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剑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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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剑狂花-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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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无师太的手竟好像比棒糙还硬:“是谁逼你做和尚的?”

吴正行被敲得趴在地上,头上当然又起了一个疤,这个疤居然比前一个还要大。

“没………没有人。”

“你想不想做和尚?”

“想………想死了。”

“卜”的又是一下。“出家人怎么可以开口说死呢?”

“不说………不说。”吴正行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心无居然又开始念经“善哉善哉,南无阿弥陀佛………”

念经声越念越快,吴五行趴在地上已放声大哭了起来。

藏花看得怔住了,楞了老半天,才回头向任飘伶苦笑:“这尼姑会逼人当和尚,而且还会念经。”

“不但会念经,远会敲人的脑袋。”任飘伶笑着说:“敲得比念经还好。”

“她念经没有选错地方,但却敲错了脑袋。”藏花说。

“她本该敲谁的脑袋?”任飘伶问。

“她自己的。”

心无师太忽然不念经了,她回过头看藏花一眼,然后摇着头说:“又是你!”

“是我。”

“你怎么又来了?”

“既然能走,为什么不能来?”

“既已走了,就不该来的。”

“谁说的?”藏花问。

“尼姑说的。”

“尼姑凭什么这样说?”

“尼姑会‘一指敲’。”心无师太说:“会敲人的脑袋。”

“看来这尼姑好像又要赶我走了。”藏花叹了口气。

“早上让你走了,现在你还不是又回来了。”心无师大说。

藏花眼珠子又一转:“如果现在我马上走,有没有人给我钱?”

“没有。”

“那么我就不走了。”

“为什么?”

“我来是因为有人给我钱。”藏花笑着说:“没有人给我钱,我怎么能走呢?”

心无师太沉下脸:“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早上好像是尼姑庵,现在却好像是和尚庙。”藏花瞄了坐在地上的和尚一眼。

“早上是庵,现在是庙。”心无师太说。

“庙又怎么样?”藏花淡淡的说:“连妓女都可以到庙里烧香,我为什么为能来?”

“你来干什么?”

“来赌钱。”

“庙里不是赌钱的地方。”

“尼姑能逼人当和尚,我为什么不能到庙里赌钱?”

“这里都是和尚,谁给你赌?”

“和尚。”

“和尚不赌的。”心无师太说。

“算了,斗嘴皮子,你绝对斗不过她的。”任飘伶突然说:“她一定会赢,我佛如来也赌,和尚为什么不赌?”

“对极了。”藏花说。

“我佛如来也赌?跟谁赌?”

“齐天大圣孙悟空。”藏花说。

“赌什么?”

“赌孙悟空翻不出他的手掌心。”藏花说。

“就算你有理,但和尚没钱赌。”心无师太说。

“和尚没钱,尼姑会化缘。”

“化缘?到哪里化缘?”

“据我所知,这些和尚早上都还是施主。”藏花说:“尤其是吴正行吴总镖头,他既已做了和尚,财即是空,他那万贯家财自然全部施舍给尼姑了。”

“听说尼姑化缘比和尚行。”任飘伶笑了笑:“有时比强盗抢钱还凶得很。”

心无师太忽然不说话了,她盯着他们两个看了很久,才又开口:“你们用什么来赌?”

“用我的人。”藏花说。

“人怎么能赌?”

“我若输了,就跟你做尼姑,他做和尚。”藏花接着说:“你若输了,这庵就归我,和尚也归我。”

“你想怎么赌?”心无师太问。

“你既然会敲脑袋,我们不如就赌敲脑袋好了。”藏花说。

“敲谁的脑袋?”

“你敲我的,我敲你的。”藏花笑着说:“谁先敲着谁的,谁就是赢家。”

“脑袋不是木鱼,会敲破的。”心无师太冷冷的说,藏花突然向心无师太挤挤眼:“你知不知道哪种脑袋最容易敲破?”

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光头比较容易敲破。

心无师太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她的人竟然忽然不见了。



一剑刺来,血花绽开。

原来剑刺入肌肉,竟然毫无疼痛的感觉,有的话,也只是感到一丝丝迷偶。

白天羽现在脸上的表情,既没有痛苦,也没有恐惧,只有一丝丝迷惑,他没想剑锋刺入肌肉居然还是冰冷的。

这背后刺来的一剑,穿破了他的衣服,穿入了他的后背肌。

血花如春雨般落下时,白天羽已然准备迎接死神的来临,可是就在这时,他突然发觉了一事。

一件很令他兴奋的事。

那背后要命的一剑,居然在将刺穿他心脏时,忽然停住了。

不但停住了,连剑锋上那逼人的杀气也竟然消失了。

锐气一被引发,银虎就不能不动了,他一动,白天羽的剑也已出手了。

银虎左手只轻轻一动,就已射出了二十枚子母镣,然后他又一回身,右手接连打出了二十几个透骨针,在右手暗器未发完时,他的口中又是喷拙数十枚“薛家神针”。

一百多个不同的暗器,从不同的方向射出,有的快,有的慢,有的后发先至,有的空中互擎,再改方向,所有的暗器全部射向白天羽全身上下七十二穴道。

白天羽陡然有千只手,也已来不及接收暗器,幸好他没有千只手,他只有一剑。

一把“春雨”

一剑划出,闪出弯月的光芒。

光芒弯弯,如水中倒月般起了弧线的涟漪。

水波粼粼,仿佛在波动,仿佛在震荡,又仿佛在扩散。

只一剑。

光芒只一闪。

然后那一百多个暗器就如春雨落人湖般,了无痕迹可寻。

银虎看见那弯月般的光芒闪起,也看见那弯月的光芒在他的胸口消失。

光芒一消失,银虎又看见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一件他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想到过会看见的事情。

他的左眼居然看见了自己的右娘,右眼当然也看见了左眼。

一个人的右眼怎么可能看见自己的左眼呢?



眼看着心无师太大笑,眼看着她不见。

人怎么能不见了呢?

无心庵的大殿地上全部铺着一块块的青石板,心无师太站的青石板,就在她大笑时,突然裂开。

一裂开,心无就掉了下去,然后石板又立刻的合起来。

看见这种情形,藏花想不吃一惊都不行。

任飘伶也在营,怔了半响,忽然笑了,他笑着对藏花说:“看来她不想跟你赌。”;

“她当然也知道很容易敲破的一种脑袋。”藏花也笑了。

“你真的想敲破她的脑袋?”

“只想敲破一点点。”

“为什么?”任飘伶说:“心无师太不但是心无师太的得意门生,在江湖上也稍有名气,大致说来,她并不是个很坏的人。”

“但她却不该逼人做和尚。”

“乞丐都可以当和尚了,开镖局的当然也可以当和尚。”任飘伶笑笑:“说不定是他们自已愿意……”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一屋子的和尚忽然全都叫了起来。

“我们不愿意做和尚!”

“我家里有老有少,一家人日子过得也不错,为什么要做和尚?”

“好好的人,谁愿意当和尚?”

吴正行叫的声音最大,而且居然还跪下来:“我们都是被逼的,还求任大侠替我们主持公道。”

“唉!”任飘伶叹了口气:“我本来还以为你是条汉子,怎么被人一逼就做了和尚?”

“因为我们若不做和尚,她就要我们的命。”吴正行说。

“你们二三十个人,难道还怕一个尼姑?”藏花说。

“那个尼姑不但凶狠,而且武功很高。”吴正行说:“而且还有两个蒙面的人在帮着她。”

“两个蒙面的人?”

“你们加起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吗?”藏花问。

“要不然我们怎么会全都当了和尚?”吴正行叹了口气。

藏花一想,又问:“她为什么要逼你们做和尚呢?对她是不是有好处?”

“当然有好处。”

“什么好处?”

“她说做和尚一定要四大皆空。”吴正行苦着脸说:“所以我们一做了和尚,家财就全都变成她的了。”

“这么样说来,连我都想敲破她的脑袋了。”任飘伶苦笑。

“不是破破一点点,是敲个大洞。”藏花说。

任飘伶侧头想了一想后,才开口:“心无师太呢?她怎能容许心无这样做呢?”

“人总是会变的。”藏花说:“说不定那两个蒙面人之中,就有一个是心无师太。”

“对。”吴正行说:“这个尼姑仿佛很听那两个蒙面人的话。”

“尼姑不会放我们走的。”和尚们脸上均露出为难恐惧之色。

“你们用不着害怕,她若敢追,有任大侠担着。”藏花还真会替任飘伶揽事故。

“对,天大的事,有任大侠出面,我们也就放心了。”

这句还没有说完,满屋子的和尚都已抢着往外逃了,有的夺门,有的跳窗子,眨眼间就全都跑得精光。

没有人出来追,心无师太没有出来,就连那两个蒙面人也没露面。

“看来你的威风真不小。”藏花笑着说:“这些和尚不但敢跑了,连尼姑也吓得不敢出来。”

任飘伶苦笑:“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你能不能不要推给任大侠?”

“不推给你,推给谁?”

“你呀!你的武功不是也不错吗?”

“我是想推给自己,可惜我的威风不够。”

“你太客气了。”

藏花笑了笑,突然又问:“你想那个尼姑落下去,是落到什么地方?”

“你跟下去不就知道了吗?”

任飘伶话刚说完,他的人也不见了。

任飘伶站的地方和心无落下去的地方是不同位子的,可是脚下的石板却一样会开,所以任喊伶也落下去了。

“呼”的一声,翻开的石板已盖起。

藏花这才真正吃了不惊,她用力的去踢地上的石板,无论她怎么踢也踢不开。

“百板很厚,一块块石板严将合缝的,谁也看不出机关在哪里。

大殿上又恢复寂静,藏花看了看这阴森森的大殿,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第七章 是谁杀了心无师太



一剑划出,带着种奇诡的弧度闪出一道弯弯的光芒,如水中的倒月。

鲜血溅出,如春风吹过。

春风拂面,水波粼粼,水中的倒月仿佛在扭曲,仿佛在伸展,又仿佛在扩散。

扩散…………扩散,扩散至无痕。

银虎的瞳孔也在扩散,就从左眼看到自己的右眼时,瞳孔就开始扩散,然后他的人分成两半倒下。

好快的一剑,好魔的一剑。

一剑不但削破了一百多个暗器,也同时将银虎分成两半。

剑仍留在白天羽的后背肌上,他只上前走了一步,就离开了那一剑,然后他慢慢的回过身来。

一回过身,他就看见一双泪珠满眶的眼晴在看他。

这双眼晴里竟然充满了无限的情意,但在情意中却又带着种似悔恨,似无奈的光芒。

白天羽也在看着这双眼晴,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怒意,也没有惊讶,只是他的眼睛里有种似了解,似原谅的神情。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看了很久,很久,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天羽才叹了口气,才开口:“我就知道是你。”

“是我。”

“也只有你,才能设计出这个阵式,也只有你,才能刺出这一剑,也只有你,才会——”

“才会在紧要关头停住这一剑。”眼睛里的情意又浓了:“你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原因吧?”

白天羽无语。

也只有聪明的男人,才会在这种情形,面对这种问题而保持沈默。

可是她似乎不愿他的这种回答,所以她又问一次,“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白天羽己无法不再开口了,他先叹了口气:“一剑既刺出,又为什么要停下呢?”

这算是什么回答?

但也只有聪明的男人,才会这样回答。

她似乎也很满意这种回答:“为了你,也只有你才能让我将那一剑停住。”

白天羽在听,他只能听。

“我费了那么多的地血下,那么多的人力,为的就是要置你于死地。”她柔柔的说:“可是当我那一剑刺进你的身体时,我忽然发觉我的心也有一把剑在刺。”

她眼中的情已如雾般,她凝视着他,又说:“我那一剑虽然刺在你身上,可是却比刺我自己还要令我心痛、心绞,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这个问题又怎能回答?

“那是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多么俗气的三个字。

可是除非你听过,除非你说过,要不然你无法知道这三个字中包含了多少的无奈?多少的辛酸?多少的甜蜜?

多少的痛苦?

要说出这三个字前,你必须经过一段多么漫长、多么痛苦的过程。

说出这三个字后,你必须接受那不可知的未来了是甜蜜?是更痛苦?是无奈?是更辛酸?

千年以前,就有很多人说过这三个字。

千年以后,还是会有很多人说这三个字。

不管你是说,或是听,你只有新身经历,才能了解到这三个字的无可奈何。

“那是因为我爱你。”

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女人,面对着这样的一句话,白天羽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时远方飘来的乌云已遮住了夕阳。

黄昏将尽,未尽。



暴雨还没有来,狂风却日吹起了。

狂风吹着窗户,窗户在响,大门也在响,整个无心庵除了藏花外,似乎只剩下风声了。

她看着神桌上的观音,一步一步往外退,她并不是怕,只是不喜欢这种阴森森的感觉而已。

风还在院子里吹着,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藏花一个人,她忽然发现这大殿好大。

屋子越大,越会令人觉得自己渺小孤单,越会令人产生一种恐惧感。

藏花忽然转身往院子冲了出去。

外面好大的风,藏花刚冲出大殿,又有一阵狂风卷起,卷起了漫天发丝。

千千万万根的头发丝突然一齐向她卷了过来,卷上了她的脸,缠住了她的脖了。

轻轻的,软软的,冷冷的,就好像是千千万万双鬼手在摸她的脸,在扼住她的咽喉。

藏花从来就没有怕过什么,可是现在这种情形却令她呼吸停顿,她突然凌空一个翻身,退回了大殿里去。

“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门,用身子抵住,过了很久她这口气才透了出来。

风还在呼啸,一扇窗户枝风吹开,接着就是霹虏一声,黄豆般的雨点跟着下了起来。

暴风雨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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