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通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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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通逸史-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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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抓住张骞的手,拉住张骞,把阏氏、王相等等一一介绍给他,原来匈奴人对女人非常尊重,不像汉朝人不让女人会见外人,因此张骞得能见到他的阏氏。张骞和众人一一见礼。甘父等人在毡席外面见到如此场面,都放下心来。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张骞不禁纳罕,但是看着焉耆王等人面露笑容,不知道是什么人来了。

几匹马出现在眼前,渐渐看的清楚了,马上是三个女子,为首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身的火红色的袍绔,头上一块红绸包着头发,英气勃勃的脸上,棱角分明,手里抱着什么。后面两个是浑身穿白,正是西匈奴的颜色,也都是年轻的女孩子。红衣女孩到了近前才跳下马来,有几个卫士上前接过马缰,那两个女孩远远地都跳下马来,跟在后面。女孩一边走近,一边喊道:“阿娘、阿爹,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原来这个女孩是焉耆王的女儿。

众人听她说,一起看她手中,只见两只灰色的幼鸟,张骞自然没有见过,别的人纷纷议论,有的说是鹰,有的说是雕,有的说是雁。

阏氏说:“你一个女孩家,怎么又爬到山上捉鸟去啦!小心你以后嫁不出去!”

女孩撇撇嘴,不乐意。焉耆王对张骞道:“这是小女。被她阿娘惯坏了。使君大人不要见笑!”

张骞微微一笑,没有说话。那女孩这时才发现有外人,好奇的望着张骞,见是个和自己部落的人大不一样的打扮的人,高大健壮,英气凛凛,正望着自己微笑。女孩虽然是草原儿女,不似中国女孩扭捏,但毕竟是个陌生的、英俊青年,不禁有些害臊,脸上微微一红,嗔道:“你是什么人?敢嘲笑于我?”

张骞本不是对她笑的,被她误会,有一些不好意思,转过头去。

焉耆王喝道:“还不快快放下东西,回来吃饭!”女孩跑回大帐。

都当、张骞等坐下,有人马上搬来几袋酒,倒在大碗里,各样草原上的奇异物品络绎不绝的往几上摆放,几上不一会就摆放的小山一样。有人在不远处架上现宰杀的牛羊烤着,还有其他的野兽。

自有人安排甘父等人吃饭、喝酒,不表。

王相叫做密络石的问道:“使君要前往月氏,山高路远,艰险异常。不知道使君如何去?”

张骞说:“不管如何艰险,我定要找到月氏。”

当户大鹰说:“使君一定要找到月氏,所为何事?”

张骞道:“汉天子听说月氏马好,通使月氏,买月氏的好马;天子还喜欢西方的宝物,买来以充**。”

“未必吧。听说汉朝一心要功灭我匈奴,此去月氏是否要结盟月氏,远交近攻我匈奴?”阏氏说。

张骞暗里吃了一惊,天子英雄榜明令下诏,募人出使月氏,并没有说出使的目的,天子攻打匈奴的策划也没有在天下说明,只是在朝廷大臣们之间讨论。匈奴人应该不会知道。双方虽然经常有些交兵的事,但都是匈奴进攻,汉朝防守,而且一旦汉朝军队集结完成,匈奴都撤兵了,双方没有大打。汉天子想要攻打匈奴,匈奴人并不相信,认为汉朝根本没有能力战胜匈奴;汉朝大臣中间,也有很多人认为攻打匈奴弊多利少。因此,双方还在和亲,汉朝宗室的公主嫁给单于,汉朝经常送些缯帛之类的东西说是给公主,其实是进贡给单于了;然后双方使节往来,边镇有互市。张骞觉得出使月氏的目的,匈奴人不会清楚。

张骞笑笑说:“汉凶之间,已和亲欢好六十年,汉天子和单于兄弟相称,实为甥舅姑表之亲!而且六十年来,匈奴大军屡次牧马长城塞内,先我孝文皇帝和匈奴先冒顿、老上单于盟誓:以长城为界,汉人不过长城种田,匈奴不过长城牧马。何谈汉朝攻打匈奴?我汉朝当今天子,正一心经营长城以内,塞河水决口,安抚天下流民。”张骞暗暗思索,不能只是在月氏的话题上绕,于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浓烈的马奶酒下去,马上感觉到胸腹火烧似的,放下碗,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都说匈奴的酒浓烈,果然如此,也只有焉耆王和在座的各位这样的英雄,才配得上如此烈酒。”

匈奴人生活在苦寒之地,早早就学会以马奶、羊奶等造酒;匈奴人也从小就开始喝酒,男女老少都能喝酒,他们把喝酒和平时的饮食看的一样,但是他们也喜欢喝酒,喝了酒之后,带着微醺,唱歌、跳舞,由于喝酒对他们太平常,所以他们对于不喝酒的人,就认为是异类,也因此对能喝酒的人,由衷的佩服,认为是英雄。如今见张骞不仅能大口的喝下一碗他们的烈酒,而且夸赞他们的酒好,人物英雄,都非常高兴。纷纷端起碗,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喝了酒气氛又不一样,张骞就问:“匈奴中的英雄豪杰,弓马娴熟,武艺高强,能不能找一位英雄展示一下他的绝技?”

这时焉耆王的女儿嫣然公主已经回来,她换了一身青色的汉地锦袍,显得娇柔艳丽。张骞发现当户大鹰自从嫣然公主出现,眼光就没有离开过她,心中有些异样。

都尉九獊听张骞夸赞匈奴勇士一时技痒,站了出来。此人三十出头年纪,身子长得四四方方,圆头大脑,脸上一道丑陋的刀疤,几道宽大的黄白色的油彩,说不出的狰狞可怖。他让人在远处约有一百五十步的小山上的小树上挂上一片白色兽皮,约莫巴掌大小,在众人看来只是一个白点,九獊站在当场,接过侍卫递给的雕弓,看那弓,黑黝黝的不知什么材质,弓弦又粗又硬,应该是牛筋所制。九獊接弓在手,双脚自然分开,一脚前,一脚后;搭上箭,右手在前,左手在后,腰胯用力,两膀一叫劲,“中!”箭似流星飞了出去,正中兽皮。匈奴武士们一阵欢呼,张骞不禁站了起来,鼓掌喝彩。如果说王仲一箭射中飞鹰,用的是巧劲的话,那九獊却是猛劲和巧劲并用。要知道,射中飞鹰,箭术高明者大多可以,但是一片兽皮却是很难受力的,九獊是弓强箭术也高。但是王仲的弓却明显不如九獊的弓的劲道。这才是张骞担心的地方,匈奴和汉朝交兵,弓箭的强弱是决胜的重要因素。

当户大鹰说:“使君手下应该是不乏能人,不妨请来,和我匈奴勇士切磋切磋。如何?”焉耆王首先叫好,众人都望着张骞。这些人中,张骞对这个大鹰最是感觉不舒服,但是又说不出来哪儿有问题。大鹰要求双方勇士比武,显然有想法。

嫣然公主小孩心性,听大鹰要双方比武,她头一个叫好,要求赶快比试。

张骞微微一笑,说:“我带的这些人,都是犯了王法,在狱中待罪的人,天子宽厚,准予他们为国效力,跟我出使。他们称不上勇士,我们汉朝的勇士怎会胡乱出关?”

嫣然公主很失望,大鹰并不死心,他指着周伯等四人,说道:“使君在说笑话呢。这几个人可不是什么罪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张骞笑说:“你看他须眉皆白,一个快入坟墓的老翁。他哪儿是什么高手了?”

大鹰快步走向周伯。周伯他们正和一些匈奴卫士喝酒,自然也说些什么打猎、射箭的事,后来见都尉九獊射箭,都是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大鹰会想要双方交手比武,更没想到张骞几次拒绝。现在见大鹰来到跟前,拱手抱拳,说道:“几位英雄!使君大人请几位过去说话。”

几个人跟着大鹰过来。张骞心中暗暗着急,他怕一比武,双方动手不留情,伤了谁都是麻烦,而且他对于周伯等人的本领并不清楚,看到对方的人马雄壮,气势上先就弱了。但是也没法给周伯等人说。只能频频给甘父、周伯使眼色。但甘父等人如何明白?

众人来到近前,张骞握住周伯的手,引向焉耆王说:“先见过焉耆王。”

周伯向焉耆王跪下行礼,其他人跟着跪下。焉耆王摆手,众人谢过站起。焉耆王说:“你们可愿和我匈奴勇士切磋武艺?”

几个人望向张骞,等他的示下,他们都以为是张骞要他们过来比武的,却没明白张骞的意思。现在他们望向张骞显然是摆明了他们都会武功,并不是张骞所说的快入坟墓的老翁。而且周伯虽然须眉皆白,但是腰板挺直,走路虎虎生风,哪里是个快入坟墓的老人?

张骞只好说:“王爷想看看你们和匈奴勇士玩玩,大家自当点到为止,交个朋友。”

大鹰看汉朝这边除张骞外尚有九人,于是从卫士中,喊出九人,竟然想用身边普通的勇士来和汉朝有名的剑客比试?张骞知道周伯自顾身份,不会随便动手,就想让梅不平等人上场,但是对方选出了九人,显然不会放过周伯等人的。

周伯这时候有些明白张骞的意思,但为时有些晚了。这几个人中,菊不疑最是机灵,对和几个普通卫士比武,他才没有兴趣,他知道在筵前演武助兴是经常的事,如果双方关系融洽,演武倒是真的是“演”;而双方如果暗藏杀机,演武有时就会是充满凶险,甚至于当场流血。现在的问题是情况不明,对方心怀叵测,但是表面上又一片平静。各人如果不拿出些玩意,恐怕难以应付过去。他嘻嘻笑着,走到九獊身边,对九獊拱手施礼,说道:“借你的弓箭一用。”九獊把弓箭递给他,他拿过九獊弓,使劲想拉开,弓弦只微微开了一点,匈奴众人脸上露出鄙夷的笑容。菊不疑有些尴尬的放下弓,弓弦耷拉着,竟然断了!匈奴王官等大惊失色!

这正是:英雄出塞入虎穴,战士从军歌大风;

莫道功名容易取,君看白骨横西土。

第五回 比武艺胸怀更广 做英雄道义最真

当年二主曾定盟,牧马耕种分长城;长城分得塞内外,如何分得人不同?

上回说到匈奴当户大鹰一心要和汉朝使臣的卫士比武较技,张骞的卫士菊不疑拉不开匈奴人的强弓,却把强弓的弓弦给弄断了。匈奴王将是大惊失色。一则是此种强弓乃是东方肃慎国所出,甚是难得,而心中可惜;再者此弓弦乃是牛筋所制,牛筋要有高明工匠精心鞣制,韧性十足,一个九獊一样的射手,能拉千百次,而不会断开,这种弓弦即使在匈奴中也十分难得。如今菊不疑看起来像是个大病初愈的病夫,双臂之力不过百十来斤,却在不经意间把弓弦给弄断了,怎不让人吃惊,让人起疑?

九獊上前一把抓住菊不疑的胳膊,把他像提一只小鸡一样的提了起来,嘴里嚷道:“好小子!你用的什么妖法,把我的宝弓弄坏?”

菊不疑摊开手,笑道:“你看我的手里什么都没有。是你的弓用的时候长了,你刚刚射箭,又用力过猛,自己弄坏了。倒找我的麻烦?”

焉耆王令九獊放下菊不疑。九獊无可奈何地放下菊不疑,转身拾起地上的坏弓,挠着头皮,不明所以然。

嫣然公主走近菊不疑,笑道:“你变的戏法真好玩。教教我,好不好?”别人只当她是小女孩的好奇话,没怎么在意,菊不疑却是大吃一惊。他看着公主,见她笑嘻嘻的,不知道她是真的看出来了什么,还是碰巧。遂对她笑笑。他不知道这小姑娘虽然是个北地胭脂,却是汉人乳母养大,那乳母又是个老儒的女儿,跟着父亲读了不少的诗书;后来又嫁于一个儒生,与儒生琴瑟和鸣,又读了一些书,却在匈奴入侵之时,刚刚生下一个孩子,一家三口被抓住,儒生耐不住饥寒,一命呜呼,孩子被眼睁睁的扔入山谷,女子伤心欲绝,却被掠入匈奴;焉耆王阏氏见这女人落落大方,不像一般女人或胆小如鼠,或粗鄙不堪,一番交谈,她竟然是见识不凡,就留在身边,恰好阏氏也在这时产下一女,这汉女又学过几天医术,伺候的阏氏身体很快康复,阏氏见她能干,就把女儿交予她带看。这汉女把这匈奴小公主当做自己亲生,把自己记得的所有诗书,在公主刚会咿呀学语的时候,就教她记背,稍大些,就教她写字认字。焉耆王和阏氏虽然对女儿学习汉文不以为然,也是一笑置之。谁知这小公主却是聪明绝伦,什么文章都是一学即会,这汉女乃是一个穷乡寒儒的女儿,丈夫也没有多少书,所以会的也不过是那么几本常见的书,可就教不了小公主了。有一年焉耆王拜见老单于老上稽粥的阏氏,这阏氏是汉室的公主,一见之下,十分喜欢这女孩,就把嫣然公主带在身边,这汉公主跟那汉女又不同,可以说当时能够看得到的书,她都能见到,身边还有很多的书籍,阏氏眼界高,学识自是不凡。嫣然跟着阏氏又学了汉地的大量典籍,同时阏氏身边还有很多的汉人,虽然都是宦者,却是各个都是人精,给她说了许多的汉家故事,包括很多的宫中秘事。这焉耆王的小公主虽然没有到过汉地,对汉家的事情可是一点也不陌生。菊不疑的戏法可以瞒过别人,她一见之下,略一思索,就知道是咋回事了,倒并不是她看出了什么。因为她在阏氏身边时,有很多的宦者,所以见到菊不疑感觉很亲切,才让他教自己。菊不疑哪知道这些,被惊得满手的汗。

王相密络石说:“原来这位兄弟是位内家高手!失敬了!”密络石走近菊不疑,伸出手,菊不疑也伸手,两人相握,菊不疑心中一震,原来密络石竟然用的是和他一样的功法!密络石也是心中一惊,感觉到对面这个人的功夫好像比自己还要略胜一筹,但对方的年龄小的多,不禁心中暗暗后悔自己多年来沉溺酒色,懒于练功。两人心灵相通,同时收手,拱手站立。密络石说:“小兄弟师承何人?不知能否见告?”

菊不疑一笑:“我师傅说,他在匈奴有个同门,看来就是阁下了。论起来,我应当尊称您一声师叔。”

密络石一摆手,“江湖之中,能者为高。你现在的功夫修为已经高过我了,将来更加不可限量。我和尊师早已经分道扬镳,你也不必多礼。”说完,转过一边。

菊不疑也不再多说,站回张骞身后。原来菊不疑很小的时候就因家中犯罪,被罚入宫中,成了太监。因为聪明伶俐,在伺候一个老太监的时候很是勤谨,老太监喜欢他的机灵,又自伤身世,同病相怜,就把自己修炼的一套功法交给了菊不疑,并且和他讲说一些自己年轻时的江湖经历,说道自己本是匈奴人,在匈奴有同时学艺的同门。菊不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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