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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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奇侠传- 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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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都施展了出来了。可是,约摸也战上了几十个回合,依旧保持着一个平衡的局面。欧阳后成既斩不了这邪神,这邪神的一派邪火,也毁不了欧阳后成的宝剑。这中间,倒也是有上一个大道理的,欧阳后成的这柄雄剑,全是仗着一股纯阳之气。而这邪神铁棍上所发出来的一派邪火,也是由于极度的戾气所成,戾气虽非出自于正,却也是属于阳的。阳与阳相接触,而且前者的阳,是属于极端的正,后者的阳,又是属于极端的邪,一时三记刻间,自然分不出什么胜负来了。

在这里,可又震动了一个人,他一瞧这个情形,便知欧阳后成已是取胜这个邪神不了,如欲这场恶斗迅速的得到一上结束,势非他也露一下脸,前去助上一臂之力不可的了。于是,她也不能再顾到什么,在很尖锐的一声叫喊之下,即从一个山峰上跳了下去,立时使得在旁阵的一般人们,眼帘前不禁齐为之一亮。原来这从山峰上跳下来的,却是一个十分美貎的妙龄女子,这并非别一个,乃是欧阳后成的夫人杨宜男到来助阵了。那邪神本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一见有这么美貌的一个女子加入战阵中,反他一腔的欲念都撩拨了起来了,恨不得马上就走去搂住了她,把她怍一口水吞入了肚去。当下,也即舍去了欧阳后成,把铁棍使得风轮一般的快,向着杨宜男迎了去。岂知道杨宜男放出来的那柄剑,乃是一柄雌剑,秉着一股纯阴之气,不论那一种的邪火都能扑灭的。这邪神如今仍欲仗着这棍,仍欲仗着这棍上所发出来的一派邪火,在她的面前卖弄威风,这真太有点不知自量了。因此,杨宜男一见他把铁棍打了来,只是微微的一笑。在这一笑之中,早又把那柄雌剑放出,迎着他那铁棍乱刺,象似不怕那顽铁会折了她的剑锋似的。果然,在这一次的接触之中,这铁棍已是失去了它先前的那一种威风,不但没有一星星的火在上面发出来,只闻得砰的一声响,早已折为二段,把那大的一段,坠落在地上了。这一来,真使这邪神惊悸得丢了三魂,丧了六魄,那里再会有一些些的欲念存留在胸中,仅有的一个思想,那就是,赶快想个法子离去此间,保全了这条性命罢。

可是,天下没有这样子便宜的事,或进或退,都可以由得他一个人作主的。他如今既巳失败到了如此的一个地步,他的性命也就握在对方的手中,早成了来得去不得的一个局面了。正当他欲逃未得之际,杨宜男的一柄雌剑,已直向他的脑间刺了来。同时,欧阳后成生怕他夫人或有万一之失,也把他的雄剑飞了来,齐向这邪神的脑际刺下,你想,单是一柄雄剑,或单是一柄雄剑,或者尚嫌势孤,不能就把这邪神制服得下,如今既是雌雄合作,双剑齐下,何况,又正值这邪神已是势穷力蹙,连手中的武器都折断了的时候,怎还会让他逃到了那里去,怕不一下手,就把他斩为几段了么?果然!只见在二道白光腾绕之中,这邪神已是向地上仆了去,无疑的,他的这一条性命,已是丧在他们这雌雄二剑之下了。这在他们一双夫妇,算是已了却去一件心事,心中当然是十分欢喜的,忙各把自己的剑收了回来。可是,当他们举眼向地上一望时,不免又使他们齐吃一惊,不约而同的,都从口中吐出了一声啊呀来。原来速邪神既已给他们斩却,照理地上应横陈着她的尸首,谁知,现在这地上竟是空空的一无所见。照此看来,莫非在剑光尚未飞到之前,巳给他遁走了么?那他的神通,也可算得广大的了,怎么会教他们不吃惊呢?

他们正愕然相对着,好似得不到什么主意的样子,忽又闻得哈哈一阵大笑,破空而起,连山谷间都为之震动似的。这倒又把他们从错愕的情绪中,惊醒了过来了。忙循着这笑声传来的方向,抬起头来一瞧时,方知发出这一阵笑声来的,并非别个,却正是红云老祖。红云老祖一见他们二人望着他,又发出一声大笑来道:“哈哈,你们也知道我刚才这般的大笑着,究竟为了什么事情么?不瞒你说,我正是在笑着你们二个人,目光太是不能及远了。依着你们想来, 以为你的这雌雄二剑,同在一个时候中放了出来,那是何等厉害的,万不料仍会给这个怪东西遁走了去,所以要错愕到这么的一个样子。但是,你们没有放大了一个圈子再想上一想,须知道,这个怪东西果然不是怎样了不得的人物,可是在他的后面,却还有上一个保护人。这个保护人,那是谁都知道他有上一个大来历的。以这么一个大声来历的人,又当着这许客人的面前,他难道肯坍这一个大台,而不把他这被保护人救了出去么?你们只要这般的一想时,也就可恍然大悟,而不致有一些些错愕的了。”他们给红云老祖这么的一提醒,果然都是恍然大悟,原来这东西的得能从他们的剑下遁走了去,并不是他自己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本领,实是镜清道人把他救了去的呢。

可是,在镜清道人这方面,却觉得这几句话尖刻之至,未免太把他挖苦得厉害了,也就把手拱了一拱,高声的向他叫着道:“站在那面的那一位,不就是大名鼎鼎的红云第祖么?请了,请了,你说我大有来历,这是你在挖苦我了。其实,如今立五湖四酶之内,能承当起这四上字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人罢。别的且不必说,单是令高足的那一套剑法,就是何等的能露脸啊。只是我替你想来,你本是与人无忤、与物无争的一个人,大可在洞府之中逍遥自在。如今,却来到这是非之场,未免太有些儿不合算罢。”红云老祖一听他说这话,不禁又哈哈大笑道:“这些话你可不必向我说得,还当返躬自省一下。你不也是大可在冷泉岛上逍遥自在的充当你的长春教主的,为什么又要来到这是非场中呢?”不知镜清道人听到这话后是如何的回答?

第一百四十三回 黑幕上高张遁去妖道 病魔活跃累煞群雄

话说镜清道人正说红云老祖大可在洞府中逍遥自在着,犯不着到这是非场中来。却不料红云老祖就拿了这句话,反过来诘向着他,意思就是说:你本也是一个世外闲人,和他们这几派都没有一点儿的关系的,为什么也要投到这漩涡中去,并还替他们充当起台主来呢?这一来,可反驳得镜清道人噤口无言了。红云老祖便又笑着说道:“如今你既很高兴的到这里来得,我当然不敢怎样的贪懒,也要奉陪上你一下,免得你兴寂寞之感呢。”红云老祖的话,竟是这么的越说越尖刻,而且尖刻得有些使人难堪,镜清道人不论他是怎样的有涵养工夫,可也有些恼羞成怒了,便也大声的说道:“好,你要到这里来,你尽管可以来,谁也管不了你。现在,不论你是有怎样的一种妖法,尽请你施展了出来罢,我是决不会惧怕你的。”在这几句话之下,俨然的有上一种弍迭美敦书的意味了。跟着,又很快的几步走上台去,并走到了那个旗架之前,只一举手之间,早把架上插着的那一面很大的三角旗拔在手中,旗上绣背的那个邪神,却巳复了位了。便又疾步走向台边,即举起了那面大旗,远远的向着四下的山峰问招展了起来。

真也作怪,当他只把这旗向着空中一招展时,凡是昆仑、崆峒二派中人,暗伏在山峰间偷瞧他举行这个大典的,都觉得有一种森森的寒意,向着他们的身上袭了来,不自禁的大家打上了一个寒噤,只有几个道力坚厚的人,或者一些也不受影响,可算得是一种例外。当第二次招展时,这旗幅象似随着这招展之势,而逐渐的扩大了起来。一转眼间,不但把天地间一些黯淡的星月之光都遮蔽了去,并飕飕飕的起上了一阵风,把全个山峰间的灯火一齐吹熄。于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辨五指。而在这洞黑之中,耳闻得吱吱吱的一片鬼叫之声,并时有冰冷的东西,在有一些人的身旁擦过,显然的一般妖魔鬼怪,乘着这天昏地黑的当儿,都大大的活动起来了。此后,镜清道人大概还是不住的把这旗招展着,因为这寒意更是比前加重,而这些妖魔鬼怪在暗中的活动,也更是比前厉害了起来,最后,又闻得一声霹雳,轰然而起,倒又象把以上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一下,一切齐归于寂静了。

然而,放着有这许多的能人在山上,终不能听镜清道人这么的肆无忌惮下去的。在这里,早有一个反动派攘臂而起了。他先是高高的叫骂上一声道:“嘿,这是怎样不堪的一个玩意儿,恐比之江湖上‘偷天换日’这一套戏法,还要不值钱,竟会有这张脸,在我们的面前施展了起来么,嘿,第一个不服这口气的,就是我,我准要来破你这个妖法了。”当他说这话的时候,便又听得半空中起了一阵什么响,大概是把什么一种的法宝祭了上去。果然,接着只见遮蔽着天空的这一张黑幕,已是掀去了一角,有一些星月之光,漏了下来,随后又逐渐的再把这黑幕掀去了一些,掀去了一些,到得最后,重又恢复了原来的那个样子。并在一瞬之间,布满在全个山峰间那些密如繁星的灯光,复突然的一齐亮了起来了。但在这里,却发见了一桩出人意外的事,那是镜清道人同着他的一股男女弟子,已是走得不知去向,只凄清清的、孤零零的,剩下了一座空台了。照此看来,镜清道人大概为了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前,没有这脸可以遁走了去,还恐有人追上去和他过不去,所以布下了这一重黑幕,作他退却时的一种掩护呢。而闪闪作光的两颗金丸,这时候却兀自在半空中跳荡个不已。以意度之,所谓法宝也者,莫非就是这两颗金丸?仗着它的神威,竟把这沉沉的黑幕冲破了。就在这个当儿,却见有一个人,把手向着空中一招,这两颗金丸便以乳燕归巢般的,向着他的手掌中堕落了下来。

原来这个人并非别个,正是崆峒派的中坚分子董禄堂。他乘着这个好机会,也把他的本领卖弄上一下了。红云老祖瞧到以后,也含笑赞说道:“你这一下子很是不错,也可使镜清道人受到很好的一个教训了。他仗着他的一点妖法,自以为高明的了不得,老是喜欢把什么幕,什么幕布了出来。不料,那雾幕既已失败在我的手中,如今这漫天夜幕又为你所破。此后,他大概不敢再如是的轻率从事罢。”红云老祖说完这话以后,又向着红姑所站立的地方望了去。却见红姑已是苏醒,早从地上站了起来了。他便把手拱了一拱道:“红姑道友请了,现在道友尽可把心怀放下。

你瞧,令郎不是已得安然出险,并从那面山坡上向你走了来么?”边说边向着山坡上指了去。红姑依着他所指处望去,果见陈继志已是同着那个童女,肩并肩的从那山坡上走了来,正不知他们在刚才那一刻儿是停留在哪里的。陈继志一见母亲十分慈爱的望着他,忙把两手招动着,一张脸上都布满了笑容了。于是,红姑不特是惊喜交集,而且有些感惭交并的样子。惊的是,继志竟得安然脱离虎口,喜的是,母子又得重逢,骨肉团圆,感的是,红云老祖竟是如此的热心,替他把继志救出,惭的是,自己枉为一个有名人物,在这个事件中,竟是一些儿本领也没有显出来,到头来还仍须仰仗着人家呢。红云老祖却似已瞧穿了红姑的心事,忙又向她安慰道:“都是道友,一点儿也不必惭愧得,更不必向我感谢得的。你道友具有高深的道法,那是谁个不知道,难道说还会敌不过那个妖道,不能把这孩子从妖道的手中救出来?只是母子之情,关乎天性,心曲间一萦绕着这一类的事情,自不免事事都要觉得减色。而我们一般局外人,却是受不到这种影响的。

乘此为你道友帮上一个忙,这不也是不可多得的一个机会么?而且,近来一般修道的人们,正盛唱着毁性灭情之说,其实,这是完全不对的。如今,能得你道友出来作上一个榜样,使大家知道天道与人情原是并行不悖的。这是再好没有的一件事,而也是我所十分赞成的呢。”红云老祖的这一番活,竟说得这般的委婉,他不但没有一些自矜之意,还把红姑推崇备至,劝她不必因此而自惭。须知这正是他能受人钦敬的地方,这当然使得红姑深深的有上一种感动,不免又出于衷心的,向着红云老祖好好的致谢上一番。

这时候,陈继志却已飞速的跑上几步,走到了红姑的面前。红姑再也遏抑不住汹涌而起的这一股热情了,即把继志拖了起来,向着他的满脸间吻了去。而为了乐极了的缘故,竟不自觉的有两点热泪掉落了下来。那个张姓的童女,却站在他们的旁边,举起一双眼睛,呆呆的望着他们,象是颇为羡慕的样子。红云老祖见了,便又向着红姑说道:“站在你道友身旁的这位小姑娘,我看也是很有些来历的。因为,如果设有来历,也不会遭到这般的大劫,和令郎会合在一起了。现在,道友不如就收她作上一个徒弟,传授他些道法和武艺,使他可以有上一个成就,这或者也可说是一种缘法呢。”红姑最初一心都在他爱子的身上,旁的事一点也不曾注意到。如今听红云老祖一说,方把那个小姑娘细细的一瞧视。见她虽不怎样的美丽,却是生得很为白净,颇有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的一种神气。当下,倒也把她喜爱了起来。便把头点上一点道:“瞧这女孩子的根基,倒也很是不错,只可惜我的本领也有限之至,纵把她收在门下,恐怕不见得会有怎样的成就罢。”红姑虽是这般的谦逊着,却显然的已是答允下,把这小姑娘收为弟子了。好个小姑娘,倒也机灵之至,即向红姑之前跪下,拜起师来。这一来,可又把红姑喜欢煞了,当为取名凤姑,后来也成为一个有名人物。暂且按下不表。

单说,当把那童男童女开刀之际,已是到了五更时分,后来,又经过了这一场的纷扰,早把这黑夜度过,又见一丝丝的曙光,从云端中漏了下来,映照在山峰之上了。当下,镜清道人既已逃归洞中,这典礼也就不结束而结束。一般私来这个山上,伏在山峰间观礼的人们,便也分路各自归去。红姑当然也挈带了他那爱子和新收的徒弟,一齐回到了云栖禅寺中。这时候,为了邛来山摆设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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