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丧魂鼓”猛自武林响起,怎不使他们恐惧、惊吓、不安……
还是“丧魂鼓主”——魔王尤鼎借尸返魂?不!那绝不可能。
可是这正在响着的“丧魂鼓”声,究竟是谁在敲打呢?谜一样的浮现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没有一个人能够揣测得出。
尤其那十三年来,疯魔了整个武林,人所日夜梦求的——“九龙魔令”,在“丧魂鼓”突然出现的今晚,也跟着出现了。
只是谁也料想不到,这曾经使人费尽心思,狂杀了多少生命,所无法寻到的“九龙魔令”,竟然在“万峰顶”上出观在一对武功平平的年轻人身上。
这是多么奇怪的一桩事!因为人所皆知,凡能获得“九龙魔令”,将能得到“丧魂鼓”主,昔日超凡入圣的一身绝顶武功,并能控制昔日“丧魂鼓”主那批艺高英勇的手下,而成为“丧魂鼓”的新主人。
如此将独尊武林,天下无敌。
这件轶事,在武林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自然一旦发现,皆奋不顾身的舍命争抢。
这当儿,黑夜早已消失无踪,曙光从东方吐出。
咚!咚!咚!
* **
“丧魂鼓”仍如厉鬼怒吼般在敲着。每个人心中虽恐惧,但谁都心中有数,“九龙魔令”既然出现,能够抢到,成为“丧魂鼓”新主,自然不再怕此鼓声。此道意念,倍增着这批高手们抢夺的决心,因此,慑人魂魄的鼓声,被做鼓主的欲念诱惑一尽。
一场武林腥风血雨的浩劫,眼见即将触发。
蓦然!场中人影一晃,秃头樵夫已是久等不耐,以快速绝伦的身法,掠至场中,疾抓“九龙魔令”。
秃头樵夫身形方起,立闻无数声叱喝,一阵人影晃动,数十位高手纷纷出手,顿时之间,数十道掌风劲力,排空扫荡而至,威力之大,简直惊人心魂,憾天动地。
掌风裂处,直卷起一阵飞沙走石,似若疾劲狂风,不偏不斜,全部击向秃头樵夫。
瞬间“哇”的一声惨嚎,响撒云霄,令人听得,汗毛根根皆竖。
“九龙魔令”也被群雄的所发奇强劲力,震得离地飞起。
金臂散手与云霄一剑,眼明手快,齐齐飞身扑起,其势如天矢,快如电光石火,同时抓向那“九龙魔令”。
群雄正欲追扑,但“九龙魔令”已被金臂散手与灵霄一剑同时抓到,两人身形停留半空,谁也不肯放手。
这当儿,铁剑神叟一纵身形,手中铁剑一抡,内家真力运聚剑锋,猛一抖手,“嗖”的一剑,刺向两人手中的“九龙魔令”。
这一剑出得奇快绝伦,剑芒劈处,“锵”的一声,“九龙魔令”应声落地。
妙手客见状,竟以眩人眼目的动作,施出奇诡奥妙的绝学,如驰电掣般,一探伸手,疾抓而出。
他这一抓,想以必然到手,哪知探手之下,竟告抓空,一尘生银扇一击,“九龙魔令”复又凌空飞起。
此一刹那间,黑白双煞双双纵起,只见一黑一白衣影一晃直扑而去。
一声娇叱,接着两声凄厉惨叫,双煞脑血溅飞摔在一丈之外,中了翠衫玉女一记内家掌力,死于非命。
此一同时,金臂散手暴喝声起,又与灵霄一剑同时抢抓。
“铁剑神叟”扬剑一挑,又将“九龙魔令”剔开。
蓦然!终南四剑一声清啸,四人同时出手,剑势跟随而去,逼开四周之人,扑抓地上的“九龙魔令”。
“翠衫玉女”看得火冒三丈,正待出手阻挡,顿闻一声娇叱,一片银光卷起,冷面魔姑洒出一把极毒的“五毒蜂尾针”,终南四剑再也估不到冷面魔姑会猝然出手,欲想躲闪,已是不及,惨叫声中,四人滚了两滚,倒地气绝身亡。
这只不过在一瞬间的事,秃头樵夫身死,黑白双煞皆亡,终南四剑也中了“五毒蜂尾针”气绝当场,剩下之人,都不禁心寒欲裂,不约而同的齐齐出手,屏息静观。
虽然经过这一场博斗,“九龙魔令”依然安放在地上闪闪发光,没有一个人,敢再度冒险出手抢夺!蓦地里!咚!咚!咚!咚……
自“万峰岭”上传来的“丧魂鼓”声,似乎缓缓沿着山坡下移。
鼓声——越来越大,越敲越近。
的确,“丧魂鼓”声,已移下了“万峰岭”。
顿时间,每个人脸上,紧张的肌肉,绷得更紧了,恐惧得面无人色。
在场之人,虽然个个都具有高深化境的内功修为,已被鼓声震得,魂不附体,气血翻涌。
郭元生却是脸色苍白,额角冷汗直流,周身血液如焚,百骸欲裂,痛苦至极,摇摇欲倒。
但倔强坚毅的他,却紧咬钢牙,硬生地挺直欲坠的身子,突然挪动沉重的脚步,“沙沙沙”一步步朝着场中“九龙魔令”摇晃着走去。
在“丧魂鼓”声轰轰不断的鼓声中,群雄正凝神紧张的互相监视着,倏见郭元生勉强支撑那油尽灯枯的身子。
目中无人的走向“九龙魔令”,不禁同时愕然一惊。
无数的目光,都投向郭元生的身上。
翠衫玉女看得大惊色变,欲想上前阻挡,已是不及!暗道:“这下可完啦!该死的家伙,你真的不怕死不成?”
心急之下,就是郭元生昂然不惧,走近了“九龙魔令”,他蓦地里,仰天一声惨然狂笑,笑声已是中气不足,渐渐地变成了哭泣之声,当场之人,无不感到一怔,心里一阵难受。
倏地!笑声顿敛,他星目暴射出一股湛寒狠毒骇人的煞芒,向四周高手,逼视过去。
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愤怒,仇恨和悲切……
他冷凌孤傲的狠狠冷叱道:“诸位皆是江湖响名人物,竟然无耻的抢夺他人之物,如果谁再轻举枉动,郭某将与他记上一笔深仇!”
这些武功超凡的江湖顶尖高手们,不禁为郭元生豪壮气势所慑,连打了两个寒颤,竟无一人盲然出手。
翠衫玉女最为难受,当郭元生那仇恨,冷漠的目光,触及她时,她那娇躯不禁一颤,几乎晕眩倒地。
她知道郭元生仍在恨她入骨,竟将她归于抢他“九龙魔令”之人一类,两行眼泪,再也忍耐不住,宛若断了线的珍珠,顺流而下。
郭元生却视若无睹,缓缓弯身,拾起了地上的“九龙魔令”,连看也未看群雄一眼,昂着大步走出众围。
奇怪!这也许大家都被郭元生这种豪勇神威所折,竟然未见一人出手阻拦。
莫非这武林赫赫人物,竟会让郭元生武功平凡,身负内伤的小娃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的将他们梦寐以求,。电子书拼命欲夺的“九龙魔令”如此被取走?不!简直是不可能的。
果真!当郭元生走未多远,倏闻一声阴阴恻恻的冷喝之声道:“小娃儿!东西留下!”
喝声之中,一条宛如鬼魅般的人影掠起,疾如鹰隼的扑至郭元生的身后,快速无比的狠辣一掌,扬空劈倏闻一声闷哼,郭元生被此突来的青面秀士一招“寒阴火掌”击中,顿若离弦之箭,震飞老远,“叭哒”一声,摔在丈开外。
“翠衫玉女”,看得一声娇叱,身躯暴起,落在郭元生倒地之处,急忙蹲身探视之下,心如刀割,伤心之泪,脱眶而去。
此时的郭元生,静静的躺着,星目紧闭,嘴解溢出鲜血,已是气若游丝。
一向冷傲的她,痛苦万分,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嫌,在众目睽睽之下,流着伤心之泪,替郭元生推宫活穴。
她再也顾不得众人抢夺“九龙魔令”。
似乎一切在她已然不存在,她所担心的是郭元生的生命,是如何使郭元生安全醒过来。
足足一盏热茶的时间,重伤的郭元生,在她迫不及待的运功调息之下,这才缓缓清醒过来,疲惫无神的眼睛,缓缓睁开,一看自己,竟躺在“翠衫玉女”的怀中,一股少女兰麝幽香,扑鼻而至,不禁大吃一惊,也顾不得周身的痛苦,急忙挣扎坐起来。
“翠衫玉女”芳心一急,连忙阻止道:“郭少侠快不要乱动,以免伤了丹田中之气!”
但郭元生此时岂会听她的话,似若未闻,星目急扫四周。
四野一片宁静,凄惨惨之景,顿现眼前。
血!一片一片!
尸体!一堆一堆!郭元生当下脸色骤变,眼睛睁得铜铃似的,转身对着“翠衫玉女”厉声叱道:“我的‘九龙魔令’呢?”
是啊!
“九龙魔令”与那些武林高手,转眼之间,去了何处?这些死的,为“九龙魔令”而亡!没有死的,又去了何处?“九龙魔令”倒底留入何人之手?“翠衫玉女”呆了,竟然答不出话来。
她痴情的望着郭元生,显得无限的痛楚。
郭元生恨她入骨,一道冷寒目光,狠狠地盯着“翠衫玉女”道:“我的东西呢?你怎么不说!”
“翠衫玉女”强忍着冷言,微耸玉肩,说道:“我也不知,不过小侠尽可放心,此事既然因我而起,我定为你寻回,此时我先为你医好伤势,再去寻找不迟!”
语言婉转悦耳已极,她本已娇质艳丽,此时娥眉微蹙,颊带绛霞,似有千般幽怨,百般娇羞,真是楚楚怜人。
可是满腔仇恨,怒火,怨恨的郭元生,俊面骤变,冷叱道:“你别跟我假惺惺,东西我自己去找,用不着你费神!”
说毕,倔强的撑起身子,踉跄着朝山下走去。
“翠衫玉女”伤心已极,真是痛不欲生,柔肠寸断。
少女的心是微妙的,无论郭元生百般冷言相讥,但见敦元生身子虚弱,不由心头一酸再也难以忍耐。
泪!又籁籁而下。
她又顾不得少女的矜持的尊严,缓言说道:“郭少侠请暂留步。”
郭元生闻言,转身不屑的冷叱道:“你还有什么事快说!”
“翠衫玉女”从腰袋,取出一粒丹药,走至郭元生身前,黯然说道:“这药丸可治你所受的内伤,你服下吧。”
郭元生望了望那粒金苋色的丹药,似是这丹药是粒极毒的药丸,立时怒火中烧,脸色一变,冷声暴叱道:“谁要你的药!”
“翠衫玉女”微微一笑,忍着羞辱,哂然一笑道:“郭少侠不要意气用事,我这全是好意,如果你不服下此丹药,不出三日,必然七孔溢血而亡。”
郭元生不禁一愕,倏然,一声暴喝道:“谢谢你的好意,快给我滚远些!”
喝声未毕,勉强提起所余一丝真气,双掌凭胸,朝“翠衫王女”推去。
郭元生这一掌,已是有气无力,缓缓而出,照说,以“翠衫玉女”高臻化境的武功修为,是再也无法伤及她的。
但,她并未闪让,堪堪被郭元生这掌击中,踉跄退了一步。
她已伤心至极,黯然一笑,道:“你好狠呀!”
顿时笑容一敛,满脸寒霜的一咬银牙,正待一掌将郭元生死于掌下之际,蓦然——“哇”的一声!郭元生忽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阵昏眩,“卟嗵”一声,坐在地上。
第三章 神秘少女
此突然之变故,实乃郭元生连受内伤未愈,此刻又妄动真气之结果。
“翠衫玉女”吃了一惊,那还忍心出手,一个箭步迈进,关切的去扶郭元生道:“你……你怎么啦!”
郭元生冷冷瞪了她一眼,摔开“翠衫玉女”的手,一咬牙,缓缓站了起来,用衣袖拭擦,嘴角溢血,未再看“翠衫玉女”一眼,踉跄的转身而去。
真是一个怪僻冷漠的年青人。
“翠衫玉女”的姿容,不知醉倒了多少江湖少年,无人不想一亲芳泽,简直是称得上,人间的广寒仙子,举世无双。唯独郭元生,竟然无动于衷,而并对她百般奚落。
因为他的心目中所存的,一切都是险恶的,残酷的——他曾经受尽了人间的所有无情折磨。
坎坷的身世,使他仇恨所有的人们。
每当悲惨的往事与遭遇,深仇的血恨,一幕幕出现眼前之际,他恨不得杀尽所有可恨的人!此时,郭元生一步步挪动无力的脚,凄凉的缓缓走入另一山中,“翠衫玉女”似是受了委曲,眼望着郭元生远去,泪又不禁脱眶而出,发出了泣声,她已是伤心至极。
郭元生吃力的走着,倒下去又站起来,毫不气馁的朝前走着。
内伤使他心头血气阵阵翻涌,头昏目眩。
“丧魂鼓”声,依然掠空传来。
郭元生再也按耐不住,“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坐倒地上。
他紧闭着双目,微微轻叹了一声,暗道:“郭元生呀!郭元生!照这样的情形下去,你还谈如何报仇雪耻,怕连你这条命,也保不过今天……”
心忖之间。
突然,摄人魂魄的“丧魂鼓”声消失了,跟着大地恢复了寂静。
他也不知过了多久,郭元生耳中似乎听到遥远传来一阵马车声,而且可以听出,是辆快速的马车。
这突然而来的马车声,竟然出自这等荒僻山野,岂不是一件怪事,难怪郭元生吃惊的两眼突睁,朝马车处举目望去。
顿见山坡出现一匹神骏无比赤马,驰着一辆蓬车,急速而来。
这突然出现的神秘蓬车,似若电掣般,带起滚滚尘灰沙石,驰近郭元生不远处,倏地停下。
郭元生不禁一怔,暗道:“这等荒凉山野,岂会出现如此华丽的蓬车。”
心想之下,就见在蓬车座里,正亭亭坐着一个身材极为窈窕婀娜,豆寇年华,玉面蒙纱的雪白少女。
其秀发披肩,仪态万千,一身纤尘不染的雪白衣裳,更显得她那无与比喻的娴淑,高贵气质,一付神圣不可侵犯的纯洁。
白衣少女座旁却是一个生相勇猛的彪形虬髯大汉,孔武有力,顾盼生威。
也许她已看到郭元生以故,蓬车一停,她就缓缓下了蓬车向着郭元生缓缓走了过去。
郭元生对任何人都有戒心,见白衣少女下车走了过来,不禁微感一惊,忍着内伤之疼。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立了起来,但那惨白脸色,看凄凉已极。
此时,他所以能够站起,完全是天生一股傲强性子所驱使。
他冷冷的瞪着向他步步接近的白衣少女,心中开始焦急起来,当他提气预防之际,突感情形不对,暗道:“不好!”
他已发觉全身真气已散,提气不起。
但,白衣少女缓缓挪动莲步,朝他愈走愈近。
郭元生脸上顿起一种惊恐之色,下意识的退了两步,蓦地里,他倔强的性子,使他发出一声惨笑,伸手臂,指着白衣少女,冷冷的一声断喝暴,道:“给我站住!”
他这突如其来的喝叫,白衣少女为之一愕,罗袖中伸出两支玉指,指着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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