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记得是谁的兵就好。左家军听着,你们的祖辈大多数都是将军的部下,他们要的真相老夫今天就给你们,我张怀戎马一生,以军人的名义起誓我现在所说绝无半句谎言。当年将军是被忘恩负义的明皇以谋逆之罪逼死在书房中,左将军何等的赤胆忠心,没有人比将军更爱惜眀澜的子民,将军一生顶天立地,决不会做不忠不义之事,当年明皇以左家人性命要挟老夫,不准泄露真相,如今老夫终于能将真相公诸于众,让天下人看看,我们效忠的皇帝是如何诛杀忠臣良将,他欺骗眀澜百姓是为不忠,不遵先皇遗训是为不孝,无故诛杀大臣是为不仁,逼死在权臣弄权的时候力挺他登上帝位的将军是为不义,他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有何面目面对眀澜百姓,又凭什么要我们效忠,为他浴血沙场保他明家的江山。”
张怀的话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眀澜的众人怒气高涨,斥责道。“原来将军不是暴毙在书房中,这龟儿子明皇竟然骗我们。”
“明皇怎么可以如此侮辱我们的战神,反了他。”
“对、反了他。”众将纷纷高呼道。
“他言而无信,心狠手辣左家除了将军的掌上明珠逃过一劫其余都被斩草除根,我要让天下人看清明皇的真面目,他是个昏君,如今的明皇更是对将军仅存的血脉屡下毒手,竟然让我们左家军来讨伐将军的后代,他的用心何其险恶,如今他明家在也没有什么能要挟本帅的了,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坐稳这龙椅。将军庇佑我们过着太平日子,明皇他自毁长城逼死了将军,我们要为将军讨一个公道,告慰将军的在天之灵。”
“将军就是我们的神,是凌驾于皇权的存在。为将军报仇,报仇。”一个小兵高喊道。
“报仇、报仇。”一时间眀澜大军激昂的高喊着报仇的口号连成一片,惊天动地。
月黎微笑着看着众人,她突然间发现这些热血的将士是如此的可爱。
“丫头,来过来。”张怀扶着月黎两人并肩而立。众人仰视着站在城门下的两人,年过半百的老人身披铠甲,手握金锏,一双鹰目炯炯有神,月黎站在他的身侧,脸色苍白,仿佛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倒下,但那明亮的眼中,却隐隐流露自信和微笑,绽放让人惊艳的光芒。
眀澜的军队并没有被并进风炎的大军依旧以左家军的的形式被张怀统帅。左家军和风炎的士兵穿梭忙着搭建帐篷,灵儿扶着月黎陪着张怀视察大营,灵儿嘴甜一口一个干爹哄得张怀眉开眼笑的,远远的明熙楚走了过来,灵儿眼珠一转说道:“干爹我陪你到别处转转,我们去找郑大哥,他带的兵都是神箭手,而且用的是姐姐让人特质的弩箭哦!”
“是吗!那可得去看看,丫头我先走了。”张怀笑呵呵的说到。
“干爹慢走。”月黎目送着两人走远,明熙楚来到月黎的身边开口说道:“你身体好多了!”
月黎转过身与明熙楚对视,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最后月黎打破了僵局,开口说道:“你只是想说这些吗?如果是过去的我,也许能猜到你在想什么,可是在我这里。”月黎指了指头平静的说道:“什么都没有,我不记得你。”
明熙楚苦笑道:“不记得吗?确实没什么值得记得的地方。我是眀澜的王爷,为什么不找人监视我呢?你是相信我的,是吗?”
“如果你是奸细就不会光明正大的出现,而且我知道你是怎么来大营的。”月黎想起怡红和绯月委屈的对着自己控诉明熙楚是如何骗了她们,尤其是绯月那恨不得宰了明熙楚的凶狠样,微笑的说道。
“我们真的错过了吗?”明熙楚勾人的桃花眼用温柔织起了一张网,将月黎紧紧的裹在其中。
月黎坦然的迎上他的视线,坚定的说道:“是。”
明熙楚邪魅的桃花眼中伤痛一闪而过,温柔痞痞的笑着:“如果有来世,我一定牢牢的抓住你的手,我会好好的守护你,我会珍惜你,不在与你擦肩而过,抛下我所有的自尊骄傲追随在你的身边,陪你海角天涯,所以可否许我来生。”
月黎看到了明熙楚眼中的痛,纤细的手慢慢握住了他修长的手。
明熙楚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双手,抬起头明媚的笑了:“幸福吗?在风千荀身边的你幸福吗?”
“幸福?”月黎出神想起那个霸道的人,明明是一国之君,在他面前总是任性、脆弱的如同孩子,可是那个人是真心关系自己、也是第一个说等自己回来的人,第一个让自己感受到家的温暖:“幸福,我很幸福。”月黎开口说道。
明熙楚温柔的微笑,犹豫的说道:“我可以抱你一下吗?”然后我会断了自己的念想,默默的守护在你身边,在你看不到的角落期待着你许我的来生。
月黎点了点头,明熙楚慢慢的走前一步,手触及月黎的白发张开双臂将月黎抱在怀中,幸福的笑了,脸埋在月历的发间,一滴泪遁入发丝间消失不见,慢慢的放手,转身背对着月黎泪流满面,却依旧眀郎的嬉笑道:“好了,我出去转转,不放心就找人跟来吧!”
暗翎一直站在一边,在明熙楚走远后开口说道:“王爷,回去休息吧!”
“好!”暗翎搀扶着月黎走远,韩圣元从暗处闪出,水嫣然紧跟在他的后面。韩圣元的视线苦苦的追随着远走的月黎,水嫣然怒火中烧,嘲讽的说道:“不知廉耻。”
韩圣元转头严肃的看着水嫣然:“嫣儿!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任何人都不能这样说他。”
水嫣然愤怒的反驳道:“我又没说错,他明明就是不知廉耻,光天化日之下和男人搂搂抱抱难道我还说错了吗?”
韩圣元平静的看着怒吼的水嫣然开口道:“那又怎样?你以为这来往巡逻的人都是瞎子吗?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对她指指点点,那是因为没有人会质疑她的任何决断。”
“你疯了、他们都疯了,中了那个女人的咒,我不接受,我从不感激她,她是替我受了刑,可那又怎么样,我是为了救她才去的地牢,她就应该替我受刑,她让我尝尽了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我恨她。”水嫣然歇斯底里的喊道。
“你,嫣儿你怎么会变的这么不可理喻”韩圣元无奈的看着水嫣然。
“我怎么不可理喻了?怎么、你看我不顺眼了,你讨厌我了,我是比不了她,可是她死都不是你的。”嫉妒让水嫣然失去了理智,恶毒的揭开韩圣元心中的伤疤,在看到韩圣元瞬间黯然的眼眸后,她后悔了,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她知道是自己自愿去的地牢,为了圣元哥他什么都愿意做包括去救那个人,她没有权利怪那个人、怪任何人,可是她还是好恨,她不知道自己该恨什么,心中的不平快将她逼疯了,她只能先选择这种伤人伤己的方式来宣泄。
“不要说了。”韩圣元毅然转身走开。
水嫣然握紧的拳头慢慢的溢出丝丝血红,拼命的抑制自己的泪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干爹,你觉的那个眀澜的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灵儿一边跟张怀说话一边偷偷的回头看。
“你是说楚王爷?你问这干什么?”张怀好笑的看着古灵精怪的灵儿问道。
灵儿掰着手指头数道:“我听品月姐姐他们说,我姐姐在没有失去记忆之前和眀澜的楚王爷、浩王爷、韩记少主韩圣元、离天朔那个坏人、还有风千荀那个大野狼都有很深的纠葛,除了眀澜的二皇子别的我都见过,不是好奇嘛!”
老人感叹道:“明熙楚是个行军打仗的奇才。”
“奇才,有我姐姐厉害吗?”
“鬼机灵,没有丫头厉害。”张怀捏了捏灵儿的鼻头说道。
月黎心事重重的回到帅帐,灵儿正陪着张怀说话,见月黎回来了,连忙端过托盘,将药碗递给月黎,浓郁的苦涩让人闻起来都作呕,灵儿捏着鼻子催促道:“快、趁热喝了。”
月黎接过灵儿递过来的药眉头都没皱一下一饮而尽,旁边的怡红上前端着药碗走了出去,月黎虚弱的坐在椅子上,勉强的忙完一天的军务,月黎的身体如同快散架了一样,酸痛不已,阵阵眩晕让她眼前发黑,嘴唇血色褪尽变的和脸色一样惨白。
张怀放下茶杯,忧心的劝道:“丫头,别太勉强了。”
“没事,已经好多了。咳咳干爹我后天要动身去泗水城,邺城就拜托你了。”月黎无力的说道。
“你这个样子能到泗水城吗?”行军的旅途如何的艰辛张怀很是清楚,月黎如此病弱的身体怕是挨不到泗水城就会倒下。
“干爹,这么久芸儿他们音信全无,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是我带他们出风炎的,我有责任庇佑他们平安的返回风炎。”月黎执着的说道。
张怀无奈的说道:“唉!丫头何苦呢!何苦对自己如此的苛责,你这样逼迫自己会撑不下去的,行军打仗伤亡在所难免,你要坦然的面对死亡。那怕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有可能在战争中丧生,你要学会接受,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对不起、干爹、我还是要去泗水城。”月黎低头闷声说道。
月黎的坚持让张怀无奈,她这等秉性真的不适合战场,无论是眀澜的人还是风炎的人,随着战争的激烈会有更多的人死在战场上,这些人都会成为她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痛“唉!傻丫头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你还怀着孩子啊!放心去!这邺城老夫定替你牢牢的守住。”
“谢谢你,干爹。”月黎微笑道。
“好好休息吧!”张怀起身朝外走去。
第三天一早月黎带着怡红,灵儿、和齐、郑克,张富,十万大军昼夜不歇飞速赶往邺城。而此时风千荀也率领着全部暗卫倾巢而出,带着三十万大军直奔邺城,火速朝着邺城飞奔而来眼见邺城就在眼前了,风千荀却犹豫了,他不知道月黎在想什么,他愿不愿意见到自己,徘徊不前的风千荀让大军在距邺城一百里的地方安营扎寨,最终无法停止的思念让他第二天一早天色还有些擦黑,就火速拔营直奔邺城,天色大亮风千荀率领大军来到了邺城的城门就下。
纳兰诺风上前叫门:“城上的,开门。”
城上的士兵朝下看去:“来者何人?”
“纳兰诺风,黎王可在?”
“你等等,我去禀告元帅。”那人说完消失在城楼上。
很快城门大开,绯月站在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身边,老人身披铠甲,手握金锏,一双鹰目炯炯有神,目光在风炎的众人身上逡巡,最后视线停留在风千荀的身上。
“皇上。”绯月屈膝行礼。
风千荀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没有看到他朝思暮想的人,急切的问道:“她在那?”
“她不再,风皇进城在说吧!”老人开口说道。
风千荀为老人的身上军人特有的威信所惑,皱了皱眉率领众人策马进城,绯月、张怀、风千荀三人来帅帐,张怀和风千荀分坐在两边都没有说话,暗自打量着对方。
“她在那?”风千荀心中挂念月黎最先沉不住气开口问道。
张怀干脆的答道:“泗水城。”ΤΧ∥τ徔 懜轮╀壇
“你是谁?”风千荀目光犀利的看着张怀。
绯月见风千荀脸色不善连忙上前说道:“皇上,张元帅是少爷的义父。”
“你是张怀,左煦的部下?”风千荀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老夫曾是将军手下的副将,丫头一天前去了泗水城,按丫头的性格怕是昼夜行军,不出意外再有四天她就能到泗水城了。”张怀的手指轻敲桌面。
“泗水城,为什么去泗水城,她去哪里做什么?都带了谁?”风千荀上前急迫的问道。
张怀看着紧张的风千荀欣慰的笑了:“呵呵你倒是真关心着丫头。泗水城和邺城断了联系,此时怕是危机四伏。去吧!去帮她。”
风千荀转身急步朝外走去:“等等。”绯月叫住了急于离开的风千荀,风千荀停下了匆忙的脚步,没有转身。
绯月径直跪倒在地,乞求道:“皇上,求你、你一定要追上少爷,他、他有喜了,少爷太担心芸公主他们了,不顾我们的反对坚持前往泗水城,我怕她出意外,灵儿说,如果、如果少爷在出什么意外不只是孩子,连少爷都有危险。”
“孩子?”风千荀霍然转身问道:“她有喜了?”
“前几日在对阵中,少爷为孩子所累从马上跌下,现在的少爷连马都骑不了。”绯月哽咽的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朕都没有收到暗翎的回报?他当朕是死人吗?竟敢隐瞒朕!”风千荀怒火高涨一拳打在了桌案上。
绯月连忙解释道:“皇上,是少爷不让说的。在烟城的时候少爷被炸伤,就是那次灵儿姑娘才发现少爷有喜了。少爷说他不能退出战场,他欠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为了还百姓一个清明的世界,她无路可退,少爷还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风千荀握紧双拳大步走出了帅帐,尘土飞扬,绯月目送着风千荀率领风炎的大军远走,默默的祈祷他能将月黎平安的带回。
风千芸和左清明到达泗水城后,半天就攻下了泗水城,在她们进驻泗水城后才发现中计了,眀澜的四十万大军竟然不顾百姓的死活断了泗水城的水源,惧怕火药和弩箭的眀澜的军队不敢强攻,竟然想出断掉水源的毒计。要将他们困死在泗水城中,泗水城进的来出不去,俨然成了死城。
左清明和风千芸端坐在帅帐中,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眼见泗水城已经没有水源可用,城外有眀澜的四十万大军团团包围,根本无法外出寻找水源,贸然突围只有死路一条。
“报,大营外有人来访。”一个士兵跪倒在地回禀道。
“是谁?”风千芸无力的回头问道。
“是我!”离天峰从门口走了进来,修长健硕的体魄,一袭深蓝色精致锦袍,刚毅的五官,秀挺的鼻子如画的浓眉,白皙的皮肤,饱满的额头,英俊的有些秀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书卷、风神如玉、玉树临风。
风千芸目光瞬间变的犀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