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拓跋浚大叫一声,不由得走近抱起李媛,“你还好吧?”
“臣妾恐怕就要生了!”李媛面色苍白,止不住的盗汗,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拓跋浚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形,一时慌了手脚。
“陛下,还是找个地方,请太医和产婆。”王遇在一旁提醒道。
“对对!去清扬宫吧,那里近!”拓跋浚也没想那么多便抱着李媛向清扬宫快步走去。
王遇想要说什么也只得住嘴,但他分明看到李媛那一抹得逞的微笑。
烦乱
冯宁愣愣地看着拓拔浚抱着一个血人;急匆匆地进来。也不及打招呼便让王遇去安排太医产婆,让张佑安排静室。
“这是?”冯宁回过神上前问道,好像有大事了。
“李媛!她要生了!”拓拔滩把李媛入在春凳上,方拿起桌上的茶盏猛地灌入。
“你慢点!”冯宁轻轻拍着拓拔浚的后背,拓拔浚安慰地笑笑。两人都没注意身后李媛愤恨的目光。
“陛下,娘娘,准备好了!”拓拔浚指挥着几个太监抬起春凳往张佑准备好的房间去。他也不放心地跟了去。
一时间忙乱不已。
冯宁这才真实地感到那份紧张,李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要生也在她宫里生呀。而且她的预产期应该跟她是一样的,怎么会提早了一个月。难道是早产?怎么又偏偏在拔拔浚身边?这一连串疑问让冯宁分外烦躁,对着叶青青使了个眼色,叶青青会意地走向刚才跟着拓拔浚进来的几个小太监。
冯宁在内室也听得到李媛的痛呼,翻了几页书,就烦得看不下去。狠狠地扔下书。
“怎么,生气了?”拓拔浚在一旁问道。
冯宁转向拓拔浚,有些愤怒地说道:“你怎么还在这!你不是应该在那儿守着吗?人家在那里拼死拼活为你生孩子!”
“恐怕联去了,你才真的生气了!”拓拔浚笑道。
“你……”冯宁无话可说。的确现在看着李媛在她宫里生孩子,她心里就积了一肚子火。要是拓拔浚再心心念念地受着。恐怕她就要崩溃了。
“联在路上撞到她,她早产联也有责任。一时没想到才抱到这里来地。”拓拔浚走近搂住她,叹了口气解释道。
“你撞了她?!”冯宁回头皱眉问道。
“是她自己不知怎么的摔了一跤!”
“是这样啊。挺危险的!”冯宁地火慢慢下去。不管怎样李媛也在生死关头,她有什么好计较的。只不过太巧了!这世上不可能有这样地巧合。
正在这时,李媛又是一阵痛呼,冯宁感觉汗毛倒竖。不久以后自己便也要经历这般苦痛。以前只是想想没有那么恐怖,今日可算是直面。
真真是光听就害怕。古时候又没有麻醉针。剖腹产,别说疼不疼了,命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个问题!到时她该怎么办啊?!虽说哥哥送了几个有经验的仆妇进来,宫里又有太医和稳婆。但心头还是惴惴的。
“怎么了?”
“突然有点害怕!”
“不会有事地!“拓拔浚越发搂紧了冯宁。他的心也惴惴地,他地母亲便是生他的时候血崩死了。
“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冯宁拉起拓拔浚的手。向那一间屋子走去。
“生了!生了!!”这时迎面跑来王遇,完全失了平日的沉稳。
“怎么样?男孩还是女孩?”拓拔浚一把抓住。他登基已经四年,至今还没有一个儿子,无疑是给那些蠢蠢事欲动地宗室勋贵一个打击的借口。如今若是一举得男则是一下子堵住了那些人地嘴。冯宁也屏住了气,要是男孩,以李媛不甘寂寞的个性,事情就复杂了。
“是小皇子!虽然早产了但看起来跟足月一样。”王遇话中有话。但拓拔浚却兴奋地没有听出什么?冯宁却是留了心,皱了皱眉。
“宁儿,跟朕去看看!”拓拔浚兴奋地向前急急走去,冯宁只得跟上。心底一个疑问始终缠绕。
拓拔浚从稳婆手里接过白白胖胖的孩子,心情好得不得了,他终于也当上父亲。对着落个孩子的笑脸,一丝感动涌上来
“望陛下赐名!”这个稳婆了大胆。冯宁定睛一看,分明是碧漪,她怎么也来了。好像是约好似的。
拓拔浚哈哈一笑,挠挠头:“联太高兴了,一时想不起!宁儿是个才女,就帮着取一个。”
冯宁也瞧过来,的确是个很可爱的婴儿,一时也兴起,但又推辞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关系,朕叫你取就取!”
冯宁沉吟片刻,还是决定沿用历史,笑道:“就叫弘吧!”
“拓拔弘,好名字!”拓拔浚满意地又是一笑。
“浚哥,李美人替你生下了长子,你也该赏一赏!还有太后和太妃那里也要去报喜啊!”冯宁见拓拔浚把正事都忘了,心中有些不忿,但还是提醒道。
“看朕都忘了!宁儿怎么看!”拓拔浚笑道。
冯宁无法一面遣人去离宫各殿报喜,一面说道:“我看就升李美人为从三品的夫人,在后宫众人之上。
“好,就依宁儿!“拓拔浚不在意地回道。
冯宁笑笑,命满心不愿的侍书去传旨。从失之失的滋味,并不好受。你不是一直想上位吗?就如你所愿!
第二日,李媛就移回采葛宫。侍书夸张地把她用过的东西都处理了,冯宁也没阻止,看着挺舒服。
后面的几天,整个皇宫都在为皇长子的诞生而欢庆,无论太后还是皇帝对李媛的赏赐都是一拨一拨的。嗅觉灵敏的人开始整日去采葛宫套近乎,采葛宫里的人开始觉得脸上有光,伺候李媛开始真正上心。
而那些宗室勋贵世家也或多或少地送来了大礼。对于这一切李媛和碧漪都满意地看着。但这还不够,她们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李媛最高兴的是终于跟哥哥顿丘王李峻见了面,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宫里的奴隶,而是有家庭靠膀的皇妃娘娘。
“真是的,不就一个皇长子,值得那么多人没脸没皮的!“侍书忿忿地说道。
张佑却反驳道:“陛下登基四年以来无子嗣,已经是个不稳定因素,皇长子意义非常!”
“真是的!输给她们了!”侍棋也说道,冯宁前几日就把莲花送往冯家,又把侍棋调了回来。侍棋回来以后也是懂事多了,不在毛毛燥燥的,但还是有些心直口快。
“你当生孩子是做什么啊?随便说什么时候生就是什么时候生啊!”叶青青不屑道,自从侍棋回来以后,两人似乎找到了对手,一日不斗嘴都不舒服。不过感情倒是越吵越好。
“你……”侍棋指着叶青青说不出话来。
“好了,青青你说李媛是故意的?”冯宁终于受不了地开口。
叶青青点头,说道:“的确,从那日种种,好应该是故意摔倒早产的!”
“为何?连命都赌!一个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冯宁摇摇头,想不明白。看书可以不顾,连孩子都不顾了吗?世上怎么有这么狠心的娘亲。
“除非她不是早产!”张佑一针见血。
大家都惊异地看着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这可是大大的不敬。
“有什么根据?”老实说,冯宁自己也有些怀疑。
“皇子弘根本不像是早产的,就是足月一般!”张佑淡淡地说道,他查过医书,不太可能是这种情形,除非李媛撒了弥天大谎。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诧异。
半响,冯宁和叶青青,张佑对看了一眼,异口同声:“永昌王拓拔仁!”
生产
皇长子的诞生,无论是给宫廷还是朝政都似乎带来了一阵显而易见的暴风雨。
不同于太后和陛下的兴奋,和冯家已经站在一起的各派势力都惶惶不安。长子的名分已成定局,只能暗自祈祷冯宁怀的是男胎。也好将来一较。
宫里冯家一枝独大的局面似乎渐渐地失去,李媛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崛起,外有娘家扶持,内有碧漪张罗,很多看不惯冯宁独宠的嫔妃和眼红冯家的世家勋贵都或多或少地投向了李媛。
面对这连番的暗潮汹涌,冯家人的反应让人摸不明,似乎对眼前的种种毫无知觉,一如从前般,既不阻止也不拉拢,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冯婉依然在离宫乐享天年,甚至兴致来了还会去抱抱小皇孙。冯熙依然做他的侍郎,平日娇妻相伴,闲时与知交谈诗论酒,好不自在。而最在风口浪尖的冯宁也依然怡情自得地窝在她的清扬宫,把琐事都扔给王质和张佑,偶尔还会跟拓拔浚闹个小别扭,也会去太后那里看看皇长子,甚至对待李媛和那些后宫嫔妃们都是温柔可亲的。
众人对此疑惑不解,有议论纷纷,但也激不起冯家和冯宁任何动作。
拓拔浚却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本就不喜欢李媛,看在她替他生了皇长子的份上才合颜相对,但她的得寸进尺让他更加十分讨厌。冯家和冯宁的隐忍却让他越加欣赏,对于冯宁更是心疼,便是越发的宠爱。
“娘娘。她们也太嚣张了,不管管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拉!”侍棋气呼地走回来,嘴里止不住地嚷道。
冯宁抬头一看。侍棋手里抱着一团东西,脸上大概因为吵架变得绯红。
“哎呀。没的小事都来烦娘娘,我平日怎么跟你说地!”冯宁还没开口,侍书便斥道。
侍棋嘟起嘴不甘地呢喃:“不是我怎么的。是浣衣局的人太过分,你看。连娘娘地裙子都弄坏了!”说完便拿起手里的东西,摊开来,果然淡绿地裙子沾染了些许红色。
“那是串了色,你还拿回来干吗,扔了去!”侍画皱眉说道。不待棋说话,便推了她出去。
侍书小心翼翼地对这冯宁劝道:“娘娘,这一定是浆洗的人大意,您别往心里去!”
“李媛以前就在浣衣局!”冯宁半晌突然开口。
“是!”侍书愣了一下方答道。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宫里地人攀高踩低本就是常事。只是没想到还没有低呢便迫不及待,以为有李媛撑腰便好这般作践我!”冯宁不待书说完,便是冷笑道:“你待会让李贵去跟浣衣令好好说说,免她得意得忘了东西南北!”
“是!”侍书只得点头,望着冯宁出了这口气心情能平静下来。
叶青青却在此刻笑道:“你就算计较也别在现在啊,都快临盆了,平安生下孩子再说也不迟。”
“我晓得!”冯宁叹了口气,转向张佑,“那些稳婆都可靠吗?”
“奴才查过,都可靠!娘娘放心!”
“最近几天你们累点看着些,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能平安剩下孩子!”冯宁烦躁地说道,本来生孩子已经够可怕地了,再加上李媛要除她应该会在她生产地时候动手,更是雪上加霜!
张佑和其他几人郑重地点头,成败在此一举。
冯宁吩咐完便自顾自地拿起托仪姐从外头带来的通俗小说看了起来,最近肚子经常隐隐作痛,烦得连诗书都很难看得进,宣了太医又说正常现象。只得拿些哩词俗语解闷。
正看着肚子又是一痛,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屏住呼吸,好不容易熬得一阵疼痛才过去。
就这样一下午肚子都是一阵一阵地疼,心情也越来越烦躁,侍书等人急得忘了张佑就懂医术要宣太医,却被冯宁一口回绝,太医来了还不如张佑呢,还是那些个套词,一点效果都没有,听得都烦了。
待到拓拔浚进来时,冯宁的肚子还在隐隐作痛,但不像他担心,便强笑着带过。
可好景不长,两人用膳时,冯宁才勉强吃了几口,又一阵痛楚清晰地传来,冯宁可以明显感觉似乎比任何一次还强烈。筷子从手上无力地滑下,掉在桌子上。
拓拔浚连忙扶住她,急急问道:“怎么了?”
“恐怕是……要生……生了!”冯宁紧紧握住拓拔浚地手,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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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遇,快宣太医!!还有稳婆!!快啊!!”拓拔浚听了脸色大变,虽然已经经历了一次,可这次更加害怕。一边大声吩咐,一边横抱冯宁往内室走去。
一时间宣人的宣人,准备的准备,清扬宫忙乱不已,还在侍书几个平日早有留心,倒也很快准备妥当。
刚刚被放在床上,冯宁就明显地感觉到沉重胀痛的下神一阵异样,解着似乎有大量的液体奔涌而出,一阵温热袭到两腿之间和身下,似乎疼痛在那一刻减轻了一些。冯宁经过这些的日子也知道这只是羊水破了,意味着她即将临盆,更大的痛楚还在后面。果然马上又是一波疼痛。
不由得又是用力在拓拔浚的手臂上一抓,都是他的错,害得她要哪么疼!
匆匆赶来的稳婆帮冯宁检查了一番,就说起码要三两个时辰,再加上冯宁本就身子单薄,又是第一胎,胎儿还非常大,可能会变成难产。
“不管怎的,你们都给朕保宁儿平安,否则朕要你们一起陪葬!!”拓拔浚一面对着几个稳婆和太医吼道,一面心痛地看着冯宁苍白的面色。
此时冯宁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双手紧紧握住拓拔浚。
“陛下,奴婢等要给娘娘接生!陛下请移驾!”一个稳婆大着胆子说道,皇帝一直在这她们不好接生啊。
“朕就要在这陪着宁儿!”拓拔浚怒道。
稳婆露出为难的神色,自古都没有这样的规矩。但是一看拓拔浚坚决的眼神又不好说什么,不知该怎么着好。
冯宁用力睁开眼,刚才拓拔浚的话她都听见了,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和温馨,这样就够了!她也想他陪她,可是要是真把他留在这,将来还指不定有多少的责难怪在自己头上。定了定心,慢慢放开手改抓着床单。
“宁儿,你这是?!”拓拔浚诧异地望着空了的双手。
冯宁吃力地摇摇头便闭上了眼睛。
拓拔浚明白她的意思,却又不放心退出。此时王遇劝道:“陛下,还是出去吧!别让娘娘悬心!”王遇的话刚好点到拓拔浚的死穴。
拓拔浚听王遇这么一说,只得不甘不愿地退出。一到门外,稳婆便忙不失地命侍女关了门,就怕这位皇帝又进来坏了规矩。
拓拔浚看着紧闭的门,烦躁地在门外踱步。王遇见状知道陛下已经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心底只有在里头的冯贵人。想起上次李夫人生产时陛下的漫不经心,王遇不由心底叹了口气,爱与不爱真是地狱天堂。但也为旧主人和自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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