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哭,什么也说不出口。
宁儿疑惑极了,看到眼前男孩悲伤的样子却莫名一阵心痛,“在下并不是你的炎哥哥啊。。。”
急忙又去扶他,衣袖摔下,竟露出了一只珍藏的纸鹤,诺夕看见,哭得更凶了,“你是。。。你是。。。这是慕容萧叠的纸鹤,为什么。。。为什么炎哥哥不认诺夕。。。诺夕好痛。。。好痛。。。”
宁儿急的一阵心慌,“别哭,别哭啊。。。”泪拭去却又落满了脸。
诺夕突然扯道,“炎哥哥。。。快。。。快跟我回去,慕容萧找你找了好久。。。”说着就爬起来拽他走。
宁儿没料到他突然使这么大的劲,挣扎着,“你。。。公子。。。别。。。”
慕容萧跟着诺嫣赶到是就看到这种情况,刚才听诺嫣说孩子已有两个月了,算算日子,她更加肯定他就是炎儿,现在一看炎儿被拽的身形不稳,差点摔倒,一个心急就冲了过去,扯开诺夕,斥喊,“诺夕,你干什么!”转而担忧的望向惊魂方定的炎儿,上下打量,“炎儿,你没事吧?”
诺夕愣住,泪也忘了掉下来,看到慕容萧身后的诺嫣,原来。。。原来她早就找到了炎哥哥,原来。。。原来她已经有了诺嫣。。。
心痛的快要死掉了,他的世界瞬间天翻地覆,踉跄的后退,无法承受的转身向后奔去。
宁儿急了,“快,快追他,他刚才哭得好凶!”
慕容萧没太在意,以为诺夕只是突然情绪化,此刻,诺嫣却上前,“这里交给我,你去看看吧!”
慕容萧这才转身跟了去,她的轻功已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自然很容易就追上了诺夕。
可是竟然看到诺夕卷曲在角落,不住的抽泣,疑惑渐渐升起,趋近弯下身子,“诺夕,怎么了,在怪我吗?我刚才是太心急了说话才会大声!”
诺夕只摇着头,死咬住自己的手臂再也不出声,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慕容萧这才感觉到不妙,拢住诺夕,轻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都成这样?”
“诺夕!”刚刚赶来的诺风大喘着气,终于放下了提着的心。
诺夕无神的眸子此刻瞪得好大,哭喊着,“不要过来,不要!”
诺风顿住脚,慕容萧则更加疑惑了!
“诺夕。。。”诺风伸出手试着向前,却惹得诺夕更加激动,摇着泪眼嘶哑道,”站住,站住!”身子一直不住的往后缩。
慕容萧从没见过这样的诺夕,一时之间竟无法应对,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她只能紧拥住他尽量让他平静,“诺夕,不要怕,有我在。。。有我在。。。”
可诺稀却抖得更加厉害了,一动不动的任由慕容萧拢住,眸中充满了痛苦的神色,慕容萧真的害怕了,自己的手臂竟也在颤抖,“诺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的,诺夕,乖。。。不要怕!“
诺夕紧咬住唇,呜咽终于从嘴边逸出,抽泣着,”我。。。我不再是王子,你还要我吗。。。呜呜。。。”
慕容萧不明白诺夕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却真的庆幸他终于开口!舒了口气,用脸摩擦着他,“傻瓜,我爱的是你,又不是什么王子头衔,居然为了这个哭成这样,真不乖!”
诺夕一下怔住了,不可置信的重复,“真的,真的?你还要我?”
慕容萧在他耳边不住的呢喃,“当然是真的,乖,不哭了。。。”
狂奔了一路,身心疲惫,体力早已透支,好累,嘴角挂着一抹凄惨的笑,竟就这样晕睡了过去。。。
慕容萧紧皱着眉,将诺夕抱回别院,才听诺风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怪不得会伤心成那样,以前最最得意的就是身为辽凤国王子,早已把它当成了一种荣誉刻在生命,突然间失去了引以为重的重心,心该是被怎样的狠狠地敲击!
诺风此刻却觉得口唇发干,艰难的开口,“萧,你真的不在意?”
慕容萧凝视挂满泪珠的容颜,只淡淡的一句,“对我来说,诺夕从来只是诺夕!”
诺风突然眼睛一阵酸涩,觉得自己竟说这种多余的话,上天始终没有亏待诺夕!
怕诺夕醒来见到她情绪再有波动,诺风就先离开了,毕竟最近事情太多了。。。
“不,你们骗我!”诺夕挣扎着醒来,满头大汗!
怜雪赶紧拿帕子给他擦汗,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心痛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慕容萧也一直呆在床边。
诺夕愣了愣,暗淡的眼神好像有了力量,急道,“他是。。。他是炎哥哥!”
慕容萧柔声道,“我知道。。。我知道。。。”刚才已经把事情全部告诉了怜雪,不管怎样,她一定要弄清所有疑问!
诺夕停止住了激动,回忆颤动,是啊!她早就知道了!心有一次被刺痛,低下头,不再言语!
怜雪不忍,想开口,却被慕容萧制止住,她笑着开口,“诺夕,没有别的事情要问我吗?”
诺夕摇头,想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慕容萧压住翻涌的疼痛,继续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跟诺嫣在一块吗?”如果在以前,他一定会大声质问,可此刻他所有的自信已彻底被打垮,他正在逐渐失去了自己!
诺夕眼神一变,使劲往后缩,摇着头。
“诺夕?”慕容萧试图将他拉向自己,诺夕却缩的更靠后,嘴里呜咽着,“不。。。不要。。。”
慕容萧再也承受不住心窒的痛,一把将他拥入怀中,叹口气,“诺夕,我跟诺嫣什么都没有,只是碰巧遇到!”
诺夕不再乱动,任由她抱着,泪却至不住。
慕容萧抬起他,吻去他脸上的泪水,郑重的问,“诺夕,你愿意做慕容萧的丈夫吗?不再是辽凤国的王子,甚至萧王的王妃,只是慕容萧的丈夫,你愿意吗?”
诺夕愣住,然后拼命的点头,他的心好痛却更怕。。。怕她会看不起他。。。
慕容萧如释重负的笑了,手牵过怜雪,拥紧他,“诺夕,从今以后,你,怜雪,炎儿,将是慕容萧生命中的全部,所以,以后不可以不爱惜自己,懂吗?”
怜雪的泪早已泛滥,他同样拥紧诺夕,满心疼痛的幸福,低喃着,“诺夕。。。”
诺夕泪眼模糊着点着头,嘴里却是止不住的呜咽。。。他不再是王子。。。只是慕容萧的丈夫。。。他好高兴。。。
第九十四章 陨落
柳树下,炎儿身影独立,他望着手中的纸鹤,是的,纸鹤,那位公子说的,他记得自从生病醒来后就一直带着它,但记忆里却像没有那名女子一样没有它,他细抚着,看着上面似乎像字又不是字的符号,总感觉它似乎在召唤着什么。。。
慧王走了过来,为他披上外衣,柔声道,“天凉,怎么不进屋?”
他转身看到了眼中充满温柔的慧姐姐,他的妻主,他几乎全部的记忆,总是那样疼惜的宠溺着他,不管他白发的异类,毫无原则的只是宠溺,他张开双臂紧拥住这个看似坚强却总在他面前表现软弱的女子,呢喃道,“慧姐姐。”
慧王深深的回应着他,眸中又是那熟悉的疼痛,“宁儿,千万不要离开我!”
宁儿无语,最近,她总是频繁的要着他的保证,这。。。到底在预示着什么。。。
秋风卷起落叶,衣袂翻飞,该来的终于来到,慧王最终还是发动了叛变。
诺风一直在防备,早已部署好了各路人马,目光如炬,朗声喊道,“皇姨,战争一起,生灵涂炭,你此刻收手为时未晚!”
慧王沉默不语,眼神如冰,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底已经有了动摇,自从有了牵挂,她的生命已不能纯粹只有争权和夺利,曾有一度,她甚至感到厌烦!
此刻,慕容萧度步而来,诺风一惊,“萧!”
慕容萧淡然一笑,“这么热闹怎么能少了我!”虽一直在忙却也为放松对这边的关注。
诺风沉吟一会冲慕容萧使劲点点头,既然如此,就让她们再一次生死与共吧!
慕容萧上前直视慧王,“你执意与皇宫为敌,一旦败了,你的家人怎么办?这些将士的家人又如何?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忍心要为了你一个人的欲望葬送这么多人的性命吗?”
慧王依旧不语,眼神却因她那句你的家人怎么办而闪动,她身边的副将却早已沉不住气,“王爷,事已至此,我们只有一拼,修要听她胡言!”见慧王还未动作,竟出剑猛然刺出。
慕容萧算准了慧王不会动作,却没想到她的副将会出手,她剑法老练,出招有狠,慕容萧竟一时无法招架,几个旋转还是无法摆脱剑势,眼看剑就要刺入,却突地鲜血喷涌,惊红的一片!
诺风瞪大双眼,只来得及将持剑人踢飞,慧王也是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望着慕容萧之处,仗未开始她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诺嫣!”慕容萧痛呼出声,颤拥住滑落的身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为她挡着一剑!
痛让他蹙紧了眉,却抹不去那满足的神色,还好,来得及!
他极力稳住呼吸,涣散的眼神聚向慧王,颤着唇,“对不起。。。他始终不属于你。。。”转向慕容萧,看到那含满泪水的双目,扯出笑,“他的确是你的炎王妃,当初他身中剧毒,我没有办法只得实行幻神大法,毒是解了,却也变更了他所有的记忆,对不起。。。”怪不得那样的在乎,原来。。。
慕容萧一动不动看着那流血的胸口,泪翻涌,“不。。。不。。。”
又一阵晕眩,诺嫣极力想要保持清醒,“替。。。替我跟。。。诺夕。。。说声对不起,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他。。。可是。。。他太幸福了。。。我忍不住。。。就嫉妒了。。。”
从小就知道母皇最喜欢诺夕,他没想过争,只静静的等待,等着母皇总有一天会发现他的好,可终于有一天,母皇对他渐渐关注,他却知道了那个秘密,她不能明目张胆的恨诺夕,只好利用自己来使他痛苦,原来,自己只是一个附属,从此以后,他学会了笑着让别人痛苦!
慕容萧哽着声音,“诺嫣,不。。。”
无力的伸出手,抚上她脸庞的湿润,“是泪!”他有多久没有流过泪了,几乎忘记了它的形状,无力的笑又荡开,“知道吗?你是唯一一个看过我跳舞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为我流泪的人!噗。。。”话刚说完,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像碎裂的涟漪。
慕容萧慌了擦着他嘴角刺目的红,“诺嫣。。。”
诺嫣嘴角却还带着笑,“不要。。。不要自责。。。也许上天在惩罚我的嫉妒,我的身子早就不行了,你见过不是吗?”修炼了各种奇幻杂术,却也弄得身体破烂不堪,气若游丝,“我只是。。。只是用这样的方式让你记住我。。。因为。。。只有你。。。才愿意记住我。。。”刚开始接近是因为诺夕,后来。。。竟真的就沦陷了,好羡慕诺夕。。。
慕容萧狠命的拥住,却无力阻止生命的流逝,”不。。诺嫣。。。你不会死的。。。不会。。。”
他在笑,却透着苍白,“如果早些遇上你,我就不会再去嫉妒了。。。答应我。。。来世。。。让我做你众多男子的一名,好吗?我真的。。。真的好怕孤独。。。”
慕容萧紧拥着,心痛欲死。
“好吗?”像远处飘来的声音,却执着而坚定,终于看到慕容萧点了头,他才缓缓的闭上眼睛,“谢谢,这样我就放心了。。。”
今生,他太累了,他想要休息了。。。
诺嫣的墓前,诺夕哭肿了双眼,诺风也盈满了泪水,她不住的自责,一直以来她只是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诺夕,却完全忽略了诺嫣。。。
“姐。。。”诺夕含着泪水,无语的望向诺风。
诺风心痛的将他拥入怀中,让她们一起祈祷,诺嫣,下辈子你一定要幸福。。。
第九十五章 尾声
慧王自动撤了兵,慕容萧托诺风带她求情,终于达成协议,让慧王继续驻守边关,永世不得回京。
池塘边,慕容萧忐忑的来回徘徊,终于等到了那淡蓝色的身影。
炎儿止步,没有再上前。
慕容萧欣喜的迎上去,看到炎儿嘴边的笑容却莫名住了脚,不知为什么,她感到很不安。。。
“她跟我说我真的是你的炎王妃。”声音像在漂浮。
他生疏的口吻让慕容萧怔住,点头。
“没有认出你来我真的很抱歉。”慕容萧仓皇用手封住他的口,像是预感到什么,急切的,”不要道歉,你回来已经足够了!”
炎儿拿下她的手,缓缓后退,低首,“对不起。”
慕容萧慌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炎儿眼神闪烁,紧皱眉头,最终还是缓慢坚定的说出,”我请求你,放过我!”
咚的一声,慕容萧再也无法移动。
炎儿苍然低首,“我。。。不能离开她。。。”她只有他了。。。
慕容萧踉跄后退,为他眼中的坚决。。。
好久好久,她才找回呼吸,她问,“你。。。爱她吗?”泪在眼中荡漾。
炎儿一愣,咬住唇点头。
“那。。。跟她在一起。。。你快乐吗。。。”
终于,炎儿又点点头。
心再次被撕裂了,她好像听到了滴血的声音,在她的回忆里似乎从没看过炎儿开心的笑过,到底什么才对你最好?耳边回荡着那句话,“如果炎儿也需要这样一双翅膀,慕容萧也会替他找到,即使。。。自断羽翼。。。”
而今,她的炎儿在跟她要这一双翅膀。。。
声音在破碎,“那么。。。我。。。祝福你。。。”
“谢谢。。。”炎儿仓皇转身,奔跑而去,手中的纸鹤快要被捏烂,这明明是他要的结果,为什么心揪的快要窒息掉。。。
力气像被抽干,慕容萧却支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呆呆的注视着远方,注视着那个要淡出她生命的背影,直至消失,她才滑落,像没有了根的叶。。。唇边残留着一丝笑。。。却再也无法荡开弧度。。。
炎儿不顾一切的奔回王府却正好碰到慧王,看到他红肿的目,“你哭了?”
炎儿摇头,泪再一次决堤,紧抱住她,“慧姐姐,什么也不要问,抱住宁儿,宁儿永远也不会离开了。。。永远不会。。。”
“是吗?”她拍着炎儿的背,嘴角挂着苦涩,“宁儿当然不会离开慧姐姐,来,出去这么久,你累了,进屋睡一觉。”
贪看着他的睡颜,再也舍不得移开半分,她知道今夜是她最后一次完整的拥有他,记得两个月前,她途径倾女国打算与慕容逸联合一举歼灭慕容萧和诺风等人,却在途中不幸被毒蛇咬伤,那时,他正虚弱的躺在一旁,竟撑起身子走向她将毒血一口一口的吸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