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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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魅影-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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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旁人模仿的假信呢?”李荥的一句话,让小影瞬间停下了动作。
  她直起身子回头看了看房门口的李荥,道:“不管如何,我要去洲南看看。此番,我会乔装易容行路,你放心吧。”原本不想出去,可事关景苍,她如何还能在岛上呆得住?
  不闻李荥回应,小影抬头一看,李荥还是一脸的担忧,不由笑道:“你给我量身订做了那许多稀奇百怪的暗器,若不出去试试,岂不可惜了么?依我说,你当替旁人担心才对。”
  李荥道:“那,你到了洲南之后给我传条消息,我好安心,否则,我将传书给景苍哥哥把你的情况告知他。”
  小影想了想,道:“也好。”
  




第226章 探伤

  正月初八,一直寄居洲南王府的眉儿抱着刚刚诞下不足四个月的婴儿坚决地向景澹辞行,景澹祉延挽留不住,只得赠了她一些盘缠,任其离开。
  就在眉儿走后不到半个时辰,龙栖园园主梅云轩突然造访洲南王府,声称要接回自己的爱人,景澹告知其眉儿刚刚抱着婴儿离开,梅云轩转身便追,找遍翼城的大街小巷,竟未寻得,郁郁而返。
  正月十五,元宵节,夜。
  苍寂院,景苍独自坐在房中擦拭着银枪,他所中的毒早已解了,只是箭伤还没有完全愈合,他几次要求去容城练兵,景澹都未答应。
  适才,景澹着人唤他去后院赏灯,他借口有些倦,拒绝了。
  景澹和祉延成亲已经一年多,可至今,祉延看他的眼神还与以前在盛泱时一样,为此,他在洲南王府时尽量避免外出,尽量避免与她见面。
  想到此处,他心中微微忧虑,景澹已经二十七了,至今膝下无子,看得出来,母亲已经很着急了。祉延是公主,又是因为保护洲南而嫁给景澹,按照景澹的性格,绝不会再纳侧妃伤其颜面,长此以往,岂不误了他的终身?
  需得想个办法令祉延对他彻底死心才行,想什么办法呢?
  他站起身,单手一边旋转银枪一边思索,一不小心竟将桌角的纱灯打翻。
  正懊恼,耳畔突然传来“哧”的一声轻笑。
  他神经一绷,冷声轻喝:“什么人?”
  黑暗中,有人捏着鼻子怪腔怪调道:“你猜我是什么人啊?”声音就在他右后方的窗边。
  他倏然回身,寒光如电,雪亮的枪头已架上不速之客的脖颈。
  来人不避不闪,只轻轻揭下脸上的黑巾,于月光下仰头一笑,道:“苍哥哥。”
  景苍顿时愣住,呆呆地看着月影中自己日思夜想的秀美容颜,手臂一软,掌中银枪哐当一声掉落地上。
  他几步跨到窗前,看着窗外娇小的女孩,有些不可置信地小声唤道:“小影?”
  小影仰头看他,月辉中,他眉目清秀,一双黑曜石般的乌眸犹如夜空中的寒星,熠熠生辉。
  她小嘴一撅,假装不悦,道:“不过年余不见,就不认得了么?”
  景苍伸出双手轻轻捧住她的小脸,掌心传来那切实的温度时,他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唇角的弧度成倍扩大,他笑得如同一个孩子,欣喜无限,道:“真的是你。”
  小影心中酸楚,却一掌拍落他的双手,撑着窗棂道:“傻乎乎的,闪开些,让我进来。”
  “哦。”景苍听话地退开两步,看着要跳窗而入的女孩,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干吗有门不走非要爬窗呢?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似乎也不赖,别有一种令人愉悦的韵味。
  正胡思乱想,那刚刚爬上窗棂的女孩却轻声呼痛起来。
  “怎么了?”他问。
  小影一手扒着窗框一手按着后脑,蹙眉道:“快来帮我。”
  景苍过去一看,原来是窗外的蔷薇枝蔓缠住了她的发丝,当下忍俊不禁,伸长了手臂去帮她解围。
  不料夜色昏暗,藤蔓交错,一时竟理不清头绪,院门外却隐隐传来人语声,景苍心中一紧张,一手掐断花枝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小孩一般抱进房内,转身忙不迭地关上窗户。
  回过身来,房中一片昏暗,但隐约可见小影那闪闪发光的眸子正有些愣怔地看着他,他一窘,适才的行为好似怎么想都有些不太光明的感觉,就像,就像男女夤夜私会怕被人发现一般。
  正不知所措,小影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景苍摸摸后脑,想想,的确有些好笑,小影看着他的动作,更是笑得直不起腰,边笑边断断续续道:“苍哥哥,呵呵……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也有……这么,这么可爱的一面,哈哈……”
  景苍拾起打翻在地的纱灯,点亮,双颊微红,看着笑得东倒西歪的小影,道:“还不是你非要爬窗给闹的,若是给人看见,还以为我房里进了贼呢。”说着,拿起被她握在手中的藤蔓,小心翼翼地将缠在上面的长发丝丝解开。
  小影微微收敛了笑意,道:“你倒是不害臊,你这房里有什么可偷的啊,多年前我光明正大地翻箱倒柜都没找到一件值钱的东西。”
  景苍低着眸,一边整理她的发丝一边不假思索道:“谁说进来非要偷东西来着……”说到此处,猛然打住。
  少时,微微抬头看向小影,却见她晕生双颊,垂着长长的睫毛不敢看他,面色却透着一丝憔悴和疲惫。
  从突然相见的激动中回过神来,他心中疑虑顿起,问:“小影,你怎么会突然来此?”
  小影抬头,道:“来看看你不行吗?”
  景苍看着她眼中的血丝,心疼道:“可你为何会这样疲惫,路上没有休息好吗?”
  小影仔细看着他的脸,他脸色有些苍白,似是大病初愈,问:“你受伤了对不对?”
  景苍一顿,随即笑道:“哪有?不要乱猜,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不要骗我,我都看出来了。”小影道。
  景苍收敛了笑意,轻声道:“是受了一点小伤,休养了一个月,已经大好了,不碍事了。”
  “给我看看。”小影道。
  景苍猛然抬头,似赧然又似回避,道:“不要。”
  “给我看看。”小影揪住他的衣袖,不依不饶。
  景苍躲开一边,急道:“真的已经好了。”
  小影放了手,嘴角撇了两撇,大眼泛起一层泪光,委屈道:“我大老远来看你,你却不肯教我知道实情。”
  景苍见她竟要哭,顿时着慌起来,犹疑片刻,一咬牙道:“好吧,让你看。”话音还未落,小影脸上却已无一丝委屈表情。
  灯下,景苍红着脸,别着头,衣裳半解,任小影在他左肩处仔细地看,心中恨恨地想:想不到这么大了,竟还和小时候一般着了她的道,看起来,以后绝不能轻易被某人的眼泪感动。
  小影看着那贯穿肩头的狰狞伤口,眸中泛起一层泪光,问:“是不是很痛?”
  景苍回过神,拉起肩上的衣服,道:“不痛。”
  不闻小影应声,抬头一看,她正别过脸悄悄拭泪呢。景苍心中一暖,又是一痛,刚才心中暗恨之事早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伸手拉过小影的手,道:“真的不痛了。”
  小影回过脸,眼眶微红,道:“我讨厌战争。”
  景苍点头,道:“我知道,天下,只怕没人喜欢它。”
  两刻之后,景苍命人送了碗元宵到房间来,小影坐在桌边吃,他则坐在一边看。
  小影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吃了两颗之后,转过头来,问:“你尽看着我作甚?”
  景苍笑道:“里面有你捎给我的铜板呢,我看你何时会磕到牙。”
  小影瞪他一眼,道:“小心眼的家伙。”转过脸继续吃。
  景苍眨了眨眸,问:“小影,此番,你打算和母亲还有大哥见面吗?”
  小影放下手中的汤匙,沉思片刻,抬头看着他道:“我想,还是不要了。我只是听说你受伤了,回来探望探望你。若是在府中公开露面,只怕会给澹哥哥招来祸端。”
  景苍心知她是指李荥之事,但转而又想到一个问题,问:“小影,你如何得知我受伤的消息?”
  小影道:“是澹哥哥飞鸽传书告知我的。”
  景苍一愣,疑道:“大哥?他如何说?”
  小影道:“他只说你伤势沉重,正在王府养伤,叫我有时间的话回来看看你。”
  景苍眉头一皱,问:“什么时候的事?”
  小影道:“正月初五。”
  景苍眸光一沉,不语。
  小影见他神色有异,遂问:“怎么了?有何不对吗?”
  景苍十二月中旬中箭受伤,到将近月末时,伤势已然大好,景澹又怎么会在正月初五对小影说他伤势沉重呢?由此看来,只怕是王府中出了内鬼,有意要引小影回来。
  景苍心中虽明白,却不想让小影多添烦恼,只道:“没什么,既然你不欲与母亲和大哥公开相认,不如明日随我去容城吧,我让你看看我翼营的弟兄们。”
  小影点点头,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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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这章有些少,下午补上
  




第227章 脱壳

  是夜,小影宿在景苍的房中,景苍睡床,她睡软榻。
  夜阑时分,景苍悄然起身,来到软榻边,借着透过窗纱的月光看着女孩恬静的睡颜,轻轻在榻边坐了下来。
  她正月初五收到消息,十五便赶到了此地,可见这一路必然是马不停蹄昼夜兼程。她疲惫万分,而此刻,终于带着一种归家的安宁,沉沉地睡着了。
  看着堕入睡梦的她,一种幸福突然冒芽,在景苍心中春花一般朵朵绽放,修竹一般节节拔高。记得,九年前,也是在这张软榻上,她被他点了穴,心不甘情不愿地累极而睡,而今天,却是她自己不远千里,心甘若饴地来到这里,睡在他的身侧,想来,都如同做梦一般。
  看,她的眉那样柔婉细致,像是纤羽般的云丝,让人望着便觉心旷神怡。可在她醒着时,却能或挑,或皱,或沉,或竖,或颦,配合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将那些挑衅的,疑惑的,低落的,佯怒的,委屈的表情演绎得惟妙惟肖。
  看,她的唇那样小巧纤弱,像是三月初绽的桃花,鲜润得让人不舍碰触。可那一天,在金煌,却留下了那样怵目惊心的咬痕。他能想到始作俑者,他恨不能砸落他满口利牙再将他碎尸万段。可是,他没有他那样的势力,他只能期待却没有足够的自信能迎来报仇雪恨的那一天。他于清醒中深深地痛苦,再于痛苦中深深地自卑。
  情绪低落的时候,他总是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经常想起即墨晟,想起他与小影的从前,然后满腹狐疑不能置信。即墨晟,他真的从未爱过小影么?如果说他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替父还债,可他的表现显然早已超过了那个界限,如果说他对小影有感情,原本在小影心中占据无上优势的他,为何舍得将小影拱手让人?
  是后悔七年前怒江之畔没能护佑住小影么?
  在两情相悦面前,这显然构不成理由。那么,是因为他父亲与小影之间的杀父之仇么?
  应该是吧,除此之外,他再想不出任何别的可以将两人分开的理由了。当然,如今再想这些已然多余,即墨晟已经成亲了,无论他爱不爱小影,小影还爱不爱他,两人都不可能走到一起。真正爱一个人,有谁愿意与人分享爱人,又有谁愿意因第三人的存在而伤害了自己的爱人?
  一定是他傻了,每每想到这些,竟会替两人感到遗憾和不值,只因他心中清楚,不管如今小影如何在乎他,如何对他好,她终是在试着爱他,他知道,她为此付出了极大的努力。他心疼她,所以每次看到她受伤受欺负,而自己却保护不了她时,他就会格外的痛苦。
  他厌恶战争,但战争起码教会了他一个道理,那就是,匹夫之勇无济于事。北面的战争还在继续,宴泽牧的军队也已经来了,从心底而言,相对于平楚来说,他更愿意率着他的翼营去对付宴泽牧。
  可他却打着友邦的名号,打着援军的旗号,就算他心中提防着他忌惮着他,但此时,他对他无可奈何。
  心中沉沉地叹一口气,他收回思绪继续看着身侧的小影。她呼吸细细,睡颜可爱。
  他唇角无声地泛起微笑,好吧,不管如何,此刻是幸福的,只要她在,只要她快乐,幸福就永远在他心中延续,无论将来如何,一生有此一刻,足够了。
  站起身正欲回床,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树叶被踩裂般的声响,极轻极轻,但他还是听见了,心神一凛间,他放轻脚步靠近窗口,正欲一把推开窗,尖利的破空声响,一只飞镖已穿过窗纱射进房来,景苍眼疾手快,伸指夹住,那边小影已被惊醒,从榻上倏然坐起,转头看向窗边的景苍,问:“怎么了?”
  次日一早,景苍带着一名个子娇小的小厮,离开洲南王府骑马向容城行进,两人刚刚出了翼城来到一条林间小道,林中突然跳出来四五十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二十个人缠住景苍将他与小厮隔开,还有二三十人则全力去捉那小厮。
  正当他们快要得逞之时,近百位洲南王府的死卫在司钺的带领下从天而降,一场混战过后,黑衣人丢下三十几具尸体落荒而逃。
  景苍带着司钺等人回到洲南王府,格政院,景澹已在等他。
  “如何?”一进门,景苍开口便问。
  景澹面色沉重,道:“已经招了,的确是,嫣儿让她模仿我的字迹,将小影引来。”
  景苍怔了一怔,突然一掌拍上桌子,怒道:“果真是她?!”
  景澹抬眉,道:“景苍,你有伤在身,不要激动。”
  景苍眸光如冰,道:“我如何能不激动?小影若落在姬申手中,你该能预料到结果如何。景嫣此举,分明是想害她,可恨的是,她竟然以我做饵,用你做线,真是应了那句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景澹别过脸,道:“她既嫁了姬申,处处以姬申的利益为上也无可厚非,即便不利于你我,看在并未酿成大祸的份上,不要与她计较了。最近母亲的身体不太好,尤其不能令她知晓。”
  景苍哼一声,道:“若非昨夜有人飞镖传信,这一场大祸,或许就酿下了。”
  景澹无言以对,少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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