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心情跟你们讲笑话。我辛辛苦苦才得来的东西,凭什么分给你们呢?”
大力说道:“哈哈,我之前以为这个小林的野心最大,没想到张总你跟他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三光问道:“不用说啦,孙进的宝物也是你拿去的吧?”
张海涛看着孙进的尸体,说:“孙进这个人,贪得无厌。他向你们收取一千万,同时又想把宝物卖给我,五千万!”他伸出五根手指说道:“像这种人,早晚得死!不过我现在省心啦,不用背杀人的罪名了。”
我说道:“既然张总喜(…提供下载)欢就拿去吧,好歹落在了中国人的手上,没跑到小日本儿那儿去。”
张海涛笑了笑:“还是你聪明。”但他的枪并没有放下,头也不回地喊道:“老段,喜鹊,过来抬宝物。”停了一下,没感觉到后面有人动。“老段,喜鹊,你们过来抬宝物。”张海涛又喊了一声,见还没动静,扭头看后面,只见段雪飞举枪指着自己,喜鹊的两把匕首直泛寒光,慢慢地向自己走进。
“你们两个要造反?”张海涛很吃惊。
“你又不是我们的头儿,哪有造反一说啊?”段雪飞低沉着嗓音说道,同时他举枪冲着张海涛。
张海涛举起手来,把枪扔掉,恨恨地说:“没想到我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段雪飞冷笑着说:“别忘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不是直属关系。家贼这个两个字不太合适,应该说咱们的合作关系到此结束。”
喜鹊过来拾起枪,然后盖上了箱子,冲金锁和贱龙说道:“你们俩,过来抬走。”这个喜鹊还真是聪明,选了两个最没有战斗力的人。
段雪飞说道:“念在大家朋友一场,我不杀你们!告辞。”
“等一下!”我突然脱口而出,“你们要把宝物运到哪里?”
段雪飞看着我,宽大的太阳镜上是我瘦削的身影。他开口说道:“无可奉告。”
“你不说,我不能让你带走!”
段雪飞走到我跟前,猛地抬手用枪托砸了我的脑袋,一下我就倒在了沙滩上,我已经感觉到冰凉的血液从我的后脑流了出来。段雪飞啐了一口口水,说:“现在你没资格跟我讲条件!”说完,和喜鹊离开了。
三光拉起我来:“怎么样,啊,流血了。”
我一摸自己的后颈,全是血,但是咬牙撑着:“没事!”
大力看着张海涛嘲讽道:“哎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张海涛见自己势单力孤,连忙摆手作揖:“诸位,误会,误会呀!”
正在这时,贱龙和金锁一路跑回来,边跑边喊:“他们跑了,他们跑了!”
大力没心情去和张海涛计较了,问道:“咱们现在怎么办?”
“这里已经死人了,警察迟早会发现,还是赶紧离开,从长计议吧。佳亮也受伤了,得赶快找人医治。”三光很冷静地分析说。
金锁背起我来,大家迅速离开。三光留在最后将我们的脚印全部清除。
张海涛追在后面:“哎,等等我,我怎么办啊?”
三光看了他一眼:“你也来吧!”
回来的路上,贱龙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让张海涛跟我们一起?”
三光说:“他和段雪飞还有喜鹊相处过一段时间,我想问问他有关于这两个人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到了市区进了人民医院,当看到我满脸血污的样子,医生惊呼道:“哥?”
看到医生,大家也都惊呼:“张磊?”
唯有金锁叫道:“我的姐哎,你在这儿呢?”
经过了包扎,我的伤势已无大碍。张磊帮我倒了一杯热水,我捧在手里,还是觉得伤口隐隐作痛。
“哥,发生什么事了?”张磊问我。
“没事,和他们几个出去喝酒,喝醉了自己撞伤的。”我轻描淡写地说道。
张磊有点儿生气了:“不对,你从来不喝酒的,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啊?”
我笑了:“我能有什么瞒着你啊?对了,你怎么会当医生啊,也没听你说过,中文系毕业的当医生,这还真没听说过。”我赶紧转移了话题。
张磊说道:“以前学过,毕业后自己考试。”
“哦,那不错啊,医生现在是铁饭碗,收个红包也不会被判受贿,挺好的。”
张磊转过身去问他们几个:“你们什么时候来秦皇岛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呢?”
“啊,我们?”几个人相互看看,只恨他们几个太没有说谎话的天赋了。
我心里一凉,完了,要露馅儿了。
我搪塞说道:“他们几个是过来看看……”
张磊说道:“是来参加婚礼的吧?”
“什么婚礼?”我们都茫然了。
张磊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她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看表,问:“你们现在住哪儿呢?”
“我们都住在快捷宾馆。”金锁很诚实地回答。
张磊说:“我也快下班了,这样吧,我家还有一套房子空着,你们过来就住在那里吧。”下班的时候都已经是后半夜了。张海涛留下了联系方式先行走了。张磊帮我把帽子戴好,以防伤口受风。张磊家空置的房子有七八十平,足够我们五个人睡了,里面的设施也很齐全。我走到阳台推开窗户,看着漆黑的天际。
张磊倒了一杯茶给我,说:“你还是进去吧,外面风大。”
我轻叹:“你刚才说的是她的婚礼吗?”我一手握着茶杯,一只手的食指慢慢摩挲着情侣戒指。
张磊看着不甚明亮的星空:“哥,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啊?”
我自嘲似的笑了:“没有啊,已经忘了。”
“可是你一直戴着这枚戒指。”
“习惯了。”我把茶杯放到窗台上,点了一颗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像做深呼吸似的吐出来,说道:“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除了祝福她,我想不起来我还有什么能为她做的。”
张磊轻轻打了我一下,笑着说:“这才像我哥!”
大家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都倦乏至极,很快就沉沉地睡去了。我送张磊回到了她的住所,自己步行回来,也在朦胧之中睡着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我下楼去买早点,拎着豆浆油条往回走,忽然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走进了电梯。我马上停住了脚步,没有往前走。看到她的一霎那,我的心就像是被掐了一下,除了痛苦还有酸楚。大学时相恋的点点滴滴就在眼前,而如今,她却要嫁作他人妇了。正在我思绪翻腾的时候,她从电梯间出来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曾几何时,她那种笑容是我最熟悉的,而现在却是最令我心痛的。
我不记得我是怎样上楼的了,只记得贱龙拉开门的同时,说了一句话:“佳亮,她要结婚了……”
三光赶紧瞪了贱龙一眼,贱龙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不再往下说了。我知道,他们是不想提起来触及我的伤痛,但是茶几上放着的大红色的请柬时时刺目,让我的心绪难平。我把早点放桌上,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来来,吃早点。”我拿起一份请柬,上面除了新娘是她的名字,还有一个名字是她的未婚夫,不,应该是她的丈夫。我看了一下日期:1月30日。我笑了一下:“很好啊,日子选得也不错。你们说,份子钱拿多少合适啊?”
三光拿过碗来,倒满豆浆,递给我一碗。他捏起一根油条,简单地说了一句:“两百。”
1月30日,我又在心里把这个日子念了一遍。
正在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是茂叔打来的。我摁下了接听键:“喂,茂叔,你在哪儿呢?你倒是撒丫子跑了,不管我们死活了是吧?”
不料那边传来了茂叔的大叫声:“佳亮,快来救我!!!”叫声极为尖利。
我的神经瞬间绷紧。
紧接着,那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张先生,你还活着啊,我以为张海涛能把你摆平呢!”
是小林!
“你想要干什么?”
“没什么,老头儿现在在我们手里,想让他活命的话你最好过来一趟,记住,千万别报警,你的身边可有我们的人。”
“哼……”我冷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不信,但你最好也放聪明点儿,别忘了我们跟踪是最在行的。下午三点,开发区的华平制药厂,不来的话,你就等着收尸吧!”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神色凝重,沉思着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我细细回味着小林的话,我的身边有他们的人,会是谁呢?我看着屋内的四个好兄弟,难道是他们,但绝对不可能,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相信我的兄弟绝对不会出卖我。
“你想什么呢?”大力看我的脸色不对。
“哦……没事。”我勉强一笑,掩饰内心的疑惑。
下午三点,我背着这帮兄弟来到了华平制药厂。这是一家废弃的工厂,灰尘遍地,干枯的杂草丛生。我走进幽暗的厂房,忽然身后“咔”的一声,两扇大铁门牢牢地关闭了。只见正前方的二楼站着一个人,双手插兜:“张先生,欢迎欢迎!”
我问道:“茂叔呢?”
“唔唔……”我循声望去,见茂叔被捆得像个粽子,悬在了一旁的铁梯上,一脸惊恐的表情。
“你快把他放了!”我厉声叫道。
小林走下来,每走一步,铁楼梯都发出“铛”的声音,震荡着我的神经。他走下来说:“放了他不难,只要张先生你肯跟我们合作!”
“跟你们合作?你做梦,我不会跟你去抢回宝物。再说,现在宝物已经不在张海涛手里了。”
“NO,NO,NO,”小林晃着手指说道:“我只是想请你猜个字谜。”
“猜什么字谜?”
小林伸手拿过来一张纸,我接过来一看,纸上面写着五个字:“光宅出深峡。”他说道:“这五个字是什么意思,还希望张先生能不吝赐教!”
“呵呵,”我笑了一下,“鬼才知道什么意思。”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这张纸。忽然,我想起来孙进也曾经拿着这样一张纸问过赵坤,“一丁二重甲,桃木刺鬼哗。……,光宅出深峡。”难道这才是完整的一首诗?我试探性地问道:“你都把第三句抹去了,我又怎么能猜出第四句是什么意思呢?”
小林一愣,随后笑了:“张先生真机灵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一丁二重甲,桃木刺鬼哗。’你解开了,这句应该也不难解吧?”
我将这句话记在心里,把纸条扔给他:“你既然解出来了第一句,为什么又来问我?你也可以解开啊!”
“解开第一句是因为有高人指点,这一句就没有了。张先生,你知道吗?现在你所知道的那些国宝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巨大财宝都在这句诗上!”
我困惑地看着小林。
“不错,当年苏超的确是将财宝埋在了武安大石村的于里梁,可是还有更大的一批,被藏在了别的地方。而其中的秘密,都在这里。”他拿出那半拉日记本。
我伸手就要抓过来,但是被小林一闪,躲过去了。
“张先生,你不要着急嘛。我会让你看的,而且要让你仔细地看,好替我解开谜团。事成之后,咱们五五分账。”说着,将日记本塞进了我的怀中。
“那么,他呢?”我指着茂叔问。
小林叹了一口气:“为了防止你有小动作,只好委屈茂叔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因为咱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了!”他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对小林的口气十分反感,但是不能轻举妄动。因为小林敢一个人现身见我,周围就一定有他的埋伏,我这边可以将小林打倒,但是另一边就会害了茂叔的性命。
临走之前,小林冲我喊道:“聪明的话,这事就不要告诉第三个人!”
我做梦都没想到,我居然会当汉奸!从日本鬼子入侵中国那一天起,有多少人充当了小日本儿的走狗,我没有计算过,但我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庞大的天文数字,而老百姓更是对其深恶痛绝!以至于人们在称呼汉奸时都习惯在前面加以个“狗”字。狗汉奸,多么贬低的一个字眼儿,连个畜生都不如。一些抗日的喜剧片上更是将汉奸的角色丑化,不是长得难看就是笨手笨脚,智商低下。我承认我长得难看,我承认我笨手笨脚,但我不承认我智商低下,以我智商的水平来看,我绝对不够资格去当汉奸。可是,没有办法,茂叔在他们手里。我不知道是不是小林恐吓的话语起了作用,我总觉得背后有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盯着我。而且我也知道,就算我能解出“光宅出深峡”的含义,小林也不会兑现五五分账的诺言,毕竟我太了解他的性格了。何况如果让我以国宝为代价的话,我宁愿不为之。
很快,我回到了住所。三光他们四个经历了昨天晚上的恶战,此时又睡去了。我躺在沙发上点了一颗烟,不得不开始筹划下一步该怎么走。看着嘴中轻轻吐出的烟慢慢散去,我竟莫名想起了当初张庆东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三人之中你的气场是最不利的,加上你印堂发黑,眼冒血光,看来你不久前刚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战。我们习惯称这种气场为‘刀场’,尤其是白天,日光倾斜照进我的办公室,正射在你的身上,却没有照到你的头,这叫‘断头照’。依我看来,恐怕日后你还会有一场刀光之灾。”
没想到昨晚真被他说中了。
十三 困惑
我正凝神思虑的时候,门铃响起。拉开房门一看,是张磊,她双手提着一个很大很沉的袋子走进来。我连忙从她手里接过来,分量重得我的双手也是一坠。“好家伙,这里面装的什么呀?”我纳闷儿地问道。
张磊指挥着我把袋子放到墙角,说道:“都是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或许你们用得着。”她抹着头上的汗珠,四下观望,忽然,目光停在了茶几上的请柬上。
我像是没事人儿一样,笑着说道:“人家都该结婚了,好事呀!”
张磊说:“对不起,哥,是我告诉她你们在这里的。”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出二百的份子钱,但是可以吃顿大餐,也不赔呀!”
这时,金锁从卧室出来了,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