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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签完名字,马亚诺尼屈身施礼道:“果勒刚方面由降臣和军政院首辅大臣杜蒙·杜尔维耶共同签署这份投降书。”
马亚诺尼的话音刚落,在他身后有一人疾步从众官员身后跑过来,跪在马亚诺尼身右,声音洪亮地道:“果勒刚军政院首辅大臣杜蒙·杜尔维耶参见大瓦奇诺森王国诺卡恩亲王田长生,敬问亲王殿下圣躬安康!”
我道:“两位院首大人请起,无需这般多礼。”
两人谢过站起身垂手侍立,我上下仔细打量了几眼面前这两位果勒刚首辅大臣,当朝的宰相。
身为果勒刚枢密院首辅大臣的马亚诺尼六十岁上下年纪,身躯高瘦,精神奕奕,文雅中透着精干睿智,虽然被大敌当前的境况吓得有些失态,不过可以想象得出这是位老谋的政治家。
而果勒刚军政院首辅大臣杜蒙·杜尔维耶,看年纪要比马亚诺尼小上几岁,眉宇间透出军人特有的英气,身体硕健,一袭红色官袍罩不住身体里涌动的斗气,双手筋脉暴出,似有空手伏狮裂虎之力,瞧样子应该是经过身经百战的老将军。
见我看他,杜尔维耶屈身施礼道:“降臣一直在弹压守城兵士,来晚了些时辰,还请亲王殿下恕罪。”
我微笑道:“无妨,辛苦院首大人。”
杜尔维耶微黑的面容浮现出难以言喻的表情,不知道他是想到自己身为果勒刚军方首脑非但不组织抵挡,反倒力主投降,还是因为来晚了刻钟时间而怕我怪罪?总之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马亚诺尼咳了一声,打破沉闷的场面,道:“请亲王殿下将投降书赐给降臣,由我二人签署姓名。”
繁琐的投降仪式结束后,在果勒刚两位首辅大臣的陪伴下,我、都瑞娜、卡娜、乔迦娄亚、雅妮和安在恐怖军团的保护下分成前后两个方阵进入果勒刚内皇城。
加年三连堡依山而建,格拉波城建设在通天山的中部,前三分之二的城市突出在山体之外,后三分之一的城市则隐在山体中,果勒刚皇城的内城正是格拉波城在山体内外的分界点,皇宫基地是位于一块南北纵长约一千二百公尺,东西横宽约八百公尺的矩形土地之上,顶部是开凿出高三百五十公尺高的石崖,石崖上便是中央大陆八大奇迹之一的“空中花园”。
据说空中花园中长年开放着鲜花和翠绿的树木,通天山中部常年流下的雪水化为瀑布流到空中花园旁边的人工河中,用来浇灌园中的奇花异草与各色珍贵树木,远看去空中花园就彷似一座小山丘突出于通天山,又像一个绚烂的花团点缀在半山之间,“空中花园”被果勒刚人称为人间仙境,是果勒刚皇族引以自豪的先祖文化遗产中最为奇异的建筑。
果勒刚宫城气势宏伟、规模巨大,城周围有宽约十五尺、高约十八尺的城墙围护,有九座城门,皇宫内城因身处山体之中,极北便是通天山的内部所以没有门户,其余三个方向各开三门,每个城门各开三个门洞,南面正中卡茈克红门因处在全城中轴在线开设有五个门洞,而东面埃布尔汗门只有一个门洞,这些与其它各国皇城建设中所不同,每座城门两侧都有塔城,倒是与其它各国皇城建设相同。
内城区划明确,宫城位于南北轴线的北部,与中国古代皇城布局一样,中部九座巍峨壮丽宫殿是中宫殿,是国王起居、听政的地方,主殿为卡西米宫;东部六座偏殿为东宫,专供太子居住和办理政务,中殿为德维伊宫;西部三座偏殿为掖庭宫,专供宫女学习技艺的地方。宫城南面是皇城,又叫子城,是果勒刚公国政府机关的枢密院与军政院和各类官署所在地;百官衙署行列分布,东有宗庙,西有神殿。
卡茈克红门通往卡西米宫的宽阔御道的两边,一万禁卫军士兵高举着火把马灯分列成两队,万千盏灯火把内皇城照得通明,灯火之下,万多件兵器堆在路边。众士兵各个面带怨怒神色,握紧拳头,怒目而视地瞪向宫门处,显然他们对首辅高官的不战而降感到不满,十数个身穿铁甲的军官紧张地弹压着场面,生怕哪个士兵会突然窜出来攻击我们,造成不可预料的流血冲突。
等众士兵看清护在我们身边的六个死灵兽和两个方阵恐怖军团的骷髅士兵,面色纷纷由怨怒转为恐惧,狰狞可怖的黑色死灵军团给他们心理上带来沉重的打击和难以言语的震撼。两个方队的禁卫军士兵不约而同地向后倒退数步,灯火摇曳中,无论是单纯无畏的年轻面容还是饱经风霜的成熟脸孔,都在顷刻间变成惨白色。
我非常满意恐怖军团带给果勒刚禁卫军的精神打击,这种死亡的恐怖会使很多人失去抵抗意志,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也会少死很多人。
对这一万禁卫军士兵我有自己的打算,我想等局势稳定了让都瑞娜把这一万人做成死灵士兵,以弥补我这个光杆亲王的兵力不足问题。
都瑞娜还嫌威慑力不够,低吟虫语在异次元中召唤出复仇三女神,阿勒克娜、西福涅、墨盖拉亚三个半人半妖的魔物一出现在我们身前,无论是投降官员还是一万禁卫军全部面无人色,惊恐不已,个个已经被死灵吓够的文官骇得已经不会走路了。
复仇三女神更是得到都瑞娜的授意,耀武扬威的挥舞着血红镰刀在空中虚劈,吱吱怪叫着左冲右突地作势吓唬众人。它们这么一闹,本来还算秩序井然的投降场面顿时乱成一团,侍立在两厢禁卫军潮水般向后退却,数个投降官员瘫软在地上抖成一团,马亚诺尼和杜尔维耶相顾失色,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下一刻是吉是凶。
在人群混乱的一刹那,六支箭如流星般电射飞出,带着尖锐的破风声射向我的胸腹,竟然有人趁乱偷袭我,谁这么大胆!
这种毫无威胁的狙击根本不用我出手,护在左后方的十三使徒首领彼得斜飞出去挥剑击碎六支箭,血红色的眼睛一扫盯在人群中的某处,身躯化成一条乌光冲入四散逃开的人群中,挡住几个人的去路。
金戈交鸣的几声兵刃撞击声和惨叫声过后,彼得提着两个低级军官打扮的人回到我身边。把两人扔在我脚前,彼得屈身施礼,用略微含糊的声音道:“禀奏主人,一共有六个人袭击主人,四个反抗被我杀了,两个俘虏请主人发落。”
我微笑道:“做的好,你先退下。”
彼得屈身施礼退到我身后。
我把目光转向地面上的两个偷袭者,两人大概在三十岁左右,面容因疼痛而扭曲,苍白的脸上不停地渗出冷汗,右臂都泊泊地流着血,鲜血染红了身上铁甲,瞧两人胸甲前的军衔应该是戎长,统领百名士兵的低级军官。
他妈的,两个低级的小兵头也敢袭击我,如果不给他们点严厉惩罚,面前的这一万禁卫军还不得造反啊?
我心中打定杀一儆百的念头,抬脚用靴子在其中一人受伤的手臂上狠狠踩踏着,狞声问道:“为什么要偷袭我?是谁指使你们做的?”
那人闷声的惨叫着,嘶声道:“没人指使我们,我们是自作主张偷袭你的,我们六个人要为被你这个恶魔杀死的千万同胞报仇,可惜功败垂成!果勒刚男儿都是铁骨好汉,要杀要剐你随便吧!”
另一个人挣扎道:“即使我们死了,我的同胞也会继续反抗你们这些魔鬼!大果勒刚万岁!伟大的阿尔发哈万岁!!”
他的高呼声凄厉嘶哑却悲壮万分,在夜色中传出很远,在场的果勒刚人无不动容,许多人惭愧地低下头,为他们的懦弱与屈服感到耻辱。
都瑞娜伸手一抓把喊口号的那人提了起来,狞笑道:“你很骨气啊!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长了副铁骨头?”
她说着,用染着豆蔻的长指甲在那名偷袭者的额头上划了个亡灵噬魂魔法阵,画完之后反手把人扔了出去。
都瑞娜低声念着虫语,艰涩咒语在半空盘旋,虚空中宛如有无数鬼魂飘荡,尖锐的音符化成各色的魔法符号钻入那名被她施了魔法的偷袭者的耳朵中。
爬伏在地的偷袭者哼了几声,蓦地直挺挺的坐起来,全身在瞬间浮肿得透明,一粒粒黄水犹如汗珠般渗流出来,不一会儿,脸上、脖颈上、手上黄水淋漓,整个人如同浇过蜡水一般,顿时惊天动地的哀嚎起来,不住打滚,双手不停地在自己脸上、脖颈上、手上抓挠,顷刻间头发、耳朵、脸上肌肉、鼻子、嘴唇被他自己撕扯掉,只剩下满脸带着血丝的白骨和三个窟窿。一双暴涨得快要滴血的眼睛凸出眼眶,彷佛随时都可能爆裂开来。
“啪嗒!”
那名偷袭者的双手彷佛在虚空被恶鬼控制着,伸手在自己在下颌掏了一把,抓下一长条血肉,把那条肉放在眼球前看了看,偷袭者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嘿嘿地傻笑着,他把手伸入自己的胸甲下,从里面掏出一团腐臭的内脏,随手扔到人群中。
“哇,呕!”
果勒刚的官员和士兵至出生以来,只怕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骇得神魂皆失,肝胆欲裂。惊叫者有之,呕吐者有之,晕倒者有之,更有个士兵被那团内脏中一节肠子砸了正着,汁水淋漓的肠子挂在他脖子上,那士兵一呆之下拿起一看,顿时哇哇大叫,跑开几步,一阵眩晕,向前倒去,他身边的数个士兵作鸟兽散,如同躲避瘟疫般逃出几丈以外。
宫城前顿时混乱不堪,一万禁卫军士兵四散奔逃。
第八章铁血社团
“所有人都不许动,哪个敢再多走一步,老娘马上让他与那个人一样撕皮裂肉而死!”一声暴戾的娇叱如同焦雷般在宫城上空响起,震得所有人鼓膜欲破。
顿时,所有四散逃跑的士兵马上停住脚步,宛如中了石化术般保持着各种姿势,僵立在自己最后落脚的位置,数百人因为骤然停止脚步被身后的同伴撞出去,摔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互相迭罗汉,伸腿张臂,姿势千奇百怪,引人发笑。
“通通站回原来的位置,给我睁大眼睛看这两个人怎么死!哪个敢闭上眼睛,老娘让他一样死法!”都瑞娜发出她第二道命令。
如同被鞭子驱赶的牛羊,人群迅速地聚集汇合恢复成初始的两排,却还有一百余名士兵靠近在一起组成小方阵,握着不知道在哪里寻来的武器平静地注视着我们,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凄凉神色。
都瑞娜遥目看去,以聚音术喝问道:“你们敢违抗我的命令,不怕老娘用魔法弄死你们?”
那些士兵以整齐的步伐穿过人群,在二十步之外与我们相对而立,为首一人向前踏了两步,以洪亮的嗓门喝道:“魔女,妳的邪恶妖法摧毁不了果勒刚人钢铁般的意志,铁血兄弟会的勇士今天便要以鲜血来证明这一点,大果勒刚万岁!伟大的阿尔发哈万岁!”
他身后的百余名铁血兄弟会成员高举着武器跟他们的首领大喊口号,气氛{炫}高{书}涨{网},群情激荡,倒还有些威势。
叫过马亚诺尼和杜尔维耶,我道:“铁血兄弟会是个什么组织?”
杜尔维耶施礼道:“回禀亲王殿下,铁血兄弟会是个激进的秘密结社,已经有一百七十多年的历史,成员多半都是一些贱民和手工业者,军队部分士兵和低级军官也有加入。屡禁不止,令前朝廷头疼不已,却又奈何不得他们。”
马亚诺尼补充道:“铁血兄弟会尊奉前果勒刚开国大公为祖师,叫嚣继承先王功业,征服四海,建立大果勒刚王国,阿尔发哈是前果勒刚开国大公的圣号。”
哦,敢情果勒刚还有民族主义者啊!这倒有些头疼啊!
都瑞娜冷哼一声道:“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信仰坚强,还是我的死灵魔法厉害!”
她随手一抓,那个爬伏于地的偷袭者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牵引到都瑞娜手中,莹白如玉的纤指宛如钢钩,一拉一拖,“咯吱”的闷声响过,一具沾着血肉骷髅破体而出。
“噢,天神啊!”马亚诺尼低呼一声,吓得几欲昏倒,身体被杜尔维耶托住才保持住平衡,他转头看了眼面前的骷髅,忍不住干呕起来。
杜尔维耶入阁之前有过二十年的战场生涯,手中长枪毙敌无数,战场上敌我士兵各种惨死之状已经令他对流血场面神经麻木了,此刻却也忍受不住,皱着眉把头转到一边,努力抑制自己呕吐的冲动。
“啊!”人群惊呼不断,许多士兵被这血腥的一幕骇得毛骨悚然,惊恐不已。禁卫军负责保护皇城安全,战场杀敌已经成了上辈子的事情,血腥场面好{炫&书&网}久没见过了。禁卫军中贵族子弟不少,这些人平日养尊处优惯了,欺压百姓倒是行家,用私刑下阴手全是好手,杀人害命的事情也暗中做过,但眼前这种硬生生破体取骨却是破天荒头一遭看见,没有人能承受得住这种血腥到有些非人的行为。
“呕!”在我们的队伍后方某人又开始呕吐。
都瑞娜用指甲在骷髅的额头上刻了个引魔阵,随手把骷髅扔到那个已经把自己撕扯得近乎白骨状的偷袭者身边。
都瑞娜拉过马亚诺尼,用他的官服擦干净手上的血,把鬼叫的老头扔到一边,玉掌轻轻拍了两记,以细不可闻的声音念着虫语。
腾地一下,两具血肉模糊的骷髅直挺挺地从地上跳起来,随着咒语轻轻扭动起来,空气中阴气大盛,一团暗绿色烟雾慢慢笼罩住两具骷髅。
在场的官员和士兵目不转睛地盯着都瑞娜施法,心中恐惧万分却又压抑不住好奇,都想看看这两具骷髅最终的结局。一百二十三个铁血兄弟会的成员虽然抱着杀身成仁的决心,但也被眼前诡异血腥的场面深深惊呆,普通人绝承受不了这种惨绝人寰的虐杀场面,何况正在受恶魔摧残的人还是他们的会中兄弟。
咒语仅仅持续了十几秒钟,都瑞娜红唇微吐,叱道:“化魔!”
音如春雷乍响,又彷佛是醒狮初吼;叱声清冽,如幽谷之泉水叮咚,像凤凰引颈高鸣;正而不邪,如同梵音清唱,还似圣乐齐鸣。双手结印于胸前,十指紧扣如花蕾,食指斜起,指头贴合,宛如女神临世,又像观音化身,方才一个凶暴狠戾的魔女忽地成了神圣无比的女神。
由魔入圣,把死灵术化为神技,几十万年来仅有都瑞娜一人而已吧!
“呼,呼!”
暗绿烟雾中窜出两道绿影,两具身穿着果勒刚戎长铠甲的暗绿色骷髅战士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