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他!没有什麽特殊理由,就是想见他!
语默终於找到自己烦躁的原因,即便那很可笑,但无论如何她得承认,自己是因为不愿正面接受想见学长的事实,所以才感到烦躁。当然,如果她知道之所以一个多月都没在校园里碰到里米特,是因为里米特感觉到她的波动立刻转弯的话,相信她会更烦躁的。
“喔!这样啊,打招呼是吗?”梁图真一副傻样挥挥手:“你好哇!”
张语默嫣然一笑,那让附近很多一直注意她的青春男子们为之倾倒,很多人,恐怕还是首次知道,张语默会笑呢!
笑完随即又回覆平时的冷淡脸,语默毫无预警的离席,因为她察觉到学生会的副会长,已经踏入福利社,继续坐在这里,绝不是很好的选择。
“原来你认识我们的新生之花啊?”那是关晓蕾还没坐定就提出的疑问,经过早先学妹的刺激,她女性的第六感空前敏感。
该怎麽回答呢?两个月以前,自己表现出完全不认识凡莉嘉的样子,还跟她请教名字,而这两个月间,自己跟晓蕾在校园里共同出入的时间很多,说是在这段时间认识的话,她不可能不知道,而如果说是在放学时间认识,那大概会让晓蕾误会些什麽,嗯……说说善意的谎言吧!
“不,怎麽会,我哪有那种荣幸。”其实即便回答放学时间认识语默,也不是什麽滔天大罪,但感情单纯的男孩都是这样,很怕让心仪的女性知道自己与别的漂亮女性有所互动。
“那她刚刚怎麽会坐这儿?”
“向我问一些学生会的杂务,你知道的嘛,她不喜欢聊天,所以没人可以回答她。”
既然她不喜欢聊天,又为什麽会找你说话?
可疑!实在太可疑了,关晓蕾脑海里的警报雷达响个不停,对於梁图真认知所产生的裂痕大幅度迸裂,这个单纯的男子到底是怎麽了?他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梁图真吗?为什麽感觉好神秘。
关晓蕾再问一次:“真的是那样吗?真的不认识她?”
“是啦,我真的不认识她,如果认识她,我干嘛瞒你,认识一个美女又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我应该大肆宣传……”
满嘴谎言,梁图真说的口沫横飞、头头是道,除了尽量合逻辑之外、更从常理出发佐证自己的可信程度,单纯男子实在是太佩服自己越来越厉害的口才,正经跟人辩论交涉的时候派不上用场,但急智开脱的时候无往不利,简直可以去表演脱口秀没问题。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说服关晓蕾的时候,买了个面包,想到中庭花园去吃的凡莉嘉,往出口移动的时候经过他们身边,礼貌性的说道:
“学长,祝您用餐愉快,对了,一直没有正式向您道过谢,感谢您上一次的鼎力帮忙,害您一个晚上无法成眠真是抱歉,您屡次所付出的时间和气力,语默铭感五内。”
语毕,消瘦的马尾女孩走出福利社,她什麽责任也不用负,至於被她所感谢单纯男子,事情可大条了,完全傻眼,登时僵成了木雕。
“………………”
而关晓蕾不发一语,本以为,对於单纯男子部分认知所产生的裂痕,是可以补救的,却没有想到,才过了区区不到三个小时,那居然已经,完、全、崩、溃!她现下的感受,已经非言语所能形容。
◎◎◎
合作和检讨可以说是一体两面,合作的部分是让新血们分组竞赛,而检讨的部分,是每一组说出自己那一组在竞赛时合作的优缺点,这个阶段的用意培养他们彼此之间的默契,尽快加深大家对彼此的熟悉度。
分组的方式当然是抽签进行最为公平,很有趣的是,梁图真认识的那三个小妹,被分派到同一组。那样的组合其实蛮糟糕的,资优生对於拥有新生之花头衔的马尾女孩一直非常感冒。
因为优等生的表现很出色,很多男同学课业方面挑剔不了她,便会从其他方面攻击:“男人婆,看看人家服装系的张语默,跟你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你呀!一个女人,光是会念书是没用的,好好学学怎麽打扮自己吧!”
所以一听到张语默这三个字,她就满肚子火,更遑论要跟她合作。
不过随着竞赛的进行,允乔渐渐改变对於语默的看法,发觉语默并非自己想像中的柔弱花瓶,她好厉害,竞赛的过程中,每一项她负责的部分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无论动还是静,她的表现不但在水准以上,更在自己之上。
而那些还不是允乔最讶异的发现,最令她吃惊的是,凡莉嘉那人人称羡的清丽脸蛋,实际上一点妆也没有上!也就是说,她是天生就那麽样的出尘、天生就是美到让人窒息!
当竞赛结束之後,允乔对於语默的敌意完全消除,并且,再也不会因为别人拿她跟语默比而生气,因为,能与她相提并论,绝对是一种光荣呀!
团体活动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分为四个阶段的新血训练,在傍晚的时候告一段落,这个时候轮到干部们要伤脑筋,他们必须要选出今日表现最良好的前五名,颁发奖状和精美赠品。
十五分钟的内部讨论之後,紧张的时刻到了,梁图真念出那五位光荣的新血名字,其中赫然包括了语默和允乔,把奖状和奖品颁给她们的时候,梁图真感到很是高兴。
最後,日薄西山,在干部和正副龙头的欢送下,新血们离开了会议室,新血训练也正式划下句点,而学生会成员们的善後工作,才刚刚开始。关晓蕾分配了每个人的收拾要点,在她的指挥调度下,除了她和梁图真之外,学生会的其他成员都离开这个会议室,去收拾操场上分组竞赛的场地。
至此,凌乱的学生会议室里,仅剩下学生会长,以及副会长。
褐茶色的黄昏夕阳光线,映过透明玻璃窗,斜斜照入学生会议室的一半空间,梁图真和关晓蕾的下半身被染得通黄,关晓蕾背对着梁图真站立,看着那柔弱的背影,梁图真的心湖荡漾着後悔。
这整个下午,她做事更有效率,指挥也更加明快,流程中没有出过丝毫差错,表面上,似乎一切都一如往常,甚至更好,但是梁图真知到,她出了问题,因为,她那温暖的笑容,都没有再出现过。
一定是因为中午那件事的缘故吧!
梁图真後悔自己的猪头,自己欺骗了她,本来那可能没什麽大不了,但自己欺骗了她,还马上就被揭穿,换作是自己,一定也会气到爆炸,这该怎麽办才好?梁图真此刻真的慌了手脚,脑海中累积的长远智慧一点也帮不上忙,他可以让海水倒灌、山洪爆发、风云变色、甚至大陆版块分裂,可是对於眼前的窘状,却一点力也使不上。
因此,沉默,便随着时间流逝,暂时存在於他们之间。
直到,晓蕾淡淡的提问:“图真,我要你思考一个问题。”
“嗯,你说。”
“我们的关系,图真,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是什麽?我要你思考我们之间到底是什麽关系?不要告诉我是会长跟副会长,你知道我指的不是种关系,”关晓蕾认真道:“好好思考这个问题,当你有了答案,再来告诉我,不管你要想多久,我都等你。”
问完,关晓蕾走出会议室,剩下梁图真一个人,橘茶色的斜阳夕照,拖出长长的影子,更拖出了长长的问号。
第八回铁拳道理
随着潮流的推演,曾经红透半边天的市立棒球场,如今虽然人气不减,却已经不是因为为棒球二字,比起有歌星站台开演唱会,青少年在入口大排长龙的情形,球季的来临显得特别微不足道。
虽然死忠的棒球迷仍然不少,但是较诸古久以前,球迷会因为球队的胜负与敌对球迷打群架的情形,现在这个城市对於棒球的热衷度,正处於青黄不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再怎麽人气低潮,始终也低不过篮球,虽然相当哀怨,但只要找得到比自己不幸的人,人们就会感觉到幸运。
球季上个星期刚刚落幕,由於此时并非寒暑假,没有很多歌星租用场地开演唱会,所以,偌大的棒球场里,冬阳微喣、冷风飕飕。
“嗉!”、“嗉!”、“嗉!”、“嗉!”彷佛可以划破空气的强而有力挥棒声,流窜在整个棒球场里,那是由一位斜背长条物件,身高超过两公尺的肌肉长人,站在打击区练习挥棒所发出。在球场不对外开放的日子里,他能在这里练习挥棒,想来一定是明星球员,如果那样推测的话!你就错了。
他不但不是球员,更不属於这个城市,甚至这个国家,而他之所以能在此地挥棒,是因为拜托管理人的缘故。当然,如果以为单单拜托,就能令管理人放行的话,那也就太天真了,别小看管理人的职业道德,这位肌肉男可是在掏出一百美金之後,才得以进来挥棒的!
“学生见过铜山老师。”
在蓝波发型的肌肉长人专心於挥棒的时候,一位俊秀的少年,施施然从草坪另一端走来,恭敬有礼的打招呼。他身上没有携带一百美金,所以可以想见的是,他是翻墙进入的。
在俊秀少年出现之後,铜山仍旧沉迷於挥棒,从稍早到现在,他起码挥了一千次以上,汗如雨下免不了。又补挥十次之後,他终於停下动作,严正的双眼深深看向岛田克巳。
“少主安好,劳烦您站到投手丘。”
岛田克巳依言就位,然後,他接到铜山倍达扔过来的一颗硬式棒球。
“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少主已经无须多言,您会来见我,便已经说明了一切。而既然少主是这样的表示,那麽职责所在,铜山便必须将您带回,这一点,还请少主见谅,可以的话!铜山绝不想干戈相向。”
“老师乃岛田家栋梁之材,克巳岂有不明之理,追根究底,这一切都是克巳的任性所致,老师何罪之有!”
“如此,铜山谢过少主,那麽……”壮硕的胸肌微微起伏:“最後的决定权仍在少主,若少主此刻改变主意,便把手头那颗棒球弃置身後,铜山可以当作什麽事都没发生,咱们立刻启程回本家,而如果少主仍旧抱持同样决定,便将您那决绝的意念,连带那颗棒球,奋力的投给铜山!”
而牵涉自己的去留之战,也将在那一瞬间开始吧!
捏着手头棒球,岛田克巳清楚的知道铜山作何打算,捏着手头棒球,岛田克巳依稀想起儿时,每一位老师都严格教育自己的时候,只有铜山老师偷偷拐带自己出家门,到郊外,教导自己打棒球,那是自己在严苛的学习过程中,唯一值得期待的事。
【少主您要学习的已经够多了!】那是他教导自己投出第一个直球时所述说的理由。而现在,自己又要以什麽理由,投出这一球呢?
撩起额前柔细发丝,俊秀的美少年展露迷人微笑:“我要学的,还不够啊!”单腿抬起,像是劈腿一般高举过头顶,用力踏下脚跟的同时,球已经迅雷不及掩耳投出,这豪迈的投球姿势,便传自於铜山倍达。
快速球来势汹汹,打击者估计着力道和轨道,眼神一紧,下墬球!
“铿!”漂亮的打击,是一记直奔计分版的超级全垒打。
“啪!”计分版被击爆的同时,球场上的投手和打击者,俱都消失不见。
见着这种情形,观众席上的一只纯白拉不拉多犬失望道:“还以为玩玩棒球就能决定胜负,看来无论如何都要打一场,里米特,你说谁会赢啊!我跟你赌我的晚餐。”
“那种赌注哪里公平呀……”梁图真无精打采的说道:“你的晚餐还不是我的财产,输赢都归我包办……”
“你干吗,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没什麽,只是没睡好。”
“你到底怎麽啦?两天没去上课了说!”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辗转难眠,你不懂啦!”
“不是生死相许吗?”
“那是理论,我个人讲求实际。”
◎◎◎
“所以,你希望我帮你攻打神威狱?”
一尘不染的货柜车内部,当代兽王透过卫星影像电话,联系着空衍族下一任内定首酋,对方是个跟他一样喜欢白色丝衬衫的同好,情理上应该很谈得来,不过对方细虑思考的同时,一直抚摸着他自己的鹰勾鼻,那样的动作,让尊贵的兽王感觉微微厌恶。
“原因呢?法肯达,我记得,企图攻打神威狱这回事,好像不是你的第一次!我很好奇啊!你究竟为什麽那麽渴望攻打神威狱?这对你有什麽好处吗?”那卡罗狐疑地问道。
“你要理由是吗?好!我可以告诉你,几个对我很重要的人,被关在神威狱,只有攻破神威狱,才能把他们救出来。不过啊……”法肯达淡淡道:“这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卡罗,你关心的不该是我的理由,而是你能获得什麽样的报酬,不是吗?”
“的确如此,不愧是我的老朋友,呵呵!”
“那麽你开个价吧!我知道你的规矩,先收钱後办事,还是你要军火,以我的财力,这世上只要用钱买得到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喔──!你真是太贴心了,我尊贵的朋友,但很可惜,这次我不想要钱,我要你。”
“什麽意思?”法肯达皱眉。
“就跟你一样,我也在筹备大行动,同样也需要顶尖好手助阵。”那卡罗解释道:“所以不如这样,你先帮我,我再帮你,你我两不吃亏,谈钱伤感情,大家好朋友,真是美事一桩。”
他也有大行动,怎麽会?自己的情报网没有收到任何蛛丝马迹,这说不通啊!如果是真的,那他的筹备也就是难以想像的严密,这个那卡罗,果然不是普通的野心家,决不容小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亲爱的兽王,你不知道我的行动那是必然的,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没有一个是为了利益,我们因为仇恨而集结,其利断金,当然比普通的乌合之众谨慎的多。”
看来真有那麽一回事:“这个报酬请恕我难以接受,本兽王一生从未听人差遣,请你重新考虑。”
“我当然知道你的脾气啦!怎麽会让你当小弟呢!你只需要在我动手的时候,押阵助拳,一切行动随你自由,出手与否你自己衡量状况,若果我带的人一切行动顺利,你根本不会有出手的机会。”
好家伙,算无遗策,连自己的性格也纳入估算:“既然你料想如此周到,盛情难却,就这样说定吧!”
“好!了不起!连我的行动是什麽也不过问,便一口答应下来。”那卡罗佩服说道:“兽王不愧是兽王啊!委实教人折服。”
“没什麽,既然要我参加,而且又是大行动,你又怎麽可能不加以说明!”
“快人快语,我便开诚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