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嫂落水而叔抱之,什么老扶女过河而忘之,我没有听过。”乔小瑶摇了摇脑袋说道。
“这……”廖靖华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些本就是只要读过些书便可得知的常事,只是乔小瑶自小便生活在这隐仙派内,读的也都是修真法典之流,哪里习得这些世纲常伦之道,一时之间,廖靖华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嗯,就是事有从权,小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廖靖华转了几个念头后说道,“这鸠占鹊巢之事,小生是万万不敢做的,为阻止你扰人清楚,小生拉住你,这便是事急从权。”廖靖华用眼前的例子打着比方。
“啊,如此小事,哪有什么占不占的道理,只是本姑娘一句话,除了我师父,谁也不把自己的屋子让出来。”乔小瑶仰着头,一副极为骄傲的样子。
“小瑶姑娘恃宠而骄情有可愿,你本就是这里的小师妹,倒也无妨,只是小生却万万不可狐假虎威,占他们房屋,那岂不是成了鱼肉他人的不轨之徒,万万不可,若是小瑶姑娘一意如此,那小生也只有回到方才那破坏掉的小屋,简单收拾一下,小生搭建个窝棚还处划拿手。”廖靖华说着转头便要向回走。
“我说你这个书生,怎么这般固执,好了好了,不占就不占,我隐仙空房也有,只是有些破旧,倒也可以让你暂住几日,再修葺一下就是了。”乔小瑶哪里啥得廖靖华放着现成的房屋不住,却露宿野地,如此一来,岂不是丢了她的脸。
好说歹说,乔小瑶堃和将廖靖华领到这山峰的最边处,临崖而建的一座破旧房屋,廖靖华经过再三确认,此乃无主之屋,这才放下心来,诚心向乔小瑶道谢。
“算了,不要谢我,看这房屋如此破旧,本姑娘都觉得丢脸。”乔小瑶面对廖靖华那真诚的面孔,竟然低下头去,自脖颈间拉出一缕秀发在指间缠绕着,好一副小女儿家的样子。
“无妨无妨,此房尚不算旧,只需在屋顶上添加些茅草便可,倒是临崖而立,尚可眺望远方,只觉心胸开阔,当真是个好地方。”廖靖华说着站在那山崖之边,此处高人地面数百丈之高,一眼望去,天地茫茫,大地更是生机盎然,当真有如欲乘风而去之感,只是这风尚嫌大了些,吹得人脸面有些发寒,只是有如此美景,这风吹得倒也值得。
乔小瑶眼见廖靖华那修长的身躯立于崖边,双手岁于身后,山风吹得长衫大袖列列做响,头上盘起的长风被风吹开,黑毛群舞,当真是潇洒之极,这使得乔小瑶那些春心砰然而动,小脸发烧,忽地双手掩面轻叫一声,转身奔走而去,当廖靖华听得声响回过头来,乔小瑶已没入花草之中。
廖靖华在这崖边小屋住了两日,将房屋修缮一新,每日在崖边远眺,又不见那小瑶姑娘前来骚扰,住得倒也是舒坦,若是身边再有些诗词典藉,怕是廖靖华当真想一直这么住下去,只是心中那条俏影却使得廖靖华坐立不安,心中暗自考虑,是不是应该去见见隐仙掌门段钰,当面求得解救之法。
盘膝坐在屋子里苦想的廖靖华忽地睁开了眼睛,他的感觉告诉他,外面有人接近他这间屋子,廖靖华刚刚站起身来,笃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打开门,却是一脸笑意的大师兄管闲。
“管兄?”廖靖华惊异道,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大师兄竟然会亲自登门。
“怎么?莫非廖兄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管闲笑道,刷地将手上的白玉扇打开,轻轻的在身前扇了起来。
“不敢不敢,管兄快快请进。”廖靖华连忙说道,将管闲请进了屋子当中。
“管兄此行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是不否给小生带来什么好消息?”廖靖华一脸期待的问道。
管闲那张文士脸神秘的一笑,刷地合上白玉扇,在手心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廖兄当真是慧眼如炬,不错,正是有一个世人梦寐以求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噢?快快说来听听。”廖靖华的心不由猛然一动,莫非是隐仙派可以将那解救之法传与自己不成?
“在告诉廖靖这个好消息之前,在下还要向廖兄请教几件事。”管闲笑道。
“小生定当言无不尽。”廖靖华说着猛地一拍自己的胸膛,心急之下的他连书生的衿持都顾不得。
“廖兄见我这隐仙派如何啊?”管闲轻笑着问道。
“这……小生只是初临贵地,难以言实。”廖靖华沉吟了一下说道。
“廖兄此言差矣,方才还要言无不尽,怎地这会就谦虚起来了,以廖兄之能,怕是早有定论,说来听听吧。”管闲淡然说道,一副不缓不急的样子。
“这……如此一来,那小生更狂言了,若有不实之处,还请管兄指正。”廖靖华咬了下牙说道,管闲点了点头,手上的扇子一伸,示意廖靖华但言无妨。
“小生观这隐仙派立派之所如此奇特,切这派内房舍错落有致,可见段掌门定当是一位强势人物,眼里难揉砂粒之辈。”廖靖华说道,只是如此评论于人,无论好坏,难免有不厚道之处。
“嗯,不错,家师确实极为严历。”管闲点了点头说道,“廖兄请接着说。”
“此峰悬空而立,又有石柱中空,泉眼直上,可见此峰灵气逼人,想必隐仙一派定是出过不少名极一时之人。”廖靖华说道。
“不错不错,廖兄果非常人,只见表像便有如此见地,哈哈。”管闲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廖靖华说得果真没错,想当年,隐仙派可曾出过不少大人物,甚至在千年前,还出过一位渡劫期的大高手,只是近年来渐渐势微,师门当中只有掌门与他才是元婴期的高手,其余人等皆难上台面,要知这元婴期便是修真的一道槛,只有过了元婴期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高手,是以这隐仙一派难免有时还会受到其它门派的欺凌,所以段钰才如此着急的想收廖靖华为徒,以壮大师门实力。
“不敢不敢,只是小生妄言而已。”廖靖华道。
“廖兄,你上山寻仙访道,为了便是解救你的爱人,在下此时有一主意,不知廖兄能否接受?”管闲道。
“噢?何法?”廖靖华一下子跳了起来叫道。
卷一 金风玉露一相逢
第十七章下 这方法不可靠
“廖兄莫急,莫急。”管闲伸出扇子点在廖靖华的肩头,那轻飘飘的白玉扇好似有万斤重一般,压得廖靖华不得不坐下,只是方才坐下,那力道便消失不见,廖靖华更是骇然的看着管闲,若是论起力气来,廖靖华一向信心十足,却不料眼前这位大师兄只是轻飘飘的一点,便有如此气力。
“廖兄若是愿意,尽管入我隐仙派,习得仙道之术,待仙术大成之日,自可下山去救你爱人,你看如何?”管闲没有顾忌到廖靖华的惊骇,直言说道。
“这……贵派想必择徒甚严,小生资质鲁钝,怕是会为贵派抹黑。”廖靖华心中一喜,却还清醒的说道。
管闲心下暗道,若是你的资质还算鲁钝,那我等岂不是都成傻子的,这也只是心中想法而已,脸上却还着淡笑道,“廖兄过谦了,单凭廖兄如此气度,便已远超常人,能独自上这天柱峰,更是毅力超群,你切尽管放心,只要你答应入我隐仙派,我自会去向师尊求情。”
听得管闲之言,廖靖华心中大是感动,多好的人啊,当既便要答应,只是心中转念再一想,便又皱起了眉头。
管闲心中暗道一声好沉稳的性格,若是一般人等,怕是早已跪地求着拜师了,哪里还会再想其它,于是连忙问道,“不知廖兄可觉得有何不妥之处?不妨说出来,在下入门已久,自会为你解答。”
“那小生就不管气了。”廖靖华说着,“小生想知道,小生要在此修炼多久方才能救得羽裳,嗯,羽裳是我爱人芳名。”廖靖华问道。
管闲暗道一声来了,脑袋不由疼了起来,据廖靖华所描述,他爱人是被怪冰所封,这种怪冰封人之术,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过,又如何得之解决之道,只不过是想将廖靖华留将下来而已,只是若是不实言相告,日后当真如师尊所言,这廖靖华成为隐仙第一人之时,发现今日骗局那时怕会是灭门之祸。
“这……据在下所知,修至元婴期便有所作为,若是到了分神期,把握会更大些。”管闲说道。
“能否请管兄说得更加详细些,小生对修真之术并不太行,亦不知这修真当中各期的实力做为如何。”廖靖华眼神清辙的问道。
“修真共分十一期,修得入门之术,便是旋照期,其后便是开光,融合,心动,灵寂,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这十一期,再向后那更成仙成圣,不是凡间之力了,区区在下不才,二十年前入了元婴期,勉强算得上是个高手。”管闲说道。
“这……”廖靖华低头算了起来,若是入门开始,直至元婴期整整有六个阶段之遥。
“不知若是修至元婴期要多久?”廖靖华再次抬头问道。
管闲不由苦笑了起来,说道,“在下资质鲁钝,修至元婴期用了一百二十年。”
廖靖华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百二十年,对于廖靖华来说,怕是到时骨头都已烂成碎末,若是修到分神期,岂不是要几百年之久。
“管兄,其实小生对修仙成圣并不热衷,小生只想求得解救之术,救得爱人后便归隐田园,幸福过得一生便可,若是在下当真修得这修真奇术,千百年不死,爱人百年之后,小生岂不孤独?”廖靖华说道,自廖靖华的眼中,管闲找不到一丝的虚伪做作,可见廖靖华此言并非虚言。
有道是无欲则刚,管闲不由有些头疼,看来此次试探失败,要再回去研究一下新的对策了,当下便对廖靖华笑了笑道,“在下也不勉强,廖兄再考虑一番吧,在下便不打扰了。”管闲说着起身便欲离去。
“管兄切先留步。”管闲刚刚出门,回过神来的廖靖华连忙叫住了管闲。
“不知廖兄还有何事?”管闲问道。
“这……”廖靖华有些难以开口,只是想到爱人还等着自己回去救治,便是不好开口也要询问了,于是深吸一口气问道,“能否请管兄如实告知,贵派可有解求那冰封之法?”
“这……”管闲一愣,没想到廖靖华如此直接的便问出这问题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做答,咳了两声掩示着自己的尴尬,“在下学艺不精,并不知此法,不过师尊他老人家可能知晓,待在下去询问过师尊之后再来告知可好?”
“如此甚好,麻烦管兄了。”廖靖华说罢深施一礼。
“客气客气。”管闲客气几句,不敢再做停留,匆忙离去,免得廖靖华再问出些难堪的问题来。
廖靖华坐回床铺之上,想得入神,现在他已知,那些所谓的神仙中人便是这些可以御空而行,高来高去的修真之人,这天柱峰如此之大,想必这修真之派并非只有这一家,高人也不只有一个,若是要自己入得门派修行,时日太久,若自己当真是青春永驻,那岂不是苦了羽裳,这是万万不可的,当日已发下同生共死的誓言,岂能轻易破之。
廖靖华想得入神,那神奇之感也失去了做用,直到那门发出吱的一声轻响,这才回过神来,却见乔小瑶伸着小脑袋在门口张望着,看着廖靖华盘膝坐于床铺之上,一副修真者的样子不由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廖靖华不由一阵头疼,这几日这小瑶姑娘没有上门来,倒是他清静了一些,未成想今日又来,怕是自己又不得安宁了。
乔小瑶抿着嘴,用右手的金钩子钩开了房门,施施然的走了进来,径自的拿起角落的一张椅子便坐到了廖靖华的身前,像是进了自家门一样,看得廖靖华目瞪口呆。
“喂,书生,你且再给我讲讲人间之事呗,本姑娘好想听听人间繁华的样子。”乔小瑶一手一钩支着下巴,缩在那张椅子上,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廖靖华说道。
本想下逐客令的廖靖华见乔小瑶那一副求知的认真样子心中不忍,想当年自己求学之时,不也是她这番模样吗?那一瞬间,这个缩坐在椅子上的乔小瑶好像变成了只有十来岁大小的自己,正抱着一本诗经读得入神。
“好吧,我就再给你讲讲京城的那条小吃街吧,唉,好久没有吃过那些小吃了,当真是想念无比啊。”说着廖靖华不由回味起来,那鲁记臭豆腐,越嚼越香,还有川家辣粉,当真是能辣得人头上冒汗,还有山东的大煎饼,卷上几棵大葱,再抹上些香酱,嚼头十足,最出名的就数京城的饺子,菜细肉大,咬上一口,唇齿留香,不知不觉间,几缕晶亮的口水顺着廖靖华的嘴角流了出来。
“喂,书生,你别顾着自己想啊,说给我听听。”乔小瑶看廖靖华闭着眼睛,如痴如醉,最可气的是竟然流出口水来,推了廖靖华一把叫道。
“噢噢。”回过神来的廖靖华这才发觉自己嘴角流出口水来,连忙一扬袖子,将口水抹去,搬着手指头给乔小瑶讲起京城的小吃来。
灌肠,炒肝尖,竹筒饭,蟹黄糕,豆汁,凉皮,一样样小吃在廖靖华那出色的描叙之下犹如摆到了乔小瑶的面前,那香气也似真实存在一般,馋得乔小瑶口水横流,毫无一丝姑娘家的模样。
“哇……”乔小瑶终于大叫一声,吓得廖靖华身体一抖,却见乔小瑶猛地站了起来,左拳坚握,右手侧的钩子上也是寒当闪闪,双目通红,口水横流,好似是疯了一般的模样。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下山去,我一定要尝尝这些小吃的味道,我一定要看看人间的繁华的模样。”乔小瑶坚定的说道,说罢也不理会廖靖华,转身便匆匆的走了出去,看得廖靖华哭笑不得。
又是数日毫无动静,廖靖华不由暗暗担心起来,莫非是出现了什么变故不成?只是偶尔看到有隐仙弟子匆匆而过,面色极为正常,倒是那个十四师兄亚非拉,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廖靖华暗自摇着头,块头虽然大,可惜这肚量也太小了些。
十余日后,廖靖华几次想去拜访大师兄管闲或是掌门段钰,都被门内弟子告知不在,又或是正在修炼,不得打扰,廖靖华的心有些凉,有心留书不告而辞,可惜一来不知这隐仙门派之内是否有解决那怪冰之术,若是就此错过,岂不是可惜,下次遇到修真门派不知要何年月,二来也是这隐仙门派这山门所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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