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与缺憾 弗洛伊德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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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与缺憾 弗洛伊德文集-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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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与本我和超自我区分开来,从而更好地揭示实际的自我具有的种种特征。这个系统转向外部世界,它是知觉因此产生的环境,在它进行活动的时期,意识现象便在其中产生。它是全部心灵机构的感觉器官;此外,它不仅感受来自外界的刺激,而且也感受产生于心灵内部的刺激。我们几乎不需要寻找理由来论证这个观点;自我就是本我中由于接近外部世界并受其影响而改变的那个部分,它变得适合于接纳刺激,而作为一种防备刺激的保护物,其功能类似于    
    ①弗洛伊德在很多地方都提到了这个差异。尤其是在论“无意识”的心理玄学论文(1915e)第五部分和《超越快乐原则》(1920g)第四章这两部分中,弗洛伊德把这个区分归功于布洛伊尔(Breuer);而且,他显然打算为《歇斯底里研究》(1895d)第二节(A)加一个脚注,以说明布洛伊尔的理论贡献。在《无意识》一文中,弗洛伊德论述到,据他认为,这个区分代表了关于神经能量的性质,我们迄今为止所获得的最深刻的认识。——英译注。    
    ②这段关于本我的论述主要根据《无意识》一文第五节的内容。——英译注。 
    把一个生命物质包裹起来的外皮的作用。对外界的关系已成为自我的决定性因素;它承担了把外部世界要求传达给本我的任务,这对本我来说是一种幸运。因为当本我盲目地追求本能的满足时,它就会无视最强大的外部力量,从而不可避免地导致自身的毁灭。在实现这个功能时,自我必须观察外部世界,必须把关于外部世界的准确的图景贮存在它的知觉的记忆痕迹中,并通过实行“现实实验”(realiry—testing)的功能,排除掉附加在这个外部世界图景中的任何来自内部的兴奋源的成分。    
    自我在本我的指令下控制着各种活动渠道;但是在需要和行动之间,插入了一个起到延缓作用的思维活动,在这期间,它利用了记忆的残余经验。以这种方式,它废除了无限制地控制着本我中的事件过程的快乐原则,而代之以现实原则(realityprinciple),该原则保证更高程度的确定性和更大的成功。    
    时间的关系——描述它很困难——也通过知觉系统引入到自我中了;几乎不用怀疑,知觉系统的工作模式,就是提供了时间观念起源的因素①。    
    但是,自我和本我之间的主要区别则是自我倾自于综合(synthesis)其内容,以便结合并统一它的各种心灵过程;本我完全缺乏这种结合与统一。当我们不久开始论述心灵生活中的各种本能时,我希望我们将成功    
    ①在《精神的拍纸簿》一文(1925a)的结尾,弗洛伊德对此阐述了他的看法。——英译注。
    地找到自我的这个基本特性的根源①。它单独创立了高度的组织,这是自我为获取它的最好成就所需要的。自我从知觉本能发展到控制本能;但要想控制本能,自我就必须能够作为本能的(精神)代表,为本能在一个重要的集合体中安排好恰当的位置,并将其纳入一个有条理的联系中。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自我代表了理性和机智、而本我则代表不驯服的热情。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对自我的优点和功能有了印象;现在可以考虑自我的另一方面了。    
    自我毕竟只是本我的一部分,这一部分因接近外部世界,受到它的危险和恐吓,发生了有利于本我的改变。从动态的观点来看,它是软弱的,它从本我中借来了能量。我们并非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方法——我们也可以称它们为诡计,用这些方法它进一步从本我中榨取了一些能量。例如,这些方法中的一种就是自我以实际的或被放弃的对象自居。对对象的精神专注来自于本我的本能需要。自我必须首先注意这些需要。但是通过以对象自居,自我便取代了对象,而使自己受到本我的欢迎,并试图使本我    
    ①事实上,弗洛伊德在这些讲演中没有再回到这个题目上来。《抑制、症状与焦虑》第三章对自我的这个特征曾有详细论述。虽然弗洛伊德在晚期著作中(例如《非专业分析的问题》第二章中的许多段落)很强调自我的综合倾向,但在对自我的最早的描述中,却没有明确使用这个概念。例如,请注意在布洛伊尔时期,谈到受压抑的观念时,他几乎总是使用“不相容”这一术语,这就是说,这些观念可能没有被自我加以综合。    
    第一篇关于防御的神经—精神病的论文第二节的论述亦然。——英译注。
    的利比多(libido)①转向自我。    
    我们已经看到以前对对象的精神专注的积淀物,吸收到自身之中。从整体来看,自我必须执行本我的意图,它通过发现能够使本我的意图完满实现的各种环境来完成这一任务。自我与本我的关系可以比作骑手与马的关系。马供给运动的能量,而骑手的权力则在于决定运动的目标和指导这个强壮动物的运动。但是在自我和本我之间却经常出现不理想的情形:在这种场合,骑手往往不得不引导马沿着它自己想要走的路行进。    
    本我中有一部分原属于自我,后因自我在压抑作用下对其采取抗拒的态度,故而从自我中分离了出来。但是压抑并没有延伸到本我;所以被压抑物便合并为本我的其他部分。    
    有一句格言告诫我们:一仆不能同时服侍两位主人。然而可怜的自我却处境更坏:它服侍着三位严厉的主人,而且要使它们的要求和需要相互协调。这些要求总是背道而弛并似乎常常互不相容。难怪自我经常不能完成任务。它的三位专制的主人是外部世界、超自我和本我。如果我们注意到自我努力同时满足这三位主人,或毋宁说按它们的意旨行动这种情况,我们就不可能对将这个自我人格化并视为单独的机构这种作法感到遗憾。它感到自己在三个方面被包围了,受到三种危险的恐吓。如果它难以忍受其压力,它就会产生焦    
    ①“libido”是弗洛伊德的基本术语,音译即“利比多”或“里比多”。这个术语包括广狭两种含义。就狭义而言,即指自然状态的性欲基力。就广义而言,则表示一种寻求快乐的心理欲望,它源于对性关系的渴求,但又远远超越了这种渴求;凡是使个体感到愉快的活动,都构成利比多的目标。弗洛伊德更强调这种宽广的含义。——中译注。
    虑作为反应。由于自我起源于知觉系统的经验,所以它的本职是表达外部世界的需要,但是它也力求成为本我的忠实奴仆,与本我保持友好关系,并把自己作为一个对象介绍给本我,把本我的利比多引向自己。在它企图斡旋于本我和现实之间时,它常常不得不用它自己的前意识的文饰作用,来掩盖本我的无意识的要求,以隐瞒本我和现实的冲突;甚至当本我固执己见,不愿屈从时,它会采用圆滑的手段诡诈地表示它正在关注现实。另一方面,它采取的每一步骤都受到严厉的超自我的监视;超自我丝毫不体谅自我在本我和外部世界方面遇到的种种困难,为它的行为制定了若干明确的准则;如果自我不服从这些准则,超自我就用强烈的自卑感和内疚来处罚自我。    
    自我就是这样被本我所驱使,受超自我所限制,遭现实所排斥,艰难地完成它的效益任务,使它所遭受的种种内外力量和影响之间达到调和;现在我们能理解:为什么我们常常会抑制不住地呼喊:“生活多么不容易啊!”如果自我不得不承认它的软弱,它就会突然产生焦虑——有关外部世界的现实焦虑、有关超自我的道德焦虑和有关本我中的激|情力量的神经病焦虑。    
    我想根据上述描述,以一种简单的图表形式,描绘一下心灵人格的构造关系。现在请你们看下面这张图表:正如你们从中看到的,超自我与本我结合在一起了。的确,作为俄底浦斯情结的继承者,它和本我有密切的关系;它比自我距离知觉系统更远①。本我只有通过自我才能与外部世界发生交往,至少按这个图表来说是如此。    
    目前要说这张图表有多少正确性当然是很困难的。    
    但在某个方面它无疑是错误的,即无意识的本我所占据的空间,应该无可比拟地大于自我或前意识所占据的空间。我应该请你们在思想中纠正这一错误。    
    B这些论述听起来无疑是吃力的,而且可能讲得不太明确,但在结束它们时,我还是要向你们提出告诫。    
    在你们考虑这种把人格分为自我、超自我和本我的分化时,你们当然不要把它想象成具有明显的分界线,像绘制政治地理的人为区分那样。    
    ①如果把这张图表与《自我与本我》(1923b)第二章中的类似图表作一比较,可以看出在某一点上,早期的图表与现在这张图表存在着基本差异,即前者没有指出超自我,不过该书后来说明了这种缺少的理由。在本书这些讲演的初版中,这张图表如同它在《自我与本我》中的前身一样,是竖着印的,而在两处全集版中,为了某种理由,可能是节省空间,图表则是横着排的,其他方面则均未变动。——英译注。
    运用素描或原始绘画中的那些线条轮廓,是不可能恰当地描绘出心灵的各种特征的。相反,我们应该像现代画家那样,采用使各种色彩区域相互融合的方法。    

()
    在完成这种分离之后,我们必须使被我们分离的东西再次合为一体。精神过程是很难把握的,所以这是对于用图表来表达这种东西的最初尝试,你们的评价不要太苛刻了。    
    这些分化的产生很可能因人而异;在实际的活动过程中,它们也可能发生变化和经历暂时的退化阶段。特别对于在分化的发展过程中最后产生且最微妙的分化——自我和超自我的分化——来说,情形确实如上所述。    
    毫无疑问,精神疾病也能产生同样的分化。而且不难想象,施行某些神秘术(mysticalpractices),可以有效地扰乱不同心灵领域之间的正常关系,例如,使知觉也许能够掌握在自我和本我的深部发生的那些事物,而在其他情况下,知觉是难以接近这些事物的。    
    然而,上述途径是否能够引导我们达到极有价值的最终真理,对此大可怀疑。    
    虽然如此,我们可以承认,精神分析的治疗选择的是一种类似的处理方法。    
    的确,这种的意图是加强自我,使它更独立于超自我,加宽它的知觉领域,扩大它的组织,以便它能够占领取自本我的新领地①。本我在哪里,自我便将到哪里。这是一种文化(culture)性的工作——可以比作排须德海的水②。    
    ①弗洛伊德在《自我和本我》最后一章曾说过类似的话。——英译注。    
    ②须德海(ZuiderZen)原为北海的海湾,在荷兰西北。十三世纪时海水冲进内地,同原有湖沼汇合而成。1932年,荷兰人建成长29公里,宽90米,高出海面7米的堤坝,把须德海同北海分开,上有公路,下有水闸,可通小型渔船,内部相当大一部分的水已被排干,改造成了圩田。——中译注。 
    第三十二讲 焦虑与本能生活  
    有关我们的焦虑和心灵生活中的各种基础性本能的概念(或观点),我将向你们介绍一些新内容。但是,这些新内容中没有一个能够自称为这些尚未解决的问题提供了最终解答,对此请你们不要感到惊讶。我在这里使用“概念”一词是有特殊理由的。虽然我们面临的这些问题很难解决,不过,难点并不在于观察资料不充分,因为和这些难题一起显现出来的,实际上都是一些最普通的、我们最熟悉的现象;难点也不在于这些问题所引起的各种思辨具有晦涩性,因为思辨性考察在这个领域中无足轻重。真正的困难在于这些问题事实上关系到各种概念,即关系到采用恰当的抽象观念;而只要把这些观念应用于原始的观察材料,就可以使它们变得富有条理性和明晰性。    
    在我过去的讲演集①中,曾有一讲专门论述焦虑问题(第25讲)。    
    我现在应该先来简要地回顾一下那一讲的内容。    
    在那里,我们把焦虑描述为某种情感状态——亦即焦虑是快乐和痛苦的情感系统(thepleasure—unpleasureseries)中的某些情感的结合物。它具有各种相应的释放性神经兴奋作用和对    
    ①指《引论》。——中译注。
    这些作用的知觉。但它也可能是某种特别重要的经历的积淀(precipitate),并通过遗传体现出来。我们可以把它比拟为个体身上的歇斯底里(hysteria)的发作①。我们认为,这个特别重要的经历就是婴儿诞生(birth)的过程,它在个体身上留下了焦虑性情感的痕迹。这是因为诞生这一行为对心脏活动和呼吸特征的作用很容易产生焦虑。    
    因此,这种最初的焦虑本来是有害的。然后,我们开始区分现实的焦虑和神经病的焦虑。    
    前者是对危险——即来自外部的预料到的伤害——的反应;这种焦虑看来是可以理解的。    
    后者则完全不可思议,而且似乎也是毫无意义的。    
    在分析现实焦虑时,我们将它一直解剖到仅仅是感觉注意力的加强和运动肌的紧张这种初始的状态。    
    我们称之为“焦虑的准备”(perparednesforanxiety)。现实的焦虑就是从这种状态中发展起来的。这里可能出现两种结果。一种是焦虑——对早期创伤性(traumatic)经验的重演——的产生仅仅是一个信号。    
    在这种情况下,焦虑反应的结果就可以使自己适应于新的危险情况,并能够进行战斗或防御。    
    另一种是仍以感觉注意力的加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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