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明媚的眼波满是欢喜之色，柔声道：“你最坏了，没一句真话，只会哄人家开心。”
我问道：“大祭司不喜欢田大哥哄你开心吗？”
红叶俏脸染满红晕，低声道：“喜欢啊，红叶喜欢得不得了。”
她面色一沉，喝道：“你们两个混蛋再敢偷听我们说话，我马上捻碎契约之石！”
被抓了现行的两只偷听鬼马上低声下气的求饶，誓言旦旦地辩解连半个字也没听见。恩蒲萨更把两只驴耳朵藏在黑雾中，生怕红叶会特别关照他。
瞧着两个冥神的表现，我不禁宛尔，谁会想到面前两个受气包会是执掌亿万生灵命运死神，看来无论是多少凶邪狠恶之人，都有他赤子纯真的一面。
第七章守株待兔
破掉禁锢封印，我、红叶、洛斯塔和恩蒲萨顺利离开锤头森林，飞过静泊湖，顺原路返向光矛人的村子。
刚出锤头森林，红叶按捺不住好奇，问道：“你们两个不是在玛雅斯通之战中战死了吗？怎么会变成煞鬼？田大哥破坏的禁锢封印是怎么来的？”
洛斯塔苦笑道：“大祭司有所不知，每个冥神都会移魂挪魄之术，只要元神不灭，我们就可以阴魂的形态在大地上生存，肉身对冥神来说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盔甲而已。虽然如此，肉身对我们也极为重要，不到万不得以我们是不会抛弃修炼数千的肉身。玛雅斯通之战，泰坦神的威力王审判之颤虽然一举灭杀四千多冥将冥兵，我却在手下全力防御下侥幸逃过一劫，但也失去了肉身和九层功力，仅一个元神逃出战场。”
恩蒲萨道：“是啊，我被老火的赤炎铜长刀斩杀，不但修炼了数千年的肉身彻底损坏，连元神也受了重创，我拼着残余灵力逃出战场，潜藏四百年才把破损的元神重新聚合，但实力还不如高级阴兵。后来就遇到老火，我才知道他被泰坦神的禁咒所杀，跟我成了一样的孤魂野鬼。我们俩又斗了几十年，彼此感觉同是落难之人再狗咬狗也没意思，英雄相惜成了好搭档一起潜藏在锤头森林里修炼，直到遇见始祖大人我们才能再次恢复原有灵力，不过他老人家也设下禁制把我们永远圈禁在森林之内。”
我一震，问道：“始祖大人？你说得是哪个始祖大人？”
洛斯塔道：“创世神大人啊，虽然他老人家没表露身份，但我们能感觉到他老人家的无可比拟的神力，跟……跟主人的神威相差无己。”
我停住身形，一把抓过洛斯塔，喝问道：“你说创世神那个老王八蛋已经从永恒安眠中苏醒了？”
我不经意散发出的气势压迫得洛斯塔元神震荡，他破碎成数缕雾气从我的掌握中逃开，远离一丈之外才聚合成原形。
不知道为什么听说创世神的消息，我的内心从未有过的狂燥和不安，那感觉就如同野兽听到天敌的鸣叫，嗅到天敌的气息，本能地生出战意和敌视。也许是高利亚德的灵魂在作怪吧，也许是卡娜和都瑞娜灌输的太多创世神的不利信息在作怪，让我潜意识里把这个从未谋面的众神之父当作了最大的敌人。谁知道呢，刚才一刹那，我仿佛不是我，变身成卡俄斯有史以来最大的反叛者——大神魔王高利亚德。
红叶握住我的手，关切地问道：“田大哥，你没事吧？”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涩笑道：“没事，刚才有些激动，现在没事了。”
红叶紧张地道：“你脸色好差啊，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道：“不用，咱们早点赶回村子，我怕死灵法师偷袭。”
恩蒲萨怯怯地靠过来，惶恐地叫道：“主人息怒啊，关于那人的身份只是老火和仆神的猜测，老火他胡说习惯了一时改不过口。至于是不是始祖大人，我们也无法确定。”
我皱眉道：“一边走一边说，你们给我说说事情的具体经过？”
洛斯塔飞近三尺，嗫嚅道：“事情大概发生在九百多年前，具体哪年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玛雅人正流行可怕的瘟疫，死了很多人，就在那时这个人出现在森林里。”
我和红叶对望一眼，同时叫道：“斯丁。格！”
洛斯塔道：“对啊，正是斯丁。格大人。他来森林里是为了采几种草药配制瘟疫的解毒剂，我们在瀑布边遇到了他……”
那时，洛斯塔和恩蒲萨经过四百多年的修炼，离散的元神重新凝聚，可以捕食吞噬生灵的血肉和灵魂，森林中鸟兽虫豸属于低等生物，只有血肉没有成型的灵魂，不能为二鬼提供更多灵力，偏偏遗迹森林在泰坦神封印的压制下不出产魔兽，两鬼饱食过数日动物血肉之后想找个玛雅村子大肆杀戮一番，多吃些人补充自身元神。
他们路过无名瀑布的时候发现一名老者在潭中采药，两鬼一声长嚎扑向猎物准备享受第一顿灵魂大餐，哪料想遇上了大客星。
那老者正是为解黑死病之毒满森林寻觅药材的斯丁。格，他在瀑布周围发现十几种前人著作中没记载的植物，就多逗留了半天为《博物志》补充内容，正巧遇见洛斯塔和恩蒲萨出来作恶。
斯丁。格根本都没出手，光凭气势就将两鬼震得元神欲散，几乎让两鬼四百多年的苦修付之流水。他本打算永远封印两鬼，洛斯塔和恩蒲萨声泪俱下痛述前情，起誓发愿表示弃恶从善，请求斯丁。格放过他们。
斯丁。格被两鬼的苦苦哀求打动一时心软生出慈悲之心，不但饶了两鬼，还教给他们一个吸收自然界中元素灵气的修炼之法——纳元采生术，使两鬼以后不用吸人魂魄就能恢复灵力。他怕两鬼出尔反尔改不了杀生恶习，又在锤头森林设下阴魂困缚阵把两鬼永远禁制在森林中。
洛斯塔道：“斯丁。格大人采够药材之后就离开森林，老驴和仆神就在瀑布定居下来，修炼纳元采生术的间隙，我们闲聊时猜测斯丁。格大人的真正身份，最后猜想斯丁。格大人是始祖大人的化身。”
恩蒲萨插嘴道：“只凭气势就能制服两名三级冥神需要一级神以上的神力，老火和仆神对十二主神和主人的神威和气势有深刻印象，对其他一级神也有一定了解，只有始祖大人是我们未曾见过也不曾感觉过他老人家的神力，所以我们才一致猜定斯丁。格大人就是始祖大人的化身。”
洛斯塔嘿然道：“关于斯丁。格大人的真正身份，只是老驴和仆神无聊时的胡乱猜想，根本不作数的，主人不要太放在心上。”
恩蒲萨也道：“是啊，是啊。始祖大人的永恒安眠需要几十万年时间，只沉睡短短两千年是不会这么③üｗｗ。сōｍ快醒来。”
一级神可以用神威压制其他低级神是人所共知的神阶法则，昨天早些时候我用恸雷之翼大范围压制安古比拉和其他天使用得就是这个法则。由两鬼的判断来看斯丁。格就算不是创世神也至少是个一级神，看来两千年前进入永恒安眠的众神已有复苏迹象，新的神魔大战有山雨欲来之势，我要尽快建立自己的军事力量才行，不然哪天神族突然杀上门来，我和几个老婆无法应对啊！
“好，我知道了。”
我心情郁闷地应了声就不再说话，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闷头向光矛村急飞。
红叶和两只老鬼见我阴沉着脸，也不敢多说话。沉寂了片刻，红叶突然问道：“既然你们已经会了纳元采生术，为什么还要大肆杀戮玛雅牧民，吸食他们的血肉？”
看来这小妮子还对两鬼深存芥蒂，只要抓住两鬼的把柄就刻意难为他们。
恩蒲萨语气尴尬地道：“大祭司明鉴，老火和我没有吃那些玛雅牧民，他们是被小金吸光精气才变成僵尸的。”
红叶道：“小金，那条金丝蝰蛇？”
恩蒲萨吞吐道：“是的，我们修炼纳元采生术之不需要采魂吸魄来补充元神，那些玛雅牧民都是小金弄死的。”
他们的对话勾起了我的兴趣，离开瀑布之时两鬼从岩洞深处掏出二十七枚蛇蛋，说是送给我的见面礼。我虽然讨厌蛇类，都瑞娜却一直喜欢收集恶心生物，用二十七枚蛇蛋博虫母老婆一笑，也不失为一桩好礼物，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我道：“遗迹森林里没有其它魔兽，那条金丝蝰蛇是你们培养出来的吧？”
洛斯塔嘿嘿奸笑了几声，神秘兮兮地道：“小金是老驴和仆神花费数百年光阴才培育出来准备自用的，最后都便宜了主人。”
红叶皱眉道：“你们两个有什么阴谋，那些蛇蛋有什么古怪？”
恩蒲萨摇着一对驴耳朵，闷声道：“大祭司答应不怪罪我们，老驴才敢说。”
红叶玉容一寒，冷然道：“我不怪你就是，快说！”
恩蒲萨偌大一张雾化的驴脸居然表现羞愧之意，他沉声道：“在林子里呆了几百年，我们除了修炼无事可做，老火抓了条金丝蝰蛇做宠物，直到有天我们无意发现小金是条雌蛇，老驴我突然有个脱困的想法，想用小金做出变种的半兽人，我和老火就可以借用半兽人的躯体脱困，重新回到广阔的大地上去。”
红叶有些不解，问道：“做半兽人，怎么做？”
恩蒲萨看了看洛斯塔，又瞅了瞅红叶和我，嘿然道：“大祭司还是不要问了，那方法很下作，老驴不敢说。”
红叶一对美目闪过凌厉的光芒，微怒道：“做都做了，有什么不能做的。”
恩蒲萨忐忑不安的道：“那个方法是无间地狱制作阴兵的方法，比较污秽邪毒，老驴怕说出来脏了大祭司的耳朵。”
红叶的呼吸急促起来，显是愤怒非常。她断然道：“让你说就说不要推三阻四的，我要知道事情的经过，你说详细点。”
恩蒲萨口吃道：“这个……不能说啊，老驴没法当……当大祭司的面说这些事情。”
红叶眼中掠过强烈的愤怒，酥胸的起伏急速剧烈起来，小姐脾气便要发作。
我见状忙柔声安慰，等她怒气渐消，我向恩蒲萨问道：“二十七枚蛇蛋里孕育的就是变种半兽人？”
恩蒲萨惊讶道：“主人圣明，蛇蛋里胚胎是半兽人，不过按老驴的经验推断，只有很小几率孵化出半兽人，剩下的只是变种妖蛇。”
洛斯塔道：“在地狱时，有阴精地穴的羊水营养胚胎，生出变种妖的几率大很多，森林中没有地穴羊水出产半兽人的几率就小很多，二十七枚蛇蛋大概能孵化出四至五只半兽人已经算高产了。”
红叶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半兽人跟金丝蝰蛇有什么关系。”
我嘿嘿轻笑，在红叶耳边低语了几句，给她讲解半兽人跟金丝蝰蛇的关系。恩蒲萨和洛斯塔利用玛雅男人跟金丝蝰蛇媾合，力图制造出变种蛇妖，他们就可以占据蛇妖的身体突出结界，斯丁。格的阴魂困缚阵只对阴魂或灵体有作用，对血肉之躯就无效了，同时也只有变种蛇妖的特殊身体结构能适合冥神的元神。那些玛雅牧人不是被吸血夺魂而死，是真正的“精尽人亡”，被金丝蝰蛇活活吸去元阳而死。
都瑞娜行事偏激，手段令人发指，制作魔物和亡灵的过程让常人无法容忍。想不到地府冥神的做事风格与都瑞娜如出一辙，同样置凡间伦理道德于不顾，淫邪恶毒更甚都瑞娜，生灵在他们手上成了肆意玩弄和改造的道具，生物间的自然法则在他们眼中根本就不存在，为了一己私欲，随意制造魔兽和变种妖。
据说世间绝大多数亚种兽人都是冥神和魔族制造出来的，其命运连低等兽奴都不如，亚种兽人只能作为战争的前期消耗部队和宠物存在，寿命短暂且无半点地位，是大地上最卑贱和最可怜的智能生物。
先有苦大仇深的死灵法师，后有两个恣意妄为的冥神，这趟来遗迹森林我都收一群什么样的手下啊！
没等我说完，红叶勃然大怒，战矛指着恩蒲萨和洛斯塔尖叫道：“你们混蛋，竟然用这种……这种肮脏方法，简直就是侮辱历代玛雅祖先和祖神大人，我……我杀了你们！”
两鬼躲避着漫天飞射的光矛，洛斯塔求饶道：“仆神两个只想早日突破结界回转地狱，仆神们上有老父需要侍奉，下有幼子需要抚养，出此下策也是迫于无奈，望大祭司能体谅仆神们的苦心和难处啊！”
恩蒲萨更会演戏，咧嘴嚎道：“我可怜的女儿啊，阿爹两千年没看见你了，不知道你现在是死是活，可曾吃饱穿暖，我好可怜啊！”
红叶心一颤，想到自己的可怜身世，光矛便发不出去了。
我赶紧打圆场道：“这是一对糊涂蛋，做鬼坏了脑子，对人情物理根本一窍不通，世间礼法半点没有顾及，咱们以后再慢慢教化他们，现在先饶过他们吧。”
红叶恨恨瞪了两鬼几眼，哼道：“这次先放过你们，不过你们两个以后听本大祭司的吩咐，多为玛雅族做些好事，偿还你们先前所犯下的罪行。”
两鬼如获大赦，欢天喜地的连声答应。
我又问了些细节，才知道那条金丝蝰蛇五年前方进入发情期，两鬼连抓了十七名玛雅牧人与金丝蝰蛇交合，终于在两个月后发现金丝蝰蛇有怀孕迹象。就在此时，黑锤带人前来除魔，为了使金丝蝰蛇有个良好的育卵环境，洛斯塔和恩蒲萨连出辣手逼退黑锤与其手下。
恩蒲萨不好意思地道：“大祭司和其他四位大祭司第二次找上老火和仆神的时候，正是小金产卵的紧要关头，我们才出狠招伤了几位大祭司，真是抱歉之极。”
红叶阴着脸道：“算了，过去的事情我都不追究了，你们以后也不要再提，免得惹我生气。”
恩蒲萨和洛斯塔一脸赔笑，连声称“是”。
原来红叶等玛雅大祭司还是联手对付过两鬼，为什么红叶要撒谎，不过五名拥有神器的大祭司没打过两鬼，说出去也挺丢脸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回到光矛村外，忽然尖利刺耳的木笛声大响，七只白骨之魂从树丛中飞扑过来，恩蒲萨和洛斯塔大喜，张口吞下扑过来的白骨之魂，感觉非常受用。
高声呼喝着，十几名光矛战士手持兵刃从村子里冲出来，穿着守护战甲的老山蛇和阿拉贡也紧随在队伍后面。
老山蛇远远笑道：“总算把你们盼回来了，我老人家提了半天的心算落地拉。”
我道：“大祭司和我担心家里发生状况，所以半刻时间也没敢耽误，取了材料就急忙赶来。”
老山蛇一脸皱纹乐开了花，大声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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