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通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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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通逸史-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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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先生拉着难容,二人面向东方跪下,磕了几个头,乌先生对难容说道:“妹子,你跟着我说:我二人今天结为异性兄妹,以后有福同享有难我当,请太一大神见证!如有坏心,天诛地灭,五雷轰顶!”发了毒誓,二人站起,重新见礼。难容这几年家破人亡,刚刚识得卫长风、铖乙二人,又被三星抓住,没想到峰回路转,抓住自己的人竟然跟自己成了兄妹,她一时还转不过味来,傻傻地只是想笑。卫长风知道乌先生虽然算不上正人君子,也没有听说他多少劣迹,人倒是可以信任的,对于难容他是放了心。

寿缠身笑道:“这个小兄弟倒是跟我投缘,我的这个小玩意(举举手中的弹弓)索性穿与他,如何?”卫长风大喜,铖乙如果能够跟着他学个三几手,不愁异日在江湖上名声显赫。

卫长风和难容、铖乙分了手,二人眼中流泪,卫长风也是心中不爽,却又无可奈何,他习惯了一个人的无拘无束,很快的仿佛忘了一般,心头舒畅,更有对于左贤王阏氏首饰盒的强烈的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盒子,引得三星这样的大豪的觊觎?听他的表述,好像没有什么奇异之处,但是越是这样,越说明有问题。卫长风想要一步踏到左贤王的王庭,看看那个神秘的盒子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卫长风在路上走了十几天,他白天钻在草丛里睡觉,晚上放开了奔跑,没有引起草原上的牧人的注意,看看接近左贤王的领地,左贤王拥有和单于、右贤王一样广阔的领地,是草原上仅次于单于的人,在匈奴的东方,大片的草场都是左贤王及其手下牧马的地方,他的精兵猛将也是最多的。卫长风不敢大意,他看看自己的全身上下,这套行头都是昨天晚上在一个帐幕“买”的,他扔下了一锭金子,把男人的衣服拿了出来,他悄悄地观察过,那个男人的身材跟自己差不多,果然穿上了,相当合身,看来这男人有个不错的女人。

卫长风昂然走进王庭,牧人赶着自己的牲口在王庭走动,商人带着自己的货物跟人讨价还价,一个帐幕一个帐幕的进出;一个歌者在一座帐幕前唱着,声音苍劲,浑厚,虽然听不懂,但是茫茫的草原、大漠已然浮现于脑海;匈奴武士百无聊赖的站在大帐外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跟熟人打着招呼。卫长风眼皮没抬,不紧不慢地走了一圈,左贤王的大帐上面的青龙显眼得很,大帐前后武士有几十个,盯着想要靠近的人,他们的弓箭张着弦,手扶着刀把。卫长风匆匆的从大帐前面走过,转身躲在一个帐幕的后面,这个帐幕不大,后面是这家人喂马的地方,屎尿满地,臭烘烘的,卫长风想找个地方躲到天黑,一个人从帐幕里出来,转到后面尿尿,卫长风来不及躲避,跟他打了个照面。二人都是一愣,想要叫出来,都捂住了嘴,眼睛里是炽热的光芒。那人脸上一个个豆大的麻坑,不是麻子麻凌风却是何人?

麻子也不尿了,拉着卫长风的手转身回到帐幕,帐幕里黑乎乎的,没有点烛,几个人正在说着什么,见麻子回来了,手里还拉着一个人,都住了口。麻子大笑道:“你们看,这是何人?是哪个王八蛋跑了进来?”

卫长风刚从外面进入暗处,影影绰绰的看不清对方,里面几人却已经认出来他了,“卫长风!”“赤脚仙!”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叫着,围拢来把他抱住。

听到声音,他也逐渐适应了里面的环境,几个人的脸他都认了出来,都不是外人,都是他们天使的随从,驼子、门先生、鸢故生、海陬生、桑扈子、华阳客。

华阳客笑道:“麻子,你是从哪把这小子抓住的?这小子可已经好久没了消息了。快说,**这几年死到哪里去了?”

卫长风跟众人打着哈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别后的情况,众人听说他在草原上到处闯荡,知道他的个性,不愿拘束,对他舍了右谷蠡王的厚禄,抛弃了温柔富贵,大为赞赏。听说他跟三星搅合在一起,大为意外,桑扈子沉吟半晌,说道:“这乌先生,有人推测,可能是淮阴侯的后人!那寿缠身是陈豨之后,采刀手是蒯通的后代。这三人在汉凶的边地活动,不和两边的官府为敌,这是他们非常聪明的地方,也因此才能如此长久的存在。这一次他让你帮他偷左贤王家里,显然是不愿意直接得罪左贤王。但是一个小小的首饰盒,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值得他们如此的大动干戈,费心费力?”

麻子叫道:“拿到之后,不给他龟孙!再打的时候,老子跟他打。”

华阳生说道:“或者真的没有什么秘密,只是他喜欢,也是可能的。再说了,就是里面有什么秘密,如果我们不知道里面的道道,恐怕也是白搭。拿到之后再说吧。”

几人拿出了藏得好酒,众人开怀畅饮,卫长风才知道几人在嫣然山大战之后,听说张骞被送到弓卢水,知道是左贤王的领地,几人别了其他英雄,一路来到左贤王王庭,去见了天使张骞,张骞对他们的安然无恙十分欣慰和高兴,嘱咐他们:“我现在在这里挺好!乌丹羁縻我于此,倒是给了我功夫,原来在长安的时候,每天胡混,没有学到什么真东西。现在既然来到这里,既来之则安之,十年,不是吗,我就安心的学文练武。每天习武练剑,练习弓马骑射,已然小有成就。天子虽然急待我的回报,只是那月氏却是遥若天际,寻不到一点的消息。一旦有了消息,我自然再和乌丹比试,到那时,我不信数年的勤奋,换不了一场胜利!”

卫长风想到张骞坚毅的面容,心生钦佩,自己就是沉不下心来,天使却是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还能想到习文练武,真是令人佩服!

这几人辞了天使,回到王庭,守在天使的附近,后来左贤王征讨鲜卑山,搞得灰头土脸的,他们听说也是几个汉人英雄帮忙;后来日入王叛乱,万骢自杀,胡无情和万骢的纠葛,他们只能报一声叹息。卫长风只是听说一个侠女为报父仇,万里追踪,最后找到仇人,有人说她手刃了仇人;有人说她们同归于尽;有人说,她最后关头放了仇人。原来这些人都是他们的同伴,他心中叹息,万骢、胡无情他们的样子,他已经有些模糊了。

“你们呢?你们这些家伙会是省油的灯?不搞出些事情来?”

众人哈哈大笑。

后人有咏汉人流落的诗道:兄弟齐出长安道,道同却是志各异;探海得珠无愧怍,列土分封世所贵;王孙佣奴帐幕里,氓隶金翠缠身佩;磨剑长啸冰雪澈,南山横天单于泪

第四十一回妙手仁心传大德处心积虑报深仇

仙丹神药皆人力,错把自然移诸身;悟得天地真妙道,畅行瀚海即无痕。

麻子自打驼子用高明的医术保住了他的腿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驼子,二人形影不离,就算驼子骂他、打他,撅他祖宗十八代,麻子也不走。门先生、鸢故生、海陬生三人却是性情相投,三个人每天吟诗诵典,讲论经史,自谓遇上了平生的知己,半刻也不愿分开。那华阳客、桑扈子在众人之中,自觉孤高,看别人都是俗人,落落寡合,二人探讨些养生服药的方法,倒也十分的投机。几个人分作几伙,互不相属,到了蹛林大会,遇上匈奴太子乌丹侮辱汉朝使臣,众人是各行其是,把匈奴单于的蹛林大会搅了。惹得单于大怒,派出无数的武士追缉闹事之人。

这些人逃出了匈奴人的集会之地,在乱哄哄的四处逃散的人群里,只顾跟着前面的人跑,终于听听后面没有了追兵,检点人数,就他们七人了。大伙无可奈何,在这敌国他乡,互相照应,躲着匈奴的骑士,也不敢跟牧人照面,只是往草丛深处走去。却不想草丛里各种飞虫,还有些草上的带刺的叶子、有毒的花粉,把几人弄得浑身肿胀,头脸疙瘩、肿包无数。那驼子不是中原名医吗?怎么也束手无策?

那驼子虽然在中原医人无数,那也是因为他熟悉中原的各种草药、蛇虫,自然是手到病除。如今到了塞外,草物于中土大异,哪些可用、哪些不能用,他也是心中疑惑,只能一点点的摸索,气的脾气暴躁的华阳客、鸢故生大骂:“驼子,**不是号称神医!不赶快弄个方子治好老子们?”

麻子不乐意了:“唉,我说你们讲些道理好不好?听说那神农氏也是尝百草之后,才能知道哪些药有毒,哪些草可用!你们每天牛皮哄哄的,吹嘘自己如何的学富五车,这点都不懂?再说了,你们看不起驼兄,你们自己想办法!不用麻烦驼兄!”几人不说话了。

麻子自己也是疼痒的难受,只是不敢如他人那样催迫驼子,眼巴巴的看着驼子。驼子愁眉苦脸,仔细端详着手头采来的一把把的草根树皮,拿不定主意。别人越是着急,他越是不敢下决心,越是犹疑。原来,驼子在中原的时候,曾经医死过人,被人告了,送进狱中,才使得他遇事谨小慎微,生怕一不小心医坏了人。医者父母心,本来小心些是应该的,只是因为害怕,最后弄得举棋不定,胆怯异常了。

众人哪里知道他是拿不定主意,只是觉得他好像故意为难大伙,引得大伙求他说好话,甚至是自高身价,心里都是愤愤不平,只是又不敢多说。众人疼痒难熬,驼子是心里翻来覆去的折腾,下不了决心,实际上他自己身上也是肿块毒包无数,只是一时沉浸在如何找到草药上面去了,心里只是沉吟,忘了身上的痛苦了、

麻子看着驼子不停的擦汗,眉头紧皱,不知他心中的翻腾。那门先生这时候渐渐地看出来了问题所在,笑道:“驼兄是不是觉得这里的草药形状和中土大异?所以拿不定主意?”

驼子对着他点点头,如释重负,觉得有人理解了自己。

门先生大笑:“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我等不如神农贤圣,也可以以身相试,大不了,中毒太深,死在这匈奴之中,也强过这疼痒难忍的煎熬!来来来,驼兄你只管在我身上一一试来,总能找到可用的药物的!”

众人这才明白问题所在,纷纷要求在自己身上做实验。驼子这才心中大定,把几种看着与以前见到的相似的草药,用随身带的一只破兜帽盛着,这是他在长安出来的时候捡的,大伙还笑他,这些时候派上了用场,每天烧点热水大伙喝,找到一个水坑,舀些水,生火煮了。草药煎好,先让门先生试了,内外兼用,门先生觉得身上舒服了些,不再疼痒难忍了。众人大喜,知道有救了,看看草药的样子,众人自己采来了一大堆。驼子不停的煎了,大伙用了,很快地疼痒消失。大伙对驼子感谢不已,驼子自己也慢慢的又收了些信心。

大伙收拾了,就要离开,一个牧人骑马到了近前,这牧人脸上都是疙瘩,眼睛几乎睁不开了,他噗通滚下马,匍匐着嘶叫道:“救救我!”

众人本以为是来抓捕的匈奴武士,看了他的模样,心中恻然,知道他也是被草丛中的无名毒虫、毒草所害。

驼子让麻子扶他起来,有用不了的草药煎了一些,让那人喝了,擦了,那人的眼睛睁开了,那人跪下不停的磕头。过了半天,又煎了一剂,那人就没事了。看看天色已晚,他对众人像天神一样的崇敬,非要请众人到他的部族去。

众人想到没地方落脚,马上就是冬天,在草原上难以生存,也觉得那人诚恳,就答应了。原来这牧人叫做图山,每年夏天都会被草中毒物所害,部族的巫师说他惹了草神,是草神惩罚与他,给他烧了不少的香火,只是没有办法治住。今年却是更加的厉害,搞得他痛不欲生,今天骑马出来散心,闻到空气中的药味,觉得心头舒适,才循着药味找了过来。没想到竟然药到病除,解了他多年都难以解决的难题。

他们走了一夜,到了图山的帐幕,驼子仔细看去,见到他的帐幕的周围都是些开着小兰花的无名草,这几天他也一直在寻找导致他们受难的罪魁祸首,却一直没有定念,现在看到图山的帐幕附近的情况,已经基本确定,这就是罪魁祸首了。他问图山:“这是什么花?”

图山看看,“哦,我们叫他七仙花。草原上古老传下来的故事说:天上的七个仙女,乘着白白的云彩在草原上云游,看到草原上青青的草地,白白的羊群,蓝色的湖水,心里喜欢,就走向云彩,在草原上走动。谁知道一条对她们觊觎已久的赖龙看到她们来到人间,大喜,要趁机抓住她们。赖龙使动飙风,刮散了祥云,草原上到处都是乌云,仙女没有了上天的办法。赖龙追着仙女,仙女在草原上到处躲,都躲不过赖龙的追逐,她们眼见赖龙就要得手,急切间化作这种七仙花。赖龙捉不到她们,心里恼怒,经常刮起狂风,下起骤雨,想要把七仙花除去,谁知道越是狂风骤雨,七仙花开的越是鲜丽。在我们帐幕的周围都喜欢有它们的存在。”

驼子又有些不能确定了,如果它们这么受人欢迎,怎么可能有毒呢?众人进了帐幕,图山的老婆看到图山生龙活虎的回家,脸上已经大好,大为惊讶,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又为什么带着一群外人回来。图山对她大大赞扬这群汉人的无上妙术,药到病除,已经接了他的痛苦!那女人大惊,赶忙给大伙磕头众人让图山扶起她。图山吩咐老婆摆上酒饭,请大伙坐在了上面,他老婆陪着众人,自己在一边小心的服侍。原来在匈奴中,他们对女人非常敬重,认为女人是传宗接代的关键,他们对于老父就没有对老母尊重,一个家庭,女人既要生孩子,还要照顾家人,男人往往是长年在我,因此,孩子们亲近母亲远过亲近父亲,有了外人,他们照例让女人陪伴贵客。

驼子起身到了外面,桑扈子跟着出来,驼子站在那一片正在盛开的花草前面,揪了一只花,放在鼻下嗅了嗅,没有什么特别的香气,他刚要放进嘴里,桑扈子拦住了他,低声说道:“驼兄,你看这一对夫妇怎么样?”

驼子瞠目结舌,不知他什么意思,桑扈子低声笑道:“驼兄妙手仁心,就以为世间的人都是跟你驼兄一样,也都是好人!这夫妻两人,我敢说没有一个好人!他们恐怕今天晚上就要动手。”

“动手?动什么手?”

这时图山也走了出来,“二位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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