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更加不解地看着孟磊,我觉得分外奇怪,就算这些尸体就埋在下面,孟磊找这些人的尸体做什么,难道这些被抓来的壮丁另有隐情?
我一方面想着这其中的古怪,另一方面则想着薛留给我的字条,为了不让孟磊起疑,我也拿出工兵铲组合好,然后和孟磊来到他已经找定的地方,开始一点点挖起来。
我看孟磊的样子不像是在打盗洞的样子,而就是单纯的在挖什么东西,我帮着他,往下挖了大约一米来深的时候,工兵铲终于触在了一个十分坚硬的东西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然后我听见孟磊说:“就是这里了。”
我看见他跳进坑里面,一点点将土扒开,我只看见土中逐渐露出一块平地来,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是青铜铸成的。
同时我听见孟磊兴奋的声音传来:“找到了,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然后他继续在周边继续挖起来,要把这个洞口给扩大,我看着他这样兴奋的样子,疑惑却更深了起来,这青铜铸成的版面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难道在我们的脚下有一座千年古墓不成?
孟磊挖了几铲子见我在一旁呆站着,朝我说道:“你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孟磊见我这样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然后说道:“这就是千尸洞的入口,当时那三千余人挖山就是在找这地方,他们应该也不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找对方位,挖不到是自然的。”
听到孟磊的这番话,我的心里猛地一个咯噔,当时爷爷他们挖山要找的就是千尸洞?当时爷爷自己也说过,他们挖山的确是在找什么东西,可是我却万万没想到他们是在找千尸洞,可是听了孟磊的这话,我的疑问马上就又来了,千尸洞在这里,那么猴子要领着我们去的千尸洞方位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猴子也没有找准方位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 防不胜防
当我们把整个入口挖开的时候,林子里已经彻底变成了黑夜,这里唯一的光亮来自于我们随身带着的矿灯,它被放在青铜入口上,孟磊坐在上面的空地上抽着烟,而我则看着从下面腾起来的亮光,脑海中一片混乱。
我不知道孟磊在想什么,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心神压根就不在这,倒是有些呆呆地在出神,我这样观察了他良久,发现他自始至终似乎都是这样呆滞的表情。
也不知他这样的表情持续了多久,最后我只看见他忽然抬手看了看表上的时间,然后喃喃地来了一句:“现在应该入夜了。”
说完他就看向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向我,但是在他看向我的那一瞬间我却忽然感到有些慌乱起来,他的眼神凌厉而深邃,似乎带着某种深不可测的阴谋一般。我避开他的目光,却只听见他说:“我们要是留在那里,只怕现在已经身陷于危险当中了吧。”
我问:“为什么?”
孟磊将烟头掐掉,吐出一口烟说:“那本不该是活人呆的地方,更何况,我们见到的那些场景只不过是一点皮毛而已,真正的还没见过呢,先不说那两个伙计的怪异死法,那个引我们去那里的人之后就了无踪迹了,难道你就没猜出一些端倪来吗?”
说实话我的大脑是一片乱的,即便有什么想法也是一团浆糊理不清楚,我见孟磊这样说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问他道:“你觉得引我们去那里的会是什么人?”
听到我这样问,孟磊却冷笑起来,他说道:“人?这地方哪来的活人,左不过是一些死不瞑目的活死人罢了。”
可是我却觉得事实并不像孟磊说的这般简单,似乎他与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避开了要害,只和我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这更让我觉得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起来。
之后我们就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直到有一阵异样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之后,我们才再度起身。这怪异的声音是从青铜入口下面传出来的,乍一听像是一声悠远的呼唤,悠悠远远地从下面传上来,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有些异样的恐怖。
孟磊率先跳到了青铜入口处,他这样大一个人跳上去竟然丝毫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足可以看出这青铜壁有多厚,如果是一般厚度的话,百来十斤的一个人跳上去怎么也会有沉闷的声响。孟磊跳上去之后边将耳朵贴在了青铜壁上仔细地听着,我站在上头刚想跳下去,见孟磊做出这样的架势,便忍住了。
也就是在这声悠远的声音从下面呼唤而出的时候,我只感觉整个树林里忽然刮起了风,不是微风但也不是十分劲猛的狂风,但是这样程度的风足以让整个林子的树叶如同波浪一般翻滚,顿时整个林子都是“沙沙”的声音,我环顾了一遍四周,四周尽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唯一可见的就是摇曳在黑暗中的一个个树影。
我被突然刮起的风吸引了注意力,环顾四周一遍之后便重新往入口里面看,可是当我的视线转移到入口处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入口处除了一盏矿灯还完好无缺地摆放在青铜壁上面,早已经没有了孟磊的丝毫踪迹。
我大惊,这才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孟磊竟然就不见了,而且还是丝毫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就这样不见了?!
我不敢相信地往四周看过去,四周除了风声和树叶声,竟然是一种死一般的寂静,更别提有孟磊的什么踪迹了。见此情景,我终于开口喊道:“孟磊?”
没有人回应我,只有一沉不变的矿灯光亮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事是多么的吊诡。
也就是我正打算喊第二声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脚步声,虽然他走路很轻,但是我依然听见了他踩在树叶上那“咯吱”的声音,我于是迅速地转过头,我本以为是孟磊,虽然心中也存了个疑影儿,因为孟磊不会这般莫名地到了我身后,但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他又会是谁?
可是当我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人不是孟磊,虽然我还没有看清他的面目,只看见一个黑影站在我身后三尺来外的地方,但是这身形和架势,却不是孟磊。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反倒觉得这身影有些像在树林里因我们来到这里的那个人影。
想到这里我顿时提高了警惕,因为我知道因我们来的不是一个人,或许是一具起尸,或许是一个怪物。
事实证明它就是起尸一类的东西,因为在我察觉到之后它只是短暂地停滞了一秒钟就再次朝我走过来,而随着他的走近,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但是这却是一张让人不敢去看,或者说是惨不忍睹的模样。
因为他的整张脸都是烂的,就好像是稀泥糊在了脸上一样,但是我知道这不是稀泥,而是他的血肉。
我身后并没有退路,因为我身后是青铜入口,而他似乎也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他虽然走的缓慢,但是从身形动作上可以看出他已经做好了我会从侧面逃跑的准备,我有预感,只要我一动,他就会奋力攻击我。
而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看看他究竟是要做什么,如果他真要对我不利,那我惟一的胜算就是在他近身之后给他致命一击。
可是他偏偏却在离我还有一尺的时候忽然停住了,他那张腐烂的面庞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之中,只是与他全身都溃烂的肌肤不成比例的却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就然丝毫无损,虽然没有多少生气,但是却明显是活的。
而这时候他的这一双眼睛就盯在我的身上,似乎是在打量,又似乎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可是却什么都不是,因为他足足这样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有了数分钟之久,就好像一尊雕塑一样,我见此情景,于是动了动身子,可是我刚动他也跟着动了,然后我听见一个十分不完整的音节从他的嗓子里吐了出来,然而他已经是这样一副样子了,自然不会有清晰的吐字,我也只是听到一个大致的音节罢了。
我并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但是他似乎一直重复着这几个音节,眼睛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一动不动。
我仔细辨认着他的音节,正不解的时候,忽然全身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样猛地一抖,他嘴上不断重复的这个音节竟然是一个人的名字——周墨雨!
周墨雨是爷爷的名字,而且是爷爷不为外人所知的名字,如果确切地说,从爷爷从这个地方生还之后就为自己改了名字,从周墨雨改成了周不成,而爷爷之前的名字并无多少人知晓,因为爷爷生还之后孤身一人,一直用的都是周不成这个名字,这件事也只有父亲和几个叔叔知道,我之所以知道还是爷爷给我讲述那段经历的时候提起的。
现在在荒郊野外竟然从一具尸体嘴里喊出了这个爷爷早已经摒弃不用的名字,我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
而他一直就重复着爷爷的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何,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是为了确认他喊的的确是爷爷的名字,于是试探着说道:“你喊的是周墨雨?”
在提到爷爷的这个名字时候我特地加重了语气,而且是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而我眼前的这起尸听见爷爷的名字从我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也是全身忽地一震,然后我就看见他似乎有些站不稳,整个人的身子都在摇摇晃晃地要倒下去一般,而他的喉咙里却一直在重复着这三个音节,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微弱。
直到最后他终于倒在了地上,我可以看见迅速从他身上消失的腐肉,就好像是在从他的身上蒸发一样地迅速散去,直露出下面的枯骨,可是即便如此,我却看见他的手却一直在朝我伸过来,不知怎的,似乎在他的肉体消失的最后一刻,我听到了他的最后尖嚎一般的声音——周墨雨!
最后他伸出来的手也终于落了下去,彻底变成了一具枯骨,可是我却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起尸,又不知为何突然这样湮灭,最后喊的竟然是爷爷的名字,这是为何?
难道他是当初和爷爷一起被抓来挖山的壮丁,所以认得爷爷改名之前的名字?
可是这似乎又说不通,如果同是壮丁,他怎么可能会一直记得爷爷的名字,而且竟然有如此大的怨念。
也就在我这般六神无主的时候,我只感到周围忽然一暗,矿灯的灯光似乎是一瞬间就消失了,在我转头看向矿灯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一声十分沉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借着落下去的矿灯最后的一丝光亮,我看见原本封闭着的青铜壁竟然打开了。
但是就在我看见这一幕的视乎,我忽然感到我身边站了一个人,可是还不等我去看这人是谁,就感到一股十分巨大的力道将我往后面推,我不及防备,然后就重心不稳朝着入口跌了下去,与此同时我只听见一个悠远如同隔音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你去和它们作伴吧!”
第二百一十八章 日记
身下的黑暗就像是用不到底的深渊,剧烈的坠落感让我倏地惊醒过来,我睁开眼睛,迎上的却是刺眼的阳光,我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而我躺着的地方,还是九座木屋的地方。
周围更是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我只听见自己惊醒之后的呼吸声,而让我更不解的则是为什么我会躺在这里的草丛中?我明明记得我已经和孟磊到了上边的树林之中。
我站起身来,环顾着周围,我只感觉诺达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完全没有了第二个人。怀着这般疑惑我往木屋走过去,可是才走了十来步,就发现草丛里还躺着一个人,它是面朝下躺着的,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从他的身形和衣着来看,却十分像是孟磊。
不知怎么的,看见孟磊这样子我心上忽然猛地一个咯噔,然后朝他喊道:“孟磊?”
边喊着我已经来到了他身边,我将他的身子翻过来,可是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却吓了一大跳,只见一块诺达的尸斑正遍布在他脸上,看他的这样子,死了至少有一些时候了。
这怎么可能,许多念头在我的心中翻腾着,我明明记得之前他还和我一起分析着这件事的进展,可是为什么倏忽之间就变成了这幅模样,难道从树林里再到这里我已经昏迷了很长时间,已经长达了数天?
可是为什么我好像什么记忆也没有,树林里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只是我的一个噩梦,还是说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想到这里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地将手插进裤袋里,那张纸条,薛留下的那张纸条!可是当我将裤袋都翻了一个遍都没有再找到这张纸条,我的裤袋里空空如也,于是我对树林里的这件事开始怀疑起来,难道真是一个噩梦?
这样想着,我又检查了孟磊的尸体,希望能在他身上找到致命之处,可是他好像就是这样平白无故死去的,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可以分辨活着是可以被发现的致命伤。
那么这就古怪了,孟磊竟然就这样离奇地死在了这里。
我看着寂静的山岭,不知怎么的忽然心中升腾出一种强烈的无助感来,也就是在这种感觉由心底升起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却蹦出了一个地方——第三间木屋!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进去看看总不会错的,而在我的记忆中,我和孟磊只到了第二座木屋就离开了,如果这张字条是真的,薛确实给过我警示的话,那么是不是说孟磊在刻意避开第三座木屋而不让我看见里面的东西?
这样想着我已经来到了这边,木屋三间一组,三间木屋之间又组成一个三角形,我径直穿过第一二间,径直往第三间过来,只是让我意外的是,第一二间木屋的门要不是张合着,要不是已经损坏了,可唯独第三间的牢牢地关闭着,而且不单是关闭着,还上了锁。
而且在这三座木屋中,第三座木屋是保存的最为完好的,整座屋子基本没有坍塌的痕迹,就连建造的杉木似乎都未出现糟蛀的情况,相比之前的两座来说,它保存的实在是太完好了,乍一看上去,就好像这三座木屋建造的根本不是同一个时期。
这让原本只是想来试试运气的我觉得忽然不能呼吸起来,种种的异样是否昭示着第三座木屋的特别,也更加说明之前的一切根本不是什么噩梦,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事实?
锁着木门的是一把铜锁,它的样式是最古式的,铜锁上面雕饰着精美的花纹,虽然上面有了一些铜臭,但是相比铁锁来说保存的已经是很好了。当然那时候还有没有铁锁这我没有去探究过,只是我总觉得这样一把铜锁和这间木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似乎这把锁的古老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