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哀伤?他一定是看错了,根本一毫无理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然又如何?一个无聊的游戏是该到此为止了。至于你……你想追范桃花,我是不反对,但我希望你别因此而延误了工作,你该知道的,公司目前有许多棘手的case尚未定,你身为特别助理,总经理目前又在休假中……”他早该无所谓的,打从一开始,他就该对她的存在无所谓,偏偏他却莫名地将她烙在心上。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他怎会衍生情怀啊?!
“停!你在说什么?”郭靖海皱眉截断他的叨叨絮絮;一向话不多说的他,现在竟唠叨个没停,活像寡妇死了儿子似的。纵使不清楚原因,不过八成和范桃花脱离不了关系。说他要追范桃花?看来这应是问题症结。难道他们之问发生了他不知道的情节吗?
“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有数。总之我话说得很明白,你是聪明人,你知道怎么做的。”江子麒不在意地一耸肩,然后走回他的办公桌。是的,工作才是他应该在意的对象,那个小女孩怎能和他的工作相提并论,他能遗忘她的,他一定能!
他会知道才怪!郭靖海心中直犯嘀咕,可瞧江子麒的模样,事情似乎变得有点不可收拾。虽说他曾刺激江子麒说要追求范桃花,但那纯粹是要唤起他的危机意识、继而体认到自己的真心;结果他连一点感觉也没有,反倒还有成|人之美的意思,难道是他看错了他对范桃花的感情?他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一个女性像她这样不同,可他若真有感觉,他又怎会说出这一番话?啧,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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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依然带著笑容,郭靖海纳闷地欲转身离去。
“对了,齐藤正树上个星期遇刺身亡,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江子麒叫住郭靖海,他差点忘记这件事。
齐藤正树死了!郭靖海如遭电殛地震在原地,笑脸瞬间冻结,然后又大步朝大门走去。
见郭靖海不语,江子麒又说:
“置之不理可以吗?”虽已事隔多年,但看来这仍是他心中的伤痛,一个无法遗忘的伤痛;他还以为他的伤口早已愈合,孰料他掩饰的功夫教人望尘莫及。可是血浓于水是永远无法抹杀的天性与事实啊。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不得不停下脚步,郭靖海并未转身。
“齐藤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宣告死亡,齐藤隆史能置之不理吗?不,应该说第二顺位继承人能袖手旁观吗?”江子麒淡淡一笑。他因为工作,还真的是疏忽了很多事情。
“谁是齐藤隆史?齐藤隆史早在四年前就被家族除名。我是郭靖海,你不是今天才认识我吧?”转过身,郭靖海戏谑地笑道。
“靖海,我当然不是今天才认识你,不过齐藤隆史这个名字可是你的代理秘书告诉我的,所以我才觉得好奇,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名字呢?”不愧是郭靖海,这么快就恢复他那副吊儿啷当的模样,江子麒暗自激赏。不过情况发展到这种地步,相信齐藤家族定会找上门来,到时他不放人也不行;再说“伤口”不能始终放任不管,郭靖海是该正视自己身分问题的时候了。
“怎么会?董事长不就有两个名字吗?”他好心地提醒江子麒。他的代理秘书不就是范桃花吗?换句话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江子麒曾和她碰过面。他若有所思地望著江子麒毫无表情的脸。
“我?但我另一个名字是假冒的,请问你另一个名字也是假冒的吗?”到这个时候还不忘讽刺他,江子麒有点无奈地暗叹一口气。少了郭靖海这得力助手,他还真有点不舍,若非齐藤家族的事业和安康集团并不冲突,否则商场上多了他这一号敌手,他还真有点伤神呢。
“名字不过是个称呼,了解就好,又何必拘泥形式。董事长,我们现在还要讨论名字的意义或来源吗?”微微扯动嘴角,郭靖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要来的还是躲不过,不过我尊重你的想法。没事了,大家都累了,早点下班吧。”话点到为止,再说下去徒伤感情。再说,江子麒还真觉得累了。
一夜无眠,顶著一双熊猫眼,范桃花忐忑地走进安康集团总公司。坐上电梯来到暂时的办公室外,紧张地瞟了董事长室一眼,她随忙走进办公室。
今天她会看见他吗?如果看见他,她该怎么办?昨夜她脑海里想的全是他亲吻、爱抚她的画面,甚至她还恬不知耻地想像他更进一步的情景时,整个人就忍不住火热、兴奋起来,然后羞赧就包围住她、谴责她;她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怎能净想那些有色彩的画面?她活像个欲求不满的荡妇淫娃。
走到办公桌旁,上面赫然放著一张留有齐藤隆史名字的纸条,交代著她今天一天的工作和他下午才会进公司的字句。她有点惶恐地在座位上坐好。在这只有她一人的空间里,脑海又不由自主浮现昨日下午那亲密的画面,他会来这里吗?如果他来……停!她在想什么?
大力地甩甩头,她不敢再乱想,慌忙拿起欲打字的文件和书信投入工作中,直到腹中传来饥饿的感觉时,抬眸看向手腕上的手表,十二点四十七分,天,距离午休结束时间只剩下四十三分钟,难怪她有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感觉。糟糕!她得尽快赶去员工餐厅吃饭,否则她就得饿肚子啦。
急忙拿起皮包,范桃花就往大门奔去,一跑到电梯处,她忙按下员工电梯的按钮等候著;左等右等电梯就是迟迟不肯上来,看看手表竟已一点整,她简直急死了。或许她走楼梯会快一点,反正是下楼嘛,不需要花费太大力气。
一转身就要往楼梯间快步跑去,这时另一部只有经理级以上干部才能搭乘的专属电梯在她身旁倏地敞开,而印入眼帘的人和她竟是相同的惊诧。是他!脸瞬间像火烧般的滚烫起来,她忙不迭地低下头,心慌意乱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双手紧抓著皮包扭绞著。
他总有一天会被她给吓出心脏病来,江子麒暗暗苦笑。随即那被刻意遗忘的回忆猛然又窜进脑海,他顿感羞愧得想走人,但在瞄见她紧捏在手的皮包,他不禁皱起眉头;在午休近尾声的时候,她想上哪去?
“你拿著皮包要去哪里?”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我要去员工餐厅。”范桃花一震,头垂得更低了。
“员工餐厅,你还没吃午餐吗?”江子麒一呆,狐疑地看著她,却只看见她的后脑勺。看来她是将他视作洪水猛兽之流,果真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他的心不禁刺痛了一下。
“嗯,我忙著工作,所以忘了时间。”嗫嚅地点点头,范桃花手足无措得脸更红了。他为什么能一副若无其事地和她说话,难道他已忘记他昨天下午对她做过的事?还是那种事对他而言犹如家常便饭?虽然他并未占有她,但她的上半身全给他看过和摸过,他怎能不当一回事地和她寒暄打招呼,她却羞得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在等电梯吗?小不点。”这郭靖海究竟丢给她啥工作,居然让她忙到现在还未吃饭,若非知道此刻郭靖海还未进公司,否则他……等等,否则他想怎样?他不是告诉自己别在意她的存在,而她只不过是没吃午餐,他紧张个什么劲?况且她并非他的责任,郭靖海才是。但他就是担心她饿肚子,啧!
“嗯。”站在电梯前她不是等电梯,难道她在看电梯吗?范桃花哭笑不得地想著,但她可没这勇气跟他如此说话,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根本不敢看他的脸,那会让她想起昨天那难为情的画面。
“坐这部电梯下去吧,否则你可能吃不到午餐喽,小不点。”瞟过手腕上的表面,一点零三分,他相当怀疑她能有多少时间吃饭。而以员工电梯那种龟速,等电梯到达时她似乎也该准备上班了。
“坐这部电梯!?不行的。”怔然地抬起头,迎上他那柔清似水的眸子,她的心跳顿时漏掉一拍;她想移开视线,无奈贪恋的眸光竟不舍离开他俊冷的脸庞。她好像喜欢上他了,那他呢?
“谁说不行?我说行就行,你尽管放心地乘坐吧,小不点。”她总算抬起头来,江子麒欣喜地想著。红红的脸蛋衬著迷蒙的水眸是更加潋艳诱人,他突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似乎一遇上她,他就很难无动于衷。
“不行,我只是一个小职员,如果……”沉重地收回眷恋不舍的眸光,她黯淡地说道。他又叫她小不点了,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个小不点吗?她已经满十八岁,可以上法院公证结婚了;除了身高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其实算是个大人了,她不是小不点,不是未成年的少女。昨天她拒绝了他,是因为小女孩未解人事的恐惧。而像他这种成熟、事业有成的男人,哪里会看得上她这种不解风情的青涩小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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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给你,那就没有如果啦。用完记得还我,小不点。”又低下头了,看来她还是无法原谅他昨日的“兽行”。江子麒顿时心情沉重,从西装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黄澄澄的晶片,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柔软的小手中,然后转身朝董事长室走去。
瞪著手中的金黄|色晶片,代表著在安康集团的崇高地位,别说乘坐专属电梯,就连集团名下的事业都能通行无阻,还能享有贵宾式的豪华待遇。看著这张明片,她居然一时间忘了自己的身分,幻想著或许她也能像好友一样拥有仙履奇缘般的际遇,她会是仙杜拉吗?
看著他高大挺拔的颀长身影逐渐远离她的视线中,似象徵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条无法横跨的鸿沟……
她不禁冲动地大叫:“郭先生,我不是小不点,我会长大的。”
突如其来的大叫声令江子麒吓了一跳,而在听清楚她所说的话,他愣然地回过头,只看见她像做错事的小孩似的逃进电梯中。他转过身继续往所属的办公室走去,却对她突然迸出的那一句话纳闷不已。
她说她会长大!猛然停下脚步,他难以置信地侧转过身盯著电梯处。难道她在暗示他等她长大吗?不,这怎么可能?在他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行为,她应该恨不得别再看见他才是,所以她怎么可能暗示他等她长大,她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在警告他别给她取外号。他的确是该控制一下自己出轨的理智,和自以为是的自作多情;她不可能会喜欢他,从一开始他就明白这事实,不是吗?苦涩地一摇头,他举步往前迈去。
身为安康集团的冷血工作魔,他居然爱上了一个年龄小他十二岁的小女孩,尽管非常不想承认,但却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活到三十岁,他第一次有想谈恋爱的感觉,讽刺的是她已畏他如蛇蝎;这段情感,他是该看破了。初恋嘛,总是悲剧收场。
疲倦地走出总公司大门玄关处,范桃花烦恼地看著手中的晶片。中午随便买了个三明治裹腹,甫回到二十五楼就遇见她的新上司,她压根没有机会将晶片还给郭靖海;本想拜托她的新上司,结果却被增多的工作一忙而忘得一乾二净。或许她还是在这里等他,然后再还给他,因为她还是满害怕见到董事长。
静静地寻了一个角落,她耐心等候著。没一会儿,他和她的新上司及数名穿著黑色西服的陌生男士一同印入眼帘,她正欲走上前,蓦然,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已先她一步冲向他。
“江子麒,你总算出来了。你这个卑鄙的小人,竟敢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跟你拼了。”尚未冲到他面前,中年男子已被站在他身边的男人给制伏住。此一情景,霎时吸引住在场之人的围观与注意,包括她。她好奇地找寻董事长的身影,同时为他和她的新上司忍不住捏把冷汗;这个中年人好像来者不善哪,尤其他二人还首当其冲。
“怎么回事?”
身边响起某人好奇的问话声,她忍不住凝神倾听。
“那是万发建设的董事长,他的公司上个星期被我们集团给并吞了,他一定是气不过,所以才跑来这里大闹。”另一人似乎明了个中原委。
“原来如此。不过他胆子可真大,敢跟董事长大吼大叫。一某人相当不可思议地说。
“是呀。听说董事长今天心情很不好,下午还把我们经理给叫上去刮了一顿,嘘……董事长要说话了。”此时此刻,还是看热闹比较重要。
董事长要说话了!范桃花闻言忙跟著那人的视线看去。
“曾董事长,请你别说的这么难听,我可没有并吞贵公司,是你自己把公司让给我的。”
说话的人竟然是他!范桃花顿觉全身的血液一瞬间似抽离全身,整个人更是呆在原地无法动弹。他居然是董事长江子麒,那个众人口中的冷血工作魔!他不是董事长的私人助理吗?还是旁人说错了?她难以接受地看著眼前这一幕,或许他只是帮董事长挡住炮火,他是董事长私人助理不是吗?她绝望地告诉自己。
“你这个家伙居然还敢这么说,若不是你对银行施加压力,他们不会不贷款给我,那我公司就不会倒闭。”
中年男子气愤地破口大骂,对象仍是他。她的心霎时凉了半截。
“曾董事长,你恐怕搞错了吧?安康集团是从事很多行业,不过却不包括银行业,我何德何能能让银行不贷款给你。再说现在经济不景气,我不忍心让你的员工们失业,不得不从旁购买;我这一番苦心你不明了也就算了,怎么还诬指我并吞贵公司呢?”
“我诬指你,明明是你……”
“出洋相就到此为止吧。这一切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我曾经忠告过你,跟我们安康集团作对会有什么后果,哼!你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想以卵击石,真是太不自量力。告诉你吧,收购贵公司,可是近年来我最不伤神的一件事,真是谢谢你啦,哈……”
“你……你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会给你好看的。”中年男子恨死自己像个死刑犯般被架著,他纵有满腹的怨怼,仅能气结地咆哮出声。
“我等著呢,曾董事长。”江子麒冷冷地扬起嘴角。往已等候在玄关旁的宾士轿车走去,经过中年男子身边,他沉声撂下一句:“让他走。”
“是的,董事长。”!
中年男子一被放开,围观之人亦成鸟兽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