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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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魅影-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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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影心中正感慨万千,宴逍却拉着她的手,欢喜无限道:“秋儿,能看见你太好了,跟我回去吧,我要好好招待你。”说着,拽着她就走。
  小影还未来得及阻止,一旁的沈翼却叫了起来:“殿下!”
  宴逍被他叫得一怔,随后又似想起什么似的,讪讪放了手,看着小影道:“对了,秋儿,我成婚了,她叫绯儿,我跟她提过你,她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的,你愿意跟我去见她吗?”他的神情有些赧然,微带一丝惆怅,却又是真诚而自然的。
  小影扬起一抹笑容,道:“好啊。”
  在宴逍太子宫花团锦簇的宫苑中初次见到他的妃子绯儿时,小影有刹那的愣怔,面前的女子身材娇小,笑容婉约,眉目间竟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她心中似惊非惊,只庆幸自己今日未用真面目来赴会。
  三人在园中花亭坐下,闲谈间,小影得知,这女子竟非殷罗的王公大臣之后,而是来自民间,是宴逍自己选的,半年前两人才刚刚成亲,如今,腹中已有三月胎儿。
  宴逍对她极是体贴,看得出来,宴逍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
  小影由衷地祝福了他们,随即,提起了黑风王朝的事。
  她只是想从宴逍口中得知一些关于黑风王朝更具体的细节,毕竟他曾亲自带人去围剿过他们,不料一提起黑风王朝,原本谈笑风生的宴逍便瞬间沉默下来。
  小影不解,宴逍却不愿多谈,只说,他曾带人去清剿过他们一次,那段经历,是他此生最可怕的梦魇,他不想一再地去回忆它。
  见他这样说,小影也不便强迫,三人小聚过后,小影便欲告辞离开。
  宴逍却挽留她,说七日后他离朝多年的二哥和九弟要回来了,届时宫中会大办宴会,热闹非凡,他请她多玩一些时日再走。
  绯儿是个以夫为天的女子,她见宴逍一再挽留小影,便在一旁帮着挽留,盛情难却,小影答应了。
  随后的几日,小影在宴逍的宫中过得悠闲,日日只是和绯儿一起在花园里面赏菊,绯儿擅女红,绣的菊花如真的一般。她见小影喜欢,便为她绣了一条丝巾,粉紫的底色,青色的菊,极为雅致漂亮。
  宴逍一般白天都不会在宫中,黄昏时分才会回来,有时更晚,等他回来后,三人便一起用餐,一起赏风弄月,吟诗作对。宴逍总有讲不完的趣闻,常把两个女子逗得忍俊不禁,绯儿较文雅,笑时喜欢抿着唇,小影则没那么多顾忌,有时实在逗极了她甚至会捂着肚子笑趴在桌上。
  宴逍和绯儿都真诚地将她当做朋友,和他们在一起时,小影心中没有负累,自从阿媛死了之后,这许多年,她还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温馨而又愉悦的感觉,于是,她格外珍惜。
  第七日,宴逍一大早就出去和众大臣一起迎接他的二哥和九弟去了,绯儿由于是女流,又有孕在身,则被恩准留在宫中不必去迎接。
  绯儿却还是好奇,遂遣了个宫女前去探看情况。
  午前,小影和绯儿刚刚离开花园回到殿内准备用膳,那宫女神色匆匆地回来了。
  绯儿问她为何如此匆忙,宫女道是吓着了,说那九殿下竟是披麻戴孝独自一人扶着二殿下的棺椁回来的,见了皇上与贵妃也不跪拜,只默默地站着,出迎的众大臣及皇子公主们当场就愣了,皇上和霖国公的脸色犹为难看,眼看着就要降怒于九殿下,不料太子殿下一声哭喊,兀自跑下台阶伏在了二殿下的棺椁上。
  当时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宫前的气氛一度凝滞,她看着紧张,就偷偷跑回来了。
  绯儿听完却一急,急忙又叫她回去再探。
  小影宽慰绯儿一番,心中却暗思,这宴逍可真是性情中人,更难能可贵的是,同为宫中的皇子,他竟能与自己的兄弟有如此的深情厚谊,这想起来都令人匪夷所思,在世人眼中,宫中的皇子们不都是为争大位尔虞我诈,互相残杀的么?譬如说,百州的姬申和姬傲。
  也许,姬傲死了,姬申也会做出这种情态,为的自然是博得一个敬老慈幼,温柔敦厚的美名,但她坚信,宴逍绝不是这样的。
  半个时辰后,小宫女回来了,说众臣和太子殿下以及九殿下都到前殿去了,无法探知情况。
  绯儿惴惴不安了一下午,戌时时分,宴逍才双目微肿地回宫来,由于天色已晚,小影不便再多逗留,便由绯儿伴着他一起回寝殿休息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内,宴逍似乎比以前更忙,宫中一会儿为二皇子出殡,一会儿为九皇子设宴,好一段时间都喧喧嚷嚷不得安宁,小影几番想告辞离开,却都被宴逍和绯儿挽留了下来,尤其是绯儿得知她懂医术后,时时向她请教保胎养生之法,如此,小影在宴逍的宫中一住便是二十几天,十一月末的殷罗,天气渐寒。
  小影在宴逍的宫中与绯儿做伴,虽日日过得清闲悠哉,却也甚是无聊,加上李荥还生死不知,她便渐渐呆不住了,于是便在十一月底坚决地向宴逍夫妇辞行。
  宴逍夫妇见她去意已决,便也不再强留。宴逍只道明日他请了九皇弟来宫中做客,请小影过了明天再走。
  小影心想,九皇子,不就是宴泽牧么,当年也曾受他赠马之恩,后来听说他们兄弟二人因为国舅梅瑾谋逆一案颇受牵连,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见他一面也无妨,于是便答应了。
  次日清晨,小影将自己的行囊收拾好,来到园中,绯儿已在那指挥众宫女布置花亭,园中的菊花开得正艳,有几株鲜艳如火的早梅也开了,宴逍的意思是,午宴就设在这花亭内。
  本来就精巧雅致的花亭很快被布置的暖意融融,将蜜饯点心之类摆放好后,绯儿携着小影来到那几株早开的梅树下赏梅,绯儿的父亲是位秀才,绯儿从小受其父熏陶,极爱绘画诗词,因时辰尚早,便令人取了笔墨来,就在那梅树下作画一幅,笔力矫健,形神具备。
  小影看得啧啧称赞,她的父亲会作画,但她父亲作画的时候,她还太小,看不懂,景苍也会作画,他从来没有当着她的面作过,但他房里挂的几幅画都堪称极品。这绯儿一届女流,作的画竟丝毫也不比景苍差,小影拿着她那幅墨梅,情不自禁吟道:“梦里清江醉墨香,蕊寒枝瘦凛冰霜。”
  “如今白黑浑休问,且作人间时世妆。”突然传来的沙哑低醇的男音让小影一惊,心中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时,她稍带惊诧地偏首看去。
  燕九和宴逍并排出现在通往花亭的甬道尽头,他难得穿了件淡色的华丽长袍,却也是浅金色绣螭纹的。
  两人站在那边看着梅树下的两个女子,脸上都是笑容,不同的是,宴逍的笑明朗干净而微带稚气,而高他半个头的燕九,眉眼弯弯笑如阳光,既不幽魅也不邪气,完美纯粹得无懈可击。
  看着此刻熟悉中微带陌生的他,小影心中隐隐的生起一丝不安。燕九,原是宴九,宴氏第九子也。难怪她心中总是对他有一种隐隐的熟悉感,若不是他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她决计不会错认了他,但九年前初见面,她记得他的眸色还是黑的,如何会变成琥珀色?
  不同于她的疑惑与揣测,燕九,不,应该说宴泽牧却已和宴逍一同神情悠和自然地走了过来,宴逍指着绯儿和小影道:“九弟,这便是我的皇妃,绯儿,旁边这位是我的好友,秋儿。”
  宴泽牧微微一笑极为迷人,谦和地作礼,道:“皇嫂好,秋儿姑娘好。”
  绯儿双颊微微飞红,悄悄移到宴逍身侧,轻声道:“九殿下不必多礼。”
  小影看着他,没有做声。他礼貌周到神态自若,仿似在这里看见她毫不惊奇,仿似从来没有见过她,今日只是两人初遇,就如他和绯儿一般。
  他与之前大相径庭的态度和作风让她心中更加不安,宴泽牧,殷罗失势的皇子,盛泱龙栖园呼风唤雨的副园主,他究竟是……
  接下来的午宴,小影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一言一行都与她所认识的那个燕九大不相同,若非他那独一无二的声音,她几乎要怀疑是有人易容假扮的他。
  相对于宴逍的激动与真情流露,他显得太沉静太云淡风轻了,仿似裹了层完美的皮囊,不管你从哪个角度去审视他,他都是做的恰到好处,可不自觉的又给人一种冷冷地不真实的感觉。
  一顿饭吃得言笑晏晏却貌合神离,真正开心的,只怕只有心思纯稚的宴逍一人,绯儿在生人面前有些羞怯,大多数时间她都微颔着首,只有在应和宴逍的某句话时,才会抬头浅浅一笑。
  午宴过后,宴泽牧回宫了,小影拿了自己的行囊,向宴逍夫妇辞行。
  宴逍夫妇坐了车一直将她送到金煌城外,小影牵着马,看着身后相依相携的两人,想起几年前宴逍在此送别她的凄凉情景,只觉得沧海沉浮,世事无常,心中却又生起美好的憧憬,但愿世事都如宴逍一般,永远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该多好。
  只是不知以后他当了殷罗的皇上,会有怎样的变化,而宴泽牧的归来,又将给他的命运带来怎样的变数?
  但愿会是好的。
  她停住脚步扬起笑靥,道:“宴逍,绯儿,就送到这吧。这段时间,打扰你们了。”
  宴逍看着她不语,眸中有些微的不舍,绯儿拉住她的手,道:“秋儿,千万别这么说,有你在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我真希望你不要这么快走。”
  小影笑了,低头看看她微微鼓起的小腹,道:“切莫牵挂,待你们的小宝宝出生了,我定来看他。”
  绯儿被她说得有些羞赧,含笑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一旁的宴逍道:“秋儿,你一个女子孤身上路,千万要注意安全。”
  小影点头,笑道:“放心吧,宴逍,此番来殷罗看到你和绯儿,是我这几年中最开心的一件事了,看到你们这般恩爱,我真的很为你感到高兴。不过,你可不要看绯儿温柔就欺负她,过几个月我会回来看望绯儿和宝宝的。”
  宴逍笑了,道:“好,我们等着你。”
  小影翻身上马,对两人道:“就此别过了,二位珍重。”
  宴逍拱手,道:“你也保重。”
  小影点头,执着缰绳一挥马鞭,不多时便消失在飞扬的黄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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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还有一更
  




第181章 盛会前夕

  十二月二十五日,平楚即墨府琉华园。
  接连飘了十几日的鹅毛大雪使整个院落都覆盖在厚厚的雪层下,晶莹洁白一尘不染。
  身披玄色大氅的即墨晟刚刚从外面回来,看到园中一株红梅枝上都是积雪,便停下了脚步,看了片刻,伸手轻轻一挥,枝上积雪如扬尘般随风飘荡起来,犹如少女扯开的一片白纱,如云似雾,而那树红梅却如火如荼般地灿烂起来。
  他进了书房,朱峤接过他手中的大氅,道:“少主,药已经熬好了,现在给你端进来么?”
  即墨晟点头,道:“去吧,顺便叫莲棹进来。”
  少时,朱峤和池莲棹一起来到书房,即墨晟喝了药漱了口,对朱峤道:“阿涵说今日要来看我,你去府门前迎他一迎吧。”朱峤答应着去了。
  即墨晟指指他书桌旁的椅子,道:“莲棹,坐。”
  “谢少主。”池莲棹端端正正地坐下,看着即墨晟等他发问。
  即墨晟轻咳了几声,方才抬起头来,问:“莲棹,月前我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池莲棹略略思索一下,眉头微皱道:“少主,属下已经侦得那{炫…书—网醇确实于人身体有害,普通人一旦喝了此酒,很短时间内便会上瘾,而且这种酒瘾发作起来也与一般的酒瘾发作不同,它会让人浑身酸痒无力,犹如万蚁蚀骨一般教人生不如死,由于此酒奇贵,有些人为此耗尽了家财,一旦酒瘾发作又无钱购买,这些人宁愿触墙而死也不愿受那生生折磨的苦楚。
  所以属下认为那酒中定有古怪,便顺藤摸瓜查那{炫…书—网醇的出处,在查到盛泱龙栖园时,线索便断了,再也无法追查下去。”
  即墨晟低眸沉默,半晌,道:“上次我去盛泱时就看出那龙栖园非同一般,果真如此。”
  “少主,如今{炫…书—网醇已是我国各大酒楼中首屈一指的好酒,如此下去,只怕身受其害的人会越来越多,而且,这{炫…书—网醇我国无法自制,如此一来,每年我国都将花大量的金银向百州购买这种有害无益的酒。”池莲棹道。
  即墨晟点头,随即在桌上铺开一卷白绸,笔走龙蛇,写完后,拿过桌角的印章,在上面刻上血红的一印,随即卷起交给池莲棹,道:“你即刻执我的命令去找至尊楼的虞何夕,令他半个月内务必保证我即墨一族的酒楼内再没有一滴{炫…书—网醇,违者严惩。”
  池莲棹接了指令,道:“少主,如此一来,只怕许多酒客会去酒楼闹事。”
  即墨晟道:“叫他自行解决,若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池莲棹领命而去。
  即墨晟站起身来到窗边,一阵寒风夹着雪沫扑面而来,他禁不住又是咳嗽一阵,抬眸望着窗外那株在冰天雪地中怒放的腊梅,沉默一阵,转身回到桌边,铺开一本折子,提笔仔细书写起来。
  未几,院内传来轻微的踏雪之声,他停下笔墨,亲自过去打开书房的门,果然看见即墨涵和朱峤刚刚来到门廊下,即墨涵瘦了一些,肤色白了一些,身形却更挺拔健壮,见到即墨晟,像是捡到宝一般喜笑颜开,亲热万分道:“二哥。”
  即墨晟笑道:“步伐匆匆,就知道是你。”说着,引他进门。
  即墨涵一边跟着他走进内室一边解开身上的大氅,道:“二哥,这园中积雪如此之厚,你怎的也不令人清扫一下。”
  “终日也没几个人走,扫它作甚,顺其自然吧。”即墨晟和他一起在燃着地暖的长榻上坐下,朱峤早奉了茶来,静静侍立在即墨晟身侧。
  即墨晟抬头看着即墨涵冻得微红的鼻头,笑道:“此番回来过年,感觉如何?”
  即墨涵摆摆手道:“除了能见到二哥你比较令人开心外,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关河自由自在。”
  即墨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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