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冯宁问道。
“是你哥哥在雍州纳的一个侍妾生的,定了名字叫冯辰。”拓拔仪强笑道。
“嫂子,哥哥也不是那种喜新厌旧之人,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何况只是祠堂都进不了的侍妾,连侧室都不是,那个孩子也一定是嫂子抚养。”冯宁见她心中不爽安慰道。
拓拔仪只是点头强笑,却不说话,冯宁暗叹一口气,同是女人她能理解拓拔仪的心情。
想了想又说道:“嫂子,自古嫡庶是不同的,名份是绝对不会变的。再说也没什么,到时你跟哥哥一说,把孩子养在自己身边,不跟新生的一样,还可以带子呢!”
拓拔仪听了有些意动,抬头看向冯宁。冯宁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哥哥家庭不睦。只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都不跟她说一声。有点不舒服。
“娘娘,臣妇也是昨晚才知道的。”拓拔仪察言观色,见冯宁不悦连忙说道。
冯宁这才露出一些微笑,哥哥也瞒得太紧了吧,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刚才的话只是安慰嫂子,其实在她心底都是她的侄子都是一样的疼。
虎啸
冯熙百般说和下,李冲仍是不愿回京。眼看期限渐进,冯熙无法只得辞别李冲独自上路。其中李冲提出把侍琴送回,冯熙想想便作主把侍琴送给了李冲。冯熙这一说让侍琴高兴不已,虽说她已经呆在李冲身边六年,但是名义上她仍是冯家的人,这次冯熙作主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只是随即便是愁云密布,这次从李冲的态度便可看出他只当她是一般的奴仆,但是想想便释然了,她只是一个断臂的奴婢,能呆在喜欢的人身边便是幸福无比了。
冯熙一行则是加快了速度往平城奔去,总算是在预定的期限内回到了京城家中。
在家中,首先迎接冯熙的便是妻子博陵长公主的盈盈笑脸。看到妻子温婉的笑容,冯熙突地一阵心疼,他迎娶这位妻子虽有情但更多的是为了家族利益,自己自娶了她便是一连串的事,后来更是外放为官,半点都不曾好好疼惜。这次自己还在雍州未告知便纳妾,更是些许愧疚涌上心头。
想到这里,声音越发柔和:“公主,辛苦你了!”
拓拨仪一听,险些落下泪,一边心中怨恨冯熙的波形多情,连纳妾生子之事都不告知她,一边却又为这柔情所绕。虽恼他无情太过分,无奈她爱到深处处处宽容。一时间千言万语便化作一句柔柔的:“夫君!”
拓拨仪自嫁于冯熙,做了冯家的主母,一向都是端庄有礼,何尝有过如此风情。低眉婉转,双腮透红,那声夫君更是让人骨头都融化了。冯熙一时看痴了。心火立起,顾不得许多一把横抱起她便往内室而去。
一阵云雨之后。拓拨仪娇喘不已地靠在冯熙的胸前,冯熙则满足地闭着眼睛轻抚着拓拨仪柔顺的长发。
“夫君,既然夫君纳了两位妹妹。我也不是小气之人,待过几日夫君补一个仪式便是。莫要委屈了两位妹妹!”拓拨仪柔声说道。
冯熙却是懒洋洋地回道:“这事便算了。红颜和斯妮昙地身份都够不上侧室,岂不惹人笑话!”
“可是红颜妹妹为你生了儿子!”拓拨仪心中一松,面上却是焦急不已。
冯熙将有些激动的拓拨仪按回胸前,满不在乎的说道:“辰儿是我的孩子。自然要好好将养,可不能让红颜养。乡下小家子地,懂得什么!这事便你多上心,按照礼法他便是你的儿子!”
“这个我自然醒得。”拓拨仪低声地说道,想起前几日进宫冯宁地表现,这兄妹俩对不在乎的人都是这般狠心啊!本该高兴,却是有些悲凉,是物伤其类,还是兔死狐悲!
“你与她们不一样,你是我冯熙的妻子,家人,何必做司马牛之叹!冯熙突然睁开眼睛说道。
拓拨仪却是愣住了,看着眼前俊朗神秀地面容说不出话来,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这能不能当作是他给她的誓言。
“辰儿从此就养在你地屋子里,这事就这么定了!”冯熙定下决定。
“好吧!”拓拨仪点头,这本就是她心中所想之事,自是万分愿意。
以后几天,冯熙屡次想要进宫去见妹妹,但是他发现自己几乎被成群地客人和如山的请柬给包围了,根本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这也难怪,这位冯家家主,新任的国舅大人一直在外为官,今日才回京,谁都知道以后只要没有大地意外冯家无疑是炙手可热,那些门栏精的怎么会放过他。能推他冯熙已经尽量推了,但是仍然有一大堆,这些都是不能拒绝。冯熙心底微微地叹了口气,准备去赴今晚源家的宴会。幸好后日便是陛下大宴群臣和各属国使节,那时总能见到妹妹和侄儿了,冯熙无可奈何的安慰自己。
如果说太武帝时期,是大魏开拓疆土的时代,那么高宗拓拨浚登位以来则是巩固时期,一道道政令,一次次改革,端是与民休养。一次大魏今年与往年相比较,已渐渐显出国泰民安的景象。高丽,库莫奚国,车多罗,西天竺,舍卫,叠伏罗等属国都派来使节朝贡。
拓拨浚高兴不已,认为这是对他政绩的肯定。便于十六那日免朝一日,大摆宴席,让宫养的艺人表演歌舞,并且拓拨浚不知怎的突发奇想,还下令各地官府送来各种动物在宴席上展出,即添了趣味又展示上国威风。冯宁虽觉的有趣,但是还是有些担心地劝了劝,只是在拓拨浚的坚持下很快妥协,毕竟她自己也很想一睹这样的盛况。
十六日马上便到了,拓拨浚,冯宁帝后坐于正上方,略低左右便是后宫位份比较高的嫔妃。然后隔了一段方是各国使节好人朝中各位大臣。
其实皇帝赐宴的滋味并不好受,一切都得按照礼仪而来,生怕被逮着一点子错,说话饮宴都是小心翼翼的,免得一个惹得九五之尊不好受,便是天大的错了。纵然是再美的佳肴亦是嚼之无味。气氛虽然看似热烈,但是真正放松欣赏的也只有拓浚,冯宁和冯熙三人而已。冯宁和冯熙两人兄妹经久不见,都是格外得激动,即使这样隔着挺远的,都要“眉目传情”一番,惹得拓拨浚心底都有些酸溜溜的。
宴会进行到中段,拓拨浚一声令下,一队侍卫抬着一个个铁笼子上来,排放在大殿的中央。冯宁看来其它的一些都是比较温和的动物,最惹人瞩目的倒是放在后排的猛虎和雄狮。
这些猛虎和雄狮都未经训练,十分凶猛狂躁,之间它们在笼子中乱碰乱撞,不时地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啸。
冯宁一看第一印象便是原来老虎和狮子千年前和千年后根本就是毫无区别。没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毕竟前世在动物园和电视里看得多了。
只是这两只猛虎和雄狮得狂啸声令在场的鲜卑权贵,各国使节,和武将们都兴奋起来。倒是一些文臣面孔隐隐有些发白,只是碍于人前都强自忍耐。冯宁起先还有趣地教看着殿上众人的反应,可是到了那虎狮吼叫的时间长了,却觉得有些胆颤心惊。
又一次看向前方,却一眼与那位于中央猛虎对了正着,那一个极具嗜血的眼神让冯宁的心猛一跳。仔细看去,这只猛虎足有八尺长,褐色的皮毛上长着黑色的斑纹,前额天生一个大“王”字,“王”字下的一双眼睛继续放射出让人心颤的光芒。此时这只褐色老虎似乎特别狂躁,它不时地用头撞,用爪打,用尾巴甩击着虎笼,极想冲出虎笼。虎笼发出“扎扎”的响声,想快要散架似的。
虎笼的门只用几根铜丝扭着,冯宁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她着急地拉拉拓拨浚的衣袖,拓拨浚的身上毕竟有着祖先的血液,早已看得入迷,一点都没注意到。冯宁再看看四周,除了那些面色清白的文人,其他人早已被此前的气氛所感染了,就连自己的哥哥冯熙都看得饶有兴味。
冯宁深呼吸了几次,但愿只是她杞人忧天。
当它正这样想着,一声极响的虎啸传来,褐色老虎已经把笼子撞开,冲了出来。
众人全部都被这个意外给吓住了,有些胆小的大臣和嫔妃干脆就昏了过去。冯宁也被吓得脚软,不知如何是好,幸好拓拨浚马上紧紧地抓住她,把她护在身后,双眼则直盯着眼前的老虎。冯宁心中一暖,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手,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心中大定,唯一幸运的是晗儿和曦儿都没有带出来,自己即使死了也能甘心。只是这面前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该怎么办?
一时间大殿上死般寂静,一个个面如土色,谁也不敢动弹。因为民间盛传,老虎专追奔跑的人。
拓拨浚感觉恼怒非常,平日里满口忠君的人一个个都得毫无用处,难得要他一个一国之君亲自下场根老虎斗!
又是一阵虎啸传来!老虎如帝王般优雅地一步步向拓拨浚和冯宁走去,眼看就要到了。拓拨浚和冯宁已无可躲避,冯宁睁大了眼睛,感觉前所未有的绝望,而拓拨浚猛地从身旁已经吓呆的宿卫手中夺过一把利剑,直指老虎,却是丝毫不惧。
太傅
拓跋浚丝毫不惧,其他人却是吓破了胆,就连身旁的护卫都动弹不得,一时间满朝文武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拓跋浚满心的失望和气闷,不要命般的往扑来的老虎挺身一刺,老虎吃痛又是一声巨吼,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但是眼神更加凶狠,透着青绿的光芒,冯宁吓得闭上了眼睛。拓跋浚的双手也有些微微颤抖,毕竟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老虎似乎又要重新抖擞,看这情形以拓跋浚一己之力已是无法了。冯熙随手拿了把身旁侍卫的佩剑,悄悄的靠近,老实说他现在眼里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与拓跋浚并肩立着的妹妹苍白的脸色。
可这只猛虎却已迫在眉睫,即使冯熙能飞也来不及了,何况他知道自己的武功还没好到可以与猛虎一拼,冯熙除了加快脚步,也只能向老天爷祈祷了。
正在万分危急的时刻,一个以离拓跋浚和冯宁不远的青年大臣飞速冲侍卫手中夺过一把画戟,站在拓跋浚和冯宁面前,挡住两人,用画戟顶住猛虎的下巴,把猛虎掀翻,抓住这个难得的时机拓跋浚和赶来的冯熙都顺势给翻到在地的猛虎一剑。猛虎受伤,凶恶的站起,看着眼前几人,却向冯宁的方向扑去。冯宁一声尖叫,不知所措。
拓跋浚一剑隔开,怒喝道:“侍卫呢!朝廷养你们做什么!”老虎吃痛,暂时转变了方向。
此时愣了好久的侍卫才如梦初醒,一个个拿起手中的武器对准中央的猛虎。却不敢前进半步,那些武将也回过神来,无奈皇帝赐宴。贴身武器都没带,只能无奈的站在一旁。总不能赤手空拳去与老虎斗吧。
最后到是那个年青大臣几次闪身让过老虎,在老虎的要害上都刺了几戟。老虎疼痛不已,只好夹着尾巴逃向外面。却被赶到的李奕带领地宿卫连连几箭射倒在地。
拓跋浚见老虎的威胁已去,顿时刚才压抑地怒火大发:“把这只老虎拖下去!千刀万剐。还有你们这群废物。朕不会饶了你们!”说完便留下吓得跪倒一地的文武大臣和侍卫匆匆离去。冯宁也有些微微缓过来,在王遇的扶持下跟着转回后宫。
余下众人跪倒在地不知所措。心中明白这废物定是指上他们了,恐怕这天又不平静了。
冯熙苦笑一声,谁又能料到会有此事。毕竟法不责众,此事还得慢慢回转。四目眺望一番。那群跪着地文武大臣他可没兴趣理会对于各个属国使节却不能不好言相劝一番然后命命侍从一个个地送回仪馆。
而李奕则是面无表情的领着宿卫处理殿中的死虎和其他动物。
幸好拓跋浚也没有真的气昏头,半个时辰后,王遇出来传拓跋浚口谕,命众人先回去思过。众人一听又喜又怕,喜地是不用再在这大殿上受苦,怕地是这是到底是没完。都不约而同的恨上献上猛虎的州衙。
随着王遇离去,各位大臣相互挽扶着起来,三三两两的离去了。
冯熙正准备离去,却见此次筹办的掌筵郎目辰满目的忧色。不由的安慰道:“目大人,此是意外,非大人之过。”
“恐怕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想。”目辰满脸不甘,长叹一声。
冯熙亦是唏嘘,经此此人即使不死,前途恐怕也是不妙了。自己当日在京城时,倒还是有所交往的,当时李氏得道时目辰亦不如一般小人一般见风使舵。冯熙对他的印象不错,便又好言劝解了一番,并打算到时在拓跋浚面前为他求情。目辰闻说,心情才略略转好,不过还是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毕竟此次事情太大,恐怕不只他,其他跟这老虎有关的都要受到牵连。
“不知这只猛虎从何处来?”冯熙问道。
“秦州!”目辰恨恨地说道。
冯熙一听,只觉一惊,背上已沁出汗珠,他有隐隐的感觉,这次网罩的可能便是冯家。
“冯大人?”目辰奇怪地唤道。
冯熙回过神来,便是一个拱手:“目大人,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完便是匆匆而去。
目辰亦是摇了摇头,感慨自己的恶运,脚步有些虚浮的往宫门而去。心理琢磨着该托哪些关系,该怎么写请罪折子。
清扬宫里灯火通明,各个内侍穿梭其间,忙忙碌碌。
拓跋浚和冯宁皆坐于正殿上,那斗虎英雄已经被王遇请来,低头侍立于下。
冯宁又喝了一口暖茶,刚才彻骨的寒意才稍稍退去。拓跋浚则是暗暗观察眼前人,手中有一分关于他的详尽报告。
王睿,字洛诚,太原晋阳人,是侍御中散王桥的儿子。目前只为九品的典书令,却是个文官。
“王桥文笔典雅,办事干练,是个极好的文官,想不到他儿子却是武艺高强!”拓跋浚郎声一笑。
冯宁也好奇的看向眼前这个清朗的男子,一看便是文质彬彬的人物,更何况他父子担任的都是文职,何以有如此武艺,起码冯宁感觉比拓跋浚和冯熙高上不止一点。也不由问道:“王大人的武艺不知从何学来?与虎相斗亦是绰绰有余。”
王睿忙恭声答道:“在家父闻达之前,曾有一段时间落魄江湖,全靠着家父天文卜卦为生。当时为了免受他人欺凌,倒是边走南闯北,边学了些功夫。与虎相斗,臣也是第一次,到是多亏了陛下洪福,冯大人攘助,臣不敢居功。”
“小小年纪,知道进退,真是不错!”拓跋浚赞了一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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