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升先一步掀开车帘下了车,燕儿接过月升撑起的车帘,我探出头看到牌匾上写的三个金字——紫桂芳。
“谢谢。”我的笑容有些尴尬,刚才看着牌匾发呆了半天,竟忽略了月升递过来的手。我半蹲在马车外头,伸出右手打力,不过下地的时候还是晃了晃,还好月升手快扶助了我。
“没事吧。”栀子花的香味有浓了点,也许是她离我很近的缘故。
“劳烦月姑娘带路了。”我站直了身子请月升带路,现在这身衣服斑斑血迹,实在不能光天化日之下站在大街上。我故意双手环胸,镇定自若地跟着进门。
大门的牌匾给人宏伟的气势,走进里堂风格典雅,素归素但是透着一股高贵。我撩起罗裙一脚跨过高高的门槛,选了右边的下坐,接过一童儿递过来的茶。
“好茶,这莫非是碧螺春?”
“钱姑娘也懂品茶?”
“皮毛而已。”我摇了摇头,只是随便猜猜,没想居然猜中了。
月升原本闪烁的眼神暗下了,看到燕儿带着几个下人过来,对我说道,“这几匹是紫桂坊善做的料子,钱姑娘,你们喜欢哪匹?”
我看了看,里面一匹橘色的布料很是鲜艳,还有一些亮亮的粉。那匹布应该不便宜,我转头看向红玉她们,“你们看看喜欢那匹?”
白玉看了看没做声仍在我旁边,红玉和玲儿还是小孩性子,老早眼巴巴地等着我点头。看到我一颔首,立即快不走过去挑拣了起来。
“咦?这块布料理可是加了亮粉?”玲儿拿起我看中的那匹布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突然一脸激动地向月升问道。
“正是,这是晚上也能发光的‘夜光七彩’。”
玲儿看了看布匹尾脚的印章,“紫桂”两字编制的清清楚楚,“原来这里就是新进跃起的‘紫桂坊’!”
看到她恍然大悟拍了下额头,我只能按捏下手心里汗,这个演技也太拙劣了,大门的那块大牌匾任谁都能看的清楚。月升真是好修养,抿嘴笑了笑继续喝茶,玲儿接了口茶倒是来了精神。
“紫桂坊的布匹做工不错,配色新颖,绣花也独具匠心,没想到今天玲儿能碰到紫桂坊的当家。实在是三生有幸。”玲儿伶牙俐齿的说了一大段话,最后福了福立在我身旁。
“这么好的布料……”我看了看那匹布,犹豫要不要拒绝,毕竟非亲非故地就收人一份大礼。
“咯咯……”月升笑出了声,挥了下手,燕儿等人便识相的下去了,“确实还有一事相求。”
“笑笑有何能力能帮月姑娘?”我也轻轻掩嘴一笑,头朝右边微倾,媚眼划过看向白玉。
我的三个丫鬟很是解人语义,白玉朝身旁两人看了看,红玉和玲儿一起向我和月升告退。
“月姑娘,现在尽说无妨。”我端起茶杯专心品我的茶。
“想是钱姑娘也听说一些吧,紫桂坊的布匹虽然在各街巷里享有盛名,可惜也就在一些有钱的贵妇间有了名堂。若要再更上一层楼,光是有银子也很难行通。”
我点头,确实光靠银子还是不行的。
遇见了美人6
“今个恰巧和钱姑娘结缘,有幸碰到文武双全的程将军,有些倾心。”月升顿了顿,继续说到,“钱姑娘似和程将军有些交情,能否他日引荐引荐?”
呵呵,为的可不单单是此事吧,与其说是对程启帆倾心,还不如说借机推销自己的绸缎庄。她明亮的眼眸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形,想必薄纱下的笑容定是很好看的,我不响,继续低头品茶。
下午的天气很好,风和日丽的,这里前厅的光线也不错,配上门前的那两株栀子花,真是幽雅的好地方。只是光是风景好是不行的,还要有心情好的人懂得欣赏,就像我,啜着上好的碧螺春看着门前的栀子花,真香~!
“钱姑娘。钱姑娘?”
我好想走神了,讪讪答道,“这里风景不错。”
“钱姑娘若是喜欢,月升就留间厢房,以便随时过来小憩。”月升说这话时真诚一片,转而眼神略有躲闪,“刚才那事……不知钱姑娘考虑的如何?”
我也先是露出欣喜的表情,随后不自信地暗下眸子,“多谢月姑娘的好意,可是笑笑也只于程将军有过三面之缘……”
“没关系,只需钱姑娘引荐一下即可。”月升低头含笑,“若紫桂坊留芳天下,定不忘钱姑娘的引荐之恩。”
我看了身上还未换的衣服,微皱着柳眉,“能否先让我换身衣服?一身的血腥有些刺鼻。”
“啊呀……看我的记性!这边请,我亲自帮钱姑娘换身合适的衣服。”这声音活像……个……老鸠……那个什么院的妈妈都是这个调调……
“那个……月姑娘……衣服放这里我自己换就行了。”被一个蒙着面纱,眼睛星闪闪的人看着自己换衣服,多少还是有点不习惯。而且此人抱有拍马屁的目的,那就更加让人不习惯了。并不是我小气,只是这点小恩换那么大的实惠着实不划算。想当初我钱家也是经商的,虽没有林青贤的世家那么规模宏大,但是做买卖的精髓我还是学到的。做买卖就求个“赚”字,谁会做亏本的买卖呢?
“等笑笑换好衣服再和月姑娘详谈。”我这笑容笑得有多灿烂,看到月升那月牙般的眼睛,我就知道了,她也想跟我详谈这笔买卖。
等我换好衣服回到前厅的时候,白玉她们也换好衣服立在一旁。
“天色不早了,不知钱姑娘是否赏脸陪月升吃顿便饭。”施施然的一笑,但是这双杏眼足以倾城与倾国。总结一句,就是妖孽,好看的妖孽。
当然,我为了做成这笔赚钱的买卖,欣然答应留下来用餐。谁说男人之间饮酒作诗就叫附庸风雅,女人饮酒作诗就不那个附庸,那个风雅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见到摘下面纱后的月升,我更加肯定了。真的是个妖孽……嗝……女人眼中的妖孽……嗝……男人眼中的妖精……
用完晚膳后,小酌了几杯酒,大家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之后又下了几盘棋,我盘盘皆输。然后我就有些醉了,唯一清醒的时候也就谈利益的时候,只记得我是赚的。没想到自己这么不胜酒力,没几杯就头晕起来,最后索性直接倒地醉了过去。等我头痛欲裂,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自己的高枕暖床睡得还算舒适,如果忽略某个正坐在我床边阴笑的人的话,可以说这次酒醉醒来不算难受。
禁足1
“王爷好。”我看到兰月渊的第一反应便是努力睁大自己明亮的眼睛,然后做出惊慌的样子,想要起身行礼,嘴角还不忘挂上笑容。
“免了吧,你还是躺着说话。”兰月渊冷着张脸,只是看了我一眼别过一旁,“爱妃,酒醉感觉可好?”
我只顾着在心底里骂他是个没良心的,扶都不扶我一把,好不容易直起身还没找到靠的地方,他倒好,叫我躺回去。我的力气都用尽了,哪里是躺下去,简直是摔回床上了。
“恩?”
恩什么啊?兰月渊凌厉的目光突然停留早我身上,钻在被窝里的我打了个哆嗦,上颚的牙齿咬到了下面,“王……王爷,刚……刚才笑笑摔……下去,摔疼了……没听清……”
“爱妃醉酒的感觉可好?”完全没有任何的不满,脸上堆满了笑容,带动着眼睛也明亮的一闪一闪的。
“笑笑知罪。”我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虽然我觉得自己没有错,只是运气差了点,不巧失了皇家的尊严。不过庆幸的是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不幸的是就我的人是程将军,打小报告的就是他。还有……我低估了这个身体的酒量,居然这么弱,三杯清酒下肚就倒了,还醉的不省人事。
“知什么罪啊?”兰月渊起身踱到我的床前,微低下巴俯视着我,嘴角上的一抹笑容,很是让人心里打咯楞。
“您都知道了,不是?笑笑知罪。”只希望你看在我平日里安分守己,出演小心谨慎的份,不要罚太重啊。
“知罪就好办多了。”兰月渊冷冷地哼了一声,“明天开始,你就呆在‘吉阁’好好反省一个月吧。”
“谢王爷恩典。”惩罚都开出来,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还要挤出一点表情感谢恩典。禁足就禁足吧,可是要一个月见不到月升了呢,答应她的事情我还无从下手,看着兰月渊离去的背影,我想或许除了程启帆外,可以在他身上下点功夫。
我本来是还想赖在床上睡一会,被禁足后连请安也不用去了,以为可以清静清静。没想到玲儿这丫头硬生生的把我从周公那里唤醒,二话不说扶起我就把一碗姜汤灌我嘴里,我极为不满地皱起眉头。
“娘娘,请恕罪,玲儿也不想的。”玲儿哭丧着脸向我解释,手里的活没有停下来,又强行灌了我一碗,“王爷的命令,没办法。”
玲儿把丝绢浸在温水里湿了湿,为我抹去嘴角的汤汁,“娘娘,这次都是玲儿的错没有保护好您。呜呜呜,害得白玉姐和红玉姐也被我连累,在罚跪柴房呢。”
“跪柴房?”我有点心疼,现在的天气渐渐转凉,她们两人毕竟淡薄,若跪一夜怎么吃的消。
“是啊。”玲儿往脸上抹了几下,“王爷说是保护不周,应当家法。等过了明天,玲儿去换两位姐姐。”
好丫头,还真精明,借着她们的事,打着为自己求饶的算盘。我笑了笑,“玲儿放心,我既然是吉阁的主子,当然会保吉阁的人,所有的人!”
我按了按太阳穴,还是起身更衣,带上玲儿直奔兰月渊的住处去。这偌大的王爷府除了吉祥如意阁和花香院,其他的厢房还有十几间。隔着吉祥如意阁,和花香院两相眺望的庭园,就是兰月渊住的地方,也是王府的主院。这处庭园无名,大门上的牌匾没有题字,两旁的石柱上分别刻着四个字,右边是“风雅如月”,左边是“飞扬于渊”。本以为里面有很多珍奇的花花草草,没想都是一株株的栀子花,花香四溢,却有种窒息的感觉。
禁足2
我掩鼻扇了扇,空气里的香味散去一点,“栀子花是什么时候开花的?”
“回娘娘的话,一般是夏季的时候开花。”玲儿真会做表面功夫,有外人的时候毕恭毕敬的,说起话来还套上八股文的格式,“不过,土里加了些配方,这里是春、夏、秋都开。冬天太冷了,花虽然没法开,栀子花的叶子到很少凋落。”
“哦。”这里一片栀子花香,真够呛人的,我没有多问下去,跟着玲儿往里走。
“娘娘想见王爷,麻烦小哥通报一声。”玲儿笑着和看守的家丁打了声招呼。
家丁看了我一眼,没有多大的恭敬,冷漠的别过眼敲门进去。我在门外等了有半柱香的时间,身上的披肩渐渐有了冷意,心里忍不住抱怨几句。总算之前进去的小哥出来了,一脸严肃的朝我弯腰,“笑妃娘娘,请。”
抬起右脚跨过高高的门槛,里面的丫鬟立即迎了上来,“笑妃娘娘,奴婢给您请安了。”
“免了吧。”我解开身上的披风,玲儿接过披风交由身旁的丫鬟。
“娘娘里边请,王爷在里面等娘娘呢。”
“好。”
玲儿跟在我身侧,不想被人拦下,那人欠了欠身,“玲儿姐姐,王爷说了,今个只见娘娘一人,其他人在外候着。”
玲儿的脸色变了变,马上堆起笑容,“烦请妹妹好生照顾我家主子了。”
我家主子,四个字咬音极重,看来玲儿是兰月渊眼前的红人,这次被这样冷落,想是面子上挂不住了。
“姐姐放心。”回答的人虽笑却无心,指了个丫鬟带玲儿去偏厅,随后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来到里屋烟雾缭绕,还是栀子花的香味,我的鼻子有些痒痒的感觉,会不会对这花过敏了?
“爱妃,找本王何事?”兰月渊慵懒地斜靠在床头,声音有些沙哑,挥手屏退了两旁的丫鬟,右手拍拍空着的位置,朝我笑得妩媚。
恩……我只能想到妩媚这个词,从未看到过的一面,仿佛是刚刚吃过罂粟花般,妩媚般妖冶,妖冶里透着飘渺。
看着这样的笑脸,我也扬起自己一贯的笑容,乖顺的坐到他指定的位置,被他抱个满怀。
“王爷……”果然我还是不大习惯发嗲,不过我知道大多时候这个很受用,“时才笑笑酒醉刚醒,多少有些怠慢,请王爷赎罪。”
“恩……之前是知罪,现在变成了赎罪,要不把一个月的禁足缩短一些?”
兰月渊这个邪恶的家伙,突然变得没有半点严肃,似笑非笑的抱着我,在我耳边吹热气。我还要忽略他的轻浮,轻轻摇了摇头,“这原本是因笑笑而起,理应笑笑接受处罚。”
“哈哈……你是来为玲儿那丫头求饶吧。”兰月渊把我拥入他怀里,低头看着我,眼里溢出笑意,“这丫头鬼灵精的很,碰到个心软的主子,当心她把你给吃了!”
我没有心思和他开玩笑,想着怎么把白玉和红玉放出来,“王爷算是答应了吧。”我把摸到我胸上的大手扯了下来,坐直身子放软语调,“就罚白玉、红玉、还有玲儿陪我一起禁足,可好?”握着他的那只大手摇了几下,并不是想撒娇,只是不能让他的手空着。
“好!”兰月渊很爽快地答应了,脱离我禁锢的那只手轻轻摩擦着我的唇,“但是……要收报酬……”
禁足3
报酬……我衡量了一下,这个谈不上谁赚不赚,不过我还是想试一下赖账,“王爷,昨日多亏程将军狭路相逢,笑笑想改日请程将军来府上做客,以表谢意。”
脖子有些痒痒的,兰月渊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推了推他,盼他快些回答,我也好早些回去。他没有抬头,反而在我脖子上吧唧了一下,“爱妃,多加一个要求,可要再多加一份报酬的……要不,你把身子给本王,以后赏你每月住这里半个月?”
“你!”我拍开他的手,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冷冷回道,“不劳王爷了,这样大的恩惠,笑笑无福消受。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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