼，猛地推开他，“不要碰我！”
力道之大，语气之狠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颜妖然没有发脾气，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我没事。不要担心。睡一觉就好了。”我的语气生硬，冰冷的让自己都觉得可怕。
颜妖然点点头，连笑都扯不出来，他离去的身影，透着一种落寞。
就这样吧。本来就该如此。
我要提醒他，颜笑嫣已经死了。
而我，连替代品都不可能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他要是那么想要做皇帝，我也是会帮他的。
就当是，让我在这里生活的报答吧。
我们之间，没有情，没有爱。只有利用与被利用。
当时，他用自己最宝贝的琴杀了那些肮脏的人。
最重视的东西，唯一让他爱护至此的东西。
他竟然愿意为了颜笑嫣让它染上污浊之血。
在颜妖然的心里，颜笑嫣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记得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半裸着躺在他怀里的。
他们之间……恐怕早已没有兄妹那样简单了。
辗转之间，我听到有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传入房内。
能闹出这样大动静的，应该就在我隔壁了吧。
奇怪的是，怎么只有女人的尖叫和呻吟，而听不到男人的声音？
我不自觉的靠近那堵墙，揭下画卷，把眼睛凑了上去。
一瞬间，我的世界整个崩塌。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那里有什么？那里是什么？那里在干什么？
颜妖然，衣衫半褪的坐在那里。
而那个女人，所谓忠心耿耿服侍颜笑嫣的女人，正在他身上用力的摆动腰肢。
她的神情看起来享受极了。声音不绝入耳。
颜妖然此刻的模样，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那样的高高在上。
他甚至没有动，神情淡然，望向不知名的方向。
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的痕迹。
他早就习惯这种事了吧。能够这样冷静的对待面前的尤物，应该是太有经验，早就腻了。
我的脚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走出房门。
走到隔壁，看着那扇门良久。
然后推开门。不轻不重。
女人停止了扭动，颜妖然转过头来。
我勾起了嘴角，“好热闹啊。”
汀容立刻站起来，从这个角度还可以看见她腿间的湿漉。
恶心。好恶心。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想法。
“笑姬……”汀容的表情尴尬之极。
我没有看她，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颜妖然。
他似乎有些惊讶，不过依然维持原来的姿势，根本不介意自己此刻的样子。
我轻笑了声，“两位继续吧。只不过不要那么吵。睡不好的话，我怕自己变丑了。”
汀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我眨了眨眼，“可别让体温冷却的那么快。小心着凉啊。不过有没有心疼，我就不知道了。”
“笑姬……其实……”汀容面如死灰的想要辩解什么。
“明天你也不用来我这里了。既然妖然喜欢你，那你就留在他身边好了。”
汀容睁大了眼。不知道是不是太开心了。
我看着颜妖然，也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的确，像个王者。他可能真的适合做皇帝。
这时，颜妖然一把拉住汀容，让她重新坐到自己身上。
汀容尖叫一声，脸上的表情却是极愉悦的。
这个女人，在做戏。
没有任何理由的，我就是知道，她在做戏。
颜妖然恢复他妖冶的笑，“既然嫣然都这样说了。我也就却之不恭。”
“不打扰了。”我笑着说，笑着走出门，笑着关上门。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才让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已经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和目的了。
颜妖然，我要让这个男人属于我。完完全全的，属于我。
第五章
第二天早上，我悲哀的发现，米虫做久了，我完全没有自理能力。
头发太长，松松垮垮的披在背上，光是梳通就花了很久。
衣服结构复杂，一层一层像九连环似的。
痛苦。
太痛苦了。
我看着镜子里脂粉未施的自己。
还是个孩子啊。
无论长的多美都一样，充其量是个发育不良的小孩而已。
没有半点女人味，哪会让那个在风月场里打滚的男人喜欢？
可颜妖然，他就是对颜笑嫣死心踏地。
我不服。凭什么我就不行？
况且，颜笑嫣是他妹妹，我可不是啊。
虽然现在身体是颜笑嫣的，但我还是我自己啊。
我对镜子里的人笑，没有吸引力。
决定了，先从笑入手。
一个上午，我就对着镜子摆造型，练笑脸。
要笑得风情万种，又不能太魅。带点清澈自然，少点□放荡。
难。太难了。
要人命的啊。
没关系，有的是时间。
然后是……弹琴。
颜妖然的琴我是不能用的了，虽然我真的很喜欢。
我垂下头，叹了口气，再抬起头时，看到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人。
我眨了眨眼，“哇，大白天的也有鬼啊？”
那人朝我走来，捏起我的发，“那么大的人了，连头发也不会梳。”
呃……不是幻觉，也不是鬼。
我睁大了眼，下意识的与他拉开距离。
颜妖然挑起眉，“连汀容也送我了。你可真是大方。”
是啊，颜笑嫣送你的何止是女人，连自己都送了。
心里泛起酸疼，我不愿直视他。
颜妖然的手出人意料的灵巧，轻松几个动作，我的长发就被漂亮的挽起，斜插一根簪子。
他……以前时常帮颜笑嫣这样做吧。动作，是那样的熟练自然。
我又退了好几步，“谢谢。”
颜妖然表情僵了僵，“就那么讨厌我？”
脑子里不自觉的出现那群匪徒说的话，颜妖然和汀容交缠的身体。
我蹙起眉。
是的，讨厌。讨厌欺骗我的颜妖然，讨厌不在乎我的颜妖然，讨厌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颜妖然，讨厌爱上别人的颜妖然。
我摇了摇头，“你想太多了。”
我转身，手腕立刻被抓住。
我几乎毫不犹豫的甩开他。反应之大简直反常。
颜妖然僵在原地。
我眯起眼看着他，“别忘了你是颜笑嫣的男人！”而我，不是颜笑嫣。
我跑出门去，不想再看他一眼。
亲自去买了一架合适的琴。
在院子里弹了起来。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不行，始终不行。
手依然弹出了血，旋律一样残破刺耳。
新的琴，总是很难弹。而且音色根本不能和颜妖然的“魔玉”相比。
琴弦被血染红，形成妖异的图案。
“手都出血了，你不要你的手了么？”
手被人握住，轻轻抬了起来，温柔细致的让人心碎。
我抬起头，“怎么又是你？你怎么老阴魂不散？”
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自卑。因为知道他在意的不是我，所以我，在嫉妒。
“你可以讨厌我，甚至恨我。但你不可以这样伤害自己。难道你就这样讨厌颜笑嫣的身体？疼的可是你啊。”颜妖然的笑还是那样优雅妩媚，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我就是讨厌这个身体。这个……”肮脏的身体。稚嫩的身体。美丽的身体。
这是颜笑嫣的。颜笑嫣，我讨厌她，我恨她。为什么她可以拥有美貌和……颜妖然。
“琴要是用着不顺手，就用我的吧。”颜妖然像是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一样。
“你的琴不是已经被污血染脏了么？”还像之前那样珍惜么？还以为他不要了呢。
颜妖然点点头，“你说得对。”
什么对？我说什么了？
颜妖然帮我包好手指之后，朝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怎么了？他想做什么？
颜妖然把“魔玉”给抱了出来，放在桌上。
我疑惑的看着他。
“是脏了。所以也不要了。”颜妖然的神情很自然，没有一丝阴霾。
他从袖口拿出什么。
直到察觉到他要做什么时，我的身体自然就有了动作。
颜妖然把火折子丢向“魔玉”时，我就迅速扑了过去。
“魔玉”不是普通的木材所制，所以火不能立刻将它烧坏。
我像是没有痛觉似的，用自己的身体去扑火。
颜妖然急忙拉住我，“嫣然，你做什么？”
我挣开他，“那是你宝贝的琴，怎么可以说烧就烧？”
直到把火完全扑灭，看着琴身表面的一层黑，我笑了。
幸亏没有烧坏。
然而颜妖然此刻的表情却有些骇人。
我缩了缩脖子，“如果你真不要了的话，那就送我好了，不要这样对待它……”
我边说边退，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啊……是颜笑嫣的身体被烫伤了。
怪不得……
“我知道这是颜笑嫣的身体，我不可以这样伤害，以后不会了。我保证。我这就去敷药。”
我刚跑了一步就被他拉住拽回了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弄坏颜笑嫣的身体了！”
话还没说完，颜妖然的唇就堵了上来。
那一瞬间，我傻掉了。
他在……做什么？
脑袋当机，呈现一片空白。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柔软的唇，他浓郁的花香，他温柔的怀抱。
如果这是属于我的，那该多好。
对啊，这不是属于我的。现在，这是属于颜笑嫣的。
我猛地推开他，“你做什么？！”
颜妖然二话不说抱起我，“你以后要是再做这种事，……我就强占你。”
我僵硬了。
有这样威胁人的吗？他脑子没问题吧？
颜妖然把我抱回房，给我烫伤的皮肤上药。
“脱衣服。”
“啥？！”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给我看看里面有没有烫伤。”颜妖然很平静的说。
我摇头，“没有！”顺便抓紧了领口。
颜妖然眉头都没蹙了一下，直接拉开我的手，开始扯我的衣服。
“你不可以这样粗鲁的好不好？衣服要脱我自己会脱。喂喂……”我连忙抓住他的手。
哇咧，男人的力气可真是大。
颜妖然停下来，“好，你自己脱。”
我垂下头，手指在颤抖，脱件衣服好像都过了几个世纪。
脱到里衣，我把领口松开，露出锁骨和肩膀。
我指指胸口上面，“就这里啦，其他的没有了。”
颜妖然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抹了药膏的手抚上我□的肌肤。
“呀……”他也太“不拘小节”了吧？还是说，对于颜笑嫣的身体，早就习以为常了。
“长大了啊。”颜妖然的带笑的声音猛地响起。
“什么？！”我抬起头。
“身子长大了。”颜妖然暧昧的笑着。
我低下头，果然，胸比以前大了。
不过……
“你看哪里啊？！你个色狼！”我扯过自己的衣服遮住胸口。
“越来越吸引人了。”颜妖然依然不痛不痒的说。
我的脸上开始冒热气。
“也能引起人的本能欲望了。”颜妖然眯起了眼。
我倒吸了口气，“你……”
“好好休息吧。以后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颜妖然话锋一转，变得认真起来。
“知道了。”反正你就是心疼颜笑嫣的身体就是了。
“不然，我真的会说到做到。”颜妖然又扬起了妖魅的笑。
什么？
当我再抬起头，颜妖然已经消失了。
鬼啊，跑那么快。
我哼了一声，倒在床上。
再次睁开眼，是因为我听到了与众不同的琴音。
张扬，自信，华丽，震撼。
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弹出这样特别的琴声？
我不自觉被琴声吸引，走出房间。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美丽高贵的女子。
身材高挑，容貌华美，气质绝然。
雍容华贵。
就是这样的感觉。
女子看到我，微微一笑。
那抹笑，带着高傲、自负、艳丽、妖冶。
这是我所向往的笑容。
女子弹完一首，站了起来。
“笑姬是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的语气中带着讽刺的意味。
我礼貌的笑着，“是。”
“我叫艳兮。以后请多多指教了，笑姬。”
话是这样说，但她绝对不是谦卑的，而是让人觉得她在俯看你。
尽管如此，却让人讨厌不起来，反而觉得她的高贵和骄傲是令人憧憬的。
“你太客气了。是我要请你指教才对。”
“可不是么。连一个男人都搞不定。是该请教一下我了。”艳兮的笑是绝对自信的。
什么时候我也能拥有这样的笑呢。
嗯？不对！
“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教你，如何套住那个男人的心。还有……禁锢他的人。”艳兮朝我走来。她的姿势极美，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可以将她的美淋漓尽致的展露。
“我不需要。”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有什么目的。我不想靠别人，而且我根本不信她。
“你要的男人，可不是个普通的男人。他可能成为万万人之上的君王。而且他纵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