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通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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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通逸史-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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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去打人,只是他一来不是好事的人,二来知道人家是好心。偷看那师公,却是冷得直打哆嗦,却不好意思拒绝,仍然跟人应酬,心中好笑。

终于,那师公拱手告辞,那家人才没有继续说感谢的话。师公骑着马儿,身后跟着一个童子,二人在寒夜里默默前行,到了一个帐幕,里面出来人接着,埋怨道:“怎么那么长时间啊!”师公叹气:“嘿,小孩子热的不行,去给他退了热。一家人千恩万谢的,差一点回不来。”正在说着话,一个人挑帘进来,众人眼前一暗,只见一个人说道:“请师公救命!”

那师公的家人急道:“你们有没有道理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不让人歇歇了,累死算了!”

那人歉然道:“实在是对不住!只是十万火急,您行行好!”手中拿出了一串珠子,莹润光洁,而且大小均匀,明眼人一见,即知价值不菲,那师公的老婆看的眼睛都直了,不相信的揉揉眼睛,叫道:“这是给我们的?”

那人点头,那老婆喜欢的说道:“你还不赶快准备!跟人走吧。”那师公却是冷冷的,无动于衷,铖乙把珠子给了婆娘,说道:“多拿些伤药。”婆娘欢欢喜喜的吩咐童子准备药物。师公冷声说道:“谁许了你要去?”

婆娘没有理他,只是拿着珠子在烛光下看,在自己粗壮的脖子里比划。已经笑得眯成了缝。不一刻。童子准备好一大包的药物。铖乙拿了,对师公道:“请大师走一遭。”

师公只是摇头,脸色没有一点缓和。铖乙也不多言,上前一把抓住师公,看铺上一条狼皮褥子,抓来披在师公身上,把师公背上就走!师公一家人看的惊愕,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师公只是挣扎。怎奈铖乙双手铁箍一样,他动弹不得。

铖乙背着师公离开帐幕,外面繁星漫天,他迈开大步,直往单于庭外面走去,却见几个卫士走了过来,见一个人大步流星的飞跑,急喊:“什么人?停下!”铖乙那肯停下,跑的更快,卫士刚想拔刀。已经从他们的身边跑过。卫士大呼小叫的在后赶来,铖乙已经没有了踪影!卫士们张大了嘴。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个人。

铖乙背着师公不停歇的跑了一夜,天明的时候,到了河边。虽然已经筋疲力竭,他还是咬咬牙,背着师公过了河,又是一阵狂奔,看看太阳正在当头,已经到了马贼停歇的山坡。众马贼看着铖乙脸色蜡黄,浑身汗湿,又背着一个蒙着狼皮褥子的人,是惊佩莫名。老狼毛等接着师公,接过药包,扶着铖乙坐下。那师公在铖乙背上跑了这么长时间,浑身散架,又看到马贼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早已筋骨酥软,说不出话来。

有人端来了热粥,铖乙和师公喝了,缓过劲来,大伙这才请师公给伤员看伤。那师公虽然心里不愿,只是此时也由不得他了。当看到重伤的马贼的伤情后,他不住地埋怨铖乙:“他们的伤实在太重!你应该给我说清楚,我从单于庭带几个人来!多带点其他的药物。嗨,这可怎么办?你们赶快烧些热水,帮帮忙!”

众人这才知道铖乙真的跑到了单于庭,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们怎么也难以相信他用了不到一天一夜的时间能从单于庭跑了一个来回,而且还背着一个大活人回来!他们更感动铖乙为了他们,费心费力,一个个眼中流泪,有的已经嗷嗷痛哭。轻伤的在师公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互相检视伤口,互相上药,煮了一些药给重伤的灌了。师公这时候也对铖乙有所了解了,知道他完全不顾个人得失,却仁心侠骨帮助这些曾经杀人不眨眼的强盗、狂徒,虽然不明白他为了什么,却也心怀感佩。

忙活到傍晚,师公把所有人的伤都看了,有三个人伤情特别严重,已经陷入昏迷,其中就有黄狼,很可能他们过不了今晚了。师公的话让铖乙心头震动,自己的努力还是没能救回所有人,他默默的握着黄狼无力的手,感到造化弄人,一个两天前还意气风发的壮士,眼看着就要魂归地府,天人永隔。忽然,黄狼睁开了眼,他憔悴的脸上充满了笑意,说道:“能够认识飞狼大侠,真的是三生有幸!真的,我一点没有怪你,不是你,我还是个混蛋,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认识了你,我觉得我是个人了!”他松开了铖乙的手,闭上了眼睛,带着笑意离开了他跃马纵横的荒野。

师公在他们身边呆了两天,大部分人的伤情都稳定了,有了好转,铖乙对师公表示了感谢,说道:“我今天送师公回到去。大伙还要注意,好好歇息,防范狼群和别人的骚扰。”

老狼毛说道:“大侠放心!我们一定留意!”

铖乙对师公笑道:“请先生还上马!我载先生一程。”

师公笑道:“怎么好让大侠做牛马!我看这里有些马匹,我还是骑马回去吧!不劳大侠来回奔波。”

“说哪里话?为先生效力,应该的!”不由分说,背起师公大踏步的回转单于庭。众马贼看着铖乙走了,互相照应着换药、上药。

突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起,由远而近传来,纷乱的马蹄声,不知有多少骑赶来,每一声马蹄敲击在冰冻地面的响声,都像是敲击在众人的心口。轻伤的都拿起了武器,弓箭上弦,重伤的也跟伙伴要过了刀剑,放在手边。

骑士来到了身边,呼啦的围住了山坡,老狼毛在铖乙离开之后,俨然已经是这群人的首领,他站在山坡上,看到对方有五六十人,百十匹马,为首的却认识,原来是他们一伙的,叫做海熊,最是残忍、嗜杀,因为和紫狼闹翻了,拉人出走,另立了山头。老狼毛叫道:“海熊大哥,好久不见!近来多发财!”

海熊冷冷一哼,没有理他,带着几个人缓缓骑上山坡,环视了一圈,见他们东倒西歪的,大部分都是带伤的,老狼毛等区区几人,虽然伤不重,看来也没有什么作战能力,他的一个手下跟老狼毛熟悉,耻笑道:“老狼毛,你们老大呢?现在你小子出息了,也能够出来说话了!”

老狼毛一笑,不知道他们所为何来,心中没底,只是陪着笑脸,看着海熊的一举一动。

海熊没有吭声,他的另一个手下骂道:“他奶奶的!怎么回事?拿着刀子想干什么?想捅你爷爷?啊!还弓箭上弦,怎么着?”手里的马鞭挥出抽在一个人的脸上,打的他浑身抽搐。老狼毛叫道:“海熊大哥,大伙虽然不是一个锅吃饭,毕竟是江湖同道!没必要如此看不起人!日后在草原上再见,兄弟们还是好兄弟啊!”

海熊看了他一眼,嘴里迸出了一个字:“打!”他几个手下挥动手中马鞭抽打地上的马贼,口中骂骂咧咧,不提防马贼虽然受伤,仍然剽悍得很,手中刀剑突然出手,把几个骑士砍落马下,已然没了活命!老狼毛一见,扑向海熊,要擒住海熊,好制住其他的人。只是他忘了自己和海熊不是一个等级的人,虽然是在猝不及防、大出意外的情况下,海熊的马鞭出手,已经毒蛇一般缠向了老狼毛,老狼毛想要躲避,如何能够,被马鞭牢牢缠住,海熊一夹马身,马窜出,老狼毛好像纸鸢一般被拖于马后,飘在半空!海熊没有停下,手里多了一口大刀,挥向众人,他的一众手下已经攻了上来,两方混战在一起。山坡上的马贼如何是对方的对手,瞬间就被对方打得稀里哗啦,重伤的人拿起身边的刀剑,自己狠劲抹了脖子,不再受辱。

海熊的人打扫战场,只有五六个人还活着,却没有了武器,浑身都是血,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但是没有一个人求饶,都是瞪着海熊等人,脸上充满了讥诮。

海熊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的有种,原来他们一旦落了下风,不是落荒而逃,就是磕头求饶。“你们这些家伙,不跟着我,如今怎么样?你们现在磕头求饶,说不定还可以饶你们的狗命!让你们在荒野上喂狼。跪下吧。”

一个人“呸”的吐了一口,骂道:“跪你奶奶的熊!海熊,你奶奶的真有出息!杀了我们这些受了伤的人,在草原上都会赞你海熊了得的!哈哈!”

海熊没想到碰到他们,这一段找不到食物,四处游走,见到这里有人,就跑了过来,本想折辱他们一下,出出当初出走的恶气,把他们的财物洗劫了,没想到要杀人,谁知道他们竟敢先动手,岂不是找死?现在还敢嚣张,不知道死到临头了?他让人打,看看他们谁能熬住打,而能挺住的。一时间马鞭横飞,剩下的几个马贼居然是骂不停口,他们仅剩下的一点尊严,喷涌而出,他们只觉得自己不能丢了铖乙的脸,铖乙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尊重,使得他们自己也从所未有的觉得自己有了做人的尊严。只是这尊严是如此的沉重,如此的难捱。(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回 父子重逢多喜庆 佳人再见几多愁

河边虽无关关鸟,心中自有君子逑;王子殷勤飞熊梦,江山美人成虚影。

铖乙在分别八年之后,终于再次见到了他爹铖铁旋,却发现他爹已经成为了单于庭的大贾铁大官了。原来这铖铁旋在汉庭时就是邯郸巨贾、大侠,几条街上都是他的商铺;交往的都是官贵、富商。只是树大招风,他的结义兄弟赵婴锜杀人了,而且杀的是一个郡吏。这本来跟铖铁旋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他觉得自己兄弟出了事,自己就要出头。上下打点,跟郡里的大人来来往往的,赵婴锜赔钱了事,钱自然还是铖铁旋出。这一下惹恼了邯郸郡的几个儒生,几个人变告到了长安,一时天下大哗。天子派干吏宁成前往邯郸,这宁成号称“苍鹰”,当时人称“宁愿遇猛虎,不愿逢宁成”,最是狠辣。他一到邯郸就收了赵婴锜,一顿大棒打死了!铖铁旋大怒、大惊,继续使钱,这宁成却也老辣至极,竟然一边收钱,一边办了铖铁旋,把铖铁旋的基业连根拔起。铖铁旋入了狱,才知道上当,只有暗叹倒霉。宁成本想一鼓作气把铖铁旋也给杀了,朝廷一纸敕令,他回了长安,新太守上任,留下了铖铁旋。铖铁旋一时心灰意懒,作为有市籍之人,带着十来岁的儿子跟着汉使张骞要出使西极。

谁知道到了草原上,儿子就跑丢了!他是急的热火上涌,一下子病倒了,多亏他的几个兄弟姜字峒、毕炘湲、吕之堠等人的精心照料。终于没有丢了性命。这几人从小跟他一起在邯郸城摸爬滚打。是邯郸城人人侧目的豪杰。如今铖铁旋倒了架,这几人自然风光不再,跺脚咬牙,也跟着他一起做了汉使的随从。几个人看张骞虽然意志坚定,却优柔寡断,坚守信义,却不知变通,一时间难以完成使命。几人在草原上跟着大伙瞎混了一阵。他们都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如何受得了草原上的风霜?几个人一合计,就在右贤王的王庭留了下来。没有了大本钱,他们首先向一个胡贾借了一笔货,这胡贾原来到过汉庭的,跟铖铁旋打过交道,知道铖铁旋是个大贾,只是不知道他已经翻了船,铖铁旋自然不会多说。这铖铁旋眼光独到,又有得力助手。他们贱买贵卖,总之。数年间,又是一个巨贾,只是从汉庭来到了匈奴王庭。

他们往来于各个王庭之间,匈奴人称呼人没有姓氏,只有名字,他们以为铁璇就是他铖铁旋的名字,因此称之为铁大官。有一天,铖铁旋在西番的酒垆处喝酒,几个汉人也在喝酒,几人叹息:“这西番的酒真好!只是没有我汉庭酒楼的气氛。”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铖铁旋就在单于庭和几个王庭建起了大幕,里面依照汉地的规模、风格,请来汉庭的高手匠人起了高楼,造了殿阁,雕龙画凤,描金绣玉;弄来了周鼎秦彝,吴秀蜀锦摆列其间;又磊叠起假山,植下江南的花木,找来楚娃赵女,演习郑卫绮音;番女胡妇,说唱异域风情。一时间匈奴的王官、贵将,富商巨贾云集,赞叹他们酒楼的奢华,享受其间的豪奢侈靡。铖铁旋也跟匈奴的王官称兄道弟,扺掌言欢,铁大官的名号在匈奴中是一时无两。

铖乙听他们众人眉飞色舞述说往事,心里不以为然,听得是意兴阑珊,铖铁旋毕竟是他亲爹,父子心意相通,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自小就是不慕荣华,那时候觉得只要大了,自然知道金钱的可贵,这些年没有大人的照料,这孩子受了多少的委屈,遭了多少罪?心中歉疚,不再多少,只是不停地给铖乙夹菜。众人见铖乙兴致不高,对他都是了解的,转过话题,问起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铖乙简单的说了自己的经历,几人是连声赞叹,称赞他少年英雄,不让他爹当年的豪杰之气。铖铁旋听得眉花眼笑,其实铖乙本不善言谈,不能把他的遭遇有声有色的言讲,只是铖铁旋刚刚见到儿子,处处觉得儿子好,好得不得了。

正在这时,一个伙计走到姜字峒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姜字峒脸上变色,那个伙计退下,铖铁旋问道:“怎么了?”

姜字峒说:“乌丹太子已经知道了小爷到了!派人相请。”

毕炘湲说:“这是好事啊。怎么啦?”

“七子正在太子那里!”

毕炘湲也是脸上色变,忽地站起,骂道:“这七个鬼怪,到处生事!哪一天我不扒了他们的皮!”

吕之堠说道:“这件事还是卫长风的毛病!根子在卫长风的身上。”

听话听音,铖乙已然知道还是鲜卑弓的事,没想到连乌丹太子都在关注这事,他心头急转,大哥在单于庭的事恐怕瞒不了这些人,这匈奴九弓事关匈奴兴亡,也怨不得匈奴王官的着急。他定下心来,反正自己也想要进入单于的大帐,这倒给了自己应该借口,到时候只有随机应变了。

铖铁旋虽然见多识广,胆识超群,机警过人,只是这一次关系到自己唯一的儿子,而且是刚刚找到的儿子,这时候也微微的心颤,知道这一次如果应对失宜,灾变立生,只会比邯郸时候的事大,不会比那次的事小。他急速的转动脑筋,想要找到一个万全之策,只是急切之际,如何能够?

突然,一阵吵闹声传来,姜字峒刚要站起,一群武士已经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左贤王的得力干将宇侣之。他大笑着对铖铁旋抱拳拱手,说道:“铁大官人,你父子重逢,兄弟来扰杯酒喝!只是你的这些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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